全天下都以為我要謀朝篡位_分節(jié)閱讀_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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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顏珣欲要將蕭月白手中的匕首奪過來,蕭月白卻先他一步,以匕首尖直指孩童的面門。 這匕首尖與孩童的面門尚有寸許,執(zhí)著匕首的蕭月白嘴角含笑,一雙桃花眼中蘊著一汪秋水,瞧起來仿若是這全天下最好想與之人,但他執(zhí)匕首的手卻很穩(wěn),穩(wěn)得仿佛他不是一介埋首苦讀的讀書人,而是手持屠刀、殺人如麻的惡徒。 但即使如此,他覆在匕首柄的手指卻是纖細修長、肌膚細膩,只這五根手指便令人無端生出美好得不可方物之感。 倏地,這五根手指竟是松了開去,頃刻間,他手中的匕首一如適才那把匕首一般,陷入了厚厚的積雪之中。 匕首落地,蕭月白不輕不重地道:“師將軍,你既來了,不如現(xiàn)身一見罷。” 孩童聞聲,不以為意地道:“他不會來此,你勿要糊弄我。” “我糊弄你作甚么?”蕭月白溫言道,“褚韞,他來此一則是要見我一見,二則便是怕你有所閃失?!?/br> 孩童被他點破了姓名,稍稍吃了一驚:“你為何會識得我?” 蕭月白慢悠悠地道:“褚韞,出身江南,約莫十年前,效忠于師將軍麾下,乃是一馬前卒,兩年前,師將軍戰(zhàn)勝回國,卻被jian臣陷害,后被陛下削去了官職,閑賦在家,不出半月,師將軍便不知所蹤,同時失去行蹤的還有你。” 聽得蕭月白這番話,顏珣將孩童打量了片刻,這孩童不過是垂髫之年,如何能當那馬前卒? 蕭月白覺察到顏珣的疑惑,笑著解釋道:“這褚韞年長于我,早已不是垂髫之齡了,他會如此模樣……” 蕭月白還未說罷,卻有一把粗糲的嗓音道:“蕭先生說得不錯?!?/br> 眨眼間,便有一個大漢立在了孩童身旁,這大漢穿著一身青衫,身形粗壯,全身上下的肌rou鼓鼓囊囊地頂著粗布,生得卻是眉星劍目,斷無久戰(zhàn)沙場之人的粗獷,皮膚亦好似是好生將養(yǎng)出來的。 此人便是人稱白面將軍的師遠虜。 作者有話要說: 垂髫指三四歲至七歲的女孩以及八歲的男孩 上一章的kiss涉及到阿珣的轉變,從這個kiss里,他認識到了自己對于先生的喜歡,不是純粹的親親抱抱,而是希望更親昵一些,但他又不通情/事,所以完全不知道所謂的更親昵些該如何親昵。 第67章 承·其十九 師遠虜早在十一歲那年便隨其父征戰(zhàn)沙場, 之后更是屢建戰(zhàn)功,未及弱冠,他在軍中的威望已遠超其父, 十九歲之時,其父戰(zhàn)死沙場,他便被文帝封作了將軍, 接替了其父之位。 因他生得眉星劍目, 身材高大,又有赫赫戰(zhàn)功, 前途無量,欲要與他結親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 韓家便是其中之一,彼時,韓貴妃之兄韓昀有一女, 堪堪及笄, 才貌出眾, 韓貴妃便起了要將這侄女嫁予師遠虜, 好將他籠絡為韓家所用的心思, 可惜師遠虜卻極其不解風情, 全然不理會韓貴妃派去說親之人,一聽聞邊疆有外敵來犯, 便匆匆趕了回去。 其后,這侄女生得是愈加美貌動人,韓貴妃為鞏固自己在后宮的地位, 決定要將這侄女的美貌利用一番,以獲得更多的圣寵,侄女不從,韓貴妃毫不猶豫地將其喂了春/藥,獻予了年近半百的文帝,這侄女便成了如今困于后宮的韓婕妤。 韓貴妃記恨師遠虜不識抬舉,在文帝面前好生吹了一陣子枕邊風,直指師遠虜軍功太盛,民間聲望日重,甚至有邊疆百姓只知有師將軍,而不知有文帝,這師遠虜終有一日定會犯上作亂。 文帝對師遠虜早有顧忌,但由于邊疆吃緊,文帝縱然寵愛韓貴妃,亦不能全然聽她所言。 同時,太子顏玙的舅舅本在軍中為師遠虜副將,因一次延誤戰(zhàn)機致一萬將士陣亡,被師遠虜斬于陣前,以祭奠亡魂。 趙家為報血仇,謊稱是師遠虜通敵賣國之故,才致將士慘死。 