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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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卻被眼前這個人鳩占鵲巢。 更可笑的是,他失去了一切卻不自知,依然無知無覺地寵愛著這個人。 只要他想要,他就愿意擋在他的前面,替他把那些骯臟的事情都做了。 現(xiàn)在想來,真是還悲哀。 床上,白年的眼底帶著油盡燈枯的烏色,面頰凹陷下去。 這一切都說明他的身體狀況有多么嚴(yán)重,有多么需要那個手術(shù)。 但...也只是看著像而已。 任白延就這樣坐在這里,看著這個人。 為什么他一直覺得這個人會是他的弟弟呢? 像是被魘住了一樣,過分地相信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 過分地相信,這其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他的手掐在了白年的脖子上,緩緩收緊。 他提前關(guān)掉了房間里的所有報警系統(tǒng),無論他做什么,都不會有人知道。 無論白年叫得有多么大聲,外面的人都不會窺見分毫。 在這樣窒息的痛苦中,白年的指尖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任白延心中此刻卻有了別的想法。 只是死,實在是太便宜了。 怎么可以讓他死得這么容易? 于是在白年察覺之前,任白延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白延的視野漸漸清晰,在他將坐在自己身邊的人看清后,啞聲道:“任哥哥?!?/br> 他抿了抿干澀的嘴唇,囁嚅道:“手術(shù)....怎么樣了?” 任白延看著他,語氣平靜到?jīng)]什么起伏:“失敗了。” 那一刻,白年微微張了張嘴,眼中很明顯地浮現(xiàn)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他似是有些不甘心,小聲道:“已經(jīng)努力了這么久,怎么就失敗了呢?” “是啊?!比伟籽又貜?fù)著他這個問題,“怎么就失敗了呢?” 他的語氣平和的近乎詭異。 白年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一個從未有過的想法襲上他的心頭。 不...怎么會呢。 任白延寵他如命,一定是他多慮了。 “手術(shù)失敗了,那冬歉呢?”,說到此處,他的語氣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急迫。 倒不是真的關(guān)心冬歉的生死,只是現(xiàn)在,他還有用。 任白延眼眸如墨,斂下眼簾,好像沒什么情緒地回答道:“他死了?!?/br> 白年愣住了:“什么?” “....那,他的臉?!?/br> 才說到這里,白年似乎也是意識到這樣問不妥,立刻停住了話頭。 任白延垂下眼眸,哄他繼續(xù)道:“你想說什么?” 白年抿了抿唇:“我...我替他感到難過。” “然后呢?” 他不知道任白延為什么要這么看著他。 為什么要繼續(xù)讓他說下去? 他明明已經(jīng)做出難過的樣子了。 這個時候,不是應(yīng)該適可而止了嗎? 按照以往的任白延,不是應(yīng)該會安慰他“這件事不怪你,手術(shù)失敗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br> “要怪,就只能怪他的命不好,跟你無關(guān)?!?/br> 任白延一直都是這樣,他總是樂此不疲地告訴他,這個世界上任何一件錯處都與他無關(guān)。 為什么現(xiàn)在,他卻要繼續(xù)追問下去。 現(xiàn)在,任白延到底想從他這里得到什么樣的答案? 替他難過,然后呢? 然后還能怎么樣,難道自己還要為他的死付出代價嗎? 在他心里,從來沒有將冬歉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甚至就連冬歉從孤兒院里被接回來的時候,他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他知道孤兒院里的孩子大多內(nèi)心敏感,但他根本不在乎這種事情。 他也知道,第一次見面后,冬歉一直對自己心懷愧疚。 冬歉以為,白家將自己從孤兒院里帶回來這件事,會惹他不開心。 但他怎么會知道,自己是白年精挑細(xì)選的孩子。 白家將他收養(yǎng)也不是為了給他幸福,而是為了將他推進(jìn)深淵,延續(xù)白年的新生。 他們本來就是不平等的。 白年想過冬歉可能會因此而死,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為此付出代價 可比起冬歉的死訊,現(xiàn)在他想弄清楚的是另一件事。 冬歉死了,那這個手術(shù)還能不能繼續(xù)進(jìn)行下去? 雖然不想這么說,但他確實不得不承認(rèn)一件事 其實這么多年了,白家也并非只有冬歉這一個人選。 他們廣撒網(wǎng),物色了許許多多的對象。 他們是貴族,掌握帝國幾乎任何人的信息。 但是條件能超過冬歉的人,沒有,一個也沒有。 他不得不承認(rèn),冬歉的容貌格外出挑,就算是放在全帝國的omega中也是無人能敵。 他要的必須是最好的。 所以不知不覺,冬歉竟然成為了他無法割舍的唯一選擇。 比起冬歉的命,他更加關(guān)心的是自己的手術(shù),還能不能做。 迎著任白延的目光,白年只是輕飄飄地說了一聲:“發(fā)生這種事誰也不想的...不過,白家一定會補(bǔ)償他的?!?/br> 緊接著,他就迫不及待地問出了自己迫切想問的問題:“冬歉出事的話...那我怎么辦?” 聽到白年的回答,任白延看他的目光愈發(fā)復(fù)雜,仿佛在壓抑著什么,危險性十足。 最終,他緩緩笑了,自動忽略了白年的問題:“補(bǔ)償,你打算怎么補(bǔ)償他?” 他的語氣帶了點興致,狹長的鳳眸里帶了點波瀾不驚的情緒,好像只是在跟白年聊一些家常的閑話。 那一瞬間,白年感覺他又變回了尋常的任白延。 變成了會對他說“你喜歡什么樣的臉,我?guī)湍愕玫健钡哪莻€男人。 因為有了底氣,白年又開始變回了那個嬌縱任性的貴族少爺。 他說:“冬歉無父無母,但我也不能因為這一點就什么都不為他做。” “我有錢,我有很多很多錢?!?/br> “冬歉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他說他在孤兒院有一個很疼很疼他的院長,那應(yīng)該是他最在乎的人?!?/br> “我可以給他的孤兒院捐錢,給那個院長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如此一來,冬歉應(yīng)該也會安息吧。” 任白延點點頭,黑眸深沉:“這倒是個好辦法?!?/br>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白年松了一口氣,再次躍躍欲試地將話題轉(zhuǎn)移到那個被任白延忽略的問題。 “我聽你的助手說過....就算是實驗的過程失敗了,依然可以通過凍結(jié)的方式保存貢獻(xiàn)體?!?/br> 他眸光微亮:“只要剝離成功,手術(shù)依然可以繼續(xù)下去,對不對?” 看著白年期盼的模樣,任白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確實可以?!?/br> 白年的眼中涌出了一點希望的光芒:“那...我還可以繼續(xù)手術(shù)嗎?” 任白延看著他,涼涼勾唇,目光在那一瞬間冷的徹骨。 白年在那一瞬間被任白延的目光懾得頭皮發(fā)麻。 不好的預(yù)感席卷心頭。 任白延冰冷的手指觸在白年的臉上,眼梢之下,暗藏戾氣:“你很希望擁有冬歉的臉嗎?” 他喃喃自語道:“也是,這個世界上有他這般容貌的人,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了?!?/br> “只要他想,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人會不被他誘惑。” “你已經(jīng)擁有了一切,卻還是想得到他這張臉?!?/br> 任白延看著他,危險道:“白年,你可真貪心啊?!?/br> 白年呆住了。 這是任白延第一次對他說這樣的話。 任白延為什么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白年有些看不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