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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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和白珍雖然擔(dān)憂,卻也知道她心情不好,便轉(zhuǎn)身離開。 直到周圍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西涼茉方才緩緩地睜開眼,向來水媚涼薄的眸子里如今滿是猩紅的血絲,她咬著唇,輕笑起來——各安天命。 他和她果然是各安天命,許是那日,他就知道了自己不可避免會感染么? 是的,所有沾染上云香血液的人都沒有一個幸免,全部都感染了瘟疫,最早發(fā)病的是一些身體孱弱的宮女和太監(jiān),此后就是沾染了血跡最多的魅一,最后是……他。 如今第一批感染的九個人之中,已經(jīng)去了六個,如今只剩下魅一還在不斷地吐血,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冒血,憑借著強悍的體質(zhì)還在強撐著,但是情形已經(jīng)完全不樂觀,她曾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地看過那些被抬出來焚化的尸體,幾乎仿佛從內(nèi)部融化一般,凄慘無比。 她簡直不能想象那么在乎自己容貌外在的百里青,會怎么面對自己那種模樣? 他一定很難以忍受吧? 淚水,悄無聲息地緩緩從眼角淌落。 西涼茉把臉慢慢地埋進(jìn)了自己的手心,她是第一次感覺到這種痛與無助,那種明明就知道自己最在乎的人在另外一個門內(nèi)受苦,也許很快就要失去性命,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那種欲生不能,欲恨不得,欲愛不可的感覺,仿佛腐骨蝕心的毒一般。 她每天都壓抑著想要沖過去握住他手的沖動,只因為,她答應(yīng)過他——各安天命! 她要為他守住這江山、守住這滿朝上下,守住這天下太平! 可是所有的、所有的理智都在告訴她,她所要做的是什么,答應(yīng)過他什么! 她不能冒險,已經(jīng)有一個人已經(jīng)身處險境,如今他將他的背后空門交給她,依托她,她絕不能辜負(fù)他! 俺這個二貨回來了! 咳咳~誦詩一首以紀(jì)念屈原總受大人! 不見月票漲,魅一自掛東南枝。 不見月票漲,賤人難掛東南枝啊~ 想要看見討厭的害阿九的賤人倒霉嘛? 嘿嘿~來點月票~明日必定給力啊~萬更神馬的~·妞兒們,么么 端午節(jié)快樂~··· 么么妞兒們~ 文章正文宦妻第六十章神賜之血 章節(jié)名:宦妻第六十章神賜之血 殿堂中原本是放著八仙桌椅之處的地方,如今已經(jīng)堆砌起一個巨大的浴池,里面有翻騰著黑紅色的汁液,仿佛滿池子的血液,里面不時有蛇身一樣的東西游動著,看起來異常可怕。 也朝空氣里不斷地彌漫出濃郁的血腥與惡臭的氣息。 數(shù)名以厚厚沾染了藥物面巾蒙面的侍者匆忙地端著藥盤來來去去,偶爾聽見‘噗通’一聲悶響,有人一頭栽倒在了地上,有蒙著面的太醫(yī)立刻過來,簡單檢查了一下,搖搖頭,立刻有人將他抬起送走。 并沒有人有太大的反應(yīng),只因為這樣的場面太過平常。 每日,這里都有不少人因為過于悶熱中暑暈倒,甚至——感染發(fā)病。 一道佝僂的身影慢慢地在身邊侍從的攙扶下走到血池邊,看了眼血池,露在外頭蒼老而精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郁色,隨后扭頭對著坐在血池不遠(yuǎn)處打盹的老太太吼了聲:“死老太婆,過來,這都過去多久了,人怎么還沒上來!” 那老太太是唯一沒有蒙臉的,她陡然睜眼,陰森森地瞪著老頭:“死老頭子吼什么!” 她的五官遠(yuǎn)遠(yuǎn)看起來有一種詭異的扭曲感,像枯老的樹皮,眼皮子耷拉下來,幾乎都看不到眼珠子,但是一睜眼就讓人覺得看見了一只人形的老蜘蛛。 “血婆婆,別氣,老醫(yī)正只是和咱一樣擔(dān)心主子,主子下去都已經(jīng)快一個時辰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毙僮用芍^臉,說話聽起來甕聲甕氣的,但是卻掩蓋不了他的憂心。 “行了,就你們擔(dān)心,老婆子我不擔(dān)心自家孫兒!”血婆婆雖然一邊抱怨,但還是一邊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老醫(yī)正沒好氣地冷哼:“你擔(dān)心個鬼,當(dāng)初讓你少教青兒那些邪門歪道的東西,弄得他性情大變,跟你一樣陰陽怪氣的,如今還得泡在這一池子能毒死十座城的人的毒血里頭不知生死!” 血婆婆冷笑,滿是褶子的臉上擰成一團(tuán),看起來更為怪異:“不是我和老怪物教青兒那些邪門歪道的東西,就你那種天生人自生的放養(yǎng),青兒能不能活到今兒還是兩說,何況沒了本婆婆的血水,青兒能撐到如今?” 