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親王殿下?！备ゼ{伯早就等在了包間，桌上放著一瓶已經(jīng)開封的酒和幾根卷好的煙草，以利整了整衣服的領(lǐng)子，掛好營業(yè)微笑走進去，“好久不見，殿下?！?/br>
    “確實是好久不見，埃勒維先生可是好久沒在卡倫露面了，是遇到什么麻煩事了嗎？”弗納伯自顧自地倒了杯酒，杯口放置唇邊又移開，捏起一支卷煙，“來嘗嘗？”

    “您總是有很多好東西。”以利倒了一些酒聞了聞味道，是清涼的薄荷味，他抿了一口，“只是最近忙碌了些，沒有什么大事。”

    要說是遇到了什么麻煩這位親王殿下不是最清楚了嗎？

    “卡倫可是發(fā)生了不少的事情，就比如今天。”弗納伯像是嘆了口氣，卷煙夾在指間，喝了一小口酒，晃動杯子看著剩下的酒液在燈光下泛起細碎的漣漪，“騎士團的監(jiān)獄被人砸了大半，還恰好是挑了貝爾維亞大公來參觀的時候，真是夠讓我頭疼的，我想那些人埃勒維先生應(yīng)該也認識的吧？是叫女海王？”

    “我也只是聽說過，海上的女人不多，那位是貝爾維亞的人，不怎么來蘭德斯特這邊，或許是和大公有什么過節(jié)吧？”以利雙手交叉搭在膝蓋上，拍賣的藝術(shù)品被推上了臺。

    “omega。”臺上的溫婉可人的藝術(shù)品最終以近十萬的高價成交，下一個被推了上來，“對我們來說，omega算是什么呢？”

    “在這卡倫城還不是您說了算?！币岳麤_他舉杯，嘴角微薄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這酒不是太烈，一口喝太多舌根會略微發(fā)麻，“您說是什么，就是什么。把死人說成活人也不就是您一句話的事。”

    “我還不至于有那么大的本事，不然郊外也不會有人骨教堂了?！被鸩駝澣己笱杆贌箯澢蓟?，卷煙點燃的截面火星閃爍，“最多也就是把活人說成死的，已死之人在外頭亂跑可是會有**煩的?！?/br>
    “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親王殿下。”以利交換了雙手交疊的上下位置，“您要是想表達什么不妨直說?！?/br>
    “所以我喜歡和聰明人講話，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要那個omega，達克.塔格德?！?/br>
    “我聽到的消息是您已經(jīng)絞死他了，他的頭骨應(yīng)該已經(jīng)成為教堂的一部分了，真是遺憾，他是個很好的合作伙伴?！币岳柭柤?，“真是不走運?！?/br>
    “不過一點掩人耳目的小手段，還不至于遮蔽你的眼睛吧，船長?！备ゼ{伯微瞇著眼，對以利的稱呼也換了，這是危險的信號，不過以利仍舊打算裝傻，他坐直了，微微側(cè)身偏頭看著弗納伯。

    “我不明白您為何要問我這些，您要知道，我今天才到卡倫，不過半天時間能做什么？我現(xiàn)在可是一頭霧水?！?/br>
    “時間是迷人之物，因為我們沒法真正衡量它?！睙熿F自他微張的嘴里呼出，“半天的時間，足夠你將那個海盜引到騎士團面前，足夠你給那位女海王通風報信，哦，或許你們是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讓我想想，既能救人又能膈應(yīng)一把大公，還能給我添點麻煩？”

    “您的猜測很有意思，但是您可別冤枉我，我和那位大公可沒什么交集......”

    “謝爾蓋大公今天和我談起來他那叛逆的離家的小兒子，大公心里可是掛念得緊?！备ゼ{伯打斷了以利，杯子里的酒液見底，“令人感動的父子之情，血濃于水也不是一句假話嘛。我想如果能父子重逢的話大公應(yīng)該會很高興，足以彌補他今天被那些海盜毀掉的心情?！?/br>
    “我想您應(yīng)該比我更加了解這所謂的父子情深。”以利冷笑出聲，不過是他那個便宜哥哥分化為beta，需要聯(lián)姻的時候就想起來他這個藝術(shù)品的孩子，“您這是在威脅我了？”

    “這哪能算是威脅，不然我就邀請大公來這兒放松心情了，說不準他還愿意和你做些生意。”弗納伯看了一眼拍賣，眼角眉梢都帶著嘲諷，謝爾蓋大公風流是出了名的，私生子更是不少，風流韻事都傳到大洋另一邊的蘭德斯特來了也是有夠荒唐，“omega而已，一個禮物你也舍不得？”

    “我從沒當他是個禮物。”以利皺著眉頭反駁。

    “這不歸你說了算?！备ゼ{伯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得一干二凈，摸著戒指上蘭德斯特家的紋樣，“你若是還姓謝爾蓋，那你還有幾分發(fā)言權(quán)，可是你姓埃勒維，是你選擇了自由。”弗納伯頓了頓，“海上的名聲再響你也不過是個海盜，真鬧起來那些貴族也保不住你。”

