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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為我要謀朝篡位_分節(jié)閱讀_64

    他方要致歉,他面前的蕭月白卻毫無芥蒂地道:“待你坐上帝位,我便涂唇脂,抹胭脂與你看?!?/br>
    蕭月白從不自矜容貌,更是未想過要涂脂抹粉,但既顏珣要看,涂脂抹粉又有何妨?

    顏珣立刻搖首道:“先生,你不必如此?!?/br>
    蕭月白含笑道:“我確實(shí)并未覺著涂脂抹粉有何不可,阿珣你不必覺著是冒犯了我,我適才之允諾更不是你強(qiáng)迫于我的?!?/br>
    顏珣仔細(xì)端詳著蕭月白的神色,心知他并未撒謊,也不說話,只親昵地蹭了蹭蕭月白的面頰。

    蕭月白任由顏珣磨蹭著,待顏珣稍離,便取出硯臺(tái)與墨條來,執(zhí)著墨條研墨,少頃,墨已然研墨好了,他又將一張宣紙鋪開,緊接著,筆鋒縱橫地在宣紙之上出了十余道算題,而后,他將墨汁未盡的狼毫遞予顏珣,囑咐道:“我且去庖廚吩咐廚娘備上豆苗蝦茸餃與八寶鏡糕,你便在這好好做題罷,待你做好了題,應(yīng)當(dāng)便可用了?!?/br>
    適才蕭月白要為他涂脂抹粉的允諾尚在腦中回蕩著,顏珣怔怔地接過蕭月白遞來的狼毫,又垂首盯著算題,半刻后,瞪了眼已然闔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半點(diǎn)不透風(fēng)的門,可憐兮兮地道:“先生,你又欺負(fù)我,這些題你分明還未教過。”

    蕭月白自是未曾聽到顏珣的控訴,他出了書房后,便去了庖廚,吩咐廚娘去做豆苗蝦茸餃與八寶鏡糕,之后,卻是打了一把傘,冒著風(fēng)雪,去了一處酒樓。

    這酒樓年數(shù)已久,破敗不堪,因其中的酒菜價(jià)廉物美,生意還算得上興隆。

    現(xiàn)下距用午膳的時(shí)辰尚早,酒樓大堂內(nèi),只寥寥數(shù)人在用膳,他拂去身上沾染的碎雪,進(jìn)得大堂,在最為角落的位置坐下,靜坐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之后,忽有一垂髫孩童走到他身側(cè),指了指自己左手提的竹籃中數(shù)枝的骨里紅梅,討好地道:“這位公子,你要買些梅花么?這乃是稀罕的骨里紅梅?!?/br>
    蕭月白隨手執(zhí)起一枝骨里紅梅,端詳須臾,笑道:“可有玉蝶梅?”

    孩童笑道:“公子,那玉蝶梅不耐寒,還未開咧?!?/br>
    蕭月白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來,道:“我付你五兩銀子,你再摘些這骨里紅梅來罷?!?/br>
    孩童將銀子攥在手中,客氣地道:“公子不如隨我同來罷?!?/br>
    “如此亦可?!笔捲掳纂S孩童出了酒樓去,轉(zhuǎn)到一處墻角,卻見寒光乍亮,那孩童竟從那竹籃之中抽出一把匕首來,眨眼間,這匕首尖便抵住了蕭月白的咽喉,匕首鋒利無匹,輕而易舉地便能破開皮rou。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很肥的我頂著鍋蓋跑了,全怪雙十一誤我青春,摔桌子~

    明天雙更,握拳

    小天使們雙十一快樂,狗糧拿好

    第66章 承·其十八

    蕭月白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抵在自己咽喉的匕首尖, 粲然一笑:“師將軍可是已至京城了?”

    他說話間,咽喉不免微微聳動(dòng),因匕首尖與喉間肌膚無一絲縫隙, 那孩童又無半點(diǎn)松懈,他說了不過寥寥數(shù)個(gè)字,咽喉的皮rou便被破了開來, 簌簌地淌出了細(xì)碎的血珠子, 他今日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衣襟處纏著些許精致的刺繡, 這血珠子輕易地便將這些刺繡淹沒了去,又有些血珠子自匕首尖蜿蜒而下, 一路落到孩童抓著匕首的指尖,隨即漫進(jìn)了窄袖之中。

    孩童被血液燙得手指一顫,后又將手緊了緊, 盯住了蕭月白, 尚未來得及出聲, 那蕭月白卻是逼問道:“師將軍可是已至京城了?”

    蕭月白說罷, 全然不顧兀自抵在咽喉的匕首尖, 略略進(jìn)了一步, 孩童不覺后退,但仍未有撤去匕首的意思。

    蕭月白從孩童的神情中, 已窺出了端倪,遂勾唇笑道:“師將軍果然已至京城了,不知現(xiàn)下他人在何處?”