看著兩老居然就百里青的教育問題開吵,完全忘記了正事,小勝子急得滿頭大汗,又不敢像對指使身邊的小太監(jiān)一般的發(fā)脾氣,只能苦著聲音道:“兩位老祖宗,千歲爺還泡在里頭呢,兩位能先讓爺出來看看情況不?” 血婆婆冷哼一聲:“若不是這老東西吵吵,我才不會和他廢話!” 說罷,低頭去看那血池。 老醫(yī)正張了張嘴,但是瞅見小勝子滿是哀求的的眼神,只能忍耐下去,也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去看那血池。 血婆婆戴上了金絲手套,伸手下去撈了一把那血水來驗看,她擰起眉頭:“這一次的血池水,那么久還沒有變成純黑,是怎么回事?” 隨后,她從懷里掏出一個瓶子,往手上倒出了一把白白胖胖的蟲子,那蟲子肚子上都有一個黑色的窟窿,看起來極為怪異,她把掙扎扭動的蟲子朝水里灑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原本只是翻騰的血水,忽然猛烈的翻騰起來,不一會血水里忽然冒出兩只嬰兒頭大小的尖吻的金色蛇頭來,朝著血婆婆猛地張開了兩張血盆大口,滿嘴尖利猙獰的長牙極為嚇人,幾乎像是要將血婆婆給整個人吞下去一般,而詭異的是那兩只蛇頭都長在一條蛇身子上,竟然是一只罕見的,被視為妖物不詳?shù)碾p頭毒蟒。 蛇嘴利一股子濃重惡臭的腥氣讓老醫(yī)正和小勝子都忍無可忍地倒退了數(shù)步! 血婆婆卻像聞見了最醇的花香一般,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滿意地點點頭,扔了兩把把蟲子給那雙頭蛇,又伸手摸了摸那蛇的脖子:“小金,老婆子的寶貝孫兒呢,還沒醒么?” 那金色雙頭毒蛇吃了血婆婆喂的東西,卻有些不滿足地一口咬在她的手上,血婆婆看著垂垂老矣,但此刻卻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它的舌頭,惡聲惡氣地道:“小畜生,給你點顏色,就開染坊,還不把我的孫兒帶上來?!?/br> 那蛇被揪住舌頭,難受地抖了抖身體,不一會就看見一只蒼白的手忽然抓住了蛇的脖子,慢慢地水里鼓出一個包來,水嘩啦啦地往兩邊流淌翻滾,有修長的人形忽然從里面一下子冒了出來。 他靜靜地閉著眼,長發(fā)全部都撥開到了腦后,不斷有暗紅的血水順著他的細(xì)膩皮膚緩緩地淌下,極度的蒼白皮膚顏色與黑紅形成鮮明的對比,觸目驚心,卻有一種妖異到恐怖的美麗,仿佛開在地獄血壇里蠱惑人心的彼岸花。 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連身邊詭異猙獰的雙頭蛇都乖巧地伏在了血池之上。 黑艷的血漸漸地從他皮膚上流淌完畢,血婆婆和老醫(yī)正都緊張地看著他。 只是他仿佛沉睡了一般沒有出聲,就那么靜靜地抓著蛇的脖子立在血池之中。 血婆婆到底忍耐不住,叫了一聲:“青兒,你怎么樣了,什么感覺,說句話啊!” 百里青慢慢地張開陰魅的眸子,他的眼瞳原本黑沉如深不見底的地獄冥河,只是如今張開的霎那竟然有一絲詭異的猩紅光芒掠過,連瞳孔都仿佛如身邊的雙頭毒蟒之瞳一樣微微豎起,詭譎之極。 兩道鮮紅的血跡緩緩地順著他的臉頰淌落下來,仿佛血之淚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血婆婆和老醫(yī)正看著他臉上的血跡,眼中同時閃過失望與痛色。 “千歲爺?!”小勝子忍不住叫了一聲,百里青陰魅詭譎的瞳子微微地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在一次閉上了眼。 血婆婆咬牙切齒地念叨:“怎么回事,這個破瘟神,盤在我家孫兒身上不走了?婆婆我明明都已經(jīng)給他換了三身血了,不要說小金身上的毒都已經(jīng)融在血里,以毒攻毒,連鬼芙蓉血都用上了,為什么還在流血!” 瘟疫的癥狀就是會不斷地流血,高燒之后,不但皮膚的毛孔在往外冒血,連內(nèi)臟仿佛溶解一般,不斷地嘔吐出血和肚子里腐爛的臟器。 這已經(jīng)是第八天了,第一批所有的感染者都已經(jīng)死去,連魅一那個小子都已經(jīng)不行了,如今不過是等著咽下最后一口氣而已。 她死死地盯著百里青臉上的血跡,手也忍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另外一只蒼老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喑啞著聲音道:“把最后一顆鬼芙蓉血液拿出來吧,撐一撐,說不定就能撐過去了?!?/br> 血婆婆看了看抓住自己的手腕的老醫(yī)正,他的手骨節(jié)都泛出白來,血婆婆瞅了他一會,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老頭子,你也有害怕的一天么,當(dāng)初讓你把青兒和洛兒從宮里強行帶走,不讓青兒為了報仇留下來,也許就不會有今日之禍,若是青兒沒保住,咱們怎么對得起公主殿下?” 