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116章
亓王也是個極有眼色的人,在楊姑娘進了花廳后,簡略的介紹了他們的身份,就借口事務(wù)繁忙,從花廳退了出來,留他們?nèi)讼嗾J(rèn)。 終于了卻一樁心事,亓王長出一口氣,想著這些日子長安城里緊張的氣氛,思考著是不是可以乘機先斬后奏,這個牢籠一樣的長安城,他是徹底待夠了。 這一日下午花廳里的楊家人究竟說了什么,亓王并不知曉,只知道楊姑娘果然就是楊太師早年丟失的那個女兒,珍而重之的認(rèn)了回去。 隨后沒幾日就對外宣稱找到了丟失的幼女,對長安城中相識的官員廣下帖子,雖朝中如今都對邊關(guān)戰(zhàn)事發(fā)愁,但楊太師的面子不能不給,盡皆赴宴,亓王作為幫著楊姑娘尋到親人的恩人,自然也在宴請之中,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太子竟然也來了楊家。 第167章 丟失 對于太子的到來, 包括亓王在內(nèi), 大家都很意外,只是都是在官場混的人精,這份驚訝很快就遮掩了過去, 紛紛拱手對著太子行禮問好。 楊太師也恭敬的行了禮, 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只是內(nèi)心到底如何想的, 就不得而知了。 比起上次見到太子, 亓王發(fā)現(xiàn)太子瘦了許多, 兩頰甚至都微微凹陷了進去,仿佛大病一場一般,只是與消瘦的身形比起來, 太子的精神反而十分的好,甚至稱的上精神奕奕, 對著楊太師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甚至對著亓王也露出一個格外親切的笑,寒暄說:“恭喜恩師得償所愿, 找回丟失多年的幼女, 楊小姐經(jīng)此大難, 必有后福。” 若是平常楊太師再怎么對自己這個太子學(xué)生失望, 也會面子上過得去寒暄片刻,只是此時他顯然記掛著他丟失女兒的原因,并不愿意與太子多說,只道了一句承太子殿下吉言, 就伸手為太子引路請?zhí)舆M去上座。 太子經(jīng)此打擊,脾氣也收斂了許多,面色一沉,卻并不動怒,很快又恢復(fù)了他帶著笑容的表情,跟著楊太師往楊家待客的花廳走,嘴里還笑著同亓王道:“有陣日子不見,六弟比從前更容光煥發(fā),孤聽聞六弟這些日子過得甚是精彩,恰巧今日有空,不如一會兒同孤仔細說說,孤也好替六弟高興高興?!?/br> 別人怕太子,亓王這個恨不得離長安更遠些去之藩的皇子可不怕,聞言微微一笑,道:“好啊,只是臣弟不太會說話,怕有什么說的不中聽,惹怒了四哥,四哥還望不要與臣弟計較就好?!?/br> 太子臉上帶著笑意,眼睛卻十分冰冷,皮笑rou不笑道:“六弟放心,孤貴為儲君,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不然日后如何打理江山,六弟說可是?” 這話暗示和警告意味甚濃,亓王卻好像沒聽出來一般,笑著道:“四哥自幼經(jīng)名師教導(dǎo),又有父皇提點,自然比臣弟懂的多些,四哥說什么就是什么?!?/br> 這話實在不太中聽,太子頓時神色一凝,幾乎控制不住想要發(fā)作,卻又忍了下來,但笑容卻終究淡了,道:“六弟成日里與五弟混在一起,別的本事沒見長,嘴皮子卻越發(fā)溜了,難怪越發(fā)得父皇歡心,稍后宴席散了六弟可莫要先走,咱們兄弟好些年沒能聚在一起,乘著恩師大喜的日子也好生親近親近,孤也順便向六弟討教討教,如何討得父皇歡心。” 太子說完這話,竟像是不想再忍耐了一般,一甩袖加快了步伐,就將亓王這么拋在了身后。 亓王卻也不惱,依舊一臉的笑意,眼睛卻比方才深沉了許多,果然太子還是向之前一樣討厭,他原以為吃了這一次教訓(xùn),能收斂些,卻不想依舊這么囂張,甚至還這么明目張膽的警告他,想要與他秋后算賬,看來這個長安當(dāng)真不能待下去了。 