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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荊地棘_分節(jié)閱讀_21

    敖歡伸出手來,握住了柳祁的手:“這世間,不是只有謊言才是美的。”柳祁冷道:“那你是要給我說什么美的真話?”敖歡定定看著柳祁,嘴唇抿了抿,這一刻,屋里安靜得針落可聞,柳祁的呼吸聲似乎也輕了起來,像是隱隱期待著些什么,但這一晌,柳祁能聽見的都只是爐子里木炭燃燒的噼啪響。柳祁不自覺挺直了的腰又漸漸彎了下來,一抹嘲諷的笑悄然爬上柳祁的嘴角,那柳祁正要張嘴刻毒一番,那敖歡卻忽然傾身過來,將柳祁那張罪惡的嘴巴狠狠吻住。

    那敖歡還是沒有說話,柳祁還是聽不見他要說什么,他仍只聽見那噼啪聲,火花迸射的聲音。

    那rou都烤得有些焦了,發(fā)出不好聞的糊味來。敖歡將柳祁放開,聽著柳祁的呼吸聲,那敖歡低聲說:“你回來吧?!蹦橇罾湫Υ穑骸耙患胰谠谀隳莾鹤≈?,真是承蒙關(guān)照?!卑綒g卻笑笑,問:“誰說他倆也來呢?”柳祁明明只聽見一聲問句,卻驚得山崩地裂。那柳祁不自覺得揪住了敖歡的衣服:“你一定會成婚的?!卑綒g笑了:“別管這個,就問你愿不愿意?!蹦橇钅槺贿@屋里的炭火熏得暖融融的,雙頰緋紅:“你別來這一套,賞我一巴掌,又賞我一個棗?!?/br>
    敖歡也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還有那尖銳的虎牙:“我是免不了喜歡你的。你又是一樣。”柳祁側(cè)躺在敖歡身上,敖歡的手掌從柳祁的頸脖一路撫摸往下,指尖挑開他的腰帶,看著衣服松松得從柳祁肩上滑落。柳祁的脖子總那樣纖細(xì),肩上的肌膚白膩膩的,似羊脂玉。敖歡往這肩頭咬下去,尖銳的犬牙壓出血紅色的印子來。柳祁痛得一顫,眼睛里繾綣的溫柔卻也散去,鼻頭聞到爐子上傳來的焦糊味,更緊緊皺起了眉。

    敖歡抬起臉來,看見了柳祁的臉,也看見了柳祁恢復(fù)冷靜的神色。柳祁說:“不要說這種胡話?!蹦前綒g臉上露出苦笑:“是的,都是胡話。我寧愿這樣,我什么都不要,不要天家的姻親,不要父王的寵愛,就和你一起。”柳祁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裂縫,好像這樣深情的表白不能觸動他內(nèi)心分毫:“你根本做不到?!卑綒g依舊那樣笑:“不,如果你也肯什么都不要。不要這個官位,不要這個權(quán)勢,那我就愿意。”

    柳祁怔住了。他曾想過,對敖歡的疑慮,總似一個雪球,隨著那斜坡,越發(fā)的滾,越發(fā)的大,越發(fā)的不可收拾,這雪球此刻滾得最大了、最重了,撞到了他的鼻子上,一下散成飛雪白霧,那柳祁被砸得頭崩額裂,一頭的血。那柳祁的語氣總是冷的,對著敖歡就算不冷漠,也多是假笑,如今柳祁卻忽然展顏一笑,像是春天的花。敖歡看得他這樣的笑,還是頭一回,正要撫摸他翹起的嘴角,卻聽見他笑著說:“說起來,我們兩個都不必為對方做到這一步吧?!?/br>
    敖歡也是笑了,他臉上連一刻的怔忡都沒有,那樣的怡然和安適。柳祁這才知道,這都是敖歡預(yù)計好的。不辜負(fù)對方卻辜負(fù)自己,這可大大的不劃算——無論是敖歡、還是柳祁,都是一樣的。

