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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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花燭 今日的寧生殿是紅色的, 喜慶無比。 雖然喜帕下的蕭妙磬看不清楚, 但耳邊此起彼伏的歡呼聲、祝賀聲, 無疑是熱烈的。她透過喜帕朦朦朧朧的瞧見滿眼的紅,那些影影綽綽間,有不少她熟悉的身影。 姜敘、吳紀(jì), 還有已經(jīng)從戰(zhàn)場歸來的吳琪。 吳琪挽著墮馬髻,沉穩(wěn)的坐在吳紀(jì)身邊, 仿佛感覺到蕭妙磬在看她, 難得活潑的沖蕭妙磬招招手。 一切儀式流程都已有成例, 蕭妙磬不需要擔(dān)心什么,只需要按著安排, 在所有人的祝福聲中,行拜堂禮。 兩個人先向洛陽的方向拜了一拜,乃是敬天子之意。 稍后小甘氏請出蕭繹和甘夫人的牌位,蕭妙磬被領(lǐng)著, 在牌位前跪下, 伏身一拜。 再是拜過身為靈帝蘇貴嬪的甄夫人, 甄夫人親自扶起蕭妙磬, 眸中滿是歡喜的淚水。 蕭鈺雖雙腿不便,無法行跪禮, 但禮數(shù)周到, 令甄夫人感動。 最后夫妻對拜過,蕭妙磬被侍婢們簇?fù)碇?,送去明玉殿?/br> 往后她就要住在明玉殿了。 對明玉殿, 蕭妙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被扶到榻上坐著,低頭,看見平日里顏色素淡的褥子被換成了喜慶的紅色,頗覺得新奇。 有些難以想象,以后她就要睡在這張榻上了,實在是有些……有些微妙吧。 這時候侍婢端來一盤糖炒栗子,蕭妙磬一下就聞到熟悉的甜味。 “公主吃些栗子,可別餓著,婢子再為您倒杯茶水?!?/br> 貼身侍婢的嗓音帶著輕快和愉悅,聽在蕭妙磬耳朵里也很愉悅。 蕭鈺專程給她準(zhǔn)備的糖炒栗子和茶水,怕她餓著,她心里熨帖,侍婢也為主子高興。 吃下些糖炒栗子,沒過多久,蕭鈺就回來了。 寧生殿的宴席有小甘氏為他主持,他不需要為著武將文臣就委屈他的音音。 蕭鈺一回來,殿中的侍從立刻命人端上晚飯。豐盛的菜色,十分琳瑯。這廂蕭鈺替蕭妙磬把喜帕取下來,喊她一起吃飯。 雖說蕭妙磬的模樣,蕭鈺是從小看到大的,看過她幼年時粉團(tuán)子般胖嘟嘟的模樣,再到后來傾國傾城的美貌,但今日紅妝艷麗的她,卻是他從未見過的。 都說女子最漂亮的日子,就是出嫁那天,這話不虛。 她就像是世間百花中最為驚艷的一朵,乍然間盛開出最極致的風(fēng)采,開花那一刻,他整顆心都跟著燙起來。 蕭妙磬臉上掛著喜悅而羞澀的笑,起身給蕭鈺推輪椅,兩個人到了桌旁。 桌上的菜色都是蕭妙磬喜歡吃的,她知道這是蕭鈺特意囑咐侍從們按著她的口味準(zhǔn)備,不由更開心了。 滿足的用完晚飯,侍從們將一切礙事的物件撤下去,隨后關(guān)閉殿門。 整個明玉殿只剩下榻邊一對燃燒的紅燭,和并肩坐在榻上的兩人。 氣氛瞬間就變了個味道。 “鈺哥哥……” 蕭妙磬蚊子般的喊了聲,聲音飄在空蕩房間里,隱有低柔的回聲。 一只大手覆在她小手上,蕭鈺側(cè)頭望她,笑容溫朗而低柔,“音音,鈺哥哥在?!?/br> 蕭妙磬垂下頭喃喃:“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至少,去年這個時候,他們還在攻打交州呢,哪能想到會有今天? 至于前年這個時候,就更別提了,那會兒她還一口一個“大哥”,哪能想到叫了十幾年的哥哥,會成為她的夫君? 蕭鈺好笑的揶揄:“不是你先說,要鈺哥哥做你的夫君么?” 蕭妙磬耳朵尖一紅,唇角翹起,緩緩嘀咕:“就是覺得,緣法無常,挺奇妙的……” 蕭鈺眉梢一軒,只覺她說的,何嘗不與他心中所想一致。 他們從小就投緣,不但性格,還有志向和道義。 自來就比旁人多了些默契。 這世間兄弟姐妹那么多,真正手足情深的又有幾個? 能和諧共存,遇到事情互相扶持一二,已是不錯了。多得是手足相爭、禍起蕭墻的。 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尚不是都齊心協(xié)力,更別說同父不同母。 他和蕭妙磬始終要好,何嘗不是緣分該如此。 正好蕭妙磬抬頭看他,蕭鈺便在她鼻梁上刮了下,笑道:“音音說的是?!?/br> 蕭妙磬扯了扯蕭鈺的手指,“你這話,怎么聽著像是隨便附和我,一點誠意沒有。” “要誠意么……”蕭鈺雙眸彎了彎,注視蕭妙磬,思考片刻道,“那就……夫人說的是。” 一聽“夫人”二字,蕭妙磬想,她的耳朵根大概化作火燒云,和火燒云一個顏色,也特別燙。 蕭鈺的聲音本就如漱石般好聽,這會兒專程壓低聲音,在她耳畔溫柔一喚,她甚至忍不住栗然了兩下。 “鈺哥哥……” “該叫‘夫君’了?!?/br> 對上這雙仿佛能把自己吸進(jìn)去溺斃的眸子,蕭妙磬癡癡道:“夫君……” 蕭鈺心里一軟,就著牽系的手一拉,把蕭妙磬拉進(jìn)懷里。 蕭妙磬只聽得他的聲音帶著熱熱的氣息,鉆進(jìn)她耳朵里,“忙活一天了,早些安置吧?!?/br> “嗯?!笔捗铐嗳绫恍M惑的答了一聲,答完后意識到“安置”意味著什么,不由整張臉都紅了,羞得咬了咬唇。 不過她雖然羞,卻是不怕的。對方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她無比信任的蕭鈺,她怕什么呢? 而且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她想到甄夫人給她看的那本書里種種內(nèi)容,想著蕭鈺雙腿不便,有些內(nèi)容是不適用的……她抬眼對蕭鈺說:“要委屈鈺哥哥去下面了?!?/br> 蕭鈺愣了一下,旋即失笑:“……好?!?/br> 委屈又有什么辦法?誰教他雙腿這樣,還真只能乖乖在下面躺著。 委屈的是音音吧。 這個既羞澀、又大膽的音音。 不過,后面的事告訴蕭鈺,其實下面也有下面的好處。 燭火朦朧時,所照到的一切,都比平日里更多添了層動人心魄,而在下方這個視角,所有美好的風(fēng)景都一覽無余。 纖細(xì)的柳腰,修長勻稱的腿,妍麗潔白的膚色,完美似玉雕的曲線。 紅梅顏色變深而立起,覆蓋上燭火特有的顏色,形成珍珠般的光澤。 他的周圍落滿散下的朱釵,繽紛橫斜,像是開出枝枝蔓蔓的桃花。那是他一個一個親手摘下的,就像是此刻,這朵風(fēng)姿動人的美人花,也教他一人折下……或者說他是被她折下的,這樣好像更貼近場面。 只是這朵美人花畢竟太嬌嫩,又是初經(jīng)雨水,難免在開放后就力有不逮。 蕭鈺抱著蕭妙磬,一用力坐起身來。 后面漫長的歡悅就靠他來了,雖說不能去上頭,但抱著她這樣那樣還是可以的。 蕭妙磬軟軟伏在蕭鈺懷里,說上句話都像是含了口江南濕氣彌漫的煙沙,“鈺哥哥,鈺哥哥……” “叫夫君?!彼f著便卯上兩分勁兒,像是有些壞心。 蕭妙磬顫抖的抽氣,一喘一喘的,哼唧起來:“夫君……” 燭影姍姍,人影雙雙。 第二天,蕭妙磬醒來時,透過層層紗帳,看見外面天色已是大亮。 累,累死了。 這是她對于昨晚的第一份感想。 第二份感想自然是頗不好意思,怪阿娘給她的那本書教壞了她,更怪蕭鈺這個人讓她□□心,她就那么身體力行的豁出去了。 剛開始也挺羞的,紅著臉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將最外層的嫁衣脫去。然后蕭鈺吻了她,然后她也吻了蕭鈺,再后面就像是跌進(jìn)了糖罐子里,一切都不受控制了,就那么順理成章的上演出一切。 情到濃時,真的滿心都是對方,什么也想不到,只剩下火熱的心和震撼美好的感官。 蕭妙磬覺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也幸虧蕭鈺這會兒沒醒,不然自己的模樣被他抓包,她豈不是太沒臉見人? 正想著蕭鈺沒醒,就見閉著眼睛的蕭鈺,唇角往上勾了一下。 完蛋,他肯定偷偷摸摸看見她剛才一個人想入非非的模樣了。蕭妙磬有些羞惱,咬了下嘴唇,但身子卻嬌柔的靠進(jìn)蕭鈺懷里。 一靠進(jìn)去,就被蕭鈺摟住。 蕭妙磬帶著兩分羞澀,笑著問:“你什么時候醒的?” “比你早一點?!?/br> 聽見這喑啞的嗓音,蕭妙磬又想戰(zhàn)栗了,只覺得這聲音刮到了她心底最酥癢的所在。 一縷陽光照進(jìn)殿,在地上鋪開晨間金色的織錦。 “起來吧,”蕭妙磬說,“還得去拜父親和母親呢?!?/br> 蕭鈺想說不忙,累了她一晚上,再睡一會兒也無妨的。只是蕭妙磬是真打算起來了,她脫開他懷抱,稍微支起身,想找她的貼身兜兒穿。 她在堆積的衣服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甚至探手去榻下掉落的衣物里,也沒找到,不由奇了怪了,哪兒去了? 一抬眼,好家伙,羞得蕭妙磬的臉差點沒成紅彤彤的蘋果。 她的兜兒竟斜掛在紗帳上頭,兜兒上繡著的一對交頸鴛鴦,大剌剌的映入眼底。 蕭妙磬這才想起昨晚激烈時,兜兒被蕭鈺近乎拽開,拋到了頭頂上去。 此刻,兜兒有多紅,她的臉就有多紅。 不由用眼角控訴般的乜了眼蕭鈺,隨后爬過去要夠兜兒。 夠了兩下沒夠著,蕭妙磬只好站起來,從蕭鈺身上邁過去,伸長了手臂,這才把兜兒取下來。 等取下來了,她摟著紅紅的兜兒鉆回被窩里,紅著眼睛埋怨的看了眼蕭鈺。 她又被鈺哥哥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