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廢材逆襲:絕色丹藥師、[綜英美]胖達的奮斗、飛鴿交友須謹慎、和露映春庭、[綜]走出流星街的穿越者 完結(jié)+番外、七零知青白富美[穿書]、給死對頭沖喜、她比月光傾城、軍少掌中寶、反派好像都被我嚇壞了 完結(jié)+番外
元黛唇角出現(xiàn)一絲嘲諷的笑意,“只是因為你是最好捏的軟柿子而已,現(xiàn)在,你有了鋒芒,她不會再為難你的。” 要讓她相信紀葒的人品,倒不如讓她相信紀葒的利益,曲琮慢慢放松下來,好像一根筋被抽走了,她突然覺得很疲倦——還有些不敢置信,真能這么簡單解決嗎?那這個u盤,還有格樂素——還有她的工作! “我……我一定要辭職嗎?”她突然意識到,這個解決方案也意味著她在華錦的大好前途宣告終結(jié),而且這是個很愚蠢的問題,就算她還想做非訴律師,也不可能在華錦繼續(xù)了,華錦大量業(yè)務來自格蘭德,紀葒怎么可能放任曲琮繼續(xù)結(jié)識格蘭德的工作人員,只有離開華錦甚至是徹底離開非訴律師這個行業(yè),紀葒才能放心。 就算,就算離開華錦之后,還能找別的事務所入職,甚至有幸進入大所……那又怎么樣?沒有紀葒的青睞,她最好的結(jié)果無非是又一個朱律師,高級文字女工,如果她想要做大律,那么在往上攀爬的過程中總會遇到種種灰色考驗,假如她會為了名利妥協(xié),那…… 曲琮突然驚醒過來,元黛正注視著她,她好像看透了一切,眼神似乎有些悲憫,也有輕微的嘲諷。 “是的,”元黛說,“你也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為紀葒打聽出她要的那個名字,你手里有她的把柄,她不可能再要挾你更多了,然后……” 然后,成為一只有一些自我的狗,在華錦快速升職,不斷和紀葒博弈,得到她的大力栽培,走上人生巔峰…… 這一切的開始,只需要一個名字而已,她不會有任何風險,也無需感到不安,她已經(jīng)大膽地為自己拿到了一張護身符,現(xiàn)在有了一定的主動權(quán),曲琮已經(jīng)再度把選擇握進掌心。 她該怎么選? 元黛又希望她怎么選呢? 曲琮望著元黛,可沒法從這張完美又冷漠的臉上找到一絲人性,元黛的雙眼就像是一面鏡子,只能倒映出曲琮的猶豫,她是往左還是往右,似乎都不會使元黛驚訝。 她一定看過很多類似的畫面了,歸根到底,這份工作總是游走在人性邊緣,她們是真的距離金錢太近了。 曲琮閉上眼,把整件事仔仔細細想一遍,現(xiàn)在她知道得已經(jīng)比幾小時以前多很多了,紀葒的反應,元黛的立場,有很多最壞的猜測沒有成真,甚至可以說她的處境比自己想得要好很多,元黛給她帶來不少自信,還有一個很理想的解決方案——當然這也意味著她要放棄自己的職業(yè)生涯,還有一個她不那么喜歡卻很合適她的男朋友。 但曲琮現(xiàn)在最放不下的并不是這兩點,按理說這很不應該,畢竟這兩個問題幾乎就涵蓋了她的整個生活,可她總不可遏制地在想別的事情,注意力一再被拉扯過去…… “我想問你一句?!?/br> 最終,她還是忍不住說,“元律,你給了我兩個選擇——但你沒有說第三個?!?/br> 元黛一點都不驚訝,她嘆口氣,往后一靠,舉起手按住腦門,仿佛在說‘我就知道’,曲琮想她當然是早知道自己會說什么了—— 但她還是把話說完。 “你沒有告訴我,如果我想要阻止紀葒該怎么做?!?/br> 第71章 談崩 我就知道…… 說實話,元黛半點都不吃驚,只是用力揉按著額頭——如果她沒化妝的話,實際上她想狠狠地揉揉臉。曲琮當然想阻止紀葒,她出身優(yōu)渥,性格強烈又有正義感,假使她默不作聲就這樣接受元黛的兩個選項,元黛倒要吃驚了。 “你想阻止紀葒,這很簡單,”她疲倦不堪地說,“我可以給你兩個郵箱地址,都是紀葒這個職位的競爭者,你把紀葒的郵件記錄打包發(fā)過去,他們自然有辦法讓紀葒在幾周內(nèi)被免職——姑且不論我自己的利益鏈,我現(xiàn)在可以給你提供這個辦法,但你愿意采納嗎?” 