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將[重生]_分節(jié)閱讀_76
“婦人之仁?!?/br> 入了夜,外面的哀嚎啼哭也漸漸安靜了下來,鎮(zhèn)北府好在不是修建在城中央,出城還算是方便。楚長安再三確認(rèn)那一日將士給自己的那塊兒燙手山芋收好了之后,才命大軍撤出去。 其實深夜之時,楚長安也曾對著手里的玉玨發(fā)呆。想著如果蕭寂真的有個萬一該如何時候,但是天亮以后再回頭去看,只覺得自己就是傻逼。能怎么辦,橫豎都得活下去,而且要比身邊的人活的更好,要是弄到最后一團(tuán)糟,那次啊是誰都對不起。 一路上蘇世元也并未在開口,將士們估計也知道他時日無多,各個都低著頭,有的甚至已經(jīng)提前開始哭喪。 蘇世元倒是安靜,估計是已經(jīng)認(rèn)命了,活著是沒力氣說話。橫豎也反抗不得,干脆眼一閉,只當(dāng)是沒看見。 因著冬季,戍陵城外更是荒草不生。將士們扎好營帳之后天色已是大黑,楚長安看了一眼時辰,估摸著是時候了,便傳令下去讓守城的將士把城門合上栓死,該準(zhǔn)備的都準(zhǔn)備好。 蘇世元是醒著的。 楚長安吆那么大聲,想聽不見都難。然而他能做的只有躺在塌上裹緊裘衣,烤著微弱的爐火,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忽然帳簾被掀開了,僅有的那么點兒熱氣也盡數(shù)寒風(fēng)吹散了,換來的只有塌上人的一陣陣咳嗽。 “怎么?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不想去了?” “只是來問問,鎮(zhèn)北府可有重要的東西遺漏,現(xiàn)在去取還來得及?!?/br> 蘇世元本來還是一臉漠然,但愣了一會兒,神色立馬變了,好像是真的丟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似得,趕忙從塌上翻了下來試圖往外走。只不過到底是多日只進(jìn)湯藥,沒走兩步便是一個趔趄,還好楚長安反應(yīng)及時的把炭盆推走了,不然城沒燒,兩個人得先去閻王爺面前走一遭。 楚長安沒說話,只是把背后的行囊給解了下來,里面露出了幾片泛著光澤的鐵甲,能看的出物主將其打理的精細(xì),哪怕是殺敵穢物,也會保持表面上的整潔。 “手下的將士說,這件絨衣是對將軍而言萬般重要的?!?/br> 每個人總歸是有點兒重要的東西,這個本應(yīng)是個人隱私,楚長安也無心去管。但是這件絨衣拿出來的時候,有個零件掉了,楚長安剛想給它塞回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怎么看怎么眼熟。 在手上打量的半晌,發(fā)現(xiàn)是半截兒簪子,有的地方已經(jīng)燒焦碳化了,但頂上的花紋卻是怎么也消磨不掉。 楚長安當(dāng)時就察覺到了什么,頓時心里沉了幾分。 當(dāng)時楚老爺手上的那半截兒,應(yīng)是從這上面掉下來的。宮里的匠人說,是前太子的遺物,一下子就給燒了。而且后來的楚老爺被人盯上的事情足以證明,那玩意兒的確是有來頭的。 現(xiàn)在這半截兒在蘇世元手上,很難不讓人認(rèn)為他是前太子的同黨。 但是以這一年多來他在邊塞的戰(zhàn)績來看,不像是心懷不軌之人。 最后楚長安還是抱著疑問,把半截兒簪子重新塞了回去。 蘇世元沒說話,只是接過了東西道了聲謝。見著楚長安心意已決,也勸不住,但心里還是抱著幾分希望,希望能發(fā)生些什么,比如忽然來信,告訴他們有能夠治療瘟疫的方子了?;蛘呤且粓龃笥?,鵝毛大雪也好,來阻止這次瘋狂的行動。 可惜什么也沒發(fā)生。 子時本來是萬籟俱寂的時辰。 然而今日卻是火光沖天,方圓十幾里都能看得見,那個昔日繁榮的通商要塞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時間百姓的哭嚎哀鳴同著火光一齊響徹夜空,有的就死死的扒著城門,希望外面的人能夠把門打開。 