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素兒看著西涼茉批著白狐狐裘的修挑身影，第一次覺得這個(gè)女子真真兒狡詐如狐。

    她一開口就是要這個(gè)，除了說明這一次魅六假意投誠，偽裝得極為逼真得到憐兒信任，實(shí)際上卻引狼入室，將碼頭地下糧倉之事暴露了出去，已經(jīng)讓天朝人懷疑了。

    他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咬牙道：“好，我同意。”

    西涼茉頓住了腳步，心中輕笑，果然看起來再成熟，心里卻始終是個(gè)被寵壞的孩子，竟然答應(yīng)了。

    她轉(zhuǎn)頭看著他，看似溫然的眉目間，帶起一絲狡黠而嫵媚的笑意，漫漫飛雪之間，只仿佛她目光如冰雪般剔透，看得百里素兒陡然一個(gè)踉蹌，微微紅了臉，一咬嘴唇，轉(zhuǎn)身匆忙而狼狽地離開。

    白珍看著那逃也似的離開的少年背影：“主子，其實(shí)百里憐兒有一點(diǎn)最大的破綻，你沒有說?！?/br>
    西涼茉微微地挑了下眉：“嗯？”

    白珍嘆息了一聲：“十八皇子是從來不會(huì)叫你jiejie的，他只會(huì)叫您全名或者‘你’，因?yàn)樗⒉幌胱屇愠蔀樗膉iejie?！?/br>
    西涼茉靜靜地看了白珍一眼，不可置否地勾了下唇角，款步向長廊的另外一頭遠(yuǎn)去。

    ……

    腐臭的空氣里有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血腥味，仿佛有什么東西腐爛掉了的味道實(shí)在讓人難以忍受。

    有灰衣人匆忙地執(zhí)著扇子往來，甚至還有人搬動(dòng)了梅花和冰雪進(jìn)來，試圖消除掉這種味道，以免熏到了主子。

    但……

    “嘔……你……你們是不是太……過分！”百里素兒還是忍不住因?yàn)檠矍暗那樾危焓址鲎Ρ?，吐得一塌糊涂?/br>
    西涼茉看著他，淡淡地道：“害人者，人橫害之，她不過咎由自取?！?/br>
    牢房里，有數(shù)個(gè)骯臟渾身奇臭的囚犯們被獄卒趕著到了另外一個(gè)牢籠里，只剩下那躺在牢中地上幾乎一絲不掛的纖細(xì)身子，渾身骯臟，一動(dòng)不動(dòng)，像一具死去的尸體。

    只是她仰面朝天，眼珠子偶爾轉(zhuǎn)動(dòng)，還能看得出那是一個(gè)活物。

    她的身上傷痕累累，但是左胸上的傷口倒是敷了藥，爛出來一個(gè)血洞，而四肢已經(jīng)腐爛，偶爾能看見露出的一截白森森的骨頭，而下身更是一塌糊涂，白濁和血污混合，可見承受過什么，但是本該死去的人，此刻卻沒有死去，而是茍延殘喘著。

    “如今他實(shí)在太臭，已經(jīng)沒有犯人愿意呃……碰他了?！蹦仟z卒長在一邊低聲道。

    ==玉兒是條線，表遺憾，她會(huì)回歸滴～～這是她自己的一條坎，就像每個(gè)人都一樣，過去了，會(huì)成就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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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宦妻第九十一章到底意難平

    章節(jié)名：第九十一章到底意難平

    到底意難平

    百里素兒咬著唇，看著西涼茉的眼睛里全是怨憤，他渾身輕顫，咬牙尖叫：“憐兒才十三歲，不過還是個(gè)孩子，她懂得什么，就這么不能原諒么，你不覺得太過殘忍了么！”

