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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胤以武立國,每一位大乘境的出現(xiàn)都可能徹底改變九州各方勢力的格局。 譬如一葉孤城被尊稱為東都,真正成為九州所有世家忌憚又爭相拉攏的勢力是在幾年前,漓山忽然出了一位東君。 非大乘不為東君,這是漓山公之于眾的法度,姬無月的出現(xiàn)是在昭告天下,漓山出了第二位大乘境。 在此之前,九州原有的四位大乘,武陵道宗天玄子一心求道,南山無矩大師退世歸隱,漓山境主葉見微不問世事,蒼梧武尊方鴻禎雖心高氣傲但卻也安居云州。 彼時(shí)九州正值多事之秋,東君的驟然出現(xiàn),無疑將漓山推向勢力角逐的最頂點(diǎn),讓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等著漓山有所動作,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漓山還是秉承一貫的避世之風(fēng),這位東君比漓山境主還要低調(diào),不要說世人了,就連漓山的弟子們也沒見過他幾次。 至今的漓水依舊平靜無波,漓山未改分毫,九州依然是那個九州。 但風(fēng)平浪靜太久,總要起點(diǎn)波瀾。 宣熙十一年注定不會是一個平靜的年歲。 第六位大乘,東君遞的折子里只說了確有其人,他與這位大乘打過一次照面,但是其余的一無所知。 第二件事,漓山兩位大乘境的陣印,除了確已歸隱的無矩大師外,其他大乘境的陣印都是鮮為人知的,大乘境的東西,旁人也無可輕易知曉與假造。 所以蔚山那名死士身上有東君的陣印,就很蹊蹺微妙了。 自古以來,天下九州所有的大乘境,聽調(diào)不聽宣,稱我不稱臣,歷經(jīng)數(shù)朝都是如此。 東君本沒有責(zé)任稟告天子第六位大乘的事,也沒有必要特意將漓山的陣印呈到御前,這本就已經(jīng)拿出了超乎漓山一貫態(tài)度的誠意。 原因無他,就為了告訴天子,蔚山秋狝死士的事,與他無關(guān),個中曲折或許還未可知,但他也無須再為此多作辯解,因?yàn)槔焐降牧霾粫?,清和長公主手上那枚東君令的許諾也不會改,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有一種罪叫天子認(rèn)為你有罪,但同樣的,有一種無辜叫天子認(rèn)為與你無關(guān)。恰好,蔚山死士這件事,既可以是前者,也可以是后者。 至于第三件事寫在折子里的理由就顯得有些荒唐了,完全就是“聽調(diào)不聽宣,稱我不稱臣”的大乘東君害怕因著久去不歸,回帝都后被陛下往死里折騰教訓(xùn),提前給自己先寫好的求饒辭。 蘇朗收到宮里消息的時(shí)候,正與星琿在國公府后院暖亭一起修剪侍弄江南那邊送過來的一株稀奇的綠梅。 第六位大乘境,沒人知道他是誰,也沒人知道他所屬何方勢力,只是就現(xiàn)在的局勢和姬無月的未盡之言看來,只怕是,來者不善。 然而還不等他們對此有所商榷應(yīng)對,昌州就先出了件捅破天的大事。 二月帝都會試在即,去歲秋闈在昌州應(yīng)試的文人卻鬧起了事,大哭文廟,稱蒼天不公,州試舞弊不僅沒人管,錦都州府還打死了數(shù)名喊冤叫屈的考生,收監(jiān)一干人等。幾個僥幸躲過牢獄的文人叫天不應(yīng)叫地?zé)o門,于是一路風(fēng)餐露宿上帝都撾登聞鼓,跪求天子平冤做主。 世家大族勢大,人才九品,上三等歷來只出士族。幾十年前,烈帝改制,在保證領(lǐng)治一城的著姓世家貴胄嫡脈上品入仕、另再可推選三名貢生,免院試州試會試,直入殿試的前提下,為天下寒門學(xué)子開了三年一次科考,設(shè)進(jìn)士科,不再以九品取寒門仕。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春闈秋試是他們唯一的機(jī)會。 這些清貧學(xué)子十年寒窗,就是為了能有一日“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如今十年牛角掛書,一朝盡付虛妄,你說他們會如何? 前途無望,這四個字可以澆滅所有少年人的心頭熱血,也能讓看似文弱的讀書郎暴發(fā)出本不容于文人之軀的摧枯拉朽般的力量。 狂風(fēng)起于青萍之末,駭浪成于微瀾之間。宣熙十一年初,幾個寒門文人在風(fēng)平浪靜的大胤九州掀起了第一道驚濤駭浪。 天子震怒,加御史臺中丞裴元德為正二品昌州巡撫,即刻前往昌州錦都嚴(yán)查州試舞弊一案。擢天子近衛(wèi)蘇朗、葉星琿為大理寺少卿,同往昌州從旁協(xié)助。另派天子影衛(wèi)四名便宜行事,攔路者,殺無赦。 暗里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案子還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天下所有的寒門學(xué)子都在看著,勢必不能再派個士族出身的去查,否則無論結(jié)果如何,恐怕都難服眾。屆時(shí)若是有心人cao縱輿論,后果不堪設(shè)想。 但昌州卻又是世家大族最為集中的地方,昌州九城,除卻州城錦都不為士族著姓的地望外,定康周氏,廣陵葉氏,宜崇蕭氏,裕春韓氏,穎海蘇氏,各個拎出來都是能讓九州震上三震的世家大族。 各方勢力太過錯綜復(fù)雜,只一個家世不顯的裴元德是壓不住的,光昌州掌政州牧、掌軍總督就是二品大員了,還有昌州的世家爵爺、貴胄嫡脈,萬一這些人也牽扯其中,他拿什么壓? 必須有一個實(shí)際夠身份,又在表面上官職高不過裴元德的人幫他壓陣,以看得清昌州這汪深潭里的水向,但旁人輕易也插不進(jìn)昌州的勢力去,天子手邊信得過又能抽得開身派去昌州的就只韓澄邈和蘇朗,韓澄邈為人沉默冷峻,不甚適合,能去的就只一個蘇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