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陪伴【請一定要看小透明作者有嚴(yán)肅話
天崩地裂。 周澧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那一瞬間有無邊恐慌化作狂風(fēng)咆哮著洞穿他的心臟。 恐慌……她找的男朋友不是他。 恐慌……他是那個好甩的男朋友。 恐慌……她穿著睡衣來找他吃晚飯不是因為一見鐘情,而是因為臨終心愿。 恐慌……她仰躺在浴缸里閉上眼睛。 所有都串聯(lián)起來了。 她握筆像握刀,她主動對一個殘廢示好,她來找他吃晚飯,她在電梯里流露出驚人的疲倦。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從頭到尾,只有他在與幻想談一場虛無的戀愛,康樂站在幻境外冷漠地看他演一出好戲。 他就說,他就說…… 怎么可能會有人愛一個瘸子呢?。。。。。。?! 周澧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康樂落在他腿上的興味的目光。 因為他是個瘸子,所以他好甩一些嗎? 周澧,周澧,你壓根就沒被愛過,你壓根就沒被愛過。 你——壓——根——就——沒——被——愛——過—— 周澧在接受自己的殘缺后,人生中第一次泛起淚花。 洪水從空氣的縫隙瘋狂地向他涌來,肺腔里最后一絲氧氣被水從口鼻擠出身體,周澧在滿世界的大水中漂浮,腳踩不到實處,眼見不到亮光,耳聽不到呼喊。 他知道他該深呼吸,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擺脫這些不斷纏緊的浪花。 可周澧太累了。 他想他到底是做錯了什么,讓老天給他一條恥辱罪惡的右腿。 他想他到底是做錯了什么,讓他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學(xué)會長大。 他想他到底是做錯了什么,讓心愛的女孩視他如小丑。 他想他到底是做錯了什么,讓他有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女孩,可女孩卻即將離開。 ——想要被愛,真的那么那么難嗎…… “……澧?” 周澧茫然地在水中抬頭。 “……周澧?” 啊……是康樂…… 她是在為他擔(dān)心嗎…… “周澧你沒事吧?要我打110嗎?” 為他擔(dān)心的樂樂…… 好可愛啊…… 周澧憑借本能伸出手,死死抓住康樂的手臂。 他的眼睛。 在求救。 聲音從喉嚨間困難地一點點擠出來,圓潤飽滿的字音被千瘡百孔的軀殼磨得七零八落: “樂樂……我是你的,什么?” 康樂看了眼倒扣的手機(jī)。 然后她揪著周澧的衣領(lǐng)把他拉低,在他唇上輕吻一口。 “我的男朋友?!?/br> —————————————————————————————————————— 晚上八點,康樂沒來吃晚飯。 八點零四,周澧敲響康樂家門。 周澧揚(yáng)著笑:“我做了你喜歡吃的咖喱和松鼠桂魚?!?。 康樂沉默地看著周澧。 周澧的笑容像長在臉上似的,撕也撕不下來。 他緩慢捏緊拳頭,固執(zhí)地重復(fù)一遍:“下去吃晚飯?!?/br> “你不是看到了嗎?”康樂面無表情地打斷他,“我的臨終愿望?!?/br> 周澧的笑陡然沉下來。 “我不是你男朋友嗎?” 康樂有些驚訝地看他一眼:“是。” “那怎樣你才不會甩掉我?!” 周澧突然發(fā)起怒來,完好的左腿向前逼近一步,低下頭與康樂臉貼臉,放大的瞳孔里全是她的影子:“樂樂,就因為我喜歡你,我就要被你甩掉嗎?” 康樂被他顫抖聲音里的痛苦震懾。 周澧臉上的憤怒忽然空白一秒。 然后猙獰的笑從他下巴開始向上迅速涌起,很快最終就爬滿他整張臉。 “是不是只有上了你,你才肯愛我?” 向來情感單薄的康樂不明白一夜之間他的變化為什么會這樣大。 康樂皺眉:“周澧,愛不等于上床?!?/br> 周澧像一個被按了關(guān)機(jī)鍵的機(jī)器人猛然頓住,動作僵硬地停在半空。 歇斯底里的情緒被康樂輕易剝離,他就只剩了一身的狼狽。 周澧低下頭,一息之間又恢復(fù)成以前柔軟溫順的樣子,漆黑的眼底翻滾著愧疚:“……對不起……我只是,只是……” 康樂抿唇。 “抱歉,周澧。是我不對?!