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爸媽年少時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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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宴禮無疑是幸運的,在這個只重利益冷冰冰的家里,即使他媽的身份不受待見,可他卻獲得了家中獨一份的縱容。 他打架惹事,只有他爸教訓(xùn)呵斥他。 爺爺奶奶對這個寶貝大孫子溺愛有加,每次都是拿錢為他平路,堵那些人的嘴。 雖然爺爺奶奶無數(shù)次勸他爸再娶,可也明著說了,家中所有資產(chǎn)全部歸周宴禮一人所有,旁人沒有資格染指。 哪怕周晉為再娶,哪怕他再娶的妻子又生了兒子。 沒人敢和周家作對,更何況周宴禮還是周家唯一的繼承人。 在身份和金錢的特權(quán)下,他越發(fā)為所欲為。 這也是周晉為帶著周宴禮從家里搬出來的原因之一。 長此以往下去,周宴禮遲早會在這些溺愛縱容中走上歪路。 自己工作忙,沒空管他,偏偏這個世界上又只有他能管住他。 江會會見周宴禮心不在焉,問他怎么了。 周宴禮擺手說沒事,還送她去了公交車站。 晚上車少,等了十來分鐘才等到一趟。周宴禮把她的書包給她。 一直目送她上車,不忘囑咐幾句:“到站了就直接回家,別到處亂跑亂玩,知道嗎?” 車上人很多,他這一嗓子成功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江會會。 這番訓(xùn)小朋友般的話也成功讓她羞紅了臉,連忙說:“知道了?!?/br> 然后悶頭胡亂找個座位坐下。 隔著車窗玻璃都能看見她不好意思地捂臉低頭。 周宴禮身上有種朝氣蓬勃的少年感,一看就沒吃過苦。 被保護得很好,陽光自信,還有點意氣風(fēng)發(fā)的中二。 江會會偷偷看了一眼,他站在雪地里,身形高大挺拔,寬肩窄腰長腿。是十七歲少年該有的風(fēng)華正茂。 外套里面套著校服,書包隨意掛在肩上。 美式寸頭。他的優(yōu)越骨相完全不需要發(fā)型的修飾。 車輛開走,他的目光也追隨著移動,沖她揮手再見。嘴角的笑張揚、桀驁不馴,還有一點寵溺。 明明路燈離他站著的地方很遠,可他身上卻像自帶光芒一樣,那么引人注目。 江會會看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樣熠熠生輝的人,居然說,他是她的兒子。 車輛開遠后周宴禮才收回目光,在身后的長椅坐下。 到現(xiàn)在為止他都覺得這是一場夢,一場為了彌補他所缺失母愛的夢。 江會會的確和他想象中的母親不太一樣,從小他爸很少和他講起他媽。偶爾說起來,也是在醉酒之后。 更多時候,他爸只是一言不發(fā)地坐著,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 周晉為總是會看著他的嘴巴發(fā)呆。 周宴禮看過照片,自己整張臉,唯一像他mama的地方,就是這張嘴。 他或許也在想她,甚至比自己的思念更加強烈濃重。 那個男人不茍言笑,強大而冷漠。所以旁人說他與他媽沒感情,周宴禮曾經(jīng)是信過的。 現(xiàn)如今,他看著那條鮮活的生命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不再是相框里一張冰冷的照片。 她膽小怯懦,容易害羞,卻又有著一種別樣的韌性。明明他口中的話荒誕無比,她或許沒信,但還是選擇接納了他。 好像有一種特性,母親對于孩子的天然信任。 生于rou體,融于骨血。 落日西垂,周宴禮看著遠處天際的那一點暖黃,突然覺得此刻無比的放松。 至少不是那些人口中說的那樣。 他的mama,是一個非??蓯?,非常善良的女孩子。 —— 馬路對面停下一輛公交車,是返程方向。 恰好是綠燈,斑馬線上有人朝這邊走來。 穿著校服,扎著高馬尾的少女。