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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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公主?!睘鯇毿辛艘欢Y,道:“奴婢七歲后一直在宮里伺候,別說宮里的人,便是宮里的阿貓阿狗,奴婢也個個認得。這名少年,奴婢確實不曾在宮中見過,也敢用奴婢的項上人頭擔保,此人不在宮人名冊中,更不曾進出宮門?!?/br> “……上官吏目,你聽明白了嗎?” “卑職明白,卑職一定守口如瓶,把這件事爛在……” “你不明白!” 秦秾華一聲怒喝,讓上官景福本能地抬起眼來。 他對上公主的視線,永遠不能忘懷這一眼。 少女眉眼如畫,蒼白如雪,唇上血色一吹就散,像一幅與世無爭的風景畫,唯獨那雙盛滿**的眼睛,在明亮燭火中閃著奪目光輝。 “上官吏目進入太醫(yī)院已有四年,離最年老的陳御醫(yī)致仕起碼還有三年,而像上官吏目這樣,等著御醫(yī)空出名額才能升遷的,太醫(yī)院中還有二十一名。本宮聽聞上官吏目是嶺南人,家中只有一母,像這么輪,何時才能輪到吏目給老夫人掙回一個誥命之身?” 不知不覺,上官景福已忘了自己原來的目的。 他深埋在心的野心,被那雙同樣野心勃勃的眼睛點燃。 “公主……何意?” 少女居高臨下,揚唇微笑: “上官景福,你想成為人上人嗎?” “卑職……” “你愿意為此,堵上你的身家性命嗎?” “卑職……” “此后余生,你是想蹉跎度日,還是激流勇進?回答本宮!” 冥冥之中,有一種奇異的情感沖擊了上官景福的理智。 他在心神激蕩中,重重叩首下去。 “卑職愿做人上人!請公主指點!” …… 亂成一片的東側殿外,忽然響起一聲大喝: “所有人都住手!” 憐貴妃轉身,看到烏寶攙扶的玉京公主緩緩而來,譏笑道: “七公主傷了腳,不好好歇著,怎么到這兒來了?” 天壽帝也上前一步,關心道:“是啊,你不躺著休息,怎么來了?” 秦秾華的視線越過憐貴妃,落在一片狼藉的殿內(nèi)。 香爐架倒在地上,爐灰撒了一地,染血的紗布一半掛在床沿,一半落在地上。憐貴妃帶來的奴仆見了她跪在門邊,少年不見蹤影。 “貴妃娘娘息怒。” 秦秾華邁著一高一低的步伐來到憐貴妃面前,補完了此前的全禮。 “此人乃摘星宮一案唯一的活口,遭此大變,情緒激動也是情理之中,再加上他身受重傷,冒然移動恐有生命危險。屆時沒了人證,摘星宮一案的真相難以查清是小,協(xié)理后宮的貴妃娘娘受到牽連是大……” 貴妃變了臉色: “宮宴是皇后舉辦的,和我有什么干系!” “我和陛下當然相信娘娘的清白,但宮外乃至京外的百姓明白這個道理嗎?他們只知道一筆寫不出兩個穆字,到時不僅皇后娘娘受牽連,貴妃娘娘和穆首輔的名聲也會受損,此事事關重大,還望娘娘三思?!?/br> 貴妃面色不善:“照你所說,難道就要任他發(fā)瘋?” 秦秾華頭也不抬,保持著恭敬的行禮姿勢:“人既然是我?guī)Щ貋淼?,我自然會想辦法讓他安靜?!?/br> 憐貴妃盯著她,狐疑地看了半晌。 “一個身份不明的少年罷了,七公主為何如此執(zhí)著?” “……” 憐貴妃笑道:“七公主不說,難道是有不可告人的隱情嗎?” “……秾華,到底有什么事情?”天壽帝皺眉。 秦秾華揮開攙扶的烏寶,朝天壽帝跪了下去。 “秾華?你這是做什么?!” “父皇,此人身俱烏孫皇室特征,恐是父皇與輝嬪之子。兒臣斗膽,請父皇明察少年身份!” 第7章 “你……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混淆皇家血統(tǒng)為十惡之罪,七公主是想做那大逆不道之人嗎?!” 憐貴妃厲聲質(zhì)問。 滿殿寂靜,自秦秾華話音落下后接連跪倒的宮人匍匐在地,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個。 天壽帝滿臉錯愕地看著跪地的秦秾華,連說話都忘記了。 “兒臣本想等事情調(diào)查清楚后,再私下稟告父皇,可是兒臣若再沉默下去,此人怕是活不到身份明了的那一天。便是旁人,兒臣也做不到見死不救,更何況,此人可能是父皇的龍子,兒臣的血親弟弟!” 秦秾華叩首:“請父皇徹查少年身份!” “……你且起來再說。”天壽帝神色復雜,親自把人扶起:“你的腳,可還站得住嗎?” “父皇無須擔心,周院使妙手回春,兒臣已好多了?!?