亓王眼睛里浮出股戾氣和厭煩,又很快深深壓了回去,如往日一般模樣步履生風(fēng)的進了花廳。 花廳里太子已經(jīng)端坐,其他大臣因亓王還未到,皆是站著,直到亓王就座了,才紛紛入了座。 因太子的到場,眾臣不免圍著太子說話,再加上楊太師這個東道主,就無意中將亓王冷落了下去。 對此亓王好似早就習(xí)慣了般,也不在意,只喝著茶吃著糕點,表情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極是愜意。 眾人一開始還只是閑談著,可說著說著就不免提到了最近城中讓所有人分外恐慌的一件事,頜曷大舉南侵。 若之前眾人還能滿面笑容,頗為從容,可提到這件事后,眾人的眼神中不免露出沉重抑或驚恐的神色,就連太子也不能再維持一臉笑容,神色沉了下來。 一個在兵部做侍郎的大臣問太子,“依太子殿下看,這場仗是打還是不打的好?!?/br> 這話一出,眾人都安靜了,就連亓王也忍不住豎起了耳朵,看著太子等待他的回答。 太子沉默了良久,像是深思,半晌才搖頭嘆道:“戰(zhàn)亂一起,邊關(guān)的百姓們就要受苦了,他們才安穩(wěn)了十幾年,尚還在休養(yǎng)生息,若是不能避免此次大戰(zhàn),也不知有多少百姓要家破人亡?!?/br> 太子這些話雖不是正面回答,但想表達的態(tài)度也十分清晰,再加上他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說的話又正中這些大臣的心思,因此眾人不免附和著說起來,亓王卻聽的露出一個冷笑,越發(fā)覺得索然無味,甚至有些后悔來參加此次宴席,只是太子尚還在,他不好直接起身離開,便只好繼續(xù)枯坐著,一臉意興闌珊的看著花廳外的風(fēng)景。 這場宴席一直持續(xù)到傍晚時分,雖有頜曷大舉南侵這件掃興事,但眾人還是賓主盡歡,又圍著太子說了許久,才紛紛告辭離去。 總算等到了散了席,亓王迫不及待的與太子說了一聲,便也要打道回府,不想太子竟是攔了一攔,帶著微笑又不容拒絕的道:“六弟且慢,孤有些事要與恩師商談,正巧六弟也在,便替孤做個見證?!?/br> 說實話亓王并不想留下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太子說的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太子一副吩咐的口吻顯然不是與他商量,亓王遲疑了片刻,終究沒與太子撕破臉,而是應(yīng)承了一聲,面無表情的又坐下來。 楊太師也預(yù)感出太子說的不是什么好事,正欲委婉拒絕,太子卻先開口了,帶著淺淺的笑意道:“恩師不必?fù)?dān)憂,恩師教導(dǎo)孤多年,孤甚是感激,豈會做出與恩師不利的事,孤之所以要留六弟做個見證,而是有人對恩師的小女真心所付 ,求孤做這個媒人,為他與恩師的幼女指婚?!?/br> 這話一出,不止楊太師的臉色瞬變,就連亓王的臉色也難看下來,他嘴角抽動了一下,顯然是有話想說,但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心里想著,難怪太子能做太子,光這份臉皮,就是他們這些皇子不能比擬的,他袒護的劉家害了恩師一家,他不好生安撫一下楊家,竟又生出這種餿主意,是生怕楊家不與他離心嗎? 不過他也覺得奇怪,太子從前雖是剛愎自用,卻也不是蠢的,怎么如今會這么迫切,不怕弄巧成拙嗎? 連亓王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楊太師更加無法接受,甚至原本就冷下來的心更心如死灰,扯出一個一看就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拱手正要拒絕,就聽太子又開口,搖搖頭道:“孤知曉這件事太過冒昧,恩師定然不會接受,只是那人確實是個青年才俊,恩師不妨考慮一番,再做決斷,再者孤還有一件事要與恩師說,劉家因作惡多端,天理難容,孤已上了折子請求父皇嚴(yán)懲,處置的圣旨不日就要下達,孤還望恩師看在孤也是被劉家蒙蔽的份上,能與孤盡釋前嫌,繼續(xù)做孤的恩師?!?