    敖歡舉起一壺水,往爐子上潑去。那爐子上適才還燒得噼里啪啦的爆炭,一下子就是去了火光,只了無生氣得冒著煙。敖歡站了起身,背對著柳祁說:“小破爛還是你的,刀娘明天就跟我回去。這宅子你喜歡住著就住著。不喜歡了,你隨便處置?!币贿呎f,敖歡一邊往門外走去。

    柳祁忽然站起來,因為衣帶適才被松開了,他這樣猛然站起來,那長衫也落了地。他卻沒顧這個,只徑自往前走了,從背后攬住了敖歡。敖歡的結(jié)實的背脊,原本柳祁已覺索然無味,如今卻又鮮活誘人起來。那敖歡扭過頭來,問道:“你這是做什么?”柳祁笑了:“咱們再來一回吧?!卑綒g一怔,又聽見柳祁在他耳邊壓低著聲音說:“最后一回。”

    敖歡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柳祁,柳祁赤著上身,肩膀上的牙印還是紅艷艷的。敖歡捏著柳祁的下巴,力度之大讓柳祁的眉毛都皺得緊緊的。敖歡笑著說:“一回就一回。”

    第38章

    柳祁幾乎是被摔在床上的,敖歡壓上來的時候,居然也有種殺氣騰騰的樣子。柳祁躺在床上的時候,有一瞬間幾乎以為敖歡真的是要來殺了他。然而,并沒有。敖歡的動作忽然變得極其溫柔,溫柔得不像話,溫柔得不像他。敖歡總是把他的皮膚摁得青青紫紫的手,現(xiàn)在似春風(fēng)一樣輕柔得拂過他的腰間,一條手臂圈著柳祁那條細(xì)腰,一條手臂挽著柳祁的腿彎。柳祁抬著頭,想要吻他,卻見敖歡只給他蜻蜓點水的碰觸。柳祁還未嘗到敖歡口腔的溫度,敖歡的嘴唇就立馬分開。然后敖歡的嘴唇就去吻柳祁身體的其他部位的,慢慢的親著,都是輕描淡寫的,并無以往的那種濃烈。

    盡管如此,柳祁這敏感的身體還是對他的撩逗產(chǎn)生的感覺,皮膚上很快就漾起櫻桃一樣的顏色。柳祁抬起腰來,雙腿勾住敖歡的腰,雙手則撫摸著敖歡腰間分明的肌rou線條,一路往下?lián)崦兆×四且呀?jīng)脹起來的熱物。柳祁像是一只貓一樣,用腦袋不住蹭著敖歡的肩,嘴里發(fā)出撒嬌似的聲音,尋求更深更用力的愛`撫。敖歡這才慢慢地掰開柳祁的臀瓣,將胯下的孽根送進去一個頭。柳祁的后`xue立即將這個小頭緊緊吸住,甬道的剩余部分也一吸一吸的,想要容納更多的性`器。那敖歡卻只這樣淺淺地抽動著。柳祁被弄得不上不下的,幾乎哭了起來,只把敖歡抱得更緊,抬著臀`部要納入更多。敖歡卻不讓他如愿,按住柳祁的腰,仍舊依照自己的節(jié)奏慢慢抽`插著。柳祁咬著牙,紅著眼,說:“你是不是不行了?”敖歡笑道:“你說你是不是犯賤?對你好點也不行?”柳祁咬著后牙槽道:“滾你媽的,你這也叫對我好?”敖歡吻了吻柳祁罵臟的嘴,說:“那你想我怎么樣?”柳祁悻悻道:“我要你用點兒力?!卑綒g卻道:“我用點兒力,怕你受不了?!绷盍R道:“去你的!就你能把我艸死還是怎么著?”“難道就不能嗎?”敖歡低頭一下咬住了柳祁的嘴唇,這回是真的用力了,那嘴唇被咬破了,沁出血來,又被敖歡舔了去。