其實楚長安知道,他們其中肯定有像那日那個孩子一般沒有染病的。但若是提前放出風(fēng)聲,怕是只能讓這些病源跟著一塊兒流竄,到時候更收不住場面。一把火放下去,哪怕是錯殺,也算是徹底解決了這場浩劫。 不得不說這些將士們的心理素質(zhì)還是不錯的。一旦接受的楚長安的說辭,這種時候也便不覺得殘忍了,一個個守在城墻之下搭好弓箭,以防有漏網(wǎng)之魚。 楚長安手上有過那么多冤魂,這一次卻是沒忍心去看。 畢竟這個時候還能可勁兒拍打城門的,怕都是些未被瘟疫所染的無辜之人。 火光一直持續(xù)到了天亮也未有一點兒熄滅的意思,只是城里面再未聽聞哭喊聲,只能聽見火光灼燒,和樓閣傾塌的聲音。 忙活了一夜,回到大營之后,楚長安坐下來思考著以后的事情,這么久過去了,也不知道京城那邊如何。要是一國之君就這么倒了……那京中的百姓怕也好不到哪兒去。而且京城到底有上百年的歷史了,不可能像戍陵一樣,一把火就燒的盡的。 然而還沒仔細(xì)想這些以后的事情,只聽見遠(yuǎn)方傳來鐵蹄揚(yáng)塵的聲音。 “報——報——報——京城來信——”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已經(jīng)已經(jīng)寫完,遁了遁了住校好好學(xué)習(xí)去了_(:зゝ∠)_接下來的存稿給親友代發(fā)。如果她不忘的話應(yīng)該會日更到完結(jié),被晉江的存稿箱坑到生無可戀。 ☆、第六十一章 那信使未開口說話之前, 先是看到不遠(yuǎn)處戍陵沖天的火光,眼中盡是驚愕。大抵是眼前的場景太有沖擊力,愣了一刻有余,那信使還是待在原地, 只是張了張嘴,什么也說不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面面相覷, 一時間誰也不敢說什么。 又過了好一會兒, 那信使似乎是回過神兒來了,突然, 沒有任何預(yù)兆的嚎啕大哭起來。別說整個大營能聽見了,要是戍陵城還有人活著,想必也嫌震耳。 楚長安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是幾個意思。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蕭寂出了問題, 再一種……就是這城燒錯了,但無論是哪一種, 都難以令人接受。 前者是失去摯愛,后者是愧對蒼生。 這么一哭,可算是把營地里所有的將士給吸引來了,包括蘇世元, 也裹的里三層外三層的一并出來。 那信使見了蘇世元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嗚嗚咽咽的喊著蘇將軍,但卻也說不清話。 蘇世元抬頭望了一眼遠(yuǎn)處已失了顏色的城闕, 又轉(zhuǎn)回來看了一眼楚長安,最后目光還是落在了信使身上。能看得出蘇世元情緒已經(jīng)有些激動了,但開口的聲音還是竭力保持著冷靜:“男兒有淚不輕彈, 這是怎么了?” 過了一晚上,蘇世元其實也想通了。京城那邊久久不來消息,這么拖下去的確不是個事兒。楚長安此舉雖說看似殘忍,但卻也是現(xiàn)下最好的解決方案。 但是此時若是告訴他已然找到了治療的藥方,離燒成僅僅差了一兩個時辰,不管是換了誰都會意難平。 因著一開口便會哭出聲,那信使也沒說話,只是摸出信件,顫顫巍巍的遞給了蘇世元。 明黃色的信件不難看出來者何人。 里面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一張抄的整整齊齊的藥方。 蘇世元的表情以rou眼看見的速度驟變,正當(dāng)又人想開口勸的時候,蘇世元忽然一個暴起,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沖向楚長安,死死的扼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