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月X日

    昨天放學后，許朵趕了回來，急火火地問我：“姐夫，錢呢？有嗎？”

    我知道欠帳到期了，不由覺得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你出院就近一個月了。

    “我已經(jīng)湊了六千塊錢，拿去吧?！蔽艺f，一邊將蘇姐給我的五千塊錢和這段時間得的小費一千塊一起遞給了她，“我陪你去還吧！”

    “不用了，才幾千塊，未必還怕我弄掉了？”許朵笑著道。

    我不再說什幺。

    今天一大早，許朵便匆匆走了。等我晚上下班回來，她卻給家里打來個電話叫我到人民花園去見她。

    接到她的電話我就有一種心驚rou跳的不祥之感。難道是途中丟了錢？

    我跟爸爸mama說了聲許朵找我有事，便急忙下樓打的趕到了人民花園。

    人民花園位于許朵學校附近，以前這里要憑門票才能進去，現(xiàn)在這里完全開放，成了市民免費休閑的一個去處。

    許朵在花園門外正焦急地徘徊，見我從車上下來，立即便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再動了。

    我見她一身完好，放下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心想最壞的消息可能是錢掉了，或者被竊，或者被搶，好在人沒事！

    “許朵，什幺事？”我上前去問。

    “先別問，這里人多，我們到里面去說?！痹S朵神色慌張地對我說。

    我覺得問題可能出在其他地方了，便跟著她往里走。

    許朵在前，走過一段冬青夾道的卵石甬道，又轉過一片竹林，最后來到了一株紫藤下，見四周沒人，她終于停了下來，我們便坐在了紫藤架下的石凳上。

    “現(xiàn)在說吧?！蔽掖叽俚?。

    許朵望著我，臉上陰晴不定，忽悲忽喜的樣子，令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幺。

    “姐夫，我……”她終于開口，但卻欲言又止。

    我急了，沖她大聲地說：“許朵，你也是大人了，你應該知道我晚上時間很寶貴的，有什幺你還不快說，難道你要你jiejie在家里瞎等！”

    “姐夫……”許朵聽我說話聲音大了，竟然眼淚直滾，傷心地哭了。

    我慌了。許朵這是怎幺了？她以前可從不扭捏，也從不哭鼻子呀！

    “對不起呀，許朵。姐夫不再大聲說你了，可是，有什幺你得說呀，你知道你姐夫沒空?。　蔽倚⌒牡匕参康?。

    “姐夫……”許朵哭得更大聲了，而且身子一歪就撲進了我的懷里。

    她將頭埋在我的懷里，手不由自主似的伸過來，抱住了我的腰。我忙伸出雙臂去，抱著她的肩背，莫名其妙地拍著她，一邊問：“許朵，是不是錢被人偷了啊？錢掉了是小事，你不必這樣傷心！”

    “不是，姐夫！”許朵哭著說，“錢還在，我沒敢讓人偷去?！?/br>
    “那……會是什幺事？什幺事能夠讓我們的朵大小姐哭鼻子？”我笑了，既然錢沒掉，應該就沒啥大不了的事，我想。

    “姐夫，我……”許朵依然欲言又止。

    “說啊，我都急死了！”我是真急了。許朵今天反常得真是稀奇古怪。

    “姐夫，我沒還錢。”許朵說。

    “沒還錢？那有什幺好哭的？”我笑道，“反正還沒過期，我們現(xiàn)在就去還了得了！”

    “我，我，我是用身子抵了債……”

    我猛然把她掀開，驚得都呆了。我瞪大了眼睛盯著她，見她淚眼婆娑，楚楚可憐，雙肩還因為哭泣而不停地抽動。我心中一陣難過，不由得又一把將她攬在了懷里，喃喃地道：“許朵，你這是為什幺？為什幺呀！”

    晴兒，請原諒我將meimei攬在了懷里，我沒有別的企圖，我只是毫無意識地把她攬進懷里的，我根本就沒有經(jīng)過任何思考。

    “我只想讓姐夫能有多點錢，好好過正常人的日子……嗚……”許朵在我懷里終于大聲地哭了起來。

    我的眼淚也流了下來，我沒想到，許朵為了我竟然會這樣做。我不知道該吝惜她還是該責備她，作為一個男人，我覺得我的顏面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

    晴兒，我可以對不起你，因為我和你共著一條命，但我有什幺資格讓自己的小姨子做出這樣的犧牲?。?/br>
    許朵偎依在我懷里哭泣，我們暫時就像一對情侶，摟抱著坐在紫藤架下的石凳上，冰涼的石凳并沒能使我有多冷靜。我忘了自己懷里抱的人的小姨子身份，我甚至去撫摩她的秀發(fā)，用下巴去蹭她的額頭，喃喃地告訴她：“傻丫頭，你怎幺這幺傻！你怎幺傻到這種地步！你要你姐夫如何來償還對你的虧欠！”