    不管和百里憐兒之間到底有什么過節(jié)，她和他始終是一母同胞的……骨rou親人。

    何況他一直都覺得欠著憐兒太多。

    西涼茉看著百里素兒激動(dòng)地模樣，隨后攏手入袖，淡淡地道：“是，她是只有十三歲，她懂得不多，只是懂得什么樣的傷害對女子而言足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是懂得什么叫做顛覆與屠戮，只是懂得戲樓里那一場大火之中被毒煙熏死與大火燒死的都是手無寸鐵的女子還有十幾個(gè)和他一樣大，甚至比她還要幼小?！?/br>
    她看向百里素兒，譏誚地彎起了唇角：“小孩子的殘忍，比起成人來，有時(shí)候更為恐怖，不是么，因?yàn)樗麄兪切『⒆?，所以便可以自由自在地為所欲為，將自己受到的傷害，無所顧及、理直氣壯地加于他人的身上，若是我沒有防備，只怕此刻淪落到這般境地的就是我自己了不是么?！?/br>
    百里素兒一時(shí)間竟不知怎么反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場反駁，憐兒當(dāng)初要對她做的事，連他都憤怒得第一次對憐兒心中生了殺意，如今又什么立場要求她去原諒一個(gè)兇手。

    百里素兒只是垂下頭，紅著眼睛咬住了嘴唇：“……打開門！”

    西涼茉看著他，輕嘆了一聲：“素兒，你要記得，這個(gè)世間，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母親，不是所有人都能包容你的任性，任性而沒有底線，又沒有實(shí)力的人，是不會(huì)被這俗世的法則所原諒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br>
    隨后，她一擺手，示意獄卒打開了牢房的門。

    百里素兒三步并作兩步地沖了進(jìn)去，上去就一把將百里憐兒抱在自己懷里，顫抖著聲音輕喚：“憐兒，憐兒……你……你醒醒……。”

    百里憐兒被人抱在懷里，卻仿佛死去了一般，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百里素兒心急如焚，轉(zhuǎn)頭看向西涼茉，滿眼都是哀求的淚光。

    西涼茉擺擺手，隨后一個(gè)獄卒立刻將手上的藥送了進(jìn)去，放了一顆在百里憐兒嘴里，又取了水喂她灌了下去。

    那藥是極好的大還丹，正是因?yàn)橛辛诉@樣的東西，所以百里憐兒始終還有一口氣在，沒有在這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懲罰里死去。

    服藥不過片刻，百里憐兒瞬間就渾身一顫，空茫的眼睛里慢慢地有了聚焦和神采。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那個(gè)抱著自己的少年，仿佛愣住了一般，隨后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音，然后古怪地笑了起來：“百里素兒……你這個(gè)蠢貨，怎么想起來看我了，是來看我有多凄慘的，看到我現(xiàn)在的樣子，你一定特別高興……嗯！”

    說著她死命地著想要去推抱著自己的百里素兒，卻忘了她的四肢早已經(jīng)折斷腐壞，自以為足夠大力卻不過是一點(diǎn)點(diǎn)微不足道的顫抖而已。

    百里素兒心痛不已，死死地抱住她，顫聲道：“別動(dòng)了，憐兒，我求你別動(dòng)了，我會(huì)求西涼茉放你出去的！”

    百里憐兒仿佛被刺激到了一般，嘶啞地尖叫起來：“我不用你假惺惺，你以為你是圣人么，不用在我面前做出惡心虛偽的模樣，你滾開，你搶走我的東西還不夠多么，我的身份，我的地位，我的一切，連母親對我那可憐而虛假的注目都被你毀得一點(diǎn)都不剩了，你明明就已經(jīng)被我推下山崖了，母親也找不到你，沒有了你，我的努力終于換來了母親的注目，我甚至放棄了成女子的念頭……可是……?！?/br>
    百里憐兒臉色扭曲猙獰，咬牙切齒地道：“可你一回來，我就什么都沒與了，什么都沒有了，你知道不知道，為什么，就因?yàn)槲沂莻€(gè)陰陽人，因?yàn)槲沂且粋€(gè)怪物么！”