    柳祁皺著眉,要忍著這點痛也容易,卻不想敖歡又一下深深的頂了進去。柳祁也算是久旱了,被他這么一頂一弄的,哪里受得了,腰都軟了下來了。敖歡將柳祁的雙腿往兩邊壓開,卻見柳祁兩條長腿可以壓平,原是習(xí)武者好柔韌,那雙腿拉成一字,倒顯得是真正的“門戶大開”、“請君入甕”。敖歡進入得自在許多,也更為盡興,肆意地挺動,又看著兩條白生生的大腿如此展開,頗為美味的模樣,敖歡便將那左腿往上抬,歪著腦袋往哪鮮嫩的大腿內(nèi)側(cè)咬了一口。

    柳祁悶哼一聲,見那大腿上已多了一圈牙印。敖歡便道:“那天在廟里,我就是這么咬你的?!蹦锹曇羯硢∮值统粒牭昧钚睦镆稽c火氣都沒有,只是有些癡迷地凝視著敖歡燈火下的臉。敖歡也是這樣的,看著他。

    最后一回。

    他們心里都這么想著。

    柳祁看著敖歡那陣勢,便想起許多夜晚的荒唐,那些荒唐得叫他明日無法起早的床事,光是想著,柳祁就臉紅耳赤、心跳加速。他又看著這樣,想著這晚上怕也要被他釘在這張床上不得動彈。卻不想那敖歡完了此事,臉上的醉色便隨之消散,又是一臉冷淡的起來穿戴。柳祁這個身體已經(jīng)練得怪yin的,只覺十分不足,便拉住敖歡的袖子,只說:“你果真不行了?”敖歡笑了笑,說:“說了一回,就是一回?!甭犞@話,柳祁不覺想起之前那敖歡是如何臥在他的身上,一遍一遍地哄著他說“這是最后一回了”,然后又一遍一遍地反悔“這真的是最后一回了”,只把柳祁折騰得渾身散架。那柳祁原本嫌棄他這樣的,現(xiàn)在見他言出必行,反而怔住了。

    現(xiàn)在敖歡彎著腰套靴子,一副就是要跑路的樣子,柳祁看著覺得和他這樣和自己吃膩了就跑沒多大區(qū)別。那柳祁忍不住冷笑:“你要走就走,為何總要裝得那個樣子?你難道不是來之前就定好了要與我分了?你說那些什么要和我好的,都是屁話。因你知道我是不會答應(yīng)為你奮不顧身的。”敖歡笑道:“是,不錯,我了解了你的本性?!边@話聽在柳祁耳里分外刺耳,柳祁不免得有失風(fēng)度地反唇相譏:“難道你就會奮不顧身?”

    敖歡搖頭,笑道:“我要是奮不顧身,無疑是自毀前程。別人我不知道,你肯定頭一個離開我,指不定還回踩兩腳?!绷顓s冷笑道:“你這說是為了我的意思了?大王子是嫡出,現(xiàn)在和罪妃關(guān)系也很好,你現(xiàn)在處于下風(fēng)。跟天家聯(lián)姻對你來說簡直就是天賜良緣。你怎能為了我一個喜怒而放棄?”敖歡點了點頭,沉聲說:“我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通過九王子向罪妃獻計。將我布置的司禮監(jiān)弄下去了?!绷钅樕惨虼艘蛔?。

    若不是柳祁早早就要再謀后路,也不會向罪妃獻計設(shè)計司禮監(jiān)。若不是司禮監(jiān)換成了罪妃的人,敖歡也不至于一時搞不到司禮官的任命。若他能早點將司禮官的職位送給柳祁,大抵也不至于叫柳祁以為自己是來當(dāng)小官的,也不會牽引出敖歡要為魏略報仇的那種想法——一環(huán)一環(huán)的,柳祁從一開始就不信任敖歡,最后便更談不上什么互信互惠了。敖歡并沒打算告訴柳祁,他為司禮官委任所做的努力。他和罪妃拉鋸許久,后來終于搞清楚,原來罪妃屬意的人選居然就是柳祁,那敖歡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通透了,透得可以說是透心涼了。

