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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為我要謀朝篡位_分節(jié)閱讀_33

    蕭月白凝望著顏珣,含笑道:“勞煩殿下與我取一身衣衫?!?/br>
    顏珣頷首,洗漱完畢,便出得門去,他先去蕭月白房中取了身月白色的衣衫,又親手端了一盆子熱水來,放在床榻邊的矮幾上。

    他自己在床榻邊坐了,將蕭月白的褻褲褲口往上提了些,道:“先生,我先為你上藥罷。”

    蕭月白致謝道:“勞煩殿下了。”

    顏珣絞了錦帕在蕭月白雙足熱敷了片刻,才取了藥膏上藥,蕭月白雙足的腫脹已稍稍褪去了一些,由于他旁的肌膚白得如同羊脂玉似的,故而雙足的腫脹瞧起來仍是頗為扎眼。

    顏珣手勢輕柔,蕭月白雖覺疼痛,卻不發(fā)一言,生怕顏珣自責(zé)。

    待上過藥,蕭月白才關(guān)切地端詳著顏珣的眉眼道:“殿下,你今日怎地這樣愛賴床?”

    顏珣不喜早起,但一貫在卯時(shí)到辰時(shí)之間,便會(huì)起身,而今日卻已過了辰時(shí)了。

    “我……”顏珣昨日見過生母韓貴妃后,便覺得累得厲害,因在蕭月白懷中極是安心,才久睡不醒。

    顏珣雖然愛在蕭月白面前撒嬌,卻厭惡提及幼年之事,而韓貴妃正是他幼年之時(shí)最為懼怕之人,是以,他只吐出了一個(gè)字,便再也擠不出一個(gè)音節(jié)來,面上的神情亦驟然褪了干凈,變作了在旁人面前那副喜怒難辨的模樣。

    蕭月白見顏珣陡現(xiàn)這副神情,便知他不愿開口,也不追問,心中嘆息一聲,轉(zhuǎn)了話題:“殿下今日還學(xué)《周髀算經(jīng)》么?”

    顏珣略一思索,歪著頭道:“先生教我對弈罷?!?/br>
    蕭月白應(yīng)下了,勉力坐起身來,好容易才穿戴妥當(dāng),又隨手取了一條發(fā)帶來,只他方將長發(fā)扎上,卻聽得顏珣吹噓道:“像我這般天資聰穎的學(xué)生,不用三日,定能將先生殺得片甲不留?!?/br>
    蕭月白抬起首來,見顏珣復(fù)又露出了笑臉來,應(yīng)和道:“像殿下這般天資聰穎的學(xué)生,不出一日,定能將我殺得片甲不留?!?/br>
    蕭月白的棋藝高出顏珣許多,一日自是不可能的,眼前的蕭月白神情認(rèn)真,但顯然是在打趣自己,顏珣癟了癟嘴道:“先生,你又欺負(fù)我。”

    “怎么會(huì)?”蕭月白笑吟吟地道,“殿下之聰穎只須我略一點(diǎn)撥便能突飛猛進(jìn),一日已是足夠?!?/br>
    另一邊,去擷花樓與去監(jiān)察御史府中打探的衙役俱已回來了,可證實(shí)那綾娘并未撒謊。

    周愜又命人按著舊的那本名冊上的那兩張畫像,將逐出宮去的兩名拂雨殿內(nèi)侍尋來。

    而后周愜端坐在高堂之上,待人將王姝提來,卻有一衙役來報(bào):“宮中的王仵作求見大人?!?/br>
    那王仵作便是昨日驗(yàn)?zāi)蔷弑粴Я巳菝驳氖淼呢踝鳌?/br>
    周愜立即道:“快請王仵作進(jìn)來。”

    那王仵作進(jìn)得堂來,面色煞白:“周大人,我昨日便將那具尸身解剖了,解剖后見里頭的臟器較尋常顏色要深一些,并未在意,以為是其體質(zhì)不同于常人,因此判定頭顱處為致命傷。但今日,我再去看那具尸身之時(shí),卻見有黑色的血水從那具尸身的縫線中流出來,我將縫線全數(shù)剪了,打了開來,里頭的臟器竟盡數(shù)變作了一灘爛泥!我從未驗(yàn)過這般詭異的尸身,那尸身生前想必曾身中劇毒,至于是何劇毒,我才疏學(xué)淺,卻是不知?!?/br>
    臟器盡數(shù)變作一灘爛泥!

