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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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后白蕊自己都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她一個小小丫頭,今日陡然遭遇殺機(jī)重重,驚心動魄,極為難挨,此時心中恐懼與焦慮和劫后余生的害怕都化作了淚水流出來。 所以自然毫無做偽,何況這些事情都是許多人看得見的,白蕊也說不了大話,靖國公一聽已經(jīng)是基本上信了*分,臉色半青半白,目光冷厲如刀一樣地刺向躺在紅木軟榻上剛緩過氣來的韓氏。 眾人聽得唏噓不已,又暗自心驚,只暗嘆西涼茉今日的好運氣,又憐她差點無辜喪命,努力救下滿門,還要被嫡母冤枉。 對韓氏的目光也都冷了下去,慎二太太甚至扶著心口,尖刻地對著韓氏怒笑:“韓二夫人果真是養(yǎng)出個差點害了我們大家性命的好女兒!如今還有這番心思來整治郡主,是不是想要將我們所有人都拖下水陪葬你才安樂!” 韓氏虛弱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抖著聲音恨道:“你……你們不要信她,這一切都是她設(shè)計的陷阱!” “住口,你是病糊涂了么!”靖國公再不忍耐對著韓氏一聲怒喝,隨后上前將西涼茉扶起,一臉憐惜地道:“茉兒,你辛苦了,你母親想必是今日被你jiejie的事嚇糊涂了,才做出這樣的糊涂事,你向來仁善,不要與她計較。” 此話分明是想要西涼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她這個苦主認(rèn)了這個不過是家事,免去追究大夫人的責(zé)任。 西涼茉心中陡然升起憤怒的火苗,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睜眼說瞎話,護(hù)著那個女人么? 她是你的女人,西涼仙是你的女兒,我不過是一個可以任她們隨意踐踏也不能計較的奴仆么? 原來人心真的可以偏頗到這樣的地步! 西涼茉心中一片寒涼,看著靖國公眼帶警告和威壓,她神色不明地慢慢笑了:“是,父親說的是,母親受傷,又受了大驚嚇,還要照顧二meimei,這家中瑣事不若交給三嬸娘來打理如何?” “西涼茉,你……!”這是要奪了她的掌家權(quán)么?韓氏大怒,立刻又要叫嚷,卻被靖國公一記森寒眼刀定在當(dāng)場,只得恨恨地咬了唇。 西涼茉靜靜地看了何嬤嬤一眼,兩人迅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靖國公頓思索了片刻,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偏袒韓氏,若做得太過,西涼茉必定有怨,如今她已經(jīng)是郡主之尊,所以他必須平息一些這個女兒心中的怒火。 所以他看向了黎氏,黎氏心中大喜,立刻走了出來笑道:“國公爺放心,弟媳一定盡力而為,好讓嫂嫂養(yǎng)好身子和照顧縣主?!?/br> 靖國公略微滿意地點頭,正要打發(fā)西涼茉重新梳妝出來接旨,何嬤嬤忽然又幽幽地道:“郡主雖然是國公爺骨rou,但郡主有救駕之大功,是陛下親封,如今郡主含冤受辱,這些粗使奴婢都可以折辱郡主,若傳了出去,豈非人人都能在皇家顏面上踩一腳?!?/br> 這大帽子一扣,靖國公都皺了下眉,隨即問:“哦,那依司膳大人之見呢?” “今日但凡對郡主出手的人,依奴婢犯上之官律處死,奴婢也好向?qū)m里交代?!焙螊邒叩氐溃路鸩贿^在說一件極為尋常的事。 眾人驚得面面相覷,那些跪在地上執(zhí)杖仆役都渾身發(fā)抖跪在那里,卻不相信一個外人能處置自己。 