    敖歡對著柳祁,笑道:“我之前問過你,你想要什么,你說功名利祿、榮華富貴?!绷疃ň粗綒g,并不言語。敖歡卻道:“那時我還放心了,總覺得這樣好辦,卻不曾細(xì)想?!绷畋话綒g揭穿了,一陣心虛,便嘴硬起來:“什么?你現(xiàn)在給我當(dāng)丞相,你看我樂不樂意?”敖歡笑了:“你不會樂意的。因為是我給的?!绷顩]有言語。敖歡道:“你想要什么,總想自己去拿。還不能是光明正大的拿,須要小偷小摸、須要巧取豪奪,這樣拿到手上,你才覺得實在?!绷钏票淮蛄艘粋€耳光,臉上火辣辣的,雙眼發(fā)直地望著敖歡。

    再之后敖歡說了好些話,柳祁也不記清了,必然是無關(guān)緊要的話。和柳祁小侯爺與情人分手一樣,敖小王子與情人離別也是很溫柔的,并不會口出一句惡語,但話里話外都是一刀兩斷的意思。

    柳祁又想,如果是自己的情人弄這種影響時局的手段,他也未必能維持住這份好脾氣了。想必還是有后招的。那柳祁怕被報復(fù)的心思也不隱藏,只說:“我確實反叛,你要怎么對我,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蹦前綒g一聽就明白,只訕笑:“放心,你到底是魏略的……”也沒把話說完,他就抬步離去了。

    柳祁聽見“魏略”二字,也是一陣恍惚。

    因為虞族的事,天家與三危也算是處在蜜月期。因此敖歡沒有使什么手段,就用正常的流程,讓天子那邊直接恢復(fù)了魏略的身份,就是三危貴族劍門的少爺。魏略作為這個兩地交流的親善大使,便領(lǐng)著和親的隊伍到了三危,見證著自己的賢侄嫁給自己的兄弟。作為司禮官的柳祁,也里里外外張羅著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慶祝自己兒女和自己老相好結(jié)婚。

    敖歡無疑是這一切的主角,他在一眾王子中唯一與天家聯(lián)姻的,更何況柳思以公主名義下嫁,原本是該嫁給國王的,如今則和敖歡成親,無疑給了敖歡一個積極的信號。敖歡的精神也該為之一振——原該如此,柳祁如今因為工作緣故,也常常見到敖歡,他看到的敖歡總是精神抖擻的,走路似乎都在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敖歡眼中的柳祁又何嘗不是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成為了罪妃跟前大紅人的柳祁,一上任就踩在其他資歷更深的人員頭上,參與主辦這么重大的慶典。當(dāng)然有些老資格難免對柳祁心生不服,私底下免不了是使絆子的。但典禮司的人就算文化水平比較高,但也是三危國風(fēng)俗養(yǎng)著大的,論玩陰的,在柳祁面前沒有一個能打的。反而柳祁借著這個,將對自己有不滿的人都給清走了。

    柳祁原也以為憑著自己多年的jian臣經(jīng)驗,司禮監(jiān)這個小地方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什么大難題,卻不想這同僚們給不了他的難題,敖歡這位人逢喜事的新郎官卻送上了挑戰(zhàn)。敖歡也喜穿白衣了,附庸風(fēng)雅地穿著中原的服飾,手里拿把公子哥常有的折扇,風(fēng)度翩翩,似個多情實質(zhì)總無情的雅人,柳祁瞅著他,似見到了以前的自己。敖歡跟以前的小侯爺挺像的,多情的很,但一說斷就是斷,人前人后都是那副樣子,沒什么顯出私情之處。