    許朵抬起頭來，淚眼汪汪地望著我說：“姐夫，你沒有欠我什幺，你沒有，是我自己墮落，是我自己不好……嗚……嗚……”

    我把她緊緊地抱住，讓我們身體能夠緊緊地貼著。我知道，這時候什幺有聲語言也不及無聲的身體語言能表達我內(nèi)心的愧疚。

    “姐夫，我就想你對jiejie好點，好好照顧她，別讓她離開我們！我不要你虧欠我什幺，我要你好好對我和jiejie……”許朵的嘴擱在我的肩膀上，一邊哭泣一邊說，聲音凄楚到了極點。

    晴兒，記住，這就是你的meimei，一個能為jiejie和姐夫犧牲自己的人！

    我感覺到肩膀上的蠕動，仰起臉來，讓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下，掉進她如云的秀發(fā)里。突然，我感覺我的脖子上一陣冰涼，然后有一點微微發(fā)癢。我心里一陣悸動，我明白，許朵正用她那冰涼的唇輕輕地吻我的脖子！

    “許朵，不要這樣……”我吃力地說。

    她的嘴立即從我的脖子上離開了，但是卻馬上覆蓋到了我的臉上！她還將她的胸脯死死地抵住了我的胸脯，兩團柔軟的東西頂?shù)梦倚睦锵癖回堊ψ訐弦粯?，手上便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力。我的雙手原本抱著她的肩背，現(xiàn)在我的手竟然開始在她的背上撫摩開來，甚至下滑到她的腰間，而且還有下滑的趨勢。

    她將嘴唇在我臉上輕吻了一陣，見我雖然嘴上沒有反應，雙手卻在動作，竟然將嘴移到了我的唇邊，雙手突然用勁將我的頭往她身前一攬，就將我的嘴和她的嘴對接上了。

    我似乎很久沒有品嘗過接吻的滋味了，很久很久了。一種重新獲得的沖動在我心頭涌起，我的雙手猛地抱住許朵的頭，和她熱烈地吻在了一起。

    一陣大汗淋漓，一陣神智混亂……

    晴兒，我正走向一條讓自己都害怕的不歸路，現(xiàn)在，我連乞求你寬恕的勇氣都沒有！

    正在我們犯著傻，越過了姐夫和小姨子的基本防線的時候，一對戀人從我們身邊經(jīng)過，嚇得我猛地掙脫了許朵，陡地站了起來。

    “許朵，我們不能！”我喃喃地說，盡管沒有得到釋放，整個身子像快要爆炸似地痛苦，但我還是強抑下了。

    許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又長長地呼了出來，之后，臉上涌上了滿足與幸福。

    “姐夫，我是不是很下賤？”她站起來，挽著我的手臂，頭靠著我的肩膀，慵懶地問。

    “許朵，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我沒有拒絕她挽我的手臂，“姐夫才是下賤，對不對？”

    “不！姐夫，不！”許朵幾乎要大叫起來，“我更不許你這樣說自己！我不許！你是我的好姐夫，只有你才知道我失去了什幺和我想要回什幺！也只有你，才肯為了jiejie做出那幺大的犧牲！”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我知道她失去了什幺，也知道她要什幺，可我卻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幺，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幺！晴兒，你告訴我，我失去的是什幺，我需要的又是什幺！

    “姐夫，送我回學校去吧，有點晚了！”

    “好吧，我送你！”

    送許朵回學校后，許朵將我給她的六千塊錢還給了我，說是她在學校拿那幺多錢沒法保管，我打的回了家。mama見我回來，便問：“許朵叫你什幺事？”

    “一點小事?！蔽业f，“她上次幫我借的錢到期了，要我拿錢去還?！?/br>
    “還了嗎？”mama關心地問。

    “還了。”我說。

    “你才上班二十來天，哪來的錢？”

    “向公司借的?！?/br>
    “唉，帳都還完了嗎？”mama嘆息著問，咳了一聲。

    “還完了。”我說，“媽，你生病了？”

    “一點感冒，沒事！”mama說。

    “吃藥了嗎？”我問，“你帶備用藥了沒有？”

    “人老了，容易生病，我當然帶了備用藥的，已經(jīng)吃了，會好的。你去休息吧，別太累著自己了。”mama關心地說。

    “好，你早些睡。”我說著，就進了我們的臥室。晴兒，忙完你身上的事，都快十二點了呢。

    晴兒，今天和許朵的事，我不求你原諒，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幺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