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截止至11月24日,我和喬治已經(jīng)差不多整整一個月沒有和彼此講過話。 說實話,我并不覺得有多么難熬。五年級繁重的學(xué)業(yè)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成日泡在各種書籍與論文之中的我并沒有時間把注意力分給那個和我吵架的人。 但這并不代表我并不會難過。 我不愿意刻意去這么想,但是每當我在走廊遇見他的時候他的身邊總是圍著三三兩兩的朋友。有我從未見過的男孩兒們,也有胸前系著與我同色領(lǐng)帶的姑娘們。 我總會低著頭抱緊懷里的書籍快速地從他身邊走過,擦身而過時我便會偷偷抬起頭來看他一眼——而那雙焦糖色的眼睛也再也沒有落到過我的身上。 他們嬉笑遠去的聲音刺得我的心發(fā)痛,就像是顯眼的提示,告訴著我我們確實是漸行漸遠了。 我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獨自傷感上面,那不是弗洛倫斯.西爾維婭.西德利亞。我扎起了自己一直披散在肩膀上的頭發(fā),開始在圖書館里度日,剩余的一些時間我將自己送到了麥格教授的面前——在艾比蓋爾的影響之下,我對那門名叫阿尼瑪格斯的變形術(shù)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 說實話,我的變形術(shù)并不差。但在麥格教授得知我對阿尼瑪格斯感興趣時,她表示了很愿意指導(dǎo)我,但五年級并不是個好時機——且不說owls的考試足夠霸占我大多數(shù)課余時間,更重要的是她本人正在因火焰杯的事情焦頭爛額。 于是我將自己變成了她偶爾的助手,無非是幫一些簡單的小忙。 火焰杯的第一個項目開始于十一月二十四號,三位勇者在我和喬治不歡而散的那個晚上就已經(jīng)公布——說實話,結(jié)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除去布斯巴頓的芙蓉,德姆斯特朗的克魯姆(海因里希不止一次沖他喊“我就知道會是他!干得漂亮,威基!”)和霍格沃茲的塞德里克,哈利.波特也被選進了勇士的行列之中。 也正是那時候,霍格沃茲里流行起佩戴一種徽章,它會閃爍著從“支持塞德里克”變成“波特臭大糞” 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徽章是在艾比蓋爾手里,她并沒有拒絕也沒有將它戴上,而是隨手把它塞進了黑袍的口袋里面。 “要我說,無聊透頂?!彼⑽⑧僦?,無比輕蔑地評價著?!皼]有比這個更無聊的事情。他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先生,這有什么奇怪的。” 我胡亂地點頭,片刻后又聽見她詢問我會不會到第一場比賽的現(xiàn)場去觀戰(zhàn)。 “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qū)@種活動產(chǎn)生了興趣?”我把問題原封不動地丟回去,看了眼變形術(shù)走廊外的庭院——葉子掉完了的樹木光禿禿,枝干無力地向四周伸展開去。 “沒有?!彼缚诜裾J,雙唇之間冒出的熱氣化成了一股白霧?!爸皇亲罱傆腥藙裎?,說我該試著去參加些活動——你懂的,像從前那樣?!?/br> 我轉(zhuǎn)過臉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她把臉埋在那條紫色的大圍巾,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想問她那個人究竟是誰,但她在我準備說話之前擺出了一副“我什么也不會說的,死心吧弗洛倫斯”的表情。 “那么他說的不無道理。”我只好這么說。“我今天會——” 我的話沒有說完,或者說我根本來不及說完。幾乎就像是一瞬間的事情,我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緊接著我的身子一軟就向前面倒去。 最后聽見的聲音是艾比蓋爾焦急的一聲“弗洛倫斯” 所以是的,我因為低血糖(梅林?。┒鋈辉诒娔款ヮブ聲灥乖诹俗冃涡g(shù)走廊上。我在傍晚醒來的時候只收獲了龐弗雷女士的一頓說教與“錯過第一場比賽”的消息。 我獨自一個人坐在床鋪上,身邊空空蕩蕩。我忍不住詢問龐弗雷女士究竟有沒有人在我昏迷的時候來探望過我,她告訴我艾比蓋爾在我醒來的前幾分鐘離開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金頭發(fā)的男孩兒,”她說?!