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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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又忙解下圍巾,冷空氣一下子打在臉上, 她打了個哆嗦,踮腳,抖著手將圍巾從譚宇飛脖子處纏繞到紀山姜脖子上。 紀山姜愣住。 楚凝聲音微微顫抖:“還可以走嗎?他必須趕緊去就醫(yī)?!?/br> 紀山姜張嘴,嗓音異常沙啞,楚凝只能大致聽出是“可以”。 她緊了緊領口,走在前面, 直接抓著紀山姜的手腕:“慢慢來,路上很滑,我們往下走, 傅三應該也快要上來了?!?/br> 紀山姜手有些僵硬, 順著楚凝的力道, 往下走著。 雪下得更大了,楚凝知道,天亮以后, 到處就是白花花的一片了,邁入新一年的第一場雪,來勢洶洶。 兩人走了沒多遠,總算聽見了喧鬧聲。 “傅三?”楚凝試探著喊道。 “楚凝!”山下的傅三聲音激動又擔憂,喊了一聲之后,立刻加快腳步,著急上來。 楚凝松開紀山姜的手,快步走了幾步:“我們找到譚宇飛了,有帶厚衣服先給他保暖嗎?” “有!”傅三一貫冷著臉,異常沉穩(wěn),但這會兒卻極為緊張激動。 她見楚凝沒有圍圍巾,立刻接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給楚凝繞在脖子上,一臉心疼。 紀山姜臉上有些失神,落寞地將手收了回去,心里也一下子空蕩蕩起來。 要不是背上的譚宇飛急需救治,他恨不得剛剛那段路一直走下去,走到永遠。 搜救人員是專業(yè)的,譚宇飛又小,用干凈的棉被將他裹起來,幾個搜救人員立刻腳步匆匆行動起來。 他們的鞋是專業(yè)的防滑鞋,走起來很快又很穩(wěn)。 他們同楚凝和傅三吱了一聲,立刻就背著人迅速下山,不等楚凝他們。 傅三用手上抱著的毯子裹住楚凝,她搖搖頭,接下,交給紀山姜:“你趕緊裹著,咱們也走快點,你剛剛受了凍還受了傷,早點下去看看傷。” 紀山姜僵硬地伸手,他的手受了傷,凍得像是饅頭一樣浮腫。 楚凝無聲嘆了口氣,伸手,走到他的背后,給他披上,又走到前面,緊了緊毯子,蓋住他腫起來的手。 紀山姜全程僵硬,楚凝只當他凍傻了。 “走吧?!彼碾娡补馐钦赵诩o山姜腳下的。 紀山姜走了幾步,身體晃了晃,楚凝下意識伸手,攙扶著他。 她的手觸碰到他身體的時候,才知道這個人冷成什么樣,她的聲音著急:“紀山姜?” “沒事……”紀山姜回復,聲音沙啞虛弱。 楚凝面露焦急:“還能走嗎?” 紀山姜就著楚凝攙扶,抬腳往前,腳步虛浮,身體冰冷。 楚凝怎么可能松開他不顧,自然是將電筒給傅三,戴上手套,攙扶著紀山姜下山。 傅三照明,楚凝攙扶紀山姜。 她沒有看見,紀山姜不知不覺同她越拉越近,他的眼里,帶著笑意。 雪很大,這條山路又長又冷。 三人下山的時候已經凌晨四點,傅一傅二等人等在門口,面露著急。 一見三人下來,立刻一擁而上,攙扶著他們回山莊。 楚凝自然也松開了扶著紀山姜手臂的手,他的眼里浮現(xiàn)失望。 回到山莊的那一刻,楚凝才像是回過魂了,室內的暖氣驅趕著身上的寒冷,雪太大,三個人都是濕漉漉的,尤其是紀山姜,還帶著傷。 譚宇飛被送去醫(yī)院救治了,楚凝看向紀山姜:“你怎么樣?要不還是直接去醫(yī)院吧?” 紀山姜搖搖頭,聲音像是從割破的喉嚨吐出一般:“沒事……” 他的臉上劃痕明顯,衣服皺皺巴巴,手又腫又紅,鮮血淋漓,渾身上下濕漉漉的,看起來極其落魄。 但楚凝卻是第一次覺得他這么順眼,聲音溫和著交代:“帶紀二少去洗個熱水澡,換身干凈的衣服,注意著他的傷口?!?/br> 又看向紀山姜叮囑:“小心傷口,泡澡的水也要注意溫度。” 紀山姜沒有說話,看了楚凝一眼。 “紀二少,這邊請?!惫ぷ魅藛T伸手,做出邀請的姿態(tài)。 紀山姜跟了上去。 楚凝又問傅一:“聯(lián)系譚家的人了嗎?” “已經聯(lián)系了,”傅一說著皺眉,聲音帶著不認同:“楚凝,你也趕緊去洗澡!” 楚凝臉上露出笑容,乖乖點頭。 這樣的小傷對紀山姜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洗完澡他便走出浴室,準備躺床睡一覺。 完全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口。 只是躺在床上,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面前都是今晚的楚凝,她伸出的那只手,她雖然顫抖,卻堅定地攙扶著他的那雙手…… “扣扣——”有人敲門。 