/br> 若前面是個昏招,那太子這一出以退為進,棄車保帥,當(dāng)真是聰明至極了,不過楊家與劉家比起來,孰輕孰重正常人都分的出來,是以太子這些話雖有些意外,卻并不讓人驚訝,尤其是楊太師,笑容看似真誠,實則未達眼底,也并未正面回應(yīng)太子的話,而是躬身行了一禮,謝恩道:“微臣代小女以及受劉家所害的百姓們,在此謝過太子殿下了。” 這話顯然不是太子想聽的,他有些失望,卻也知曉這種事急不來,便深呼吸了一下將欲開口的話咽了回去,又打了一會兒感情牌,才有些不甚高興的離去。 太子走的時候不高興,亓王卻甚是開心,他一離開楊太師府邸沒有直接回亓王府,而是徑直去了泰王府。 泰王彼時正把玩著他新得來的一件珍寶,對亓王的到來也不甚上心,好在亓王也知道他的性子,不以為意,自個兒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一邊隨意的打量了一眼他拿在手上細細觀察的珍寶,一邊帶著些興奮道:“你知道今天楊家的宴席,誰去了么?” 泰王表情未變,甚至沒分出個眼神給亓王,敷衍的道:“聽你這個語氣,還能是誰,自然是太子去了,怎么?太子今日在楊太師府上受了氣,讓你這么開心?” 亓王和泰王說話時一向不喜歡人在旁邊伺候,因此下人都被他趕了出去,離的遠遠的守著,倒也不怕人聽到什么,亓王也就沒有遮掩的道:“受沒受氣我不知曉,不過他幾次三番說的話楊太師都沒答應(yīng),他走的時候不大高興,估計是氣的不輕。” 聽到這話,泰王才抬起頭來,有些感興趣的道:“他同楊太師說什么了?莫不是他想要納楊姑娘做側(cè)妃?” “那倒沒有,”亓王搖頭說:“只不過也差不多,太子想給楊姑娘指婚,楊太師自然不同意,不過太子又以退為進,說了他上折請求父皇嚴(yán)懲劉家的事,可憐劉家自以為找上了個保護神,卻不知道前些日子還保著他們的人,現(xiàn)下就把他們賣了,不過也是,劉家到這個地步,已然沒有什么價值了,與桃李滿天下的楊太師比起來自然差的遠,也不怪太子會棄車保帥,只是太子的打算,注定要落空了,看楊太師的模樣,明顯是不再打算輔佐太子,而因楊太師一個人,也不知曉太子要失了多少人心。” 這也是他幸災(zāi)樂禍的原因,普通的大臣倒罷了,權(quán)勢有限,朋黨未必會跟他同進退,而楊太師不同,真正的書香世家,從□□起就在朝中,家里不知出過多少狀元,世交好友同窗同僚皆是文人,學(xué)生更是遍布天下,再者文人都是硬骨頭,寒了這樣一個人的心,也不知會丟掉多少原本意欲輔佐他的人。 第168章 動蕩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 太子一直試圖與楊太師緩和關(guān)系, 只是收效甚微,即便楊太師一如既往的對他尊敬,但太子能感覺的出來, 他們之間在慢慢疏離, 甚至楊太師對他越來越客氣, 仿佛真當(dāng)是個儲君般敬重, 而不是他教導(dǎo)多年的學(xué)生。 為此太子很是郁結(jié)生氣, 他甚至想著是不是干脆將楊太師剛尋回的幼女納為側(cè)妃, 雖說那個女人失了名節(jié),可到底是楊家人,至多娶回來供著, 高興了就哄一哄,不高興就扔一邊, 有這么個人質(zhì)在手,總歸楊家要顧忌些,即便對他再有諸多埋怨, 心不甘情不愿, 也會輔佐他。 只是他這個想法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 整個人就被另一件事牽扯住了心神, 也不知圣上是怎么想的,竟罔顧這么多大臣一再上的奏折,從關(guān)內(nèi)道河?xùn)|道以及河南道調(diào)軍,前往檀薊平三州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