跑到他面前,書包都滑落至小臂了,她又喘氣將其背好。 周宴禮愣了愣,意外她的出現(xiàn):“你怎么又回來了。” 江會會看著他臉上的傷,聲音微弱:“我還是……不太放心?!?/br> “不放心什么?” “你的傷。”離近了看,發(fā)現(xiàn)比白天還腫了,剛才在車上想了一路。不好好處理的話,只會越來越嚴重的。 恰好車輛到站,就停在他們面前,有乘客等著上車。 為了不擋到他們,江會會拉著有些出神的周宴禮離開這兒:“前面有一家藥店?!?/br> 周宴禮乖乖任她牽著,朝藥店走去。 好一會兒,他才回神。 低頭看去,走在他前面的少女,個頭不高,比他矮不少。他看她是俯視,甚至能看見她頭頂?shù)陌l(fā)旋,只有一個。 聽說一個發(fā)旋的人都很乖。 她也很乖。 護士在里面給他涂藥,江會會齜牙咧嘴地看著,仿佛傷口在她身上。 她請求護士稍微輕一點,又去問他疼不疼? 少年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平時揍起人來毫不手軟,一打十都不在話下。 此刻卻拉著一個小女生的的袖子撒嬌,說挺疼的。 江會會想了想,從包里摸出一顆糖,拆開喂他嘴里:“吃點甜的就不疼了?!?/br> 哄小朋友的拙劣手段。 周宴禮不愛吃甜食,平時但凡沾點甜口的菜他都不吃。 這會一整顆糖全塞他嘴里了,那種甜膩到發(fā)齁的感覺,卻沒那么難忍。 他將糖球抵到左腮:“你那書包那么重,就是帶這玩意兒?” 她嘟囔:“才沒有。只剩一顆了,很貴的?!?/br> 看她那個寶貝的模樣,他樂道:“這么貴還舍得給我?” 她抿了抿唇,抱著書包不說話。 周宴禮眼眸微瞇,逗她:“我對你這么重要啊?” 她頭埋的更低,雖然沒有直接承認,可此刻的反應(yīng)就像是另一種默認。 他身子后仰,吊兒郎當(dāng)?shù)刈谝巫由?,外套和書包此時都在江會會手里抱著。 她猶豫好久,終于再次開口:“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他把嘴里的糖果咬碎:“感覺挺好的?!?/br> “傷不疼了?”這藥膏的效果這么好嗎,剛涂上就不疼了。 “不是說傷?!?/br> 江會會疑惑,那是說什么? “我是說,有親媽寵的感覺挺好。” 一旁的護士:“……” 終于上好藥了,她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個地方?,F(xiàn)在的高中生都怎么回事,早戀都不分場合。 長得倒是挺養(yǎng)眼,就是行為舉止過于膩歪了。 還玩的這么花,mama都叫上了。 她將棉簽扔進垃圾桶里,說了注意事項,然后又說:“待會直接去前臺結(jié)賬就行。” 江會會和護士道謝,又對著周宴禮的臉左看右看:“護士剛才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沒記住。她是和你說的,不應(yīng)該你記嗎?”他理直氣壯。 “我記是記住了,可你……”她無奈嘆氣,“算了,等你來學(xué)校我再幫你換藥?!?/br> 周宴禮嘴角壓著笑,又開始裝病,說這肩怎么也挺疼的,該不會是昨天挨打留下的內(nèi)傷吧。 江會會立馬一臉緊張,伸手去扒他的衣服,要給他檢查一下。 室內(nèi)有暖氣,為了方便涂藥剛才把外套給脫了。 里面只有一件衛(wèi)衣。 江會會這一扯,直接將領(lǐng)口扯歪了不少。 露出脖子和大片肩頸。 他學(xué)習(xí)不行,但運動在行,平時不是在球場就是在健身房,隔三岔五還打個架。身上的肌rou勁韌結(jié)實。 周宴禮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么一下,也愣在那里。 “你們在做什么?”一道低沉男聲將這份寂靜給打破。 是周晉為。 平江中學(xué)紀律嚴明,必須穿校服。哪怕是冬天。 可是周晉為似乎擁有特權(quán),江會會很少看到他穿校服。 嚴格來說,他們在學(xué)校也很少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