但很快,他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一個隨意可以拋棄的螻蟻。 靖國公臉色一僵,隨即還是咬牙道:“司膳大人說的是,就依照您的吩咐辦吧?!?/br> 西涼茉忽然歉疚地看著韓二夫人:“母親且放心,三嬸娘一定給您選來更伶俐的人伺候。” 此言一出,李嬤嬤和紫蓮、紫黛等韓氏的一干親信陡然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地看向西涼茉,又立刻求饒地看向韓氏,號啕大哭:“夫人,我們可都是對您忠心耿耿多年的人,您要救救我們啊。” 韓氏心如刀割,再不顧自己的病痛身體爬起來,沖著靖國公含淚怒道:“我看誰敢動我的人!國公爺,你就這么看著外人欺辱到你結(jié)發(fā)妻子的頭上來么!” 李嬤嬤立刻跪行爬向靖國公,眼淚汪汪:“國公爺,我們伺候夫人和您多年,就算看在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我們吧,剛才也是茉姐兒沖撞夫人,我們才去拉她的!” 靖國公剛看向西涼茉,皺眉道:“茉兒……?!?/br> “喲嗬,這些賤婢也敢直呼主子的名字,光是這一條,在宮里就該立刻被斬了,知道的人說是靖國公您仁慈,不知道的還以為國公府邸沒有將陛下旨意放在眼里,哼哼!”那承旨太監(jiān)早接到了何嬤嬤的眼神,何況國公爺?shù)钠贿B他都看不慣了,立刻尖刻陰森地笑了起來。 靖國公要出口的話立刻卡在喉間,他最近被九千歲孤立,若此時還招來皇帝猜疑,必成大禍。 如果不是韓氏這個蠢貨帶著仙兒惹下大禍,他也不會讓這區(qū)區(qū)閹人欺到頭上,家丑外揚!念及此,靖國公心中對韓氏的怒火再壓抑不住,一腳狠狠踹在李嬤嬤胸口上,怒道:“把這些膽敢冒犯郡主的賤婢們都拉下去處置了?!?/br> 李嬤嬤被踹得慘叫一聲噴血而倒,嚇得一干仆人噤若寒蟬,哭聲一片。 隨即他又看向那傳旨的公公,皮笑rou不笑道:“福公公就在這里宣旨就是了,前面還有緊急軍報,本公先行一步?!?/br> 福公公點點頭,一點也不以為意:“國公爺好走,咱家省得?!?/br> 靖國公帶著人匆匆離開后,白蕊立刻去伺候西涼茉梳洗換衣。 等西涼茉換了一身整齊衣衫,出來領(lǐng)了旨意,謝恩后起身,黎氏立刻上前來頗為討好地笑道:“郡主,您看這些人如何處置?” 國公只是說了處置,卻沒說如何處置。 看著韓氏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眼含威脅,西涼茉的唇角泛開一絲冰冷的笑:“就依剛才何嬤嬤說的吧,所有對本郡主無禮之人都要受罰,只是下等仆役不過是受命于人,各打五十大板,連同一家大小發(fā)賣出去,至于李嬤嬤等人身為母親身邊的親信卻不知勸阻,已是大罪,就在這庭院前鞭笞至死,扔到亂葬崗上去,以儆效尤?!?/br> 就連著要打死十幾個人,發(fā)賣數(shù)十人,卻已經(jīng)是首惡嚴(yán)懲,從犯輕放,讓其他沒有犯事的下人們雖然噤若寒蟬,但卻對西涼茉之威心悅誠服,同時明白,這府邸里已經(jīng)變天了。 西涼茉這個郡主才是掌握著生殺大權(quán)的女主子。 李嬤嬤等人終于明白自己站錯了隊,悲泣著、呼天搶地被外院的家丁們給拖了下去。 凄厲慘嚎瞬間響徹了整個堂前。 “西涼茉,你好毒的心思!”韓氏大悲,撕心裂肺,怨毒地盯著西涼茉,嘔出一口心血。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西涼茉當(dāng)初會承認(rèn)她的污蔑了,就是為了一步步地設(shè)下陷阱,要一舉剪除她的親信羽翼,讓她從此變成一個盲子,瞎子。 “母親,您已經(jīng)病了,就好好的將養(yǎng)吧,若是再出了意外,仙姐兒怎么辦?!蔽鳑鲕凿J利森冷的目光盯著韓氏,忽然一笑,竟然有森森刀兵之氣,讓韓氏如墜冰窟,渾身僵冷,再說不出話來, 外人聽著只覺得她純孝,惟獨韓氏卻聽西涼茉這是在以西涼仙的性命威脅她! 