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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亂即將到來啦,快點買他們的符文,一張三文良心價放心價,童叟無欺! 壽延派在大街上搭了一個木臺,變戲法一般惹得百姓紛紛聚集圍觀。洗腦似的鼓吹暗境即將到來的災難,哄騙他們上鉤將符文當做保命符貼身攜帶。 暗境的百姓回想起當日長夜漫漫,魔物橫行,便惴惴不安心悸惶恐。被魔物殘殺的陰影還在腦中揮之不去,血淋淋的場面猶在眼前,登時便爭前恐后地要了數(shù)張符文貼身攜帶。其余人見他們深信不疑,便也爭搶著要符文保命。頃刻間,壽延派手里的符文便被一搶而空。 看著心滿意足離去的人,壽延派的弟子臉上揚起得意的笑,隨后收拾包袱趕往下一場。 百姓們將符文系上一條紅繩掛在脖子上,貼身而帶,自以為從此長命百歲高枕無憂。在安心熟睡的深夜里,符文緊貼胸膛,血色之光一閃而過。 昏暗幽洞中,暗傀跪在寒潭前,飽含熱淚地望著眼前威嚴桀驁的身影。 周身黑霧纏繞,搖曳似燃燒的燭火。血蝙蝠興奮地在黑霧中穿梭,在那人的身后盤旋。 長發(fā)鋪了一地,如飛流直下的黑瀑,一瀉千里。華冠熠熠生輝,在幽深的洞xue中,光彩奪目。 那人緩緩睜開雙眸,血色紅光似利劍直擊心臟貫穿全身。五官俊朗,眉目如星,嘴角輕微上揚,噙著悠然自信的笑意,仿佛天下之事,運籌帷幄之中。即便出現(xiàn)差池意外,也決然不會憂心自亂陣腳。蒼生為他而生,暗境因他而暗。 黑影悠悠然抬起頭,垂眼看著腳下跪拜的人,身形在黑霧中搖晃,盈盈一抹身影如飄飄楊柳。肌膚白皙,唯獨脖間沒有死印。眉眼一簇風情流轉(zhuǎn),身形玉立,若不是雷霆之勢震懾山河,絕對壓迫感令人窒息心悸,單單只瞧他相貌氣質(zhì),更似一位風流俏公子。 身影緩緩張口,神色悠閑,一字一頓道:“本座,睡了多久?” “尊上沉睡已近百年。” “一百年?呵……” 黑離手上擺弄一縷長發(fā),仰頭長笑,身影隨風搖曳,好整以暇地看向暗傀,道:“費盡心思才讓本座睡了一百年,一百年了……” 話鋒一轉(zhuǎn),黑離輕挑細眉,揶揄道:“不知軒丘小娃,可還記得本座?” 當年蒼玄四首拼盡全力對抗魔尊,軒丘更是憑一己之力練成封亡禁印將他封印,只是沒想到僅僅只過了一百年而已。 一百年對于普通百姓而言,蹉跎一生百歲千秋。然而對于不老不死的魔尊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想當初軒丘四人狼狽奄奄一息,將他成功封印后還沾沾自喜,自以為天下從此太平,但是拼命換來的一百年對他來說只是睡了一覺而已。人類如此淺薄,如此知足常樂,當真有趣。 “本座的rou身何在?” “回尊上,尊上rou身受損至今未能修補?!?/br> “不急,沒有rou身,本座僅憑魂識也能來去自如?!?/br> 暗傀微微抬眼看向黑離,欲言又止。 黑離側(cè)目而視,語氣慵懶,問道:“何事?” 暗傀思量再三,隨后問道:“那位尊上不知該如何應對?” 黑離聽聞那位,臉上隨即揚起一抹饒有興致的笑,倚著石塊仰頭看著頭頂?shù)牧芽p,笑道:“那個孩子,呵,說起來本座還未曾與他見過。” “不過會見到的,本座還真是期待呀?!?/br> 暗傀低頭繼續(xù)說道:“尊上的魔核與魂元還在那位尊上的rou身里,人類的血rou之軀不比尊上的至陰至邪之軀,屬下會盡力修補尊上rou身,再恭請那位尊上回歸魔界。屆時魔核歸位,死印附體,尊上便能擺脫禁印的束縛,再臨暗境,一統(tǒng)魔暗兩界?!?/br> 黑離并未在意他說的什么,只是雙眼打量他,撐著下巴笑道:“小傀啊,這一百年你可有娶妻生子?” 暗傀突然老臉一笑,結(jié)結(jié)巴巴反駁道:“屬下一心、一心只想復復復活尊尊尊上,沒沒沒想過這——” “哈哈哈哈哈——” 黑離開懷大笑,瀟灑肆意,天地皆為之一震。 玄機村內(nèi),沈孟莊等人接受村長的請求,拿著帝姬的玉簪前往衡山月,那座她消失的山頭。 行至半山腰,沈孟莊發(fā)現(xiàn)空曠的地面上有一塊石座,灰塵堆積青苔滿布,還有許多細小的裂縫,唯獨沒有村長所說的那座石像。 滿山遍野,空谷傳響,人跡罕至,眾人尋了半天也不見一絲一毫線索。若帝姬是被人拐了去,即便再尋上三十年也沒有結(jié)果。然而村長卻說當日并未有外人闖入村中,也沒有人下山的痕跡。如此說來,帝姬還留在山里? 眾人尋人未果,便按原路返回下山。行至途中,突然一聲大叫。 “啊啊啊啊啊——” “二師兄你怎么了?” 周不凡上躥下跳,捂著胳膊火燒屁股一般來回跑,隨后擼起袖子,大喊道:“我長毛了!” ……………………………… 眾人皆冷眼看向他,面如死色,仿佛在看傻子。 周不凡伸長胳膊,湊到葉蓁蓁眼前,說道:“蓁蓁你看,這毛不正常,你見過誰長這么長的毛嗎?” 眾人聞聲皆望向他的胳膊,汗毛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瘋長,從一分一毫長到頭發(fā)那么長,濃密茂盛地垂落,胳膊上生長了一片繁茂的森林。 周不凡正欲伸手拽住長毛,突然汗毛自然掉落,如蒲公英一般隨風而散。胳膊上所有的毛孔仿佛施了詛咒一般,迅速瘋長,長完了開始掉,掉完了繼續(xù)長,一邊長一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