紀山姜站起來,慵懶地走過去,打開。 楚凝穿著休閑的衣服,顯然也是剛剛洗過澡,身上的香味格外的濃郁,頭發(fā)還沒有完全吹干,隨意地披散著。 臉上素白干凈,眉眼溫和,手上拿著一個藥箱,她抬頭看向他:“紀山姜,記得擦藥。” 紀山姜沒有接她遞出來的藥箱,反而看著她,眼神深邃。 不知道為什么,楚凝有些不自在,她提著藥箱的手動了動:“擦藥,你受傷了?!?/br> 紀山姜終于張嘴,聲音沙啞低沉,因為帶了一絲兩人都沒有察覺的溫柔,聲音顯得格外磁性:“我手受傷了……” 楚凝幾乎下意識就回復:“我讓工作人員來給你……” 紀山姜打斷她:“他們還沒睡嗎?” 楚凝:“……” 已經凌晨五點多,剛剛她洗澡之前就讓他們去睡覺,傅一她們也去睡了。 “那我給你擦?!背f著,提著藥箱進了房間。 紀山姜沒有關門,只是嘴角隱隱約約浮現(xiàn)笑容,很快又收了起來,轉身,乖乖在房間里的沙發(fā)上坐下。 楚凝打開藥箱,拿出藥水和棉簽:“手?!?/br> 紀山姜乖巧地伸出手。 楚凝微微一愣。 她知道紀山姜手傷得重,只是之前臟兮兮的看不出來,這會兒清洗干凈了,才發(fā)現(xiàn)全是傷口。大小不一、深淺不一,一條疊一條,甚至有一道口子,直接劃破掌心,傷口很深。 楚凝沒有動,捏著沾了藥水的棉簽頓住。 所以他今天一直用這一雙手,背著譚宇飛攀爬上來?用傷口這么深的手握著枯樹、石頭,手上用力,一步步往上爬? 片刻,楚凝說:“紀山姜,你這個傷口要去醫(yī)院?!?/br> 紀山姜滿不在意地搖搖頭:“不用,小傷。” 楚凝看不慣他這么云淡風輕的模樣,忍不住嚴厲道:“這樣的傷還是小傷嗎?紀山姜,你這個傷口要去醫(yī)院消毒、打破傷風針?!?/br> 紀山姜抿了抿唇,輕聲說:“你先擦藥,等雪停了我再去醫(yī)院打針。” 楚凝瞪了他一眼,卻也無可奈何,抬手,輕輕給他消毒。 棉簽沾到傷口的時候,紀山姜手微微一抖,卻不躲不閃,依舊等著她上藥。 她知道這樣的傷口消毒會有多疼,手上動作更加輕柔,說著話分散他的注意力:“消毒都會很疼,你最好還是早點去醫(yī)院,看看需不需要縫針,早知道傷口這么深,就不該讓你洗澡,換身衣服足夠了?!?/br> 紀山姜靠在沙發(fā)上,低頭,看著面前小心翼翼上藥的女人,她現(xiàn)在很溫柔,不似平時的犀利閃躲,她關心著他,這是他以前從未想過的場景。 他的聲音里面,是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溫柔:“這不算什么,我以前受的傷比這個嚴重多了,都是小傷?!?/br> “那什么不算是小傷呢?”楚凝抬頭,一雙好看的丹鳳眼認真地看著他。 紀山姜有些癡,看著她的眼睛無意識道:“不要命的,都是小傷?!?/br> 楚凝突然有些惱怒,用上的棉簽微微用力。 她的動作太突然,以至于紀山姜下意識倒吸口氣:“嘶——” 楚凝放輕動作,一邊擦藥一邊說:“你還知道疼嗎?為什么總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呢?你口中小傷以外的傷,真受一次就沒命了。” 紀山姜沒有說話,看著她,眼神專注。 “我每次見你,你都在受傷?!彼皖^,換了根棉簽繼續(xù),“這一次是為了救人受傷,但之前呢?紀山姜,你自己也是一條命,你要愛惜自己,你受傷了,在乎你的人會心疼?!?/br> 紀山姜愣住,相似的話他母親也曾經說過…… 那個時候那群流氓又來了,他拿著菜刀亂砍,逼他們離開,那群流氓一邊閃躲,一邊掄起東西打他,他趕走了流氓,自己也倒地。 他的母親就抱著他,說:山姜,你要愛惜自己,不要總受傷,我會心疼的。 十歲以前的日子艱苦又難過,每一天都要為了生活而斗爭,但那個時候,他從未想過死,那么艱難的少年時光,卻有一個在意他的女人。 十歲以后,再也沒有在意他的人了。 不知道為什么,紀山姜突然眼眶有些澀,他說:“沒人在乎我。” 楚凝的手再次頓住,但她知道,有些話不能承諾,她張嘴:“那就自己在乎自己?!?/br> 紀山姜沒有接話,也沒有再說話。 楚凝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為他上藥,手上的,臉上的。 其他部位都穿著衣服,沒有太大的傷口。 最后用紗布裹著藥將一雙腫起來的手纏住,打上一個蝴蝶結,算是處理好傷口了。 她收起東西的時候,看向他:“紀山姜,休息一會兒,等雪稍微小點,趕緊去醫(yī)院看看,你的傷口還要處理,針也要打,還要檢查一下骨頭有沒有受傷……” 紀山姜一言不發(fā),只是看著楚凝。 楚凝沖他點點頭,提著藥箱,走出房門,再合上房門,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