    孩童不答, 只是好似看見了瘋子一般瞪著蕭月白:“蕭先生,你當(dāng)真不顧惜性命,不怕我將你殺了么?適才若是我動(dòng)作慢些,你的咽喉此刻早已被洞穿了?!?/br>
    “是么?”蕭月白快手扣住孩童抓著匕首的手腕子,細(xì)細(xì)摩挲著其與匕首相接的一段皮rou,手勢(shì)輕柔得仿若在撫摸甚么極為珍貴的物件。

    蕭月白生得溫軟可欺,孩童更是從未見過生得他這樣好看的男子,但他行事卻是古怪,孩童琢磨不透,一時(shí)怔住了,下一刻,蕭月白卻是趁孩童不備,將他手中的匕首一把搶下。

    蕭月白不緊不緩地以指尖揩去匕首上頭的血液,而后抬首瞧著孩童,嘴角噙起冷淡的笑意:“如我這般怕死之人,怎地會(huì)不顧惜性命?!?/br>
    這處拐角甚是僻靜,無人經(jīng)過,兩人一時(shí)無話,僅落雪聲回蕩不歇。

    蕭月白瞥了眼孩童竹籃中的幾枝骨里紅梅,復(fù)又問道:“師將軍藏身于何處?”

    見孩童不答,蕭月白柔聲道:“這骨里紅梅稀罕得緊,幾不可見,師將軍可是在植有骨里紅梅之處?且這骨里紅梅還新鮮著,師將軍的住處應(yīng)是不遠(yuǎn)?!?/br>
    孩童一震,手指翻動(dòng),蕭月白上前一步,以指節(jié)擊在孩童手腕子上,他不會(huì)武功,這一下氣力算不得大,但因孩童猝不及防,竟被蕭月白將匕首打了下來。

    匕首跌落下去,陷在積雪里頭,無半分聲響。

    忽地,卻有踏雪聲漸行漸近。

    蕭月白回首一望,竟是顏珣。

    顏珣手里頭攥著一件皮毛,踏雪而來,尚未行至蕭月白面前,身子卻是失衡,踉蹌著眼見要跌倒了去。

    蕭月白心下一緊,疾步將顏珣護(hù)在懷中。

    顏珣原未看清蕭月白的模樣,乖巧地伏在蕭月白的懷中,磨蹭了幾下,卻乍然聞得一陣血腥氣,他穩(wěn)住身子,怔怔地去瞧蕭月白,起先入眼的是蕭月白的衣襟,那衣襟的繡線與軟緞子的絲縷俱是月白,浸透了血液之后,宛若紅梅綻放在雪地,竟與蕭月白的眉眼一般昳麗。

    其后,他瞧見了蕭月白附在鎖骨、脖頸的血液。

    末了,他的視線定在那處破口,雙目驟然間水汽蒸騰,他踮起腳尖來,張口以舌尖舔舐了下破口,含著哭腔道:“先生,你流了這許多血,很疼罷?”

    “不疼?!笔捲掳讚u首,安撫地輕拍著顏珣的背脊。

    顏珣退出蕭月白的懷抱,將手中柔軟的皮毛細(xì)細(xì)地披在蕭月白身上,隨后,回過身去,以睥睨天下之勢(shì)盯著孩童,啟唇道:“你是何人,你為何要傷先生?”

    方才顏珣在書房做算題,這些算題蕭月白全數(shù)未教過,他做得甚是吃力,又見蕭月白遲遲不歸,便知蕭月白出這些算題,不是為了考他,卻是為了拖住他,既要拖住他,蕭月白定有旁的事要做,且這件事許頗為兇險(xiǎn)。

    他徑直出了府去,還未走出多遠(yuǎn),陸子昭卻攔在了他面前。

    在他的一番敲打之下,陸子昭終是將蕭月白的行蹤告知于他,他才匆匆踏雪而來。

    他雖知蕭月白許有危險(xiǎn),但到底未曾做好蕭月白受傷的心理準(zhǔn)備。

    故而,一見蕭月白的咽喉破了個(gè)口子,他便幾欲落淚。

    這是蕭月白第二次在他面前受傷,且這兩次受傷全數(shù)是因他而起:第一次蕭月白是被顏玙的侍衛(wèi)硬生生地踩著雙足,以致于雙足足有十日不能行走;而這第二次,蕭月白是為這垂髫孩童所傷,縱然他不知蕭月白何以要來與這孩童會(huì)面,但蕭月白所作所為皆是為了自己,想來這次定然也不會(huì)例外。

    孩童見蕭月白與顏珣極是親近,又見顏珣目中含淚,嗤笑道:“你便是那二皇子顏珣么?蕭月白不過一個(gè)教書先生,死便死了,何況他眼下不過受了這丁點(diǎn)兒小傷,你急甚么?”

    顏珣反手扣住蕭月白的一只手腕子,那手腕子下頭便是蕭月白從孩童之處搶來的匕首,隨后,他又朝那孩童道:“先生特意來見你,我雖不知先生何意,你又有何用處,但你倘若再這般說話,我不管你是何人,有何緊要的用處,我定要將你誅殺于此,我還未殺過人,確是想嘗嘗殺人的滋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