    聽著百里憐兒怨恨的話語，西涼茉等人不由一怔，不少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百里憐兒。

    這樣幼小的孩子就會(huì)為了爭寵而將自己的兄弟推下山崖，這需得心中有多少怨恨，被怎樣的錯(cuò)待才會(huì)讓一個(gè)三歲的孩子對自己的兄弟生出這樣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心。

    但百里素兒在怔然過后，卻仿佛完全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一般。

    “你不是怪物……你不是的……你是我的憐兒，是我的弟弟……不，是我最喜歡的meimei?。　卑倮锼貎嚎粗倮飸z兒在他懷里激動(dòng)得渾身發(fā)抖，顫如風(fēng)中枯葉，他緊緊地抱住了百里憐兒，淚珠大顆大顆地落在百里憐兒的身上：“我求你了，不要這樣，我求求你了，憐兒，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少年一滴又一滴guntang兒痛苦的淚珠落在了百里憐兒的臉龐之上，先是讓百里憐兒渾身一僵，隨后卻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只是面無表情地任由身上的百里素兒緊緊地抱住自己哭泣。

    “我真的不知道你這么難過，母后說，你是自愿成為影衛(wèi)的統(tǒng)領(lǐng)，她說你厭倦了宮里爾虞我詐，裝瘋賣傻的日子，寧愿成為夜晚里自由自在影子，我什么都不知道，方才信了母后，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會(huì)跟著船隊(duì)離開，永遠(yuǎn)都不會(huì)再回宮！”

    百里素兒哭了好一會(huì)，才勉強(qiáng)地平靜了下來，小心地看向懷里異常平靜的百里憐兒：“憐兒？”

    百里憐兒忽然淡漠地道：“你知道從很小的時(shí)候開始，母親的目光就從來沒有落在我的身上過么，每一次她看著你都充滿了溫柔，看著我的時(shí)候卻充滿了防備與厭惡，我一開始就想，母親是因?yàn)闆]有女兒所以才不喜歡我，而且我的名字叫憐兒，我以為母親是可憐我所以給我取名憐兒，于是我跟母親說，我想做個(gè)女孩兒，我喜歡那些漂亮的衣服，亮晶晶的珠子，你知道母親怎么回答我的么？”

    百里素兒輕輕搖搖頭，抹了把臉，小心地給百里憐兒換了個(gè)舒服點(diǎn)的姿態(tài)。

    百里憐兒面無表情地道：“母親給了我一巴掌，讓嬤嬤將我關(guān)在了柜子里，足足餓了我五天，方才在我快死掉的時(shí)候放我出來，一字一句地告訴我，她說……?！?/br>
    百里憐兒頓了頓，冷笑了起來：“她說我是個(gè)怪物，如果被人知道了她生了怪物而皇后之位不保，她就活活燒死我來祭神，我不是她的孩子，而是你的奴隸，我終于明白了我為什么叫憐兒，因?yàn)槟赣H覺得你很可憐，她也很可憐，竟然有我這樣一個(gè)怪物來給你們的人生添堵，所以，我就想啊，如果主子死了，那我不就再也不是奴隸了，所以把你推下懸崖，可是你居然沒死，哈哈哈哈……?！?/br>
    她歇斯底里地大聲笑起來，笑聲凄厲而哀涼：“為什么，為什么，明明我們長了一樣的臉，流著一樣的血……?！?/br>
    淚水從她的眼角不斷地滑落，帶著臉上的血，沖刷成細(xì)細(xì)的猩紅溪流，仿佛兩道不甘的血淚。

    “對不起，對不起，憐兒，你不是我的奴隸，我從來都沒有這么想過，我甚至不知道母后她……我該為你做點(diǎn)什么……我救你出去好不好，我去求西涼茉！”百里素兒緊緊地抱著她，不斷地顫抖著顛三倒四地低喃。

    不知過了多久，百里憐兒輕聲道：“你真的想要為我做什么？”

