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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寶_第94章

    輕松算是輕松,可那也是與前些日子對比的,認真說起來,也輕松不到哪兒去,畢竟雖是簽了契約,可世家們大多不是自愿的,說不得還要出什么幺蛾子,再者他設(shè)了三個檔次,用玻璃配方為餌,逼迫他們不得不聯(lián)合起來,這些世家表面上看著光風霽月,實則私底下哪個不是利益為先,他這么陽謀了一把,那些世家必定看個明白,可到嘴的rou誰舍得吐出來,只怕接下來莫州還要亂一陣子。

    不過亂才好,只有將水攪混了,他才能順手摸魚,即便撿不著便宜,在那些世家心中扎下一根刺也是好的,初時還看不出異樣,可時間久了,總是會潰爛流膿的,也不枉費他辛苦一場。

    謝景安這么一想,心里那點抱怨頓時不翼而飛,再者不提起還沒什么,可一旦提起了,他就忍不住惦記,后世見多了現(xiàn)代軍人演習,可這時代冷兵器演習,還當真沒見過,真有點新鮮。

    帶著點激動,謝景安拽著林言的手,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計劃起來。

    ……

    陳老太爺自打從王府出來后,一路上就沉默不語,陳松汀以及陳松寅都有一肚子話想問,可看陳老太爺難看的臉色,誰也不敢出聲,直到馬車離陳家老宅不遠了,陳老太爺才長嘆一聲,睜開眼睛道:“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陳松汀不是個能忍得住的性子,陳老太爺這樣一說,頓時就將肚子里的疑惑問了出來,道:“祖父不是一向教育孩兒,寧忍讓,莫窮追,怎的今日會這般做,這樣一來,不是把莫州的很多世家都得罪了嗎?”

    陳松汀雖不算聰明,但也看的出來,今日與順王簽下契約的大部分世家都不太愿意,實在是被張家的下場嚇怕了,又有田家做了這個領(lǐng)頭人,生怕被順王記恨,這才不得已而為之。

    有了那一紙契約在,順王就是他們的財神爺,再者領(lǐng)教了順王的手段,沒有十分把握,那些世家輕易不敢再觸霉頭,可心中憋的火總要有個發(fā)散的地方,這樣一來,陳家就成了眾矢之的。

    想到方才在場的那么多世家,陳松汀就臉色慘白,若是從前的陳家,幾個偏支而已,根本不會放在眼里,可如今的陳家已是一副大廈將傾的頹像,他可沒有那個自信,陳家對上這么多世家,還會毫發(fā)無傷。

    陳松汀都能想到的問題,陳老太爺又如何會想不明白?他又忍不住嘆一聲,才道:“你以為,我不說那句話,陳家就會得到什么好下場了?相反,我若是不那樣說,只怕要不了多久,莫州就沒有陳家的立錐之地了?!?/br>
    陳松汀隱約明白了什么,悚然一驚,道:“祖父的意思是……”

    陳老太爺又長嘆一聲,苦笑道:“從你那日頂撞順王,陳家就沒有第二條路走了,現(xiàn)下唯有緊緊跟著順王,才有一線生機。”

    第140章 送上門

    第二日也是個晴好的天氣, 只是天空中微飄了些云, 起初謝景安還不太在意, 等為軍需的隊伍餞過行, 目送著他們浩浩蕩蕩的北上而去, 再看天空中的云似是大了許多, 層層疊疊的時不時將太陽都遮住了,才驀地盯著看了片刻,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的道:“看這天氣, 莫不是要下雪吧?!?/br>
    劉主薄同林言就跟在他身旁,聽著他的話也抬頭看了看, 道:“自打上次那場下了好幾日的大雪, 莫州有些日子沒下雪了,若是當真下雪, 只要不是那般大, 倒也不打緊,那時候是雪災, 可這時候離春耕不遠了, 那就是瑞雪了?!?/br>
    聽劉主薄這樣一說,謝景安提著的心頓時松懈下來, 緊接著又想到了什么, 道:“對城里的人來說是好事, 可對運送軍需的隊伍來說,那就是雪上加霜了,官路本就泥濘難走, 他們還要冒雪而行,又有這么多老人孩子,只怕這雪一下,就有不少人扛不住風寒,病倒了。”

