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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被困在荊棘里的小圣子仿佛聽見男人像惡魔般的輕笑了一下,旋踵向他走來。 希德心神一顫,在男人將意識籠過來之前逃回圣院中的軀殼。 他身邊的仆人仍在閉著眼默誦禱詞,沒有人察覺到他的異常。 希德重新合攏雙手,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么害怕,裝作還在與光明神對話。 可他不敢再進入神殿,面對那名不速之客。 他的手不住地顫抖,愈漸冰涼。他知道的,那個男人是誰。 誕生于暗夜森林古代女巫的心頭血,在夜晚的zigong中擁有了生命,黑暗與罪惡充當他的母乳。 掌管黑暗與毀滅的神明,可怖的死靈法師與黑暗教徒所供奉的對象。上天賜予他最危險的力量,即使是太陽都能無比輕易地撕碎。 黑暗神。他是會給人類帶來末日的神只。 而希德自幼時起,就對黑暗的氣息懷有無邊無垠的恐懼。 萬幸,一周之后的今天,希德的意識再次來到神殿的荊棘籠,黑暗神已經(jīng)消失了。 地上唯有年邁老人的尸首。 隨著鐘聲敲響,晨禱結(jié)束,大殿地面上的符文從外圈黯淡下來。希德睜開眼,切爾特莊園的女仆將他抱起來,讓他坐到輪椅上。 他慢條斯理地告訴筆錄官神明今日的教誨。筆錄官恭敬記下,交給圣仆們裝裱。 圣子依舊傲慢。他掩藏得很好,無人發(fā)覺他情緒失常。 他垂著眸簾,女仆將他的輪椅推下樓。 繡滿金銀花紋的衣袍下面,希德籠住戰(zhàn)栗不止的手指。 他已在恐懼里度過一個星期。他沒有把光明神被殺死的事告訴任何人。 要是圣院教徒聽到他們神的死訊……沒有人相信他,也沒有人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希德晃了下神,仿佛看到自己腳下化成了黑暗的海洋,一只亡靈的骨爪從中伸出,攥住了他的腳踝。 他打了個冷痙,轉(zhuǎn)醒過來,冰涼的五指按上左胸。 出去。 他想離開這里,哪怕只是暫時也好。 希德努力使叫囂的心臟平靜下來。 “水?!彼p輕吐出一個單音節(jié),斂去眸里的微光。 女仆一愣:“請您稍等。” 這名女仆是切爾特家新招募的仆人。她將輪椅推到安全的地方,跑去找教徒要圣子專用的琉璃花杯。 希德等女仆走遠,在冒著冷汗的手心畫一個樣式標準的倒三角,心中默念。 【賢者禮祝,凝神之化形?!?/br> 溫和母性的光輝里,圣子變成紅貓熊的幼崽,拖著茸尾,從鋪滿金子般陽光的窗臺跳出去。煉金術士打制的輪椅變換形態(tài),化為三聲夜鷹飛往湛藍的遠空。 這個時間段,駐扎在圣院的騎士隊會巡邏到這扇窗戶的對面。 變形咒的持續(xù)時間里,希德才能自由地使用雙腿。晨禱的意識連接已耗光大部分魔力,留給他的時間不多。 教堂外種植著一圈橡樹。小熊貓穿過樹叢,來到圍墻跟前。 兩米多高的圍墻對于不到五十英寸的小家伙有點高。 泛著亮光的魔法元素在熊的周圍縈繞,似乎在為他搖旗吶喊—— 沖??!熊! 小熊貓起身一躍,抱住墻上的鐵柵欄,感覺到一股后墜感。它扒動兩條后腿,借著慣性一翻,成功跌到圍墻外面。 臉朝下。有點兒疼。但不礙事。 貓熊打了個滾,順勢起身,像滾毛球似的跑到教堂后街上。 薩爾大教堂坐落在城市中心,街道車水馬龍,不少孩子發(fā)現(xiàn)馬路中央赤色的熊球,舉手歡呼。 帝都是魔法之都,路上時有剛下學的魔法學徒。卷著熱汽的火球和水箭沖他飛來。 紅貓熊是近視眼,眼前模模糊糊的,只能憑借空氣中元素的波動躲過法術,一口氣跑過十幾條街道,來到靜謐的城郊。 這只熊坐在一棵樹上,用爪子抱住樹枝,掃帚般的尾巴在樹葉上蕩來蕩去。 他仰著腦袋,望向天空,滾圓的金眸里盛滿浮云,胸膛微微起伏。 希德自幼被幽禁在切爾特的府邸和圣院長大,這是他第一次呼吸城外的空氣。 比城里清新一點,帶著愉快的自由感。 他讓清新的空氣填滿肺腔,舒服得幾乎癱成一只團子。 吸一口。 再吸一口…… 這種感覺未能持續(xù)半分鐘,一聲巨響撕裂天空,在他耳邊炸響。 像是公侯誕生日震耳欲聾的禮炮,但希德現(xiàn)在聽到的更刺耳瘆人,離他很近。 樹枝驟然斷裂。紅貓熊心跳一滯,甩動尾巴躥起來,躍離危險的斷枝。 是獵人! 百獸的天敵。 希德抬頭環(huán)顧,未能看到人影。但他知道,有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獵手在四處徘徊。 他沒聽見任何腳步聲,不知道那鬼魅般的危險會出現(xiàn)在哪個方位。 為滿足王公貴族想要偶爾行使的特權,帝都的城郊沒有設置禁獵區(qū)。 正當希德出神的剎那,他又聽到一聲槍鳴。 子彈幾乎貼著他耳朵飛了過去。 希德敏銳地感覺到,獵人是故意射偏的。 是在玩弄獵物,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希德沒功夫細想。 紅貓熊躍過十幾根樹枝,忽然覺得身體一沉,一道溫和的光籠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