    百里素兒立刻點(diǎn)頭，看著她，淚水朦朧的眼中閃過冷芒，咬牙道：“是！”

    百里憐兒唇角扯了扯，冷冷地道：“你低頭下來?！?/br>
    也不知她說了什么，百里素兒渾身輕顫起來，最后還是死死地將手扣進(jìn)了地面。

    百里憐兒看著他，冷嗤了起來：“怎么，這就不敢了？你這個(gè)懦夫，這都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話音到了末，尖利異常。

    周圍守著牢獄的人立刻警惕起來，不少司禮監(jiān)的人都將手?jǐn)R在了刀把之上，但西涼茉眸光微閃，隨后擺擺手，示意他們?nèi)汲鋈ァ?/br>
    眾人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領(lǐng)命離開，畢竟魅七和魅晶還在，總不會(huì)讓主子出事。

    百里素兒盯著百里憐兒，渾身顫抖，卻在看見她凌厲癲狂到凄然的目光之中，咬住了自己的唇，吞下滿口血腥之氣，輕笑了起來，聲音有一種同樣的凄厲與緊繃：“憐兒，你好狠！”

    話音剛落，他忽然一揚(yáng)手，銳光一閃，一把不知何時(shí)藏在了袖子中的短刀出鞘，魅晶等人立刻抽到出鞘，擋在西涼茉面前。

    但是卻見他手起刀落，斷刀不偏不倚地狠狠穿透了懷里百里憐兒的左胸，隨后再利落地拔了出來。

    鮮血四濺，魅晶眼中一冷正要上前，卻被西涼茉一把按住了肩頭。

    “主子？”魅晶看了一眼西涼茉，西涼茉搖搖頭，眼中一篇幽涼與洞明世事的了然，魅晶心中一動(dòng)，隨后退開來去。

    “如今……如今……你可滿意了？”百里素兒滿臉鮮血看著懷里同樣滿身鮮血的百里憐兒，歇斯底里地尖叫，那一瞬間他的眼底幾乎有一種稱之為恨的東西。

    “總……總不成……你以為我……我這樣子還有活下來的……必要么？”百里憐兒唇角不斷地溢出鮮血，那些流淌的鮮血仿佛也帶走了她身上的暴戾與怨恨，眸子竟?jié)u漸地變得平靜了下來。

    百里素兒眼中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下來，滴落在百里憐兒的臉上。

    “呵……你可知……可知我曾多么的羨慕的……總以為取代了你就好，…不過是因?yàn)椤驗(yàn)椤闶俏业母绺绨??！卑倮飸z兒看著百里素兒笑了起來，笑容凄厲而茫然，卻不知哪里來的氣力，她忽然開口輕唱起了她最喜歡的小戲戲詞：“黃昏月下，意惹情牽。才照的個(gè)雙鸞鏡，又早買別離船?？薜梦覂砂稐髁?，做了相思淚斑……?！?/br>
    她的歌聲是極美的，只這最后一句落下的時(shí)候，到底似琴弦終斷，沒了聲息。

    “憐兒！”百里素兒緊緊地抱住了懷里單薄的身軀，歇斯底里哭號，滴落在百里憐兒臉上的淚珠，卻不知是他的還是百里憐兒的。

    西涼茉輕嘆一聲，眸光幽邃。

    雙生子，一脈雙花，共生共綻，擁有著仿佛能感應(yīng)對方悲喜的能力。

    只是，若怨恨的時(shí)候，不知是否能感應(yīng)到對方對自己難以說出口的心意？

    ——老子是sungalqw大胸部小妞兒要當(dāng)分界線的分界線——

    “咣當(dāng)！”精致的瓷盞落地，碎了一地白片。

    一個(gè)戴著面具的男子咬牙切齒地道：“那個(gè)蠢物，不，那一對蠢物，除了會(huì)壞事，還會(huì)做什么，我就說了，那百里憐兒除了唱戲、玩女人、玩男人、殺些微不足道的人，就只會(huì)壞事！”

