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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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一班,男生領了號碼牌去跑一千。 文科班男生不多,一班四十個人,也就十三個男生,一遭就能跑完,女生則是要分兩撥。 安舒冬搖晃著江燃的胳膊:“怎么辦怎么辦?我一會兒得累吐血在地上?!?/br> 學校的跑道是四百米的,八百米正好兩圈,她站在這頭向?qū)γ婵?,人都成一個小點兒了,你讓她在這么長的一條路上跑兩圈,還要控制在及格線以內(nèi),快殺了她吧! 安舒冬平常走路都嫌累,能坐著就就絕不站著,能躺著就絕不坐著,跑步?不可能的! 江燃在外頭站半天了,本來就有些疲憊,被安舒冬這么一搖晃,看著這八百也覺得有點兒為難。 她從手腕上褪下來皮套,將頭發(fā)在腦后扎成一個馬尾,呼出氣,還是開始安慰安舒冬,“你別緊張,放輕松,調(diào)整呼吸,很快就會跑下來的,深呼吸……” 江燃教安舒冬她打太極時候的法子,呼吸綿長均勻,有助于長跑。 cao場中央,四棵大柳樹的影子隨著時間推移逐漸向東方拉長。 安舒冬還在練習怎么才能呼吸平穩(wěn),江燃抬起頭,去看cao場上那群跑步的少年。 沈過游刃有余的跑在最前面,面色平靜。 她視線追著沈過的身影,直到他被柳樹隱沒,這才將目光收回。 唔,雖然看起來營養(yǎng)不良,但他還是很厲害。 一班是最后一個進行體能測試的,等到江燃領取號碼牌的時候,cao場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了。 暮色四合,將低低的天幕染成灰紫,遠處飛燕成雙。 記錄數(shù)據(jù)的老師看了眼天色,招呼同學們:“大家動作快點兒,天不早了,早跑完早回家吃飯?!?/br> 安舒冬噘著嘴能掛個小油瓶:“這跑快跑慢也不是我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就能解決的。” 她想找江燃吐槽,卻發(fā)現(xiàn)她正在壓腿做準備活動,看起來非常淡然,只能把話咽回嘴里。 江燃跑完兩圈,也只是呼吸略微急促,臉脹的微紅,彎腰撐著膝蓋平復呼吸。 身后的同學繼而連三到達,計時器滴滴作響。 安舒冬激動的跑過來抱住她:“燃燃,你快讓我沾沾你的能量!保佑我能跑下來?!?/br> 江燃唇角彎彎,直起身子來回抱住她,順便拍了拍她的后背,還有點兒上氣不接下氣:“好了!現(xiàn)在……我把我的能量傳遞給你,你肯定,肯定能跑下來的!加油!” 安舒冬一步三回頭踏上跑道,江燃去一邊蹲著壓腿,順便注意著她的跑步狀況。 據(jù)她對安舒冬的了解,她估摸著跑不下來一圈兒就需要人打起。 冷清越繃著一張冰雕雪鑄的臉,跟安舒冬并排跑在最后。 兩個人與其說是跑,不如說是走來得更貼切,慢騰騰的挪著步子。 安舒冬現(xiàn)在還不覺得累,又難得見著一個和她跑的一樣慢的,忍不住寒暄:“你,你也落在最后了……” 冷清越?jīng)]理她,咬著唇悶頭跑步。 “你,你倒是說句話???”安舒冬不死心,又開始說話,她的嘴一刻不說話都覺得寂寞。 “舒冬,別說話,調(diào)整呼吸,保存體力?!苯伎窗彩娑巧岛⒆幼焐弦豢潭疾幌#_口提醒,一邊說話一邊跑步容易岔氣。 “哦哦!”安舒冬反應過來,趕緊點頭。 不出江燃所料,安舒冬這次只跑了二百米就恨不得賴在跑道上不動彈,大概跟一開始說話消耗了體力有關系。 