/br> 眼見話題偏斜,憐貴妃冷聲打斷: “七公主可要為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你是皇室之人,即便是平民也知道混淆皇室血統(tǒng)是死罪,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自然知道?!?/br> “那你還敢胡言亂語?!此人若是陛下的龍子,那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后宮諸人誰不做夢都想生下一個龍子,輝嬪有此殊榮,難道還會秘而不發(fā)嗎?” “因為輝嬪并非普通嬪妃,她是烏孫的公主?!鼻囟屓A說。 “是公主又如何?!” “父皇明鑒,烏孫自建國以來,一直是前朝狐胡的忠實擁躉,烏孫公主遠嫁大朔也是迫不得已,心有不甘實乃人之常情,父皇和輝嬪相處中,應該也能感知一二?!?/br> 天壽帝點頭:“輝嬪在朕面前確是心不在焉的時候多,朕看她宮里近身伺候的都是胡人,朕呆得不自在,所以摘星宮也去得少?!?/br> “如此,輝嬪若是記恨覆滅狐胡的大朔,跟著記恨秦氏皇族也說得通了。兒臣在十幾日前曾拜訪摘星宮,宮中的胡人衣著華麗,神情天真,可見輝嬪一向待他們不薄,反而是我們大朔的宮人,精神萎靡,消瘦蒼白,想來沒少受磋磨。輝嬪既然憎恨朔人,又怎會善待流有秦氏血脈的龍子?少年身上傷痕累累,皆是輝嬪對大朔皇室的恨意所致!” 眼見天壽帝神色動搖,憐貴妃眉間閃過一抹狠色: “大膽!皇室血統(tǒng)豈是你兩三句就能動搖的?我看七公主是受了驚嚇,魘著了!你們還不帶七公主下去?!” “陛下還未發(fā)話,誰敢動我?!” 秦秾華擲地有聲,憐貴妃的手下猶疑地停下動作。 憐貴妃急了:“陛下,難道您就由著七公主在這動搖人心?” 天壽帝一臉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說: “……你說他身上有烏孫皇室的特征,是何特征?” “此人并非純正黑眸?!?/br> 憐貴妃不遺余力,駁斥道:“塞外胡人多得是綠眸藍眸,異色又能說明什么?!” 秦秾華看也不看憐貴妃,她越跳腳,越證明踩了她痛處。 天壽帝子嗣不豐,中宮多年無子,有資格奪嫡的皇子僅有沈賢妃所出大皇子,鄭嬪所出四皇子,舒德妃過繼的五皇子,以及憐貴妃膝下十四歲的六皇子四人。 其余的四名皇子,不是因丑聞聞名全國,就是身有殘疾,有礙觀瞻。 還未來得及序齒就夭折的龍子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這究竟是天意如此,還是**所致,誰也不敢說。 唯有一點很明了,朔明宮若是一夜之間多出個十歲的健全皇子,憐貴妃這痛,可就要長久痛下去了。 秦秾華說:“他的瞳仁黑中帶紫,這分明是烏孫皇室的特征?!?/br> “紫又……” 憐貴妃一窒。 烏孫皇室和狐胡皇室同出一源,狐胡皇室中人多為紫眸,所以舉國尚紫,而烏孫皇室經(jīng)過多年混血,已不見紫眸,只有極少數(shù)后代擁有偏紫的黑眸。 除了狐胡皇室和烏孫皇室,天下再沒有人擁有紫眸。 狐胡皇室早被大朔屠得干干凈凈,除了輝嬪所生,摘星宮如何能夠多出一個異眸的少年? “僅憑你的幾句推測就想令宮中多出一個皇子,簡直荒謬!”憐貴妃怒形于色。 秦秾華神色淡然,微微笑道: “當然不能是我的幾句推測,所以兒臣才在此處請求父皇明察。若此子真是輝嬪所生,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父皇可令高公公調(diào)查當年的敬事房檔案,摘星宮藥食取用記錄,以及太醫(yī)院……” “照你這么查要查到何時?”憐貴妃冷笑:“我倒是有更方便快捷的方法。” “娘娘有何高見?” “正好人都在,不妨現(xiàn)在就滴血驗親!” 秦秾華斂了笑,皺眉道:“父皇龍體貴重,豈可受傷流血?” “當然不能叫陛下龍體受損,七公主是陛下的女兒,由七公主和此人驗也是一樣的?!睉z貴妃笑道:“這樣既可以解決公主心中的疑惑,也可以破了宮中的謠言……” 天壽帝臉色一變: “什么謠言!難道你貴為貴妃,還要相信無知奴婢間的胡說八道嗎?!” 從后殿匆匆趕來的周嬪害怕地護住秦秾華。 滿殿壓抑的空氣,宮人和太醫(yī)院御醫(yī)們跪在地上,恨不得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為空氣。 七公主的身世,一直是宮中疑云之一。 明明是龍鳳胎,七公主和五皇子卻絲毫不像,小的時候還能糊弄著說眉眼神似,可越是長大,七公主就越是像開在月季叢里的薔薇,細微之處,處處都透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