    敖歡現(xiàn)正歪著頭欣賞著折扇上的圖案,閑閑地坐在圈椅上,帶著一點上位者的散漫,一個眼角的不給柳祁。但這是王子,這個態(tài)度可謂再正當(dāng)不過,柳祁也是恭恭敬敬地立著,躬著身體,雙手呈獻了文件。敖歡并不接過,倒是一旁的劍駿隨手接過了,徑自翻閱起來。柳祁嘴角也不抽一下,只用他工作時常有的那不親切卻悅耳的聲調(diào)說著話:“這事關(guān)重大的,希望王子還是親眼過目一下,免得走流程的時候出現(xiàn)疏漏?!卑綒g這才合上折扇,抬起頭來,笑瞇瞇地說:“這流程都是改來改去的,我最后再看,也是一樣的?!绷钚南搿澳闾孛炊几牧硕榱诉€特么想改什么”,臉上仍恭敬笑:“婚期將近,恐怕也不會再有什么大改動了。還請王子確認(rèn),否則怕趕不及準(zhǔn)備,失了體統(tǒng)可不好?!卑綒g倒是熟悉柳祁,知道這話的意思就是“再改老子就不伺候了”,那敖歡一笑:“嗯?有這么急么?”柳祁卻道:“大王以及娘娘都已經(jīng)確認(rèn)過了。”既然將長輩都搬出來了,敖歡也不得不意思意思地翻看一下,又說:“這倒是不得不有個大改動了?!绷钚睦铩翱┼狻币幌?,臉色不改,仍然專業(yè)地保持微笑:“是臣下哪兒出錯了嗎?”敖歡便指著冊子道:“為何這兒的位置上坐的是罪妃?既然王后薨了,不該是我生母坐這個位子嗎?”柳祁心里嘀咕著:原本他就怕敖歡就此事提出反對,但是這冊子的初稿就寫著叫罪妃主禮的,那敖歡都沒說什么,以為就揭過去了,沒想到敖歡要到終稿才提出這個大麻煩事來。真特么一個麻煩精。

    柳祁笑道:“大概是王后早逝,現(xiàn)在宮里地位最高的是娘娘,這也是大王親口說的,已經(jīng)確認(rèn)了。”敖歡臉上頓顯不悅之色,將那冊子往地上一擲,道:“這是什么道理?若是正經(jīng)封的王后就罷了,罪妃與我母親一樣,都不過是大王的侍妾,怎么就地位最高了?言下之意,是家母地位很低了?”柳祁忙伏下`身來,道:“臣下該死?!卑綒g見他這樣,道:“給我起來!”那柳祁又聽聽話話地立起來。敖歡卻又冷笑:“這兒不是天家,不興動不動下跪這一套。我也不稀罕你折彎的膝蓋,我只要我生母的體面和尊嚴(yán)?!绷钪稽c著頭虛應(yīng)著。那敖歡知道他不過是敷衍,便道:“我也不跟你理論、扯皮,若不改成,找罪妃的親生子去當(dāng)新郎吧!”那柳祁不想三危這邊的人說話真特么不客氣,頭上也是一陣?yán)浜?,只陪笑道:“您也不是為難小人么?這要不是小人能決定的。那句娘娘地位最高,也不是小人說的。既然是大王金口確認(rèn)的,還請王子找大王收回成命!否則小人也是死無葬身之地啊?!绷钸@話說得似態(tài)度很低,但內(nèi)容卻叫人氣惱,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跟我吼吼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你爹說理去”。

    那劍駿在旁邊聽著,就想若在平時,敖歡一個窩心腳就踹過去了。那敖歡確實聽這話想抬腳踹人,但還是忍住了,只冷笑:“這是你司禮監(jiān)的事,我只找你。若出岔子,看父王怪罪的是你還是我?”說完,敖歡擰身就走,也不多說一句話了。