    “雖然你在卡倫的那些人可能會有些麻煩，但是你得知道，處死一個海盜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br>
    “這是忠告?！备ゼ{伯靠坐在椅子上，“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見過他了吧，你應(yīng)該知道他屬于我?！?/br>
    以利當然清楚，他再清楚不過，他只是不甘心。

    “你該早些下手?！备ゼ{伯像是知道以利在想什么，他抖掉煙灰，“有時候太有耐心也不是好事?！?/br>
    “您這是在耀武揚威？”以利嗆聲道，“整個卡倫多得是排隊往您床上爬的，就一定是他？”

    “alpha的獨占欲和征服欲而已，越是不老實的就越要攥在手里。”弗納伯的神情頗有些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玩具的孩童，帶著些殘忍的興奮，“怎么，你難道是因為愛嗎？笑話。”

    “我答應(yīng)過不會賣他，永遠。”

    “我要提醒你，你手里賣出去的omega難道還少嗎？”弗納伯目光示意下面的拍賣場，拍賣師的木錘恰好落下，又是一個藝術(shù)品。

    “只有alpha是最了解alpha的?！备ゼ{伯把剩下的半截煙丟進了酒杯，滋啦幾聲后杯子里冒出幾縷煙再沒了聲息，“一個新奇的東西總是能勾起了人的好奇心?！?/br>
    “明天會有人去接他?！备ゼ{伯起身整理下衣擺，手杖在地板上敲擊幾下走了出去，“一個通知，如果你不想塞壬也成為我壁爐里面的燃料?！?/br>
    “如果是呢？”以利摸到了腰間的火槍，又把手放下了，“我愛他?！?/br>
    “那我很抱歉?！备ゼ{伯的腳步只是停頓了一下，“但是你該反思一下你的天真，或者說是愚蠢，你的愛也是。”

    門關(guān)上好久后以利踉蹌了一下，跌坐在沙發(fā)上，轉(zhuǎn)頭看到桌上酒杯里飄著的半截煙撐著頭大笑起來，突然神色一變抬手一揮把那杯子摔到地上，杯子碎開酒液撒了一地，煙在地上滾了幾圈停了下來。

    “拿杯子撒氣做什么，買杯子花的不是你的錢了？”達克打開暗門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灘污漬坐到了以利的旁邊，看著他臉上詫異的表情咧嘴笑了，“怎么，沒想到我在這兒？”

    “怎么跑出來了？”以利收斂了表情。

    “睡不著?！边_克在以利的大副到的時候就醒了，一路跟著以利到了這兒，他拿起瓶子喝了一口，以利阻止不及眼看著他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咽了下去，馬上達克就捂著嘴咳嗽起來，以利拍著他的背順氣，伸手把酒瓶奪了過來。

    “別喝了，你都聽到了？”他伸手替達克擦掉眼角沁出的淚，那眼尾發(fā)紅的模樣讓他有些心猿意馬，他趕緊收手。

    “差不多?！边_克直起腰靠在椅子背上，“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不過這怎么說也和我有關(guān)你們都不考慮一下我這個當事人的想法？”

    “我不會把你給他，我們今晚就......”以利后半句去塞伊突然就噎住了，他想起來船醫(yī)說的話，他不能帶走達克，那樣他會死。

    “因為你愛我？”達克也不在意以利沒有說完的話，他撐著腦袋望向以利，“你居然也會開這種玩笑?！?/br>
    “不是開玩笑?！币岳×诉_克的一只手，無名指的指根光禿禿的，“我沒有一次不是認真的?！?/br>
    “但是我......”

    “你早就給過我回復(fù)了，不必再說?！币岳闯鰜硪凰查g那雙眼睛里面的震驚和排斥躲閃，他苦笑了一下撤回了手，“我尊重你的選擇，你既然都聽到了那你打算怎么辦？”

    “沒有人不喜歡自由，不是嗎？”達克看向下面拍賣臺上的籠子，掃視一圈后又移到地上泡了酒的半截煙，他最后從桌子上揀起卷煙叼在嘴里，“一直以來謝謝你了，埃勒維船長。”

    “我答應(yīng)過我不會賣你?！币岳_克的側(cè)臉，眼眶下一層薄薄的黑眼圈讓他顯得憔悴，他眼里還有光，“別說謝謝這種話，跟我走吧?！?/br>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边_克從懷里掏出來一把小刀，金屬刀柄上還刻著浮雕，原本的刀刃被達克磨得極利，這是他從弗納伯書房里拿走的拆信刀，他猛地用力刀尖插進去桌子。

    “我船上的那些小子們，金色妮娜號，還有妮娜，和我后脖子上的這個印，一筆筆一件件我都得討回來。”達克把刀拔出來挽了一個漂亮的刀花，眼神比刀刃的反光更加冰冷。

    “這種送上門的接近他的好機會我怎么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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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