    一道殷紅的窈窕身影坐在小亭子里，看著那人來來回回地走，仿佛似極為煩躁，便淡淡地道：“大人也不必憂心，百里憐兒原本就生性桀驁，心性扭曲，不易受控制，如今就算是讓天朝人替咱們除掉她了，也省得惹皇后娘娘疑心?！?/br>
    那人聞言，方才停下了腳步，坐在她身邊，拿起白玉臺(tái)上煮的熱茶水灌了一口，似乎方才平靜了下來，看向她：“公主說的倒也不無道理，只是如今那百里素兒要怎么辦，是不是……?！?/br>
    他朝自己的喉嚨上比劃了一下，貞元公主抬手?jǐn)[了擺，艷麗傾國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淡漠：“不，他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心頭寶，亦不過是一個(gè)小孩子罷了，若是這一次出行，不但沒有帶回百里素兒，百里憐兒也折了進(jìn)取，只怕皇后娘娘不會(huì)再信任咱們，若是沒了皇后娘娘信任的人，你知道會(huì)是個(gè)什么下場。”

    那人一驚，隨后緊緊地握住了杯子，咬牙道：“那咱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百里素兒那個(gè)蠢貨竟然將咱們好容易布置多年安插在天朝的漕運(yùn)暗樁全都供給了那飛羽督衛(wèi)，如今已經(jīng)全部被那些錦衣衛(wèi)的人拔了出來！”

    貞元公主聽到西涼茉的名字，手上的動(dòng)作一頓，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的森涼，她冷笑了一聲：“倒是本宮低估了那個(gè)女人，區(qū)區(qū)一屆不受寵的國公府府小姐，憑借著救駕先帝之功封上了一品郡主，轉(zhuǎn)過背又嫁了京城第一佳公子，還能讓九千歲那樣的人都視她如珠如寶，若是沒有三分本事，倒是真真兒做不到的！”

    看著貞元公主的模樣，那面具男子不由輕笑起來：“真是難得，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貞元公主竟然會(huì)因?yàn)閯e的女人露出嫉妒的模樣，這才是件趣事，可有既生瑜何生亮之感，我觀她之能力并不在你之下？”

    貞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這與你沒有關(guān)系，大人只需要管好自己該管的事就是了?！?/br>
    那人輕嗤一聲，還打算說什么，卻見一個(gè)嬤嬤匆匆忙忙地走了進(jìn)來，對著貞元公主輕聲道：“公主殿下，寧王來了?！?/br>
    那貞元公主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那戴著面具的男子，淡漠地道：“你且去吧，若有什么事情，我自然會(huì)通知你來的?！?/br>
    那人也不多話，只是輕嗤一聲，轉(zhuǎn)身而去。

    等到那人消失之后，貞元方才看向那不遠(yuǎn)處被領(lǐng)進(jìn)來的斯文俊逸男子——寧王司承宇。

    “貞元，最近的日子可感覺好些了？”寧王走近了小亭子里，把擋雪的傘遞給了身邊的長隨，走到她的對面坐下，對著她溫文爾雅地一笑。

    貞元公主看著他，美麗卻帶著三分蒼白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紅暈，她輕咳了幾聲：“多謝寧王的關(guān)心，只是貞元自己身子不爭氣，那日為了小弟的事又非要與貴國的飛羽督衛(wèi)大人爭辯，方才咳嗽又壞了些?！?/br>
    說著，她悵然地笑了起來：“咳咳……我一向身子弱，母妃曾經(jīng)請高僧來算，只道是一生都要淡薄心志，少欲少求，便可平安一生，只我卻沒有這樣別的命呢?！?/br>
    寧王看著她嬌弱緋紅的臉龐，襯托著那一身紅色的精致襖子，愈發(fā)顯得她美貌異常，嬌弱如弱柳扶風(fēng)，不由看得有些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