    柳祁連忙恭送敖歡,禮數(shù)還是得做足。目送敖歡走開了,便走回堂內(nèi),看著滿地飄灑的紙片,只叫來下屬說:“傻了嗎?還不撿起來!”下屬又連忙撿紙片,想著待會兒又得按著先后順序重新裝訂起來,真他么作孽。那柳祁又?jǐn)?shù)落了下屬兩句,便轉(zhuǎn)身離開。那下屬心里委屈,但還是笑著恭送柳祁,盈盈目送柳祁遠(yuǎn)去。

    柳祁背著手走在后花園,似閑庭信步,卻忽聽見有人喚他,聲音明明清晰,聽在柳祁耳里,卻很是飄渺。致使柳祁腳步一頓,似僵住了一瞬,隨后又猛地回過頭來,卻見隔著那紅彤彤的杜鵑花叢,魏略就站在那兒,靜靜地、安然地,好像一直就在那兒一樣。

    第39章

    魏略好像還是那個樣子,瑩骨冰膚,從容恬靜。柳祁也不知道魏略是怎么養(yǎng)成這個性子的,說不定讀圣賢書真的有用,讀得那驕傲少年變成儒雅書生。倒是柳祁自己,書也讀不少,卻讀出滿肚子壞水。魏略看著柳祁,眼神里還是一如既往的專注,好像窮孩子看著偷來的寶貝一樣。

    柳祁被他這樣看著,倒有些不好意思,只扭過頭去,又問:“你剛剛喊我什么?我好像都沒聽清。”魏略看著柳祁走近,嘴唇微微勾起一個笑:“是么?我喊你‘柳祁’。我好像從未這樣呼喊過你?!币郧拔郝韵矚g喊他小侯爺。若真有什么要喊他柳祁的時候,大多都是咬牙切齒的,倒不像這樣從容。魏略這么想著,心里有些唏噓,卻更多的驕傲,只覺得這樣自然地呼出了小侯爺?shù)拿郑撬恢眽裘乱郧蟮牧瞬黄鸪删汀?/br>
    二人并肩走著,聽著魏略的話音越發(fā)的明晰,柳祁心里才真正的覺得魏略又回到他的身邊了。姿態(tài)很是自在,又那樣熟稔,好像不曾分別過一樣。魏略這樣的表現(xiàn),使柳祁安心又愉快,像在冬日里得了一碗熱茶一樣。說句不要臉的話,柳祁有時就覺得魏略是為了自己而生的,不然為何魏略的一言一行都是那樣符合他的期待、討得他的歡心?

    柳祁臉上并無露出久別重逢的狂喜,但眉眼間都有著淡淡的欣喜,使他雪白的膚色都似染上了一點粉紅。這樣的表情已經(jīng)足夠讓魏略滿足了。那魏略又想牽柳祁廣袖中那只纖細(xì)的手,終究忍住了,只笑笑,又聽見柳祁問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你這個送親大使來了,我這個做迎親的居然都不知道,真是叫我慚愧又失禮!”魏略便答道:“我不是以送親大使的身份回來的,我是要先來恢復(fù)原來的身份,所以比送親隊伍早來一步了?!?/br>
    柳祁在魏略跟前那點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悄然打碎。如今他是個身份低微的外族人,攀著罪妃這個外族妖妃才坐上這個位子,怎么比得過魏略尊貴了。那柳祁心里忽然尷尬,卻臉色欣悅:“那是很好的事,這親事越發(fā)的體面了?!北M管柳祁臉色似快樂,但魏略一聽這話音就知道他不開心,也蹙起眉低聲問:“你是不是不大滿意這親事?”柳祁立即警覺地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才說:“你說什么話?這是十分體面的事。且我是什么人?怎么能夠輪得到我滿意或者不滿意?”魏略想著這是在王宮,他說這樣的話確實唐突了,便抱歉地笑一笑。

