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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聽錢平說,秦負寒也跟他討教了不少制作甜品的手法,似乎對做甜品也很有興趣。 嚴墨戟笑道:“武哥出門辦事去了,想讓你頂一會兒缺?!?/br> 秦負寒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嚴墨戟滿意地剛想離開,忽然秦負寒從后面叫住他:“東家,聽說您這些日子在煩惱如何與其他郡縣快速通訊?” 嚴墨戟怔了下,回答道:“是的,怎么?” 這個問題他倒不是最近才開始煩惱,而是老早之前在小鎮(zhèn)上時就開始憂慮了。 嚴墨戟的理想是把什錦食開遍全國上下,成為一個大品牌,而現在青州城內的分店越來越多,青州城之外的周邊郡縣卻一家都沒有開起來。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這個時代的通訊太不方便了。 總店和分店肯定要保持定時聯(lián)絡,才能確保賬務的準確、質量的監(jiān)控,還有新食品的同步。 就算沒有前世的電話與網絡,以嚴墨戟的估計,至少一個月也該通訊個兩三次。 當初嚴墨戟從小鎮(zhèn)出發(fā)到青州城來,一路策馬狂奔,花了近半個月才抵達,這還是小鎮(zhèn)距離青州城不算遠。 按照現在的人力運輸效率,嚴墨戟想保持最低級別的通訊頻率,幾乎每天都要有人奔波在路上。 這還不算可能遇到的劫道、迷路等意外情況。 常人的通訊方式就是將書信托付給鏢局,讓鏢局的人代為傳輸。鏢局的人經驗豐富、武力充足,大都可以保證書信能準確傳遞到。 可問題就是效率太低了。 就拿陳翁當初給嚴墨戟寄的那封信算,嚴墨戟收到的時候,已經是深秋了;而陳翁寄出的時候,還在盛夏。 所以通訊已經成為了限制什錦食散點發(fā)展的最大枷鎖。 嚴墨戟為此也頭疼了很久,只是縱然他有前世的全部經驗,也沒法憑空造出電話和網絡來,電磁感應之類的物理知識也早就還給了高中老師。 現在秦負寒突然提出這個,難道是有什么主意? 秦負寒指了指自己,英俊的臉龐上微微閃過一絲不好意思:“我們雪山派在北川雪山之中,庇佑山中村寨,因雪山行走不便,聯(lián)絡多用雪鷹?!?/br> “雪鷹?”嚴墨戟隱隱有些抓住了什么,“是鳥嗎?” “對,能自行辨別方位,在大雪中亦不會迷路。” 嚴墨戟有些驚喜,拉著秦負寒找了個位置坐下,仔細詢問了起來。 其實之前他也考慮過飛鴿傳書的路子,只是鴿子的載重量實在太小,寥寥幾行字而已,哪能擔得起什錦食的通訊要求呢? 秦負寒說的這個雪鷹,聽起來像是什么猛禽,載重量應該大不少吧? 如嚴墨戟所料,秦負寒所說的雪鷹,身長足有兩三米,抓個把人都沒問題,運送什錦食的通訊文書綽綽有余。 而且雪鷹的飛行速度很快,按照秦負寒的估計,像周邊郡縣的距離,幾乎可以當日往返;雪鷹的耐力也很不錯,一次最多可以飛個兩三天。 要說缺點也是有,雪鷹的食量非常大,而且只吃新鮮rou食,腐rou都不吃,豢養(yǎng)的成本非常高。 不過這對什錦食來說不算問題! 嚴墨戟雖然沒有自己去管賬,但是張三郎的賬務是定時會給他過目的,什錦食的資金水平他心里也有數。 現在什錦食發(fā)展十分蓬勃,名聲在青州城內已經打響,每一家店都緊抓目標客戶,賺得盆滿缽滿,養(yǎng)雪鷹應當沒問題。 “這雪鷹是你們雪山派內部豢養(yǎng)的嗎?”嚴墨戟按捺住驚喜的情緒,迫不及待地問,“能出售給什錦食么?” 秦負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雪鷹并非是雪山派獨有,北川各大小門派或多或少都會養(yǎng)一點?!?/br>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但是要說最懂得調教雪鷹的門派,還是雪鷹派?!?/br> 既然以“雪鷹”作為自己門派的頭銜,那想必確實對雪鷹的飼養(yǎng)和調教很有自信了。 嚴墨戟點了點頭:“怎么聯(lián)系他們呢?” “雪鷹派與我們雪山派自古交好,我可以代為引薦?!鼻刎摵q豫了下,有些尷尬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只是雪鷹派弟子武功大都不佳,在北川庇佑不了多少村寨,得的供奉不多,因此門內狀況愈下,若是東家有心,還望不要太苛待他們?!?/br> 這些日子秦負寒在什錦食,也算見識了不少嚴墨戟的生意手段,幾乎什么樣的人到了嚴墨戟手里,都能發(fā)揮出最大的價值。 往好處說,這位東家可以稱贊一聲知人善用; 往壞處說,這位東家就是擅長壓榨人力了。 ——關鍵是被壓榨的人大都樂呵呵的,格外心甘情愿…… 秦負寒看了看自己剛才做好的冰淇淋蛋糕,心里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下山歷練,原想著在中原武林闖出一片天地、掙出個響亮的名聲,也算不負了宗門的教誨。 結果現在自己在這家裝潢精致的甜品店里,整日與糖、蛋、牛奶和面粉打交道,可撕金裂鐵的雙手只做出了一個個甜美又精致的點心。 從前鮮衣怒馬、江湖為家的肆意生活的愿望,如今盡數淡去,只余下偶然修煉時追憶剛下山的興奮心情的迷茫。 ——自己怎么會變成這樣了呢? ——但是自己竟然還很享受這種用武功創(chuàng)造美食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