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白草靡靡 屠我子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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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多數(shù)情況都是青澄受罰,這愈發(fā)使她得意,還在府中揚言:我是來為青府掌門庭理家務(wù)的,你們誰人不服! 她年幼無知不解其意只管胡亂嚷叫,直笑得青鳶夫婦并全府上下都直不起腰來。惟那位青澄少將軍自蔚璃去后便終日愁眉苦臉,聽她此言愈發(fā)惱恨,回敬曰:青宅若輪到你掌門庭,我便離家出走!只是還未撐到蔚璃“執(zhí)掌青門”,這位青家嫡長子就已忍無可忍而離家遠走去了。許是那時去的北境罷,遇見了昔梧…… 蔚璃神思游蕩,不禁胡亂憶起陳年舊事,一面只覺可愛可笑,一面又不免心下悲戚,初陽青府早已灰飛煙滅,滿園故人更是凋零無蹤,眼前心底也徒有一段舊念回憶罷了。 全不知當(dāng)年都鬧些甚么,愚昧之極何苦要與他爭。若說北溟昔梧與他尚有一節(jié)乍見之歡,自己與他卻然是半分歡欣也不曾有過。直至最后一次通信,他還在嗔責(zé)她“行為乖張,言辭荒誕,非宜家宜世之輩”,誓要退婚。 也不知他出走數(shù)載可曾遇上“宜家家室”的人,可曾帶回青府為他掌門庭理家務(wù)……之后竟全沒了音信。再聞訊便是東海傳來的戰(zhàn)報,青家一門已陷危地,主帥陣亡軍前,少帥下落不明……之后重重劫難竟一步步將青門推向萬丈深淵。 如今思及當(dāng)時慘況仍舊心有悲戚,不禁使她淚迷雙眸。 若伊本賞看著杯中花瓣兀自發(fā)呆,驀然抬頭,見蔚璃已是眸色晶瑩,訝疑驚呼,“璃jiejie,你怎么哭了?” 青袖與慕容蘇也正輕聲商議一雙少年娃的聯(lián)姻之事,聞言也都驚詫望向蔚璃。 若伊早已跑去伏在案前,又是遞錦帕,又是奉茶水,還不住嬌聲哄勸,愈發(fā)使人難為情了。蔚璃忙輕拭眼底迷蒙,羞赧道,“伊兒要去,我當(dāng)真舍不得……” 若伊偎進她懷里,本想安慰幾句,可觸手的冰涼又不免心灰,忍不住也悲戚起來,“我也舍不得璃jiejie啊……這回去了,只怕以后再也見不到璃jiejie了……” 此言突兀,青袖聞之色變,慕容蘇更是長嘆一聲,恨得緊撫額頭冷汗,這丫頭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屟缘?,“你們不要聽她胡說!這孩子說話顛三倒四,瘋言瘋語……我也不知她都說些甚么……” 青袖又看向蔚璃,想起大典前她為風(fēng)灼僭越之舉氣到昏厥,竟使凌霄君親侍床榻擬寫藥方,似乎還曾耗損內(nèi)力護其心脈……“長公主與我還要欺瞞嗎?” 蔚璃忙強作精神,微笑回說,“也并非無藥可醫(yī),只是那樣個醫(yī)法……著實吃痛,云疏……殿下他……”他已耗損大半內(nèi)功在她身上,再如此下去,只怕他一身武學(xué)修為只落得個花拳繡腿全無用處,“殿下囑我多多歇息養(yǎng)神……必有他法可去此寒毒……我真得是怕痛……怕刮骨之痛……”她講來語無倫次,又想寬慰親朋,又覺前途無望,又念云疏之恩,又惜云疏之損,講到后來索性朗然一笑,“聽聞至少還有三年五載好活!再游一回天下總還可以!倒也無甚可愁!” 青袖只覺這春園圍坐,雖有艷陽灼目可此身卻如墜冰窟,她幾次想扶案起身卻未能撐起一絲氣力,終惱得淚掛羽睫,惟將最后一點氣力拿來質(zhì)問慕容蘇,“小叔何故瞞了我們?你們既是看護病情焉有病危不告之理!天下萬里,上古千年,竟尋不得一篇醫(yī)病良方嗎!你南海慕蓉家也敢自稱醫(yī)者世家!” 慕容蘇低頭不響,蔚璃正待勸慰,忽有宮女來報:西瑯公子稱有要事求見長公主。青袖聞聽,立時撐案起身,提劍要去,“他來得正好!” 蔚璃知她心意,急追攔下,“青袖!但憑jiejie再去殺了誰人又于我何益?!于東越何益?!” “我不甘心!”青袖強睜淚目,推了蔚璃向外疾沖,又被蔚璃回手拉住,呵問一聲,“青初jiejie連我也不曾放在眼里嗎!還要與我動手?” “原是他們該死!”縱是錚錚傲骨如她青門女子仍忍不得淚落如雨,“若不是霜華三載!若不是夜玄無禮!何至?xí)薪袢?!?shù)載苦辛,終得國泰民安,璃兒本該逍遙遠行,遁跡青山……如何就壽命無幾,講甚么三年五載!豈非痛煞我等!我要先斬夜玄,再殺天子!方能平我心頭之恨!” “青袖!”蔚璃厲聲呵責(zé),“你也知數(shù)載苦辛才得國泰民安!你寶劍出鞘便是毀我數(shù)年心血!可是叫我死也不得瞑目!” 慕蓉聽吵鬧兇狠,便也出面勸和,“阿璃又不是今朝便乘鶴西去,既然說了還有個三年五載,且莫再惹她惱惹她煩便是替她添壽了,這些個時光,也總好再有機會覓得神丹妙藥,祛她根疾。你有喊打喊殺的氣力,倒不若替她守住太平,也可使她安心……” 青袖受蔚璃呵斥,又經(jīng)慕容蘇苦勸,總算按下寶劍,含淚歸座。 慕容蘇知此處有政務(wù)要議,便拉了若伊先行告辭。 蔚璃命人相送,言說改日當(dāng)設(shè)宴踐行。轉(zhuǎn)頭稍稍安坐,又使人請夜玄來見。 夜玄自起意往越安宮投函遞信,可謂是使盡九牛二虎之力,上古賢者的懸梁刺股讀書之法只差被他借用了,每夜讀詩數(shù)百篇,每天抄賦三千行,遞往越安宮的書信總有數(shù)十封之多罷,只可惜,一封回信也未收到。 他心有不甘,又思別計靠近蔚璃,好巧不巧總算被他在城外軍營替青濯解了圍,免了一場東越與莫家的兵戈相見,此樣“偉績”他又怎能不趁機速來顯擺邀功。 這也是他第一回請見女君被準,經(jīng)正門大道名正言順地登堂入室,想著自淇水初遇到此間登門為賓,其間各樣糾葛倒似經(jīng)了萬水千山一般。 他喜滋滋向里進,總覺所謂遠志,至此間又進一層。 自受贈白露馬,蔚璃便知這夜玄難纏可不只是狂傲不羈之兇,更有死纏爛打之綿。他寫來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書信也曾拆閱過兩三回,流目之下既覺滑稽可笑,又覺羞憤難當(dāng),之后再有信來都被她隨意棄在席下,只當(dāng)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