    柳祁便將話題繞回安全區(qū):“以后都不知該怎么稱呼您才是了?!蔽郝员愕溃骸斑^兩天我正式認(rèn)祖歸宗,就算是丹蓬島劍門的人了?!钡づ顛u原來是個獨島,歷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現(xiàn)在屬于三危的領(lǐng)地,但實際上百年來的領(lǐng)主都是劍家的人。三危王室也是通過招撫劍門,才能統(tǒng)治丹蓬島。所以劍家的世子在三危地位很高。劍駿也是劍門血脈,可惜是個奴生子,現(xiàn)在跟著敖歡,混得也算不錯了。

    魏略如今從劍姓,那柳祁便問:“那你的名也改了么?”魏略便道:“也不必那么麻煩,仍叫這個,改稱劍略,就是了?!蹦橇钜徽?,卻道:“我以為你不喜歡這個略字?!蔽郝月勓砸彩且恍Γ骸拔胰舨幌矚g,一早就改了,那須等到這一天?”魏略是柳祁給他改的名字。柳祁想著這個“略”字的來歷,原是從他對傅魅的眷戀上來的。魏略剛脫了奴籍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改名字,但卻又認(rèn)為這名字到底是柳祁給他的,也沒壞到哪里去,到底還是留著吧。

    魏略這樣豁達,倒是柳祁忍不住自愧。這輩子,柳祁辜負(fù)過的人甚多,隨便一個受害者都比魏略慘多了,可是柳祁還是只對魏略一個慚愧心虛。這是什么緣由,柳祁也說不上來,亦無心探究。

    柳祁強壓下心中浮起的思緒,扯回現(xiàn)實的對話中,自然地問道:“看敖歡以及大王對你的重視,想必你是劍門本家人吧?可是世子不是?”魏略聞言一笑:“這也難說了,劍門世子已立?!蹦橇铍m然有些疑心,卻并未想到魏略真的是劍門的正經(jīng)世子。原來魏略是劍門嫡長子,可惜被賣掉了,劍夫人追到中原尋子。劍老爺便另立了世子。柳祁只覺自己真的作孽,把人家一個尊貴無比的世子搞成個男寵。那柳祁苦澀一笑,說:“那現(xiàn)在你回來了,劍世子恐怕睡不著了?!蔽郝詤s道:“我也沒叫他睡不著的意思?!绷钅樕⒆?,眼中有精光躍動:“到底還是該警醒些?!?/br>
    柳祁見過那個劍世子幾回,也沒多留意。如今柳祁卻忽然將劍世子踢入了必須清除的名單上了。他也不管劍世子對魏略有沒有敵意,到底柳祁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的。

    到底王宮也不是什么說話的地方,魏略又帶著柳祁回了宅子吃飯。原來魏略回來這事,關(guān)系劍門,在三危大王這兒也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更何況魏略是和劍夫人一起回來的。劍夫人也是名將之后,不可怠慢。故大王早早的就叫敖歡準(zhǔn)備好豪華府邸、金奴銀仆。

    柳祁進了府邸,走在洗掃得一塵不染的石板地上,笑道:“你真是好大的臉面,這兒比敖歡的府邸還生輝啊?!蹦俏郝月勓?,卻道:“你去過敖歡宅邸了?”柳祁愣了愣,說:“這有什么問題么?”那魏略便道:“我聽人說敖歡公私分明,人情迎送都在外頭,并不會將公事帶回家中。”柳祁呵呵一笑,說:“這倒是真的。只是友人沒個地方住,他也不借一塊瓦遮頭嗎?”魏略卻道:“你和他什么時候是友人了?我倒是聽說你們現(xiàn)在很是水火不容,我正想問你的?!绷钽徊粣?。

    在柳祁成為司禮官之前,王城里都流傳說柳祁是敖歡的情人?,F(xiàn)在么,倒沒人提起這件事了。原來柳祁是怕引起罪妃猜忌,覺得這個關(guān)系必須撇清。柳祁也算老江湖了,知道澄清和辟謠都沒有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