領頭的幾個同學已經(jīng)超了她們大半圈。 江燃從安舒冬一開跑的時候就看著手表,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分三十秒,及格線是四分三十八秒。 計分的老師興致缺缺,搬了個凳子坐在終點。 照著安舒冬這個速度,她連及格都困難。 江燃咬了咬唇,又將散開的頭發(fā)綁上,抬腿跑到安舒冬身側(cè),聽她氣喘如牛。 “舒冬,舒冬,你調(diào)整呼吸,慢一點,不要太急促?!苯伎此_步踉蹌,快要哭出來了,于是一邊跟著陪跑,一邊提醒她。 去年安舒冬還能堪堪碰到及格線,今年跑二百米都困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越活越倒退。 安舒冬咬著牙,鼓足了勁兒,只跑到第一圈盡頭,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撒潑一樣撲在地上,一邊抽噎一邊呼吸急促,好像下一刻就能暈過去。 “我,我不,不行了……”她感覺自己嗓子破了,唇齒間都是血的味道。 江燃替她著急,喘著氣蹲下來拉她起來:“今天不及格還要補考,舒冬,你再努努力?!?/br> 已經(jīng)兩分鐘了,她再這么撒潑下去真沒法及格。 提起補考,安舒冬抹了把眼淚,顫顫巍巍扶著江燃的手站起來,邁開自己的腿,內(nèi)心無比的絕望。 她根本就跑不下來啊! 江燃看了一眼狀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監(jiān)跑老師,抿了抿嘴,悄悄牽住安舒冬的手。 第33章 “趁著老師沒看見, 我拉著你跑, 你把重心放在我身上?!苯嫉谝淮螏蛣e人舞弊, 長長的睫毛都在發(fā)顫,咬了咬下唇。 安舒冬哭著牽上她的手, 嗚嗚嗚,燃燃真好。 有江燃帶,安舒冬跑起來的確輕松了許多。 監(jiān)跑老師當然也注意兩個人的小動作,但他選擇把頭扭過去,當做沒看見。 有的學生就是體育差勁,那能這么辦?回頭補考不過既折磨他也折磨補考的學生,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給過了吧。 有個厲害的朋友能帶著過,也算是一種本事。 安舒冬已經(jīng)是整個高二最后一批測試的學生了, 體測完的同學早就已經(jīng)收拾書包回家,現(xiàn)在學??湛帐幨帲齻兊睦仟N倒是不怕再被人圍觀。 沈過拎著書包從樓上下來, 打眼看見江燃健步如飛的拽著安舒冬沖刺過終點線。 監(jiān)跑老師按下計時器:“四分三十七, 及格?!?/br> 安舒冬又疲憊又緊張, 陡然一松懈下來, 腿腳發(fā)軟,倚著江燃跌下去,江燃也不輕松, 她一個下午加起來跑了一千二,最后那四百米還帶這一個不輕的拖油瓶。 安舒冬往她身上一倒,她腿也發(fā)軟, 兩個人一起摔在cao場上。 段星澤肩上掛著自己的書包,左手拎著安舒冬的,見倆人一起跌倒,趕緊上前把安舒冬拽起來。 “你有沒有出息?”他一邊嫌棄還是一邊拿出紙巾胡亂抹著安舒冬頭上的汗。 “嗚嗚嗚?!卑彩娑差櫜簧鲜裁瘩娉?,低著頭就把眼淚鼻涕往他身上蹭,“我及格了,我不用補考了!” 沈過順手拍了拍江燃校服背后沾著的塵土,將她扶到跑道旁邊的塑膠座椅上。 江燃低著頭緩解急促的呼吸,她現(xiàn)在大腦缺氧,渾身無力。 太陽剛剛落山,夜風乍起,鼓動的人脊背生涼,發(fā)熱的額頭和身體不多半刻便被冷下來。 沈過將她的校服抖開披在她肩上,靜靜坐在一旁陪著她平復呼吸,兩個人的書包放在一旁。 安舒冬實在累得半死不活,恨不得翻白眼,最后還是段星澤架著她走的,不是她不想對江燃說聲謝謝,而是她實在有心無力。 