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爸媽年少時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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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所教學(xué)樓之間的距離,就和他們之間的階級一樣遙遠(yuǎn)。 周晉為走過來,眼神很淡。 視線落在攥著周宴禮領(lǐng)口的那只手,以及領(lǐng)口下的三角肌。 江會會松了手,擔(dān)心他誤會,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剛才的畫面確實太糟糕,有點像良家少男被調(diào)戲。 周晉為不說話,目光還沒有收回。 他有一雙極具威懾力的眼睛,其實那雙眼睛很好看,是比較典型的桃花眼,若是他溫柔一點,再溫柔一點。 那雙眼的多情足夠讓所有人都溺斃其中。 可他總是一副清冷淡漠的神情,這導(dǎo)致那些戀慕者對他又愛又懼。 江會會不是這其中之一,她對他只有畏懼。 “那個……”她聲音囁喏,手指不安地攥著衣角。 相比她,周宴禮則淡定很多,他將自己歪掉的領(lǐng)口整理好,從她懷中接過外套穿上。 又問周晉為:“你怎么在這兒?” 這個點出現(xiàn)在藥店。 感冒了? 護士拿著藥膏過來,一共兩支,遞給他:“這支是祛淤活血的,這支是消腫的?!?/br> 周晉為眉梢微挑:“不用了,謝謝?!?/br> 他轉(zhuǎn)身朝外走。 江會會跟過去:“那個……” 她一直想說什么,可又不敢說。 周晉為停下,等她把話說完。 她抿了抿唇:“你誤會了,他說肩膀疼,所以……所以我有點擔(dān)心,想檢查一下?!?/br> 她終于將這句話完整說出。 周晉為眼眸微瞇,不記得自己揍過他臉之外的其他地方。 他看向周宴禮。 后者按著肩膀活動了下脖子:“我也沒說是你揍的,可能是我昨晚上睡覺落枕了。” 護士在給江會會他們剛才的藥掃碼,又詢問了一遍周晉為:“這藥膏還要嗎?” 他一向喜怒不顯,眼里的情緒也淡。 所以沒人能通過這些細(xì)微的變化來判斷他的心情好壞。 即使是和他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兒子。 估計是江會會的解釋起了效果,周晉為的眼神沒剛才那么冷了,他走過去,取出錢夾:“一起結(jié)吧。” 掃碼完畢,他從錢夾里抽出一張紙幣遞給對方。 找零十二,護士拿起旁邊一盒軟糖,詢問要不要帶一盒,剛好十二。 糖是草莓味的,沒有別的作用,就是緩解低血糖。 周晉為點頭。 護士便將拿盒糖一起放進了袋子里。 從藥店出去,江會會問他多少錢,她給他。 周晉為淡聲反問:“藥是他的,為什么你給?” 江會會說:“因為他沒有錢?!?/br> “你有?” 簡單兩個字,把江會會問住。 她的確……也沒什么錢。 “我mama今天給了我這周的生活費。”所以藥錢她還是給得起的,只是接下來這幾天需要頓頓啃饅頭。 周晉為把袋子里的那盒軟糖拿出來,然后連袋子帶藥全扔給了周宴禮。 包括他買的那兩支藥膏。 “不用,就當(dāng)是做慈善了?!?/br> 他這話冷漠中帶點施舍。 周宴禮不爽:“你他媽打發(fā)叫花子呢?” 周晉為只是淡睨了他一眼,倨傲變成輕蔑,宛如他是一個卑賤的弱者,無需他放在眼里。 周宴禮終于理解了那些人為什么提他爸就怕成那樣。 藏在清貴皮囊下的惡劣脾性。 周晉為對他不予理會。 “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痹捠呛徒瓡f的。 江會會欲言又止,想拒絕,又不敢。 周晉為從不強迫他人,可矛盾的是,沒人敢拒絕他的話。 這就形成了一個閉環(huán)。不似強迫,勝似強迫。 反正他也不是壞人。這么想著,江會會點了點頭。 周宴禮叫住他:“等會兒?!?/br> 兩人一齊停下腳步。 江會會擔(dān)心他會動手,隨時做好了勸架的準(zhǔn)備。 周宴禮什么也沒做,只是走到周晉為跟前,剛剛還不爽對方“打發(fā)叫花子” 這會兒就主動當(dāng)起“叫花子” 朝他伸手,別別扭扭的說:“我沒錢了,你……再給我點兒?!?/br> 以前他爸都是直接給他附屬卡,沒有限額,哪怕他想買飛機都行。 他花錢如流水,他爸也從不過問。只要別給他打架惹事。 這還是第一次他主動伸手要錢。 周晉為眉頭皺著,在這之前沒人這么和他說話。 直接伸手找他要錢,如果換個地點,換個語氣,他甚至?xí)J(rèn)為對方是在恐嚇搶劫。 而他對于這樣的人,向來不會心慈手軟。本就不是純善之人,出生在一個并不純善的家里。 周宴禮覺得自己可真夠窩囊的,都十七歲了,還得找自己親爹要錢。 這樣的僵持持續(xù)了幾秒,周晉為還是給了。 這不像他,所以連他自己都不解。 為什么他會再一次將錢夾里所有現(xiàn)金都給他。甚至還遲疑著要不要直接給他一張沒有限額的卡。 周宴禮拿了錢,能屈能伸,和他爹表達(dá)感謝之情:“謝謝爹,我永遠(yuǎn)是您親兒子?!?/br> 他把錢揣回兜里,決定將時間留給他親爹親媽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自己就不當(dāng)電燈泡了。 “那我先走了?!?/br> 蒼白雪景下,剛得到一筆巨款的周宴禮直接攔下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肩上的重量讓江會會回神抬眸。是周晉為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上。 “冷不冷?”他問她。 她搖頭:“不……不冷。” “為什么一和我說話就結(jié)巴。”她的手蒼白,周晉為從容握住,收攏在自己掌心,體貼地為她捂熱。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對于這種來自異性的觸碰都是懵懂敏感的。 她心臟一頓狂跳,在他握住自己手的那一瞬間,酥麻是從指尖開始,逐漸傳遍全身。 整張臉到耳朵也全部漲紅,她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周晉為唇角放松,似乎滿意她此刻的舉動。 她的耳朵終于為他而紅。 不可否認(rèn)的是,剛才那一幕,的確讓他心生不爽。 “走吧?!彼氖治鏌崃?,他卻沒有松開。 就這么牽著,一直往車站走。 江會會愣愣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沿著他留在雪地里的腳印。 她抬頭看。 他的個子真高,肩也好寬,外套在她身上,此時他只穿了一件黑色毛衣。 看上去質(zhì)量很好,觸感應(yīng)該也很舒服。 他的手也好大,輕松一握,便將她的整個給圈住。 她站在他身后,全部風(fēng)雪都被他擋了去。就像是一道密不透風(fēng)的墻,她被安全感包圍。 江會會雜亂無章的想著,最后搖頭,打消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讓自己恢復(fù)清醒。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她是連生存都需要拼盡全力,在泥潭中掙扎的底層人。 而他,她面前光風(fēng)霽月的少年,是她永遠(yuǎn)無法企及的那一類人。 如果不是因為在同一所學(xué)校,自己這輩子都無法與他搭上一點關(guān)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