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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第一次來國公府拜訪,你就先帶我來了這湖邊看,說這里我會喜歡,我確實挺喜歡的?!弊Q阃R贿呎f一邊笑,憶起往昔,諸多感慨。 蕭莨拉起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摩挲過去,微垂著眉目,神情十分地專注,祝雁停好奇望著他:“表哥,你做什么呢?” 蕭莨低語:“你的手,還跟那時一樣,永遠都是冰涼的,焐不熱?!?/br> “可我的心被表哥焐熱了啊?!弊Q阃]p笑。 “嗯?!笔捿沟瓚?/br> 祝雁停抬手勾住他的腰,身后下人自覺背過身去,祝雁停湊近蕭莨,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真的?!?/br> “我知道。” 蕭莨的聲音沉定,從前他不信祝雁停對他有真心,現(xiàn)在信了,只要祝雁停愛他,他便能千百倍地去愛祝雁停,不計較得失。 將祝雁停擁入懷中,倆人耳鬢廝磨安靜抱了片刻,祝雁停在他耳畔低語:“表哥,你真的很好?!?/br> 他前頭渾渾噩噩二十年,做過一百件錯事,唯一做對的一件事,便是愛上蕭莨,這或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運氣。 這個世上,再沒有比蕭莨更好的人了。 夜色更沉,風也更涼,蕭莨放開手,幫祝雁停緊了緊身上大氅,牽過他:“,別站這里了,走吧?!?/br> 他們繼續(xù)往前走,沿著湖邊的竹林,走到了他們從前住的那處院落的后院。 這里的一草一木,還跟從前他們在這住時一樣,蕭莨一直有叫人打理著。 “我還是喜歡這里?!弊Q阃P÷暸c蕭莨道。 “我知道?!弊Q阃M低祦磉^這里多少次,他其實都知道。 “可惜以后進了宮,就再沒機會來了?!弊Q阃8袊@,不由有些可惜。 蕭莨想了想,與他道:“甘霖宮里也可以種竹林?!?/br> 祝雁停一愣,輕笑:“那倒是不錯,那等我們搬進宮,就去種?!?/br> 蕭莨摩挲了一下他的手心:“進去里頭看看。” 祝雁停點點頭:“好?!?/br> 走進從前住的屋子,更多的回憶一齊涌上,他們是在這里成的親,所有新婚時的甜蜜都留在這里,哪怕之后那些裂痕和爭吵也是從這里開始,都已變得不再重要。 蕭莨親手點了燈,讓祝雁停坐下,將那個沉甸甸的木匣子取出來。 待看清楚那是什么,祝雁停的眸色微微動了動,當蕭莨小心翼翼地打開木匣時,他的眼中亦有了淚光。 兩枚成對的玉佩安靜躺在其上,只其中一枚早已四分五裂,只能用金鑲嵌著。 那是當年,他親手摔碎的。 這些年他只要一想起這事,就一直后悔又自責。 蕭莨拿起那枚金鑲玉,喉嚨滾了滾,將之遞到祝雁停手里,平緩的語調(diào)里多了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這個,當年我送給你,你摔碎了,現(xiàn)在我將它修好了,還是給你吧。” 祝雁停顫抖著手接過,哽咽出聲:“表哥,謝謝你……” 蕭莨抬手撫了撫他的臉:“以前的事情就都算了,不必再糾結(jié)了?!?/br> “……嗯?!?/br> “我們以后好好過吧?!?/br> 蕭莨就蹲在他身前,目光誠摯溫和,再無那些含著戾氣的怨與恨,只有對他滿腔割舍不斷的愛戀。 祝雁停彎下腰,伏在蕭莨肩上,眼淚洶涌而出。 蕭莨輕拍著他的背,無聲給他安慰。 后頭祝雁停終于哭夠了,坐直身擦掉眼淚,蕭莨幫他將玉佩戴到身上,他亦親手幫蕭莨將他的那一枚系到腰間。 “以后我肯定一直戴著,再不會摔了,無論如何都不會。”祝雁停低聲與他保證。 蕭莨的眼眸中有恍惚而生的笑意,在燭火映照下分外清晰明亮,那并不是祝雁停的錯覺。 “好?!?/br> 祝雁停又哭又笑,撲進蕭莨懷里,摟著他半晌不松手。 直到蕭莨低聲提醒他:“還有一樣東西?!?/br> 祝雁停不明所以地抬起眼,蕭莨示意他自己看,祝雁停這才注意到,桌上的木匣子里,還有兩縷用紅纓繩纏繞在一起的頭發(fā),是他們成親那日結(jié)發(fā)禮時剪下的。 他以為早就弄丟了的東西,原來蕭莨一直都收著。 祝雁停愣愣看著,一時間百般滋味全部涌上心頭,他又想哭了。 蕭莨拿起那合為一縷的頭發(fā),在手心摩挲片刻,與祝雁停道:“本來打算丟了,后來沒舍得,又撿回來了?!?/br> 祝雁停聞言眼睛更酸,脫口而出:“我們再結(jié)發(fā)一次吧……” 不待蕭莨說什么,祝雁停又道:“你說過的重新來過,那我們就再結(jié)發(fā)一次,好不好?” 對上祝雁停堅定的眼神,蕭莨頗有些不可奈何,結(jié)發(fā)還能結(jié)兩次的……么? 祝雁停已經(jīng)要起身去找剪子,被蕭莨按?。骸拔胰フ野??!?/br> 親手再為彼此剪下一縷發(fā)絲,纏繞在一起,用那條紅纓繩與之前的一并系好,祝雁停終于眉開眼笑,長松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之放入木匣中,闔上蓋子。 再牽過蕭莨的手,摩挲片刻他的手心,祝雁停盯著那上頭的紋路細細看了片刻,小聲與他道:“看表哥的手相,表哥日后一定會長命百歲、福澤綿延、子孫滿堂?!?/br> “……你還會看相?” 祝雁停點頭:“我說會就會?!?/br> “子孫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