文章正文第四十五章冊封宴血案上 一箭之地,遍地猩紅。 這日韓氏最常處理公中事物的流花堂前,慘叫之聲足足響了一日,哪怕是院子里最深遠(yuǎn)的地方都能隱約聽到。 “除卻伺候老太太的人,所有人需輪流前往觀刑一個時辰,以儆效尤。” 宮中調(diào)下來的中年女官冷冰冰地傳達(dá)著新晉貞敏郡主的旨意。 行刑的是從前院府兵司調(diào)來刑吏,五大三粗,面容猙獰,使的是一柄帶著倒鉤刺的鐵鞭,一鞭子下去,血rou橫飛。 無數(shù)奴仆輪流跪在地上,驚恐地看著那十幾個受刑的仆役,在被鞭子撕扯干凈血rou之后,一個個血葫蘆一樣,極盡痛苦中死去,而那曾經(jīng)被他們輕賤的少女一身羽冠華衣優(yōu)雅地坐在刑臺后方,品茶觀刑。 她溫潤美麗的面容,還殘留著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的蒼白和削瘦,但眉梢指間都是從容優(yōu)雅。 在那些血rou橫飛間,哪怕是護(hù)衛(wèi)家丁都忍不住想要嘔吐,但她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看了一個時辰,隨后踏著受刑者的慘叫與詛咒離開。 就是這樣的從容與淡漠,讓所有的仆役,甚至各房觀刑的主子們心驚rou跳。 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看似嬌怯溫軟的少女或許完全不是他們想象中比韓氏好拿捏,某種程度上她甚至比韓氏更為冷酷,所以選擇鞭刑那樣的刑罰,而不是打板子,每一個受死刑者最后死亡之時都衣不蔽體,血rou不全。 而韓氏,在臥榻之上,挺著痛苦的病體,仰目企盼了整整一日,也沒有再次盼來她的夫君,而老太太的院子里則寂靜無聲,仿佛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睡著了,閉門不出。 韓氏終于絕望地又吐出一口血暈在了流花堂里,被抬回了她的閣樓。 直到太陽落下最后一絲余光,流花堂前最后的慘叫也隨之湮滅。 …… 深深庭院,漫紫深紅妖嬈開遍,珠翠流錦,極盡奢靡間,有美若妖魔的男子一身流云般暗錦白袍立在窗前逗弄著一只鸚鵡,鸚鵡很罕見,遍體如血一般華美深紅,偏偏頭上如旗幟一般立著一根極為美麗柔軟的白羽,仿佛王冠一般。 它冷冰冰地睨著自己的主子,黑黑的圓眼睛里竟有點很不屑的樣子。 “督公,為何選上西涼茉膽大妄為丫頭,奴才看她似對當(dāng)年之事和督公所尋之物,一無所知?!庇陌档慕锹溆腥说吐暤馈?/br> 百里青用戴著精致的寶石鎏金套甲的小指去挑弄那只小鸚鵡,慵懶地道:“現(xiàn)在不知,未必以后不知,她的臉可有用的很,更何況,她還頗有點小聰明,便是拿來玩一玩,也是有意思的很?!?/br> 小鸚鵡似乎被他用指套戳得很不爽,“咕”地叫了一聲,隨后瞪著烏黑的大眼,一口毫不客氣叮咬在百里青未曾避開的手上。 那隱沒在黑暗中的人怒罵:“這孽畜!” “呵呵。”百里青卻狹長的丹鳳美眸微亮,輕笑起來,伸手進(jìn)籠子里一把抓住憤憤不平的小鸚鵡拖出來玩。 這小東西怎么突然覺得瞅著有點像某個小丫頭? 百里青邊翹著蘭花指蹂躪著小鸚鵡胖乎乎的小身子,邊輕笑:“聽著她處理國公內(nèi)院的手段,倒真是出人意料夠狠心的,你把這小東西送到她那里去吧?!?/br> 陰影里的人有點摸不清楚主子的想法,但立刻低聲道:“是?!?/br> 百里青把憤怒的小鳥塞進(jìn)籠子里,抓了把瓜子磕起來,忽然想起什么,頗為嫌棄地道:“對了,把貴妃娘娘常用的那款豐乳湯去了附子那一味,給那丫頭送去,太小了,手感不好?!?/br> “是?!蹦顷幱袄锏娜艘粋€踉蹌,到底是見慣了主子的神來一筆,于是立刻恭謹(jǐn)?shù)厝チ恕?/br> ——老子是百里青的小鳥的分界線—— 開滿鮮花的小院里,西涼茉懶洋洋地躺在臥榻之上享受著秋風(fēng)帶來的涼意。 白蕊在一邊