彼鲎≈苠u搖欲墜的肩膀,“如果你想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我沒有意見?!?/br> “不要!?。?!”周澧剛剛還掛著的愧疚表情像被誰狠狠扯下,他又一次瞬間爆發(fā),一把甩開康樂的手,胸膛劇烈地起伏,“你不能不要我!你承認(rèn)我是你男朋友了?。?!你是不是想找別人做你男朋友?!!” 康樂震驚地看著他。 “別人,別人……”話鋒一轉(zhuǎn),周澧的的呼吸逐漸放輕,情緒又軟化下來,他捉住剛才還被他拍開的手,珍重地捧在手心親吻:“樂樂……別不要我……別不要我……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好不好?我們可以搬到一起,我們還可以,還可以結(jié)婚……” 說著說著他的眼睛就刷的亮了起來,他急切地舔咬康樂的手背,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樂樂樂樂,我們?nèi)ソY(jié)婚行嗎……我們?nèi)ソY(jié)婚……我會,我會對你好的!我一輩子都對你好?。?!” 康樂看著他濕漉漉充滿期待的眼睛,生生噎住了已經(jīng)到嗓子口的直白拒絕。 她思考兩秒,換了一個說法:“周澧,你知道的,我遲早要死。如果現(xiàn)在跟你結(jié)婚是對你不負(fù)責(zé)任。” 話落康樂自己都忍不住唾棄自己—— 那之前因為臨終愿望找上周澧就負(fù)責(zé)任了? 周澧聞言眼圈立馬就紅了。 “樂樂……我們在一起才兩周……你多陪陪我行嗎……我真的好難受,你多陪陪我不行嗎……” 陪一陪…… 康樂的心被這個詞碾碎成齏粉。 周澧撕下最后一層偽裝和自尊,眷戀地用臉蹭她的手,不斷地哀求:“樂樂,跟我結(jié)婚好不好……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我,嗯?你放心,如果你自殺我也不茍活……如果,如果你嫌棄我——是瘸……子,走路不好看,我可以坐輪椅……” 周澧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后幾乎是在囁嚅。 康樂像被人當(dāng)頭打了一棒。 但是—— “周澧,生命是寶貴的,殉情是很傻的做法。而且你既然能走路,為什么要坐輪椅?非要坐到退化?”康樂嚴(yán)肅地板著他的肩膀,“你從來不用別人可憐,更何況婚姻不能只靠同情維系?!?/br> “那你為什么要自殺?”周澧的聲音尖銳起來,他痛苦地咬住下唇,手臂上的肌rou緊緊繃了起來,“你知道生命寶貴,那為什么還要寫臨終愿望?!如果不是可憐我,可憐我是個瘸子好甩,你怎么會找上我?。?!” 康樂垂下眼睛。 “我們?nèi)コ酝盹埌?,周澧。?/br> 周澧像鼓起的氣球被人用針一下子扎破,淤積在胸口堵得他喘不上氣的負(fù)面情緒也跟著哧哧散到外面。 他把臉埋進(jìn)康樂的肩頭,頹喪極了。 對你,我怎么能不退讓。 “好。” 康樂側(cè)臉吻吻周澧的耳廓。 “明天我們?nèi)ヮI(lǐng)證?!?/br> 【請閱讀小透明作者有嚴(yán)肅話說】 —————————————————————————————————————— 小透明作者有話說 閃婚辣!??! 康樂:反正我要死結(jié)個婚就結(jié)吧,而且他真的 好可愛好需要陪伴T_T 周澧:結(jié)個婚我就能留住康樂了 感謝大家的收藏和留言!?。∈詹鼐尤挥卸恕菊痼@ 一定要接著往下看 —————————————————————————————————————— 小透明作者有嚴(yán)肅話說 結(jié)婚是很莊重的事情,與一見鐘情的愛人閃婚的確很浪漫,但是能得到好結(jié)局的大多數(shù),我說的是大多數(shù)哈還是存在于小說里。 而且康樂說的對——生命真的十分十分十分十分十分寶貴。 我的古文老師說,人要修幾百輩子的福分才換來一世做人,所以一定要珍惜。 康樂有自殺欲望是有隱情的,如果沒有那些痛苦的事折磨她,她會很熱愛生活。 而且——就算小可愛們有了很難過很難過的事情,也不能像懦弱的康樂一樣選擇最糟的結(jié)局,請相信世界上除了生死之外,沒有大事。 也祝愿所有小可愛都能像康樂和周澧一樣,遇到治愈一生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