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找你來的
我吐了濁氣,雖然知道唐樂幫我只是巧合,不過還是松了口氣。不然我既要應付居安,又要防著債鬼,難度太大。 “你找我?”我剛剛坐定,就被小丫頭狠狠瞪了一眼,盼著快些把事情說完回去,索性開門見山地問。居安點頭,趾高氣昂地將我打量了番,“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過來做什么,閑著無聊嗎?” 她一邊說,一邊把昨天我給祁鵠的玉佩拿了出來,雖然對我積壓了濃烈的不滿,不過模樣認真地問我,“這東西,你從哪里來的?” 她來,是為了這個。 “祁鵠沒有跟你說嗎?”想著祁鵠不至于這么不靠譜,只給了居安玉佩,卻沒有言明到底什么事。我先吐槽了他一句,準備細細和居安道來,不過她先強勢地打斷我的話,扔給我一抹大大的白眼。 “師哥和我說了,但是我不信,所以你要給我解釋清楚?!彼咽植嫜旁谧约旱难?,模樣認真地說。我更感覺不可理喻,不過看在祁鵠的面上,還得費勁給居安解釋。 “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親眼看到了,你愛信就信,不信拉倒?!蔽艺f完,去到前面的座位坐下,和居安隔出一段距離。 我和她不一樣,她是過來打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過來,是想好好上課。 只課上到一般,我突然頭疼欲裂,趴在桌上起不來,一張臉蒼白到了極致。 坐我后面的唐樂他們發(fā)現(xiàn),趕忙過來關切地問。老師也很著急,拜托他們把我送到醫(yī)務室去。唐樂和陳諾把我送到醫(yī)務室,我腦袋昏昏沉沉,只能任由著他們擺布,把我平躺地放在了病床上。 我稍微恢復了些意識,不過還是有些頭疼。心虛地看了陳諾一眼,雖然她模樣關切地看著我,但誰知道她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把她留著著實危險,所以我尋了個理由把她趕走。 “要不你們回去上課吧,我覺得我好多了。今天的課非常重要,耽誤不起?!?/br> “可是小憂你的臉色,真的很不好?!甭犖疫@么說,唐樂雖然想回去,不過更擔心我的情況。我好話說盡,他們兩才非常不情愿地離開。我稍微松了口氣,放下了懸在半空中的擔心。 再等了一會兒,醫(yī)生從外面進來,稍微給我檢查了下,說我并沒有什么大礙,大概只是偏頭疼之類的小毛病,開點止疼藥,注意休息就好。 我點頭哦了聲,不過心里小聲嘀咕了句。 我和他一樣,都希望是簡單的偏頭疼,別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他給了我一片安眠藥,喂我服下,讓我就在這里睡一覺,之后就可以回去了。我感激地給他說謝謝,吃下藥后果然很快進入到夢里。 夢里,我又來到了囚禁老冥主的廢舊宅院里,看到了那只虎視眈眈的巨蟒。 巨蟒它盯著我看,兇殘地吐出紅色的舌蕊。 危險、可怕。 他本來叫嚷著,卻在看到我的那刻安靜了下來,不過一雙眼眸危險地盯著我看。我心虛地往后縮了縮身子,“這次,是你讓我過來的?” 我身子一向非常健康,很少會有頭疼腦熱,所以我?guī)缀跏菃畏矫娴拇_定,是這些魑魅魍魎在搗鬼。 在眾多魑魅魍魎中,這只巨蟒首當其沖。 “是的。”也是破天荒,他竟然干脆承認,也未有一絲一毫要遮掩的意思。我心悸地往下咽了口口水,皺眉將他自上而下打量了圈?!澳阕屛疫^來,做什么?” 我往下咽了口口水,小心打量了下巨蟒。 巨蟒沒有立刻回答我,不過舔了舔它粗糙的舌頭,“我,我就想看看你?!?/br> 這答案,我挺意外的。 “我想看看,朝雪把你養(yǎng)成什么模樣了?”他輕笑著說,一點點地迫近,“我前幾日見到她,她說這世上沒了梁姣。你長得和她一樣,我盯著你看,好像就想到了我那可憐的女娃?!?/br> “我們只是長得一樣,但骨子里她是她,我是我?!蔽曳瘩g,不自覺地在身上摸索,想著如果等會巨蟒攻擊我,我能有東西在手,與他抗衡。 它明明寄居在我的身體里,為什么從來沒有給過我一星半點的面子? “也是,你就是她信手拈出來的娃娃。不過說來好笑,她沒有得到的東西你得到了,明明你才是替代品,結(jié)果竟然鳩占鵲巢?!彼贿呎f,一邊嘖嘖搖頭,厭棄地自上而下看我。 我能感覺出他對我的敵意,一如我也對他有濃烈厚重的敵意。 不過他只是盯著我看,并沒有下一步的行動。 它看得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終于,他收起了冷漠的眼神,悠悠長長地嘆了口氣,“你和她還真像?!?/br> 他說梁姣? 因為剛才就在說這個話題,我自然不會多想,不過扔給老冥主一個白眼,“我是她做出來的,本來就是依著她的模子,我和她相像不很正常嗎?不用你特別交代?!?/br> 我以為巨蟒說梁姣,只他干脆反駁,“我不是說梁姣,我說覃朝雪?!?/br> 聽到奶奶的名字,我怔了怔。 大蛇的臉上,竟然露出一抹溫柔,它愛過奶奶,那是他心上最柔軟的地方。忽視我眼里的戒備,他自顧自地娓娓道來,“她和你一樣,明明是最弱小最可憐的人類,偏又倔強不信邪。也從來說一不二,堅定的事情不會改變?!?/br> 它看著我,說著奶奶的好。 “我們,不一樣?!蔽亿s忙反駁,不想繼續(xù)和巨蟒廢話,掙扎著從夢境里逃了出來。 我睜開眼睛,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醒來,由衷地松了口氣。 校醫(yī)背對著我,正在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我之前聽同學說過,他做醫(yī)生稍微有些勉強,是走關系進來的,不過平時處理個頭疼發(fā)燒什么,倒也綽綽有余,加上人好,所以就留了下來,同學對對他,也十分尊重。 我坐起身子,雖然四肢無力,但還是努力著,想要下床喝水壓驚。 我還記得最后巨蟒說的話。 它說,我竟然想躲著它,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我,不該躲著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