八拖栃〗悴良缍^,在詢問了你的病因后又出去了?!?/br> “除此之外呢?”我追問道。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我知道了?!蔽疫@么囈語般的呢喃回去。 我把自己塞回被子里,裹得嚴嚴實實。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我忽然有些想哭。 我從來都不想讓事情變成這樣,我從來沒有想過事情能變成這樣。我明明什么也沒有做錯,梅林啊—— 但如若梅林回應(yīng)每一個人每一次的禱告與感慨,那么他估計會忙得焦頭爛額——所以一如既往地,我的祈禱與感慨毫無作用。只有醫(yī)療翼里空空蕩蕩的床鋪回應(yīng)我的感慨。 ——也許還得算上門口忽然傳來的腳步聲。 從遠到近的腳步聲明顯十分匆忙,像是那個人一路小跑,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一路跑過來一樣。片刻之后便是鞋底摩擦過地面,與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我把眼睛從被子里面探出來,偷偷看了一眼。 ——也曾有個人這么推開醫(yī)療翼的大門,朝著我跑過來,告訴我歡迎回來。 但門口站著的人不是他。 那是海因里希,端著一大碗不知道什么東西正朝我走來。 “弗洛!”他叫我的名字,身子已經(jīng)蹭到了我身邊坐下。“你終于醒了——我還在擔心你什么時候能醒過來?!?/br> 他說話的時候?qū)⑹掷锏耐脒f到我的面前,邀功一樣說道:“我溜去廚房弄來的,是雜魚湯——配上一大勺碎面包粒和野山菌?!?/br> 我望著他手里的東西,面包碎浮在奶白色的湯上,還有一大片的野山菌——它正徐徐往上冒著熱氣,我?guī)缀跄芸辞宄菐缀跬该鞯乃F正往上冒。 “謝謝,”我接過來,熾熱的溫度立刻傳上了我的指尖?!爸x謝你,海因茨——” 我垂下目光,用勺子攪動了幾下湯上的配料——它們被我和進了湯里,一下子就不見了。 “我聽說了你的事兒之后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他這么說著,湊到了我的面前來。我聞到他身上的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大概是古龍水的氣味——“低血糖?你根本沒有好好休息和吃飯,是不是?” 我用勺子勺起一勺湯,里面夾雜著幾粒面包片。我把它送進嘴里,又故意多勺了幾勺,含糊不清地回答他:“我沒什么事兒,海因茨,我一點事也沒有?!?/br> “是是是,你一點事兒也沒有,弗洛。”我聽見他這么說著,在我床邊坐了下來?!安贿^是在走廊上暈倒,昏過去了大半天還錯過了第一場比賽。我敢向梅林發(fā)誓,這絕對不叫有事兒!” 我又往嘴里送了一勺食物,什么也沒說。 “見鬼,我最近都沒能見到你面。”他聽上去委屈極了,像是一只受了欺負,耷拉著耳朵的動物。“他們都說你在忙,禮堂也不見你過來。我一個人混在格蘭芬多里尷尬極了,那個紅頭發(fā)的韋斯萊看我的目光就像是要剝了我的皮,把我生吞了一樣——咦,弗洛!” 他猛的打住了接下來的話,頗為驚訝地叫嚷起了我的名字。 “怎么了?” “你可別哭呀——”他顯得手足無措起來,伸出的手不知道究竟是先接過我手里的碗還是先湊過來幫我擦眼淚。 我騰出一只手來輕輕地在臉頰上碰了碰,那確實有兩行蜿蜒而下的冷冰冰的液體,一路從我的眼角往下淌。 ——為什么要哭呢,弗洛倫斯?你明明知道這樣也毫無用處。 “沒關(guān)系的,海因里希,”我胡亂地抹了一把臉,沖他笑了笑。“我一點兒也不——” “是那個韋斯萊吧?” 我忽然像是被噎了一下,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是那個韋斯萊,我說的對不對?”他伸手搭上了我的肩膀,那雙藍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拔覀兡翘焱砩嫌鲆姷哪莻€男孩兒?” 那天晚上—— 我感覺自己心上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的口子被人再次粗暴地掀開,鮮血又開始汩汩地往外淌,疼得鉆心。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直到我覺得自己的視線開始模糊,直到一大顆眼淚從我的眼睛里滾落,砸進了湯里。 “不要再提醒我啦,海因茨——”我哽咽著說道?!皠e再提啦?!?/br> 別再提醒我喬治與我越走越遠的關(guān)系,別再提醒我他看向別人的目光,別再提醒我他對我的漠視—— 別再提醒我我究竟有多在意喬治.