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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再睡一會兒,頒獎禮還沒開始。”易子胥替他蓋好被子。 夏維仰面躺著,任他擺弄,他早已習(xí)慣了易子胥無微不至的體貼,寧愿自己永遠(yuǎn)不長大。 “姐夫,我和曾雨昕的事情,你不問我?”他好奇道。 易子胥坐到他床頭:“曾雨昕給我解釋過了,說你是想和元澤嘉解綁,所以拜托她和你炒男女緋聞,來撕掉身上的標(biāo)簽?!?/br> “解綁的方式有很多種,沒必要這樣拆東墻補西墻。”易子胥蹙眉,半晌后讓步道,“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你也別再添亂,我替你處理好?!?/br> “我在是問你自己。你不生氣?”夏維坐起來,明亮的眼睛望著他。 易子胥和他對視一瞬,眼神坦蕩:“我不生氣。我早說過了,你只要放手去追逐夢想,爛攤子留給我收拾?!?/br> “你要生氣才行啊?!毕木S突然熱血上頭,鬼使神差道:“我想讓你生氣!” “為什么我怎么樣你都不生氣?我和元澤嘉炒cp你不生氣,我和曾雨昕談戀愛你也不生氣?!?/br> “小維,你又在鬧什么別扭?”易子胥無奈了,他和夏維相處四年,還是不擅長應(yīng)付他。 夏維忽然不說話了,氣鼓鼓地瞪著易子胥,眼圈漸漸漲紅。 “領(lǐng)完獎再和我吵好不好?”易子胥打算晾晾他,讓他冷靜一下,起身去幫他拿西裝外套。 夏維突然從背后抱住易子胥的窄腰,頭貼著那寬闊的背,氣息不平地啞著嗓子抽泣。 “姐夫,我問你個問題?!?/br> 易子胥身體僵住,氣氛和往常不太一樣,夏維好像不是單純的撒嬌。 “嗯,你問?!?/br> “我和凌慎以,誰好看?”夏維咽咽口水。 易子胥垂眸沉默,半晌后轉(zhuǎn)身半蹲著對著他:“你好看?!?/br> 他沒有撒謊。 夏維年輕、可愛、純天然的臉不動刀子在娛樂圈也非常能打,圈外素人再好看也比不了。 出去應(yīng)酬的時候,易子胥也經(jīng)常聽商業(yè)伙伴調(diào)侃:要不是顧及著他,他們早晚要把夏維這個小妖精弄到手,當(dāng)小情兒養(yǎng)幾天。 “又調(diào)皮又可人,沖你笑一下骨頭都酥了。” 雖然有些夸張,但易子胥也承認(rèn),對著這張臉,他也會有恍惚愣神的時刻。 很好看,是長在他審美點上的好看,是能滿足每個事業(yè)有成的男人虛榮心和成就感的好看。 夏維的眼睛被易子胥的話語點亮,鼓起勇氣道:“那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你叫我“小維”的時候嘴角勾起像在微笑,更喜歡你介紹自己叫“易子胥”的時候嘴巴輕嘟好似欲吻。 如果你說喜歡我,愿意為我拋家背德,那么我也愿意舍棄一切和你私奔。 易子胥的眸子黯了黯,終于知道他是指的什么。 他沒有模糊的說“我喜歡你,但是不是愛人的喜歡,是哥哥對弟弟的喜歡”,也沒有傷人的說“我不喜歡你”,當(dāng)然也沒有模棱兩可地說“我不知道”。 他說:“小維,你現(xiàn)在還小,不懂什么是喜歡?!?/br> 夏維沉默了,易子胥將西裝外套披到他的身上,幫他伸手穿進(jìn)去,再替他扣好扣子。 “時候不早了,要去參加頒獎禮了?!?/br> 夏維看都不看他,目視前方往外走,把易子胥的視線丟在身后。 紅地毯踩上去很飄忽,從未如此不真實過。 夏維突然又怨恨自己長不大了。 他想起他的父母,四十幾歲才生他,等他上小學(xué)的時候和人家的爺爺奶奶一樣老。 他們帶jiejie的時候,可以跟著她跑跑跳跳、四處旅行,帶他的時候只能坐在院子里看他一個人瘋。 你現(xiàn)在還小的意思是你成長得再快也追不上我們。 你現(xiàn)在還小的意思是即使你長大了我也不會要你。 頒獎禮結(jié)束的時候外面正在打雷下暴雨,易子胥沒有像往常那樣撐著傘站在車門外等他。 夏維面無表情地站在會場門口,等雨停。 一個中年男人走向他,笑得滿臉褶:“你好,一起去喝一杯嗎?” 夏維打量了一下他奢華的衣服,以及停在不遠(yuǎn)處的豪車,把拒絕的話換成應(yīng)允。 他高揚起的好看下巴往下壓了壓:“好啊?!?/br> 坐上男人的車,密閉的空間里全是煙草味,夏維皺著眉頭輕咳幾聲。 “不好意思啊,深色衣服容易煙味兒重?!蹦腥税汛皳u下去,外面冰涼的雨水潑灑進(jìn)來。 “沒關(guān)系,我姐夫也穿黑?!毕木S望著男人的黑色西裝笑著說,“你認(rèn)識我姐夫嗎?” 男人心想:誰不認(rèn)識易子胥?但是想要把你泡到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會告訴你剛剛在酒店一樓才看到他辦完事在找你。 “不認(rèn)識?!?/br> “噢。”真是很難遇到不知道他姐夫的人,太可惜了,那么厲害的人他居然沒見識過。 “那你也不認(rèn)識我啰?”夏維笑著說。 “這圈子我剛試水,之前是做煙草買賣的?!蹦腥苏f。 那很好,彼此都不麻煩。 車開往星級酒店的套件,剛關(guān)上門男人就開始急,嚇得夏維趕緊縮到被子里,笑著問他:“還沒問你多少歲了?” 男人急不可耐:“四十八。” 噢,四十八,比我姐夫還大了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