    ——是“九殺”!

    作者有話要說:  卯時(shí)5~7點(diǎn),辰時(shí)7~9點(diǎn)

    第38章 起·其三十四

    周愜曾問過寧御醫(yī)“九殺”中毒之相,當(dāng)時(shí)寧御醫(yī)回道:“中‘九殺’者,生前每日嘔血三回,直至身亡,而身亡之后,身體里的臟器則會(huì)盡數(shù)化為血水?!?/br>
    這具身份不明的尸身何以會(huì)身中“九殺”之毒?

    “九殺”稀有得很,想來只太子殿下遭毒殺一案的真兇才有“九殺”,如此,這具尸身對此案當(dāng)真是極為緊要了。

    周愜朝王仵作道:“勞煩看好那具尸身?!?/br>
    王仵作見周愜眉目肅然,便知茲事體大,遂應(yīng)道:“這是自然?!?/br>
    這具尸身身中“九殺”,尸身不遠(yuǎn)處留有拂雨殿令牌,棄尸的鯉魚池又離拂雨殿不遠(yuǎn),當(dāng)真是送到他手邊的證據(jù),故意引導(dǎo)他將顏珣定為真兇。

    周愜差人將王仵作好生送回宮去,王仵作一走,王姝便由一衙役提了上來。

    這王姝面容憔悴,發(fā)絲凌亂,衣衫不潔,乍見周愜便急急拜倒在地:“見過大人?!?/br>
    周愜瞥了王姝一眼,信口胡說道:“本官已查明,你之證言俱是假的,二殿下不曾謀害過太子殿下,謀害太子殿下的另有其人……”

    周愜頓了頓,盯住了王姝,厲聲道:“王姝,你誣陷當(dāng)朝皇子,又作偽證欺瞞本官,本事不小,萬死亦不足以抵罪,本官便判你明日午時(shí)斬首示眾?!?/br>
    周愜這一字一字無異于千鈞之石重重地?fù)舸蛟谕蹑砩?,打得她面無人色,雙目盈淚,整個(gè)人驟然撲到在地,連聲哭道:“奴婢冤枉啊,奴婢是冤枉的。”

    “你冤枉在何處?”周愜居高臨下地望住王姝,目光尖刺一般,扎得王姝渾身瑟瑟。

    “奴婢……”王姝方吐出兩個(gè)字,便緊緊地咬住了下唇,將全數(shù)的話語吞回了肚子里頭。

    周愜懶得理會(huì)王姝,望了眼天色,命旁的衙役將王姝押回牢房,便拂袖而去。

    周愜出了大理寺,進(jìn)了一頗不起眼的食肆,他在最為角落的一張桌前落了座,便喚來小二哥要了一壺碧螺春。

    食肆里的碧螺春著實(shí)粗劣,周愜飲了一口,便吐出了一嘴的茶末子。

    這茶末子堪堪落到桌上,卻有一把尖細(xì)的聲音道:“見過周大人?!?/br>
    來人穿著一身灰色的衣衫,年逾四十,相貌爾爾,不過因是一副笑模樣,見之可親,他下巴光潔,無半點(diǎn)胡渣子。

    他在周愜身旁坐了,取過一只茶杯倒了碧螺春飲了,笑道:“尚算不錯(cuò)?!?/br>
    周愜壓低聲音道:“見過李大人?!?/br>
    “咱家哪是甚么大人,周大人客氣了。”李疇又飲了一口碧螺春,才不緊不緩地道,“咱家少時(shí)家貧,這般的碧螺春亦是難得,而今,再次得嘗這味道倒是懷念得緊?!?/br>
    這李疇乃是文帝身旁近侍,深受文帝寵信,前幾日,受文帝之命從周愜處帶走顏珣、顏環(huán)以及蕭月白的便是他。

    周愜待李疇又飲了幾杯碧螺春,方問道:“李大人可是有眉目了?”

    昨日,周愜將宮中內(nèi)侍盡數(shù)查了一番后,專程去拜訪了李疇,央李疇查查宮中可有旁的人失了蹤,李疇?wèi)?yīng)下后,倆人便約定今日午時(shí)在這食肆?xí)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