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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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隨口贊了一聲:“云兒竟然習(xí)武,有空為父看看?!?/br> 魏思云笑嘻嘻:“行啊,師傅老夸我呢,說我天生好力氣,最適合學(xué)武。” 魏文昭淡笑。 許是被父親笑容鼓勵,魏思云涎著臉纏上去:“爹,你說將來我考武狀元好不好?” 魏文昭意外看了長子一眼:“你想走武舉?” “反正我讀書也沒希望?!蔽核荚妻敲嫁茄劭嫦录绨颉?/br> 這倒是真的,不過這垂頭喪氣像什么,魏文昭皺眉:“挺胸,男子漢大丈夫‘勝不驕、敗不餒’,你這像什么樣!” 褚童看看父親神色,放開青娘手,對魏文昭行禮道:“思過見過父親?!?/br> 魏文昭面色和緩一些:“嗯,今日課業(yè)先生講到哪兒了,做策論最忌浮夸,尤其你這樣小人,閱歷不足,更應(yīng)該以自己見解表述?!?/br> 魏思云悄悄透口氣,兄弟好樣的,救了你哥一次,果然‘打虎親兄弟’。 好像有什么不對? 父子兩一問一答,不知不覺,父子三人都圍著桌子坐下,唯有褚青娘站在一邊。 魏文昭看了一眼,十分自如,仿佛他們一家一直這樣吃飯一眼:“過來,孩子們都等著呢?!?/br> 不管怎樣,作為父親,魏文昭是合格的,每五日檢查孩子課業(yè),每一月帶孩子們騎馬出門。 雖然不愿同桌而食,褚青娘還是先看兩個孩子怎么反應(yīng),魏思云立刻起身行禮告退:“孩兒還有事,先回自己屋。” 童兒則低著頭一幅可有可無的模樣。 青娘躊躇,當(dāng)著孩子們的面,趕魏文昭合適嗎? 魏思云悄悄扯扯褚童,給他使眼色:走,走啦! 褚童低下頭,他不想走,他直覺留母親一個人不好。 褚青娘笑著對他頷首,童兒抿抿嘴,看看父親,父親淡然自若,自顧自斟茶;看母親,母親眼里含笑鼓勵他離開。 童兒低頭從板凳挪下來,彎腰揖手:“孩兒告退?!?/br> 還告?zhèn)€什么退,魏思云心焦,忍著性子等弟弟行完禮,才牽手出去。 一直走到花園,魏思云立刻細(xì)細(xì)碎碎教導(dǎo)弟弟:“爹娘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咱們不能摻和?!?/br> 四周花草已經(jīng)黯淡下去,暮色開始四合,只在西天留下些醬紅光影。 褚童半低頭不說話,他就是擔(dān)心娘,不知道為什么。 魏思云看著死腦筋弟弟,就知道他擔(dān)心什么:“我們在那兒,娘才反而要顧忌我們?!?/br> 褚童若有所思:“娘是因為我們,才對父親和顏悅色?” “不然呢?”魏思云不以為意應(yīng)了一句,隨即拉著褚童往自己院子跑“快要餓死我了,咱們趕緊去吃飯?!?/br> 褚童被哥哥拉著跑,還是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褚青娘的院子。 院子已被暮色籠罩,露出黑綽綽院墻、樹木。唯有上房窗戶,被橘黃燭光,在夜色里渲染出暖色,似乎永恒不變。 魏文昭笑著家常:“前幾日送來的帕子喜歡不,這么多年過去,也不知道你的愛好變沒變……” “燒了?!瘪仪嗄锎驍辔何恼训脑?,淡漠得看向他。 第41章 魏文昭聽得笑臉一滯, 臉上神色就有些莫測, 也或者是他一時不知該怎么面對。 魏奇看氣氛不好,連忙出來打圓場:“都傻站著干什么,快打水伺候老爺洗漱用飯?!?/br> 話音落下來,也就是落下來而已,然后就沒有然后了。