    謝景安遠遠望著北行的隊伍,真有種沖動派人將他們喊停,可想著邊關(guān)隨時會燃起的戰(zhàn)火,又硬生生忍住了,嘆氣一聲,臉色眼見著就難看下來。

    劉主薄寬慰道:“又不是那等大雪,殿下不用擔心,再者他們穿的暖,身上的衣裳都是林姑娘打理的針線工坊里制出來的,里面夾了厚厚的白疊子,腳上的靴子也是裹了一層羊皮的,里面還聽了殿下的話,縫制了細細軟軟的羊毛,雖不至于每人一雙,但身體弱點的孩子和老人,卻是都穿上了,又有那么多隨行的郎中,殿下還叮囑了一旦生病,就就近找個農(nóng)家投訴,準備的這般妥當,定然是萬無一失的。”

    謝景安順著劉主薄的話想了想,的確能出的狀況他都準備了解決的法子,只要不是像前些日子雪災那般的大雪,料想是不會出現(xiàn)什么大問題的,謝景安也就放下心來,打道回府換下為餞行特意穿上的親王服飾,而后帶著幾個宿衛(wèi),又喊上林言,直奔城外安置孤兒的軍營。

    運送軍需的隊伍浩浩蕩蕩,莫州上到謝景安下到百姓也忙得熱火朝天,而奉了謝景安命令,假裝商賈的幾個擴招的新兵也日夜趕路,終于趕在半個月內(nèi),拉了一車貨進了洛陽。

    張虎幾個都是生在莫州長在莫州的,這一輩子都沒出過遠門,在他的眼里,莫州的城門就夠氣派了,沒想到比起洛陽卻小巫見大巫,這般高大厚重的城墻,看的張虎幾個都目瞪口呆,直到守門的守城衛(wèi)軍士不耐煩的喊了他一聲,才回過神來。

    莫州是個小城,進出城查的就不夠嚴,可洛陽是個大城,張虎幾個又拉著這么些貨,是以軍士繞著拉貨的車一邊看著,一邊問:“這都拉的是什么東西?你們打哪兒來?進城去做什么,可帶著路引了么?”

    張虎從軍前是在城里的一家鋪子做伙計,人比較機靈,聞言急忙從腰里摸出一個錢袋來,堆著滿臉笑跟過去,諂媚的道:“回軍爺?shù)脑挘〉氖潜边吙孔呱袒祜埑缘囊粋€小商人,這回掏空了家底,好不容易托人弄了一車稀罕貨,這不想的進洛陽城能賣個好價錢,這才千里迢迢趕來,如今家里都窮的揭不開鍋了,一家老小就等著賣出這車貨好吃上飯,軍爺通融通融?!闭f著悄摸的將錢袋往那軍士手上塞。

    軍士原肅著一張臉,一感受到手中錢袋的重量,立時便帶了幾絲笑意,只是樣子還是得做做,他裝出檢查的模樣略略翻了翻,就打算放行,剛抬起手,猛的想起什么,忽的又問道:“你說你方才打哪兒來?”

    張虎心里咯噔一聲,點頭哈腰的道:“回軍爺?shù)脑?,小的打從北邊來?!?/br>
    “北邊?”那軍士一瞇眼,臉色不善的道:“你這老小子不老實啊,什么北邊,將話說清楚了,到底從哪兒來?”

    張虎心覺不好,可又不明所以,想了想說實話從哪兒來似乎沒有什么忌諱的事,便老實道:“軍爺息怒,軍爺息怒,小的想軍爺在這大城里當差,那邊陲小城又破又小定然沒聽說過,這才沒有說清楚,小的是從莫州來的?!?/br>
    “莫州?”那軍士頓時一驚,嗓子都拔高了,旁邊不少人都看過來,那軍士這才后覺自己有些失態(tài),忙收斂了下神色,看著張虎似笑非笑道:“你這人不誠實啊,什么邊陲小城?小爺我在洛陽城當差,見多識廣,什么地方的人沒見過,即便你是從蠻子的地盤上來,小爺我也是聽說過的?!?/br>
    張虎見軍士態(tài)度不善,忙堆著笑奉承道:“軍爺說的是,軍爺說的是,是小的眼拙,沒能看出軍爺見多識廣,還請軍爺原諒小的?!?/br>
    那軍士見張虎如此知情識趣,怒意就減了不少,往前后看了看,見他們耽擱了這些時間,不少人怨聲載道,張望不止,便揮揮手先讓車隊過了,自個兒將張虎拉到一邊,小聲問道:“你既是打莫州來,又是在莫州得的稀罕貨,想必莫州出的香花露你也有了?”

