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拳來腿去，一連拆了十余招仍未見勝負(fù)。

    玉恒邊打邊贊，“璃兒近來雖然貪睡，可是功夫卻然見長呢！”

    蔚璃拳腳不停，忿忿回道，“殿下近來雖然貪色，可倒也精力充沛呢！”

    玉恒笑開，回手接住她打落的花瓶，一面與她纏打一面又將花瓶擺回原處，“我近來皆與璃兒同榻，你憑哪件議定我貪你色相！”

    “豈有此理！”蔚璃回身一腳，正好將那花瓶掃落，砰地一聲碎了滿地瓷片。她猶不解氣，索性揮袖又推倒那瓶架，轉(zhuǎn)身又掀翻了花幾，抬手拾了卷畫軸狠狠擲向玉恒。

    外面的宮娥們聽見聲響有異，都奔了進(jìn)來，見這滿室狼藉，女子還在拆房，君上卻怡然地拆開了手中畫卷……百里無奈搖頭，揮揮手又領(lǐng)眾人退下了。誰家夫妻還沒有個(gè)磕絆呢！養(yǎng)著這樣一個(gè)女子，今日才有颶風(fēng)已經(jīng)算是萬幸了！

    蔚璃打不到人，索性摔打東西，一頓折騰之后，看看腳下凌亂，她也覺無趣，拍拍手，撣撣袖，噙著淚往床上去了。

    這回?fù)Q玉恒若無其事了，站在屋子中間賞看著蔚璃丟給他的那幅畫卷，幽幽念道，“璃兒少時(shí)還能尋見幾分溫婉氣度，倒是越長越蠻橫了?！闭f時(shí)又捧著畫湊到床前，落坐床邊，哄笑道，“不信你來看看——這是璃兒三年前的畫像，你瞧那時(shí)，眉眼間還有些個(gè)溫柔可覓……”

    蔚璃懶怠理會(huì)，翻身睡向里邊，一眼也不想看他。

    玉恒也不惱了，輕輕扳她肩膀，“璃兒吃了那些東西，可也睡得下？不如起來與我說說話罷?！币娝粦?yīng)，也不強(qiáng)求，只自顧說去，“我答應(yīng)過你，以后事事皆要與你剖心見志，絕不欺瞞。所以若伊的事，我須得與你說明，一切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jì)……我已將她送還給慕容蘇。慕容蘇也將解藥給了羽麟，羽麟明日施粥時(shí)便可以藥粥醫(yī)救城外中毒的百姓……”

    “那就恭喜殿下了！”蔚璃受不得他在身邊碎碎念念，沒好聲氣地回他。

    “恭喜我什么？”玉恒聽她陰陽怪氣，知她心里還是不痛快。

    “恭喜殿下子民得救城池安康江山錦繡德昌萬年！”蔚璃一氣吼道，“不然恭喜你甚么！”

    玉恒笑笑，“你可否坐起來好好說話。你這樣躺著，我便也要躺著，兩人躺在一處，可也就不像個(gè)說話的樣子了……”

    話沒說完，蔚璃已是霍然起身，端坐床上，“殿下今晚不用太華殿侍疾，清霄殿侍美嗎？與我又有甚么話說……”

    “璃兒倒底是在惱甚么？”玉恒含笑看她，“我知你丟了諾書，所以特地又十份捌份地寫給你，想來應(yīng)該夠你冬至前丟的了……我既然準(zhǔn)你離開凌霄宮，必不反悔?！?/br>
    “當(dāng)真？”蔚璃追問，可心思卻想起伏白冰講說的紫竹書院。

    “只要你不后悔?！庇窈阌朴拼鹫f，“那么……且說說你這半天都去哪里了？”

    “殿下不是不準(zhǔn)說嗎！”蔚璃偏過頭去，為今日奇遇各樣猜疑。

    “我?guī)讜r(shí)不準(zhǔn)你說了，”玉恒還自顧陶醉于與她近來的歲月靜好，“你是說……你當(dāng)真去游東宮了？哈哈——你是迷路了罷？蔚璃，你這蠢女人！你是因?yàn)槊月匪哉也换刈约旱膶嫷睢?！你可真是……蠢到嘆為觀止，哈哈哈……”

    玉恒伏在床邊大笑不止，蔚璃端坐床頭皺著眉看他——有這么好笑？可也真是少見多怪……

    于他而言終于可得歲月靜好；于她而言卻又惦念起那紫竹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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