其后,戰(zhàn)事稍停,文帝連傳三道圣旨召師遠虜回京,師遠虜卻抗旨不尊,直到外敵退兵三十里才回了京去。 文帝心知以師遠虜?shù)男男越^不會通敵賣國,但因他本就剛愎自用,見師遠虜不將他放在眼里,憤恨不已,但他又怕外敵再犯,恐還要用師遠虜一用,便只削去了師遠虜?shù)膶④娭?,并命他閉門思過。 未料想,這師遠虜閑賦在家,不過半月,便無端失去了蹤跡。 顏珣現(xiàn)下無人可依仗,蕭月白要為顏珣將那遙不可及的皇位奪來,師遠虜便是不可或缺之人,故而在顏珣與他還未出宮之時,他便命陸子昭暗中查探師遠虜?shù)南侣洹?/br> 數(shù)月之后,師遠虜?shù)南侣溥€未分明,這褚韞卻是露了行蹤。 蕭月白不管褚韞與其身后的師遠虜所思為何,直接書信與褚韞,邀褚韞在適才那破敗的酒樓會面,以玉蝶梅為信。 而今師遠虜終是在他面前現(xiàn)了身,蕭月白端詳著師遠虜笑道:“師將軍,此處說話恐有不便,不如我們到師將軍的住處一敘可好?” 見蕭月白毫不客氣地直言要去師遠虜?shù)淖√?,瞧來不過垂髫之齡的褚韞怒道:“蕭月白,你未免太過得寸進尺了罷?” 蕭月白的唇角勾起笑來,全然不理會褚韞,反是朝著師遠虜:“敢問師將軍意下如何?” 師遠虜掃了褚韞一眼,便走在了前頭。 蕭月白俯身揀起適才跌落在雪地中的兩把匕首,客氣地交還予褚韞,又撐開靠在墻面上的傘,便與顏珣一道隨師遠虜與褚韞而去。 顏珣年紀尚小,卻曾聽過師遠虜?shù)耐?,無須思索,對于蕭月白的用意便已了然。 他一腳踩在一處厚厚的積雪上,見積雪沒過了腳腕子,又見不遠處的師遠虜幾近踏雪無痕,暗嘆了一句:這師遠虜著實是一身的好功夫,才仰首去望蕭月白。 蕭月白咽喉處的破口不深,已不再淌血了,因顏珣方才的一番舔舐,血痕全數(shù)落進了顏珣唇齒間,現(xiàn)下瞧來除卻衣襟處可怖的血跡,只破口處有些許嫣紅。 顏珣的左上臂與蕭月白的右下臂相貼,顏珣心中一動,右手手指便仿若一株朝顏似的攀援一般地潛進了蕭月白的衣袂之中,棲息在了那溫軟的肌膚上頭,汲取著體溫。 蕭月白但笑不語,略略垂首吻了下顏珣柔軟的發(fā)頂,便任由顏珣動作。 碎雪尚未停歇,天寒地凍,倆人吐出來的俱是白氣,顏珣的面頰凍得生紅,手指更是冷得僵直,熨帖在蕭月白右手手臂內(nèi)側的左手不多時便熱氣蒸騰,而那右手卻只能可憐得蜷縮在衣袂之中。 倘若不是身在外頭,倘若不是有師遠虜與褚韞在,顏珣定要將那右手也探入蕭月白衣內(nèi)取暖。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之后,四人便到了師遠虜?shù)淖√?,師遠虜住在一處農(nóng)舍,有一小院,院中果真盛開著一叢骨里紅梅,骨里紅梅不畏落雪,迎風搖曳著,甚為扎眼的大紅色花朵映在眾人眼中,富有張揚的生命力。 師遠虜邀蕭月白與顏珣在一方桌前坐了,又命褚韞去沏茶。 褚韞因被不會武功的蕭月白一連奪去了兩把匕首,遂不喜蕭月白、顏珣倆人,他磨磨蹭蹭地將竹籃中的數(shù)枝骨里紅梅在一青瓷花瓶中插了,才轉身去庖廚燒水。 師遠虜開門見山地道:“敢問二殿下與蕭先生千方百計地尋我所為何事?” 蕭月白坦誠地道:“我與二殿下尋將軍乃是為了謀朝篡位?!?/br> “謀朝篡位?”師遠虜揚聲一笑,“蕭先生當真是口出狂言,如若被旁人聽了去,怕是不出三日,蕭先生與二殿下,便沒有性命在了。” 蕭月白覺察到顏珣一張喜怒難辨的臉上稍稍有些松動,便將手覆在了顏珣垂于身側,有些緊繃的左手之上,才含笑道:“我篤信師將軍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才直言相告,還望師將軍能助我等一臂之力?!?/br> 師遠虜?shù)沉搜垲伀?,道:“我被削去官職,主因雖是陛下忌諱我功高蓋主,但我聽聞二殿下的母妃韓貴妃亦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氣。二殿下,你母妃構陷于我,你我是為仇敵,我為何要助你奪取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