答案當然是‘否’,紀葒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務而已,就像是白手套和黑手套,不論誰當上格蘭德亞洲法務總裁,他或她都要戴上這對手套,扳倒了紀葒對事態(tài)沒什么幫助,新人照舊要不擇手段地掩蓋格樂素這顆驚天大屎蛋——炸出來能讓格蘭德股價驟跌的那種,就算格先生要下臺,那也是格蘭德內(nèi)部的斗爭,股東絕不樂見格蘭德爆出如此負面的消息,事實注定將被掩蓋,同時被掩埋的還有紀葒的事業(yè)(也許還有生命),以及華錦的業(yè)務,和曲琮本人的人身安全。 曲琮抿緊雙唇,這一點她應該也試著想過,所以她并不驚詫,只是試探性地問,“或許我們可以向媒體爆料?” “上一個試著用媒體的力量來監(jiān)督政客以及跨國大公司的人叫阿桑奇,你可以試著百度一下他的近況?!痹旄嬖V曲琮,“哦,還有另一個向媒體披露猛料的人叫斯特恩,你覺得他過得怎么樣?事實上這兩個都是有名的猛人,多少保證了他們的權(quán)益,你可以查一下美國一年有多少人無緣無故的自殺,尤其是在競選年,當然,這種事情現(xiàn)在聽起來離你很遠,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繼續(xù)往這方面前進的話,它會迅速和你息息相關(guān)。” 她沒有恫嚇曲琮的意思,更無意動搖她的選擇——曲琮是個性格非常強烈的女孩子,這一點,和她剛進華錦時的表現(xiàn)是相悖的,但她成長得很快,自信也越來越強,真實一面越來越鮮明,只有性格夠強才能和母親不斷抗爭,和家人的斗爭是最耗力的,曲琮只有夠強硬才會堅持到現(xiàn)在,她很反感被人cao縱。 “就當你已經(jīng)不計家人安危、無謂個人得失,那么,我們來盤點一下你手里有什么籌碼——你有一份郵件記錄,記錄著含含糊糊的暗語,顯示格蘭德的高管似乎知道公司的一味藥物會引發(fā)散在的健康風險,并且決定掩蓋它。讓我猜猜,這些話是怎么說的?我們的‘小可愛’似乎會引起一些煩人的小毛病,有些食客吃了以后會‘拉肚子’、‘作嘔’?” 曲琮沒有說話,但臉色已告訴元黛答案,元黛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年輕人往往有一個問題,他們總覺得反派會像文娛產(chǎn)品中一樣弱智,只需要一份關(guān)鍵性證據(jù)就能扳倒他們,事實上現(xiàn)實生活中,越邪惡的組織往往越足智多謀,更可怕的是現(xiàn)實中也許從來不存在反派,倒不是說大公司就不邪惡了,只是,反派的存在前提是要有正派。 “當然,你知道它說的就是格樂素,因為你從紀葒的其余郵件中查到,格樂素那時候正在印度做臨床試驗,這封郵件只可能是在談論格樂素的并發(fā)癥,而不是和千萬里外素不相識的同事調(diào)情,但問題是,這就是間接證據(jù),你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我也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但在大眾眼中,這只是一條捕風捉影的謠言,媒體可以輕易地扭曲公眾的看法,而且你總不可能在國內(nèi)打這場輿論戰(zhàn),你準備到哪里打?你能和格蘭德比公關(guān)資金嗎?” 曲琮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像是想說‘為什么不能在國內(nèi)打’,元黛告訴她,“這些郵件全是英文的,而且來源非法,你盡管去問,看看就你手里的證據(jù),你說的這個故事,在不連累到你家人的情況下,哪家媒體愿意發(fā)稿?!?/br> “自媒體……” “如果你選擇在自媒體揭露,格蘭德恐怕要欣喜若狂了,”元黛冷笑一聲,“那你就是把公眾媒體的陣地全讓了出來。它可以輕易地把你的證據(jù)污染掉,甚至紀葒都會很開心的,你居然這么愚蠢的使用手里的證據(jù),說不定她還能利用你的冒進達成自己的目的,分辨出專家領(lǐng)域的敵我,借此保住自己的職位。” 曲琮不說話了,她的臉陰沉下來,略帶神經(jīng)質(zhì)地咬著下唇,元黛不說話了,由得她自己去想——曲琮沒有選和紀葒合作,其實她也松了口氣,元黛親眼看過很多人漸漸變得和初識時完全不同,她對人性沒有太多信心,就算曲琮深思熟慮之后,選擇和紀葒合作,她也不會吃驚,只是會有些惆悵。