譚蕓芬恍若未聞,靜靜侍立在褚青娘身后;珍兒垂著手眼向下, 杵得跟木頭樁子似的。 寂靜中還是褚青娘緩緩開口:“魏大人, 這里不留客?!?/br> 客么?魏文昭品著這兩個字。 魏奇聽得心里著急,姨娘, 哦, 不, 是夫人,可老爺不讓先說, 只能再稱呼一聲姨娘。姨娘心也太硬了,知道老爺今天上朝有多累嗎? 下朝后,換下的中衣, 整個后背濕透了, 幾乎能扭出水來。真以為老爺幾句話, 就能將尚書之位收入囊中?朝堂瞬息萬變, 比戰(zhàn)場還要驚心動魄,姨娘怎么就不能體會老爺辛苦! 魏奇還想再說什么,卻被魏文昭伸手?jǐn)r住,魏文昭緩緩站起來:“我知道你怨我, 我不打擾你,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魏文昭領(lǐng)著魏奇離開,主仆兩人走在花園的小徑上,夜色已經(jīng)籠罩下來。魏奇一下一下覷著魏文昭面色,可引路燈籠只照亮眼前巴掌一塊地,照不到魏文昭神色,看不出臉上悲喜。 魏文昭雖沒有回頭,卻感受到魏奇的擔(dān)憂,淺笑道:“別擔(dān)心,青娘只是心有怨氣,等解開怨氣就好了?!?/br> 魏奇抿了抿干澀的嘴唇,真的只是怨氣嗎?他早勸過老爺,不要招惹人家,人家早對老爺沒感情了。 魏文昭聲音帶著淺淺笑意:“燒了,就是有怨氣?!庇性咕驼f明有愛,想通這一點,魏文昭心情莫名好起來,“去廚房吩咐,送晚飯到書房。” “是”魏奇抬腳要走,又聽魏文昭多囑咐兩句:“就按青娘那邊一樣來一份?!?/br> 魏奇心里一滯,他最怕老爺再次動心,可…… “奴才知道了。”可,這些事他阻礙不了。 夜深人靜,魏文昭一個人躺在床帳里,凡事謀定而后動,想要青娘回心轉(zhuǎn)意也一樣。 他和青娘之間最大的問題,青娘不愿做妾,不愿做外室,現(xiàn)在這個問題解決了。 還有,心里微微一顫,倏忽間魏文昭順著胳膊感覺到右手,手掌到手心微微發(fā)麻。 當(dāng)年他還了青娘一巴掌,挺重的,他沒想到會那么重,到現(xiàn)在還記得打完后手掌發(fā)麻。 右手微微曲攏,好像把什么虛虛攏在手心。當(dāng)年還那一巴掌,是有原因的,不光是為他男人面子,包括不許青娘帶走一文錢財,都是有原因的。 他知道青娘作為家中獨女,被岳父男兒一樣教養(yǎng),金枝一樣嬌貴,養(yǎng)成很能干又有主見的性子。因此在青娘不愿意退讓時,為了折服她傲骨,他才還她一巴掌,想讓她知道自己沒有那么金貴。 同樣的道理,不給她一文錢,就是想讓她知難而退離不開他,更何況他們還有兩個孩子。 只是誰知道青娘一去就是六年,拋下孩子和他。心里漫過陣陣酸澀,魏文昭強(qiáng)迫自己從往昔走出來。 現(xiàn)在他要做的,是解除青娘對他的怨氣,然后夫妻和睦。 想到夫妻和睦,魏文昭眼里染上淺淺笑意,后天吧,等后天圣旨下來,先給青娘驚喜——不再是妾;再解說當(dāng)年自己心境,一切都會好的。 想到要剖析自己當(dāng)年那點小心思,魏文昭少有的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對女子用心計不大好,但現(xiàn)在挽回夫妻情分比較重要。 第二天,魏文昭先去華年小筑看女兒,魏思年身上漿包已經(jīng)坐痂,只等痂落就好了。 安慰女兒幾句,魏文昭才轉(zhuǎn)身去映霞苑,去映霞苑路上,看見個意想不到的人。 慶郡王身邊大太監(jiān),張喜來從東院出去。 魏文昭笑了,曲指敲一下自己額頭,現(xiàn)在的青娘不是當(dāng)年,她肯定早就知道朝會結(jié)果,知道自己為她請封誥命的事。 拿的可真穩(wěn),昨晚竟然半分神色不露。