    見軍士這幅神神秘秘的模樣,張虎哪能不明白他一驚一乍是為何,頓時心里松了口氣,面上也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堆著笑道:“有的有的,小的掏空了家底,就是聽說這香花露香胰子大戶人家都爭著搶著買,這才托人好不容易弄了一車,小的看軍爺面善,想結(jié)個善緣,就是不知軍爺看不看得起小的?!?/br>
    這是聽明白他的話,要送他了,那軍士心領(lǐng)神會,看張虎也順眼了許多,只是這城門口人多眼雜,說了這么些話已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就連與他一起當差的同僚也不住張望,只好忍耐下心中的喜意,小聲叮囑道:“我今日一日都在城門處當差,你進城落腳后就派個人知會我一聲,待我下了差就自去尋你?!?/br>
    張虎沒想到進到洛陽城什么都還沒做,就有人自動找上門來,頓時心里高興的跟什么似的,忍了又忍才沒在面上露出一絲半點,不停地點頭道:“小的省的,一落了腳,就派人來告知軍爺。”

    一番話,說的兩人皆是心滿意足,各自離去。

    張虎去追幾個軍士假扮的商隊,那軍士也自回去當差,今日與他一同在此處當差的軍士早在他同那商人說話時就心中好奇不已,待他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問:“秦五,你跟那老小子說什么呢,看他那點頭哈腰奉承的樣子,只怕得了不少好處吧,今兒個下差之后你可得請我吃酒?!?/br>
    秦五就是同張虎說話的軍士,聞言神秘一笑,湊近了同僚,壓低聲音道:“請吃酒算什么,老哥等著,待明日下差,弟弟請你去看小海棠跳舞,再讓老哥一親芳澤?!?/br>
    這下輪到那同僚吃驚了,道:“你這是被塞了多少銀兩?看那商人名不見經(jīng)傳,穿的衣服也不是名貴的,竟是哪地的大商賈不成?可既然是大商賈,又為何像個活計似的自個兒走路,連個車也不坐?!?/br>
    秦五搖搖頭,笑道:“老哥與弟弟我在此處當差一做就是數(shù)年,什么大商賈沒見過,哪里會值得弟弟這樣高興,老哥可知曉那商賈是打哪兒來?”

    “能打哪兒來?”那同僚不以為意,隨口道:“聽你這口氣,無非就是揚州,長安,難不成還是從莫州來不成?”

    現(xiàn)下洛陽城誰人不知莫州制的東西稀罕,也值錢,不是沒人想過從莫州弄些來賣,只是不知那順王是什么毛病,竟限制了與他簽過契約的人才能賣,其他人任你捧著再多的銀子,也是邊都摸不著,就為了這事,洛陽城多少商賈私底下罵順王腦子有病呢。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那些香花露香胰子才供不應求,每日都能看見賣這些的鋪子門口擠滿了大戶人家的下人仆從,若不是怕堵著路,影響大官老爺出行,只怕整條街都擠滿了。

    那同僚想著,就忍不住幻想起來,要是他能得一塊,別說是小海棠,就是洛陽城里的花魁詩畫,說不得也能一睹真容。

    那同僚正想的心猿意馬,就見秦五抬起手拱了一拱,笑道:“哥哥真是好生聰明,弟弟心中佩服?!?/br>
    同僚頓時愣了一愣,片刻才回過神,欣喜若狂道:“你的意思,那商賈是從莫州來的?”

    秦五得意道:“正是,弟弟我聽他說從北邊來就有了預感,逼問了一句,果然如弟弟所料,他們正是從莫州來的,車上裝的別的沒有,就是那香胰子和香花露,那商賈還說看弟弟面善,想與弟弟結(jié)個善緣,說待他們在城中落了腳,就派人來知會弟弟一聲?!?/br>
    那同僚沒想到剛還幻想著,這么快就能心想事成,頓時激動的手都顫抖了,拽著秦五往偏僻的角落一站,賠著笑臉道:“秦五,哥哥我平日里待你不薄吧,上回你懶怠cao訓,隊正要打你板子,還是哥哥我替你說了好話,才保住了你的屁股,現(xiàn)在換做哥哥有求于你,弟弟可萬萬不能推辭啊。”

    秦五與他交好,自然不會拒絕,再者白來的東西,又不用他掏錢,哪會心疼,因此聞言笑道:“哪能呢?哥哥平日里這般照應我,弟弟有了好東西,自然要與哥哥分享的,不止是哥哥,就是隊正那里……”

    秦五做了個你懂得的眼神,又拱了拱手道:“弟弟此番能否得償所愿,可就全仰仗哥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