曲琮不肯妥協(xié),她又覺得棘手又有一點兒欣慰。 但她終究還是要退讓的,不合作是僅剩的抗爭,曲琮有這個經(jīng)濟條件,這讓人羨慕,元黛——元黛就沒有這樣的能力,又偏偏很喜歡錢,她知道自己運氣算好的,紀葒讓她辦的事沒有這么尖銳,元黛總能給良心一個勉勉強強的交代,但她有時候也不禁會在曲琮這樣的人面前有些緊張,感覺自己的這份明哲保身顯得過分世俗。 曲琮也會漸漸變成這樣的,她寬慰自己,她很聰明,一個人如果太聰明就容易膽小,畢竟誰都不想死,而很多挑戰(zhàn)大公司的人會死得像唐吉訶德一樣荒唐。曲琮該怎么辦?她怎么才能阻止格蘭德?她會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辦法,甚至最好的辦法就是什么都不做,完全從這件事里退出來,就讓紀葒去找別的缺口——然后寄希望于調(diào)查組抵擋住格蘭德的滲透,在幾年內(nèi)得出正確的結(jié)果。她要是做了什么,說不定反而還會被利用,別添亂就是最大的貢獻了。 “我感覺你希望我辭職?!鼻蟾乓驳贸隽祟愃频慕Y(jié)論,她抬頭仿佛質(zhì)問元黛,“在你心里,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這樣對大家都好?你覺得我做的其余事情都可能反而被格蘭德利用?” “我只能說紀葒平時不是那么容易喝醉的?!痹旄嬖V她,“以前我們在讀書的時候,她去學期結(jié)束后的最后一個派對一般都能撐到最后?!?/br> 那種派對,對法學生來說是罕見的放松機會,人們往往狂歡濫飲,但元黛也沒見紀葒醉過,在她們認識的十幾年里,紀葒只醉過很有限的幾次,曲琮是不是運氣就這樣好,就撞見了一次?她不予置評。 曲琮說不出話了,她伸手按著u盤,心事重重地撥來撥去,元黛看著她的表情,心越來越沉,曲琮還沒有死心,她看得出來。 “我覺得……這是一種不自信的心態(tài)?!?/br> 果然,過了幾分鐘,曲琮慢慢地說,她圓圓的臉上有一條筋rou浮現(xiàn)——這話她是咬著牙說的。 她大膽地、挑釁地望著元黛,“這是一種逃避者的心態(tài),你傾向把敵人想得過分強大,這樣能給自己的退縮找到充分的理由?!?/br> 元黛早預期到她的輕視,她沒有生氣,只是平靜地說,“這是幸存者的心態(tài)——我確實很膽小,我承認,人類本來就是弱小的裸猿,讓我們的祖先活下來的并不是勇氣,而是在強敵面前逃生的速度?!?/br> 年輕人有火氣很正常,元黛也不討厭曲琮,有正義感總比迅速和紀葒沆瀣一氣強,但這并不意味著她愿意接受曲琮的道德審判——既然勸不回來,她不再嘗試,只做最后的告知?!爱斎?,做任何選擇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告知你可能的結(jié)果而已,如果你選擇做斗士,我為你喝彩,你死了也許我會為你收尸?!?/br> 當然大部分情況下這工作可以由曲琮的家人來做,但元黛不能肯定到那時候曲琮的家人是否還能出面,其實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獨善其身——不過,她不會為了這份未知的恐懼就開始幫著紀葒對付曲琮,那才真是把敵人想得太過強大。元黛覺得自己還不算墮落,只能說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她不為自己羞恥,但也說不上驕傲,接下來的話讓她有點難過,但該做的還是要做。“不過,如果你要和紀葒斗,麻煩你先辭職——任何事情,不要連累到華錦,否則,你會多一個敵人?!?/br> 曲琮閉上眼想了一會兒,元黛等著她的決定,她想曲琮會不會怒氣上涌當場辭職——如果這樣倒好了,可以甩開一個麻煩,可惜事情一般總是不朝著理想的方向發(fā)展。 “等我考慮好,我會告訴你的。”曲琮最后也只是這樣說,這也是當然,不管她選哪條路,她在華錦一天,就有一天的高權(quán)限,就能接觸到格蘭德的內(nèi)部資料,這對她總是有用的。 元黛也并不打算凍結(jié)曲琮的權(quán)限,她點頭說,“好?!?