沈過看著江燃累得快要吐血,他說心里沒感覺是假的,但江燃自己選做的選擇,他沒資格質(zhì)疑。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他即便喜歡江燃,是為她好,也沒資格用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陪跑? 高三一會兒吃完晚飯還要回來上晚自習,所以一中不存在即將鎖門這一說,他們兩個在這里坐多久都沒問題。 江燃平復呼吸之余,將校服上沾著的枯草摘掉,拍了拍上面的塵土砂礫。 “沈過?!苯嫉穆曇魩Я它c兒粗啞,凝滯不復以往清脆,卻不難聽“你想吃魚嗎?” “嗯?”沈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mama今晚燉魚,鱈魚,沒有太多的刺,也不腥,很好吃的,你要不要來吃?”江燃揪著地上頑強冒出頭來的小草,斂睫斂下,十分真誠的道。 沈過抿了抿干澀的唇,一時間語塞。 江燃怕他不答應,抬起頭直視他,剛跑完步,生理性刺激出的淚水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更加水潤,清澈的像是一望能到底的清澈小潭。 “mama很希望你能過去吃飯?!?/br> 雖然現(xiàn)在不是注意這個問題的時候,但沈過耳根還是悄悄的紅了,輕咳一聲,提醒她:“江燃,你說話現(xiàn)在都不帶主語嗎?這樣說話有歧義,是你mama,你這么說,聽起來像咱們兩個的mama……” 江燃手下一用力,那株頑強堅韌的小草不小心被她扯斷了,她的臉逐漸漫上紅色,像是天邊的紅霞,一層又一層的疊摞,紅色越來越濃烈。 她臉紅之余又有點生氣,她叫他去自己家吃飯,他竟然跟她咬文嚼字?她平常說話就這樣! 江燃把衣服穿好,從沈過手里搶過書包,“那你別吃了。” 沈過起身,擋在她面前:“你生氣了?”她為什么生氣,他說的不對嗎? 江燃小小的用鼻音哼了一聲,有點嬌氣又有點可愛,“你不是總說我在憐憫你嗎?不愿意接受人家的好意就算了?!彼褪墙裉炻犝f他體測的數(shù)據(jù),像是有點營養(yǎng)不良,這才問問他。 當年他在自己家一天三頓飯蹭的時候,可比現(xiàn)在油光水滑多了,她mama是養(yǎng)豬一流選手。 沈過經(jīng)她提醒,自然也想起自己的混蛋言論,他帶了點兒無措的扯了扯江燃的袖口,現(xiàn)在恨不得穿越回去,一巴掌乎在當時的自己臉上。 怎么什么混賬話都敢說? 現(xiàn)在舊賬一翻,他心里慌的要命。 江燃把自己的袖子從他手心里扯出來,預備不再理他:“你讓開!我不可憐你了行罷!” 她生氣也像是撒嬌一樣沒什么威懾力。 沈過頓了頓,又扯上她的袖口,僵硬的小幅度搖晃了一下,微微彎下腰,放下身段,看向江燃的臉:“燃燃meimei再可憐我一次行不行?原諒我當時口不擇言。” 百度上說,要是女孩子生氣了,一定要放下身段,真誠的道歉,最好能帶點兒撒嬌…… 冷風一吹,江燃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沈過今天…… 好嬌啊? 比她還要嬌。 “你,你別這么叫我,我原諒你了還不成?”江燃搓搓自己的胳膊,雞皮都要起來了。 江燃拖著嬌里嬌氣的沈過踏上回家的道路。 沈過跟在她身后,唇角扯出些笑意,像是初春尚且冷冽的水被暖風吹皺了,即將生出溫暖。 “mama,我回來了!”江燃一開門,能看見溫女士忙碌的身影在廚房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