老醫(yī)正沉默著,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他閉上眼,苦笑:“都是老頭子我的錯,咱們盡人事,聽天命吧?!?/br> 小勝子有點木木呆呆地,茫然不知所以第看著他們,低低地呢喃:“怎么辦,如果千歲爺……夫人想要見千歲爺,如今已經(jīng)在外頭等了兩天了?!?/br> 能挨過七天,就基本上能排除感染發(fā)病的可能性。 如今夫人已經(jīng)挨過了這病,若是千歲爺…… 小勝子不敢想,若是千歲爺一去,這天朝會是一個什么局面? 或許被西狄人徹底吞并,反而倒是一件好事。 忽然,老醫(yī)正扯了扯他:“快點,青兒在叫你!” 小勝子一驚,立刻看向血池之中,只見百里青陰魅詭譎的眸子正定定地盯著他。 小勝子一愣,忽然明白了什么,有些猶豫,但是對上他的眼神,習(xí)慣性的威壓,還是讓他不自覺地點點頭。 ——老子是月票漲漲漲,賤人自掛東南枝的分界線—— 東院殿前,一道窈窕的白色身影靜靜地站在門前,仿佛完全不覺得頭頂烈日當(dāng)空的炎熱有多么難捱。 另外兩道穿著淡黃色宮裝的纖細(xì)身影一人撐了把傘,一人提著一只冰鎮(zhèn)壺匆匆地趕了過去。 白蕊撐著傘擋在西涼茉頭上,看著她有些蒼白卻依舊淡然的面孔焦灼地道:“大小姐,咱們回去吧,昨日您已經(jīng)在這里站了一日,夜里又要扮作千歲爺?shù)哪雍蛯幫跻黄鹋圩?,您的身子骨原本就不好,原本就是千歲爺費了心思才替您看顧過來的,若是讓他知道您這般不愛惜,只怕是會動大氣的?!?/br> 大小姐看著是個好說話的,但實際上比誰都倔強,只有拿千歲爺說事兒,她興許還能聽她們說上一兩句。 西涼茉靜靜地看著那扇朱紅的雕花大門,仿佛能看得見里面的人一般,聽著白蕊的勸解,她淡淡地道:“你這丫頭最近是越來越會說話了?!?/br> 白蕊見西涼茉肯搭理自己,心中一喜,與白玉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后立刻又再接再厲地道:“大小姐……?!?/br> “不必說了,你說的,我都懂?!蔽鳑鲕詤s忽然出聲打斷了她,幽幽地道:“我原本以為我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是……?!?/br> 她輕嘆了一聲,冷冷地看著天空:“只是,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只是個人,而不是一個神?!?/br> 她無數(shù)次強迫過自己不要再站在這里,要替他守護(hù)好這個動蕩的帝國。 只是,每一次,她坐在御座之上替他批閱奏折的時候,都忍不住會去問自己一個問題——若是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自己做那么多的意義何在? 各安天命…… 她該如何各安天命? 她看著天空熾烈的陽光輕笑了一下,這種感覺……真他媽的一點都不好! 白蕊忽然一把抓住西涼茉,錯愕地瞪大了眼,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大……大小姐……門……門開了!” 西涼茉一頓,立刻低頭,緊緊地盯著那悄無聲息緩緩打開的東院側(cè)殿大門。 隨著那大門緩緩地打開,露出里面那一道修長的身影,那么熟悉的輪廓讓西涼茉瞬間水媚的眼里便忍不住盈滿了淚水。 “阿……九……?!?/br> 他一身雪白的綢衣,皮膚卻比衣衫更加白皙,如玉石一般,仿佛有一種蒼白溫潤的光,讓他看起來仿佛玉砌成的人兒一般,長如翎羽的睫毛下,陰魅的眸子一片烏沉,精致嘴唇卻依舊是艷麗的嫣紅。 他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這么安靜地看著她,有一種平日里難得看見的溫潤氣息,卻讓她忍不住死死地握住了拳頭,指尖深深陷入手心。 兩人之間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卻仿佛隔了一條寬闊而漫長的冥河,他是那對岸的彼岸花,她卻不是那擺渡人,到不了他的幽冥鄉(xiāng)。 西涼茉看著他,忽然閉上眼,眨去眼角上的淚光,隨后輕輕一笑:“阿九,你看起來丑死了?!?/br> 百里青看著她,微微翹了一下唇角,眼中有一種奇異的溫柔。 白蕊和白玉不明白為什么百里青不說話,只是在一邊看得心酸,緩緩地退開到一邊。 西涼茉忽然搖搖頭,冷冰冰地道:“別用這種眼光看著我,真的很討厭,所以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br> 那種目光在這個時候看起來,帶著一種令人厭惡的離別的味道。 百里青看著她,片刻后點了點頭,似乎有些無奈。 西涼茉看著他忽然露出個涼薄笑:“你若是撐不過去了,我就讓你的孩子叫別人爹,永遠(yuǎn)都不告訴他,他的生命里存在過這么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