/br> 曲琮站起身,垂下眼望著元黛,睫毛在她臉頰上投下陰影,元黛看不清她的表情。 曲琮說,“黛老師,我剛進來工作的時候,很崇拜你的……但是我現(xiàn)在不了?!?/br> 本身崇拜就是一種不健康的情緒,元黛也不鼓勵別人崇拜自己,這讓她感到負擔,但她還是有些不快——她笑著捂住心臟做了個受傷的表情,“我好難過?!?/br> 這輕佻的回應自然更激怒曲琮,曲琮沖口說,“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應該承擔的社會責任——” 她很快又咬住下唇:曲琮已經(jīng)很成熟了,她知道自己將來也許還用得上元黛的幫助,不能把她得罪得太死。 但這句話還是刺傷了元黛,大概是因為這戳中了她的軟肋,元黛進入防御模式,加倍地做出不在乎的樣子來,對曲琮微微一笑,“你是在因為推卸不了壓力而發(fā)火嗎?” 曲琮說不出話了——一如她戳中元黛的軟肋,元黛也刺痛了她的弱點,曲琮是希望有人能為她背上這沉重的枷鎖的,她的失態(tài),或多或少也和事態(tài)不盡如人意有關(guān)。 但她也是個戰(zhàn)士了,曲琮深吸一口氣,挺起脊背高傲地走出辦公室,元黛目送著她的背影,思量著自己在幾天內(nèi)能見到她的辭職信,曲琮接下來會怎么做?估計該辭職了吧,她不適合在這污濁之地繼續(xù)待下去,做個檢察官倒是可以的。嗯,她可能會把u盤給父親,然后…… 然后就沒了,全英文,來源非法,而且大量郵件和境外業(yè)務有關(guān),不可能激起任何風浪,畢竟格蘭德全面入華對醫(yī)藥業(yè)其實算是利好消息,光是調(diào)查格樂素恐怕都頂著壓力了,不會有人想自找麻煩的。格蘭德不光有格樂素,還有大量的抗癌藥物、罕見病藥物專利,知識就是力量,元黛對格樂素這個案子的進展不太樂觀,‘散在的心肌梗塞風險’,一聽就能讓訴訟律師興奮得跳起來,這實在是他們大展口才的舞臺,散在、風險,證明難度直線上升,五年內(nèi)能讓格樂素退出主流降壓藥的行列都算是進展順利了,更有可能是人走茶涼,某個領(lǐng)導被調(diào)職之后,調(diào)查不了了之。 如果曲琮選擇低調(diào)處理證據(jù),該怎么斡旋她和紀葒的關(guān)系? 元黛隨后開始思索這個問題,她不愿惹怒紀葒,但也不想曲琮栽得太慘,這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孩,剛還罵了她一頓——雖然只半句話,但在記仇的元律師心里,那半句話比別人罵上半小時還更傷人。 可即使如此,即使曲琮已不再崇拜她,不再把她當成自己的老師,元黛卻仍有一絲想要保護她的欲望,她不愿見曲琮遍體鱗傷,雖然這似乎是天真的理想主義者的宿命,可元黛總還想給她一點溫暖。 這大概是一個不能承擔社會責任的,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的一點掙扎吧。 她自嘲地想,隨后又轉(zhuǎn)念去安排接下來的工作計劃,曲琮大概是要辭職了,可她手里的活卻不能停。 “老板,我剛找曲律,但曲律不在——我們接下來還有個會?!惫?,不一會成少春就來告狀了,在電話中語調(diào)為難,這男人真是教科書般的綠茶婊! “那由你先頂上。”元黛說,“她說她去哪了嗎?” “沒有,她好像有點不舒服,得回家休息?!背缮俅翰煌o曲琮上個眼藥。 “什么時候走的?” “大概半個多小時吧,還以為她去買咖啡呢,一直也不見回來,沒辦法才請示您的?!?/br> 元黛隨口敷衍成少春的辦公室宮斗表演,打開微信聯(lián)系紀葒——半小時足夠曲琮殺到格蘭德總部了,她只希望曲琮不要熱血上頭,又去找紀葒‘把一切說開’。 還好還好,紀葒這邊沒有任何異常,元黛一邊和紀葒東拉西扯,一邊猜想曲琮的動向——這么快就回家和爸媽告狀了嗎?可現(xiàn)在他們應該都還沒下班啊…… # “李先生,這里?!?/br> 曲琮現(xiàn)在,確實和一個元黛猜不到的人在一起,她揚起手招呼李先生過來坐下,把菜單推給他?!啊覀冞叧赃吜陌桑俊?/br> 李先生非常配合,他看起來對曲琮可能給予的猛料無量歡迎,確實,看熱鬧不嫌事大,他當然巴不得越亂越好?!皼]問題,我們有大把的時間?!?