韋斯萊。 我感到一只手將我手中的碗接走,放在床頭,緊接著我便落入了一個溫暖而結(jié)實的懷抱——海因里希身上淡淡的香味鉆進我的鼻子。 他的手輕柔地撫上我的頭發(fā),我能聽見他胸膛傳出的有力的心跳聲。 “你知道你根本不需要遭受這些痛苦?!彼@么說道?!澳銥槭裁匆獮樗鳒I呢,弗洛,為什么要哭呢——他根本——見鬼的,他根本連你住進了醫(yī)療翼也不知道!” 我從他的雙臂之中掙脫出來,卻對上了他那雙在昏暗燈光下的藍色眼睛。在搖曳的火光里,他的眼睛里也像是燃燒著火焰。 半晌,他囈語般輕聲開口,聲音輕得像是一陣拂過的晚風。 “你為什么不多看看我呢?” 我瞪大眼睛,他立刻舉起一根手指輕輕晃了晃,制止我開口說話。 “就像我們曾經(jīng)那樣子,沒有苦惱也沒有值得傷心難過的事情——我和你,我們兩個?!?/br> 我和你,我們兩個。 每當海因里希談?wù)撈鹞覀兊倪^去的時候,他的眼睛都亮得發(fā)光,像是世界上沒有比這更讓人喜愛的事情。此時此刻也一樣。他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像是能蓋過一切。 ——我也曾在另一個人的眼睛里看到過這種神情,當他談?wù)撈鹚男“褢蚺c惡作劇的時候,那雙焦糖色的眼睛里就像是落入了點點星光,璀璨奪目。 梅林在上,如若喬治.韋斯萊對我抱有哪怕是千分之一點我對他的喜愛,那我也不至于落入這般境界。 或許,他早視他的小把戲與生活為他的情人。 想到這兒,我的心淺淺地抽痛了一下——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你沒必要這么對我,海因茨?!?/br> “什么?”他頗為驚訝地揚了揚眉毛,像是看到了三個頭的獵犬。 “我說,你沒必要這么對我?!蔽抑貜?fù)了一遍。 “為什么?” “因…因為——”我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舌尖嘗到了一絲血腥味兒。 我抬起眼睛,海因里希正望著我。那雙淺藍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我的樣子——蒼白又狼狽——就像是這么多年的我一樣。 我閉上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出了一直在我嘴邊沉浮的話語。 “因為我是弗洛倫斯.西爾維婭.西德利亞,任何有腦子與理智的人都不該喜歡我?!?/br> 有好一會兒,海因里希一句話也沒有說。醫(yī)療翼里安靜得讓人心慌,就連燭火也不再晃動,而是安安靜靜地燃燒著,有一縷細得幾乎沒辦法被看見的煙霧徐徐往上飄。 直到海因里希發(fā)出一聲低低的笑聲,沉默才被打碎。 “不,弗洛倫斯,不,你錯了。”他說,先前驚訝的表情已經(jīng)從他的臉上被抹去,再也找不到痕跡?!板e得離譜!這種想法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你的腦子里邊兒,即使是倫敦橋垮下來,海嘯淹了大不列顛,又或者是拿破侖忽然從墳?zāi)估锍鰜恚瑤е慌婑R浩浩蕩蕩地走過凱旋門——請原諒——這種想法也不該出現(xiàn)。如若有人要朝你丟去第一顆石子1,我非要把他吊死不可!” 這回輪到我瞪著眼睛看他,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了。 “聽我說,弗洛。你大概不會信我的話——如若你不信的話,你就當我不是人好啦,”他的聲音柔和下來,像是要給我講個睡前故事一般?!拔疫@么對待你是因為你是弗洛倫斯.西爾維婭.西德利亞,別無他般。” 別無他般。 他再次朝我伸出手來,這次卻只是輕輕地從我的頭發(fā)上滑過。 “別再胡思亂想了,弗洛?!?/br> 在他的聲音之中,我最后往醫(yī)療翼的門口看了一眼。 那里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我熟悉的身影。 ※※※※※※※※※※※※※※※※※※※※ 1法利賽人要求耶穌用石子砸罰一名犯了通jian罪的女人,耶穌告訴眾人:“若誰人從未犯下罪惡,便可以向她投去第一顆石子。 這章男主暫時下線,但很快會回來(?)畢竟他才是真.男主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雅襟翼 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安雅襟翼 10瓶;mizuna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