和當(dāng)年活潑的性子完全不一樣了,不過魏文昭還是喜歡的。 知道要封夫人,還要趕自己走,女人吶……魏文昭無奈笑著搖頭。 不過既然青娘喜歡和自己耍花腔,魏文昭想了想心里也有了主意,本官就陪你過一套如何? 看你這映霞苑留不留本官……這個客。 魏文昭收起臉上躍躍欲試,想要一較高低,又篤定能贏的笑容,負(fù)手邁進(jìn)映霞苑。 映霞苑看見魏文招進(jìn)來,從廚娘到丫鬟,一個個都是防備神色。 褚青娘坐在圓桌邊,淡聲:“魏大人過來有什么事兒?” 魏大人?聽青娘這么叫,還蠻有意趣,魏文昭施施然坐下,笑道:“昨天云兒說他要考武舉,你覺得怎么樣?” 原來是商量兒子的事兒,青娘改了神色,手肘放在桌上仔細(xì)想了想:“考不考武舉不好說,但是云兒確實在武學(xué)上有天賦。” 竟真有天賦?魏文昭沉吟,手指無意識在桌上摩挲。褚青娘看見了,抬下巴示意譚蕓芬上茶,摸著茶盞沿兒思索,是魏文昭小習(xí)慣。 手邊觸碰到溫?zé)岵璞K,魏文昭愣了一下神,抬眼看褚青娘,眼里自然而然含著笑意,那是相伴多年養(yǎng)成的默契。 褚青娘目光變得清冷疏離,魏文昭想起來,他們夫妻還在?;ㄇ惠^量呢。 垂眼看一下手里茶盞,?;ㄇ宦铮偬а畚何恼鸦謴?fù)從容:“大虞封爵,除我外,都是以軍功進(jìn)封?!?/br> 魏文昭食指敲了敲茶蓋‘叮叮’兩聲脆響,神色多了兩分思索:“實際上,如果云兒真有這方面的天賦,倒是天助魏家。” 雖然京中勛貴子弟,大都丟了勤武之意,但如果魏思云能憑一桿槍,闖入勛貴眼中,多少就有些一體的意思。 思量不過一瞬,魏文昭接著說:“因為伯爵府,本來就有去兵營的名額。” 青娘聽得眼睛發(fā)亮,魏文昭微微一笑,索性給她開始講:“伯爵按例有一個四品將軍,可云兒如果真有天賦,直接領(lǐng)銜進(jìn)兵營,不如走武舉正統(tǒng)進(jìn)身。” 褚青娘明白了魏文昭言下之意,如果因襲進(jìn)軍營難免烙印,二世祖紈绔什么的,可如果思云能憑一己之力,正統(tǒng)進(jìn)身再領(lǐng)四品將軍,那么必然讓人另眼相看。 而且永嘉伯府這塊招牌更穩(wěn)。 這件事其實是極好的,既可以讓思云做喜歡的事,也可以讓永嘉伯府穩(wěn)固,將來好成為女兒儀仗。 魏文昭看著青娘斂目思索的樣子,只覺得新奇可愛,以前青娘最喜歡一邊梳發(fā),一邊思索。 一別多年,原來有些小習(xí)慣變了。 看青娘思索的差不多,魏文昭又跟著開口:“如果云兒要走武舉,很多事必須改變,你給他找的武學(xué)師傅怎么樣?” 褚青娘收回思緒,答道:“原是一個走鏢師傅,腿上受點傷,在青淮一帶還算有點名氣?!?/br> “不行,武舉比試必須正統(tǒng),弓、馬、刀、槍,都有指定路數(shù),”魏文昭想了一息,吩咐魏奇“讓藍(lán)將軍過來?!?/br> 藍(lán)將軍藍(lán)世玉,是伯爵府護(hù)衛(wèi)首領(lǐng)。 “是”魏奇領(lǐng)命出去。 魏文昭又對褚青娘說:“還要請那個武學(xué)師傅過來,云兒進(jìn)度如何,還有到底能不能走武舉,都要仔細(xì)商議。” 褚青娘聽了吩咐珍兒:“你去吩咐馬朝,立刻去商行把師傅請過來?!?/br> “是”珍兒屈膝領(lǐng)命。 待珍兒’嘩啦‘掀竹簾出去,屋里又出奇陷入安靜。屋外的陽光一片片照進(jìn)來,在地上桌上打下一塊塊光影。 竹皮黃的木色家具,隔斷、桌椅一樣一樣靜靜矗立。 魏文昭輕輕笑了笑:“褚老板,這會兒時間,能留本官坐一坐?” 來回不過小半時辰,確實不好趕人,褚青娘起身:“大人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