/br> 第72章 邪門 “mama回來了!mamamama!” “媽?!?/br> “小簡回來了——今天回來得還早的,吃晚飯沒有?” “在外面吃過了?!焙喤逭舾吒?,還沒來得及放到鞋柜里,差點被兒子沖到地上,“哎喲,二寶,說了好多次了,你像個小炮彈一樣撞過來,別人要被你撞倒的呀。” “對不起。”adam吐吐舌,懺悔一秒鐘又開心起來,“mama,我今天拿了小紅花——你來看呀!我手工做得很好!老師夸我了?!?/br> “哪個老師?” “作業(yè)班的王老師?!盿dam現(xiàn)在一周上四種課外班,由作業(yè)班的老師負責接送,下午三點放學,送去上一個小時的課外班,回作業(yè)班吃點心,老師看著輔導完作業(yè),保姆去接回家里吃晚飯,一般吃完晚飯還要再上一堂遠程口語課,晚上八點多是他上完全部課程準備休息的歡樂時光,另一邊的cathy負擔要重一些,學校里的作業(yè)是做完了,現(xiàn)在要做課外班留的提高作業(yè),隔遠叫了一聲媽就低下頭繼續(xù)奮筆疾書。 簡佩一邊摸小兒子一邊看大女兒,她有點心疼——這套房子是學區(qū)房,各方面條件就沒那么好了,她睡一間房,兩個孩子各人睡一間房,這就是三室了,還有一個書房,簡佩猶豫再三做了保姆房,保姆要一次性看兩個孩子,就只能在客廳搞兩張學習桌,孩子就在電視旁邊做作業(yè),誘惑在身邊,adam很難安靜下來,這到底是和在別墅時的條件無法相比,但也沒有辦法,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條件就只能買這樣的房子。 過幾年等adam上小學,再試試看,和林天宇一起湊一點再換一套更大的,這念頭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倒不是第一次有這個念頭,簡佩最近一直在盤算這個事,剛買房的時候,覺得這套房子樣樣都好,住一段時間,什么毛病都出來了。不過今晚她沒有琢磨得太入神,心不在焉地哄著adam,思量著工作,甚至忘了去和cassi搭訕,簡佩一天回家總要找話題和女兒說幾句,這是她給自己的家庭作業(yè),簡佩有點畏懼做作業(yè)。 “媽。” cassi叫醒她的時候,簡佩才意識到已經(jīng)九點多了,adam已被保姆帶去洗漱睡覺,她坐在沙發(fā)上發(fā)了好久的呆,“嗯?你作業(yè)做完了?——要不要吃水果?我去給你弄?!?/br> “阿姨給我們吃過了?!眂assi說,她不動聲色觀察母親——簡佩有時候在女兒面前會因此感到壓力,她做什么好像都在被女兒評估?!斑@幾份考卷要簽名?!?/br> 簡佩拿過來翻翻,cassi成績至少現(xiàn)在滿不錯,不過中國式家庭很少夸獎孩子,更多是對比之前,進步了‘不能松懈,要精益求精’,如果退步了幾分更要嚴格反思,但簡佩今天腦子里都是事,一時居然想不起cassi上次考試都考了幾分,她頗有些尷尬,“還不錯,繼續(xù)努力——劉老師有沒有說什么?” “沒說什么,就問我你最近是不是很忙?!眂assi仰頭望著母親,“你是不是又沒回他的消息呀?”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要他聯(lián)系我的事呢?”簡佩一慌,憑本能回女兒。 cassi到底還小,立刻說,“沒有啊,我很乖的?!?/br> 說完了,她還要幾秒才想明白自己回得不對——如果她很乖,劉老師沒理由找家長,cassi應該好奇‘我沒問題劉老師為什么找你’,而不是‘你是不是沒回劉老師消息’,會這么問,已說明她意識到了母親和劉老師的關(guān)系有些不一般。 簡佩最近忙得飛起,一個會接一個會,哪有時間聊天?她確實好像有一次收到劉老師的消息忘了回復,之后就被別的未讀消息壓到下面去了。但此時她沒空考慮劉老師可能的反應,先觀察女兒的反應,見cassi似乎不太抗拒,這才小心說,“我等一會就回劉老師,別擔心,你這么乖,劉老師不會說你壞話的?!?/br> cassi顯然不擔心這個,但母女似乎不知什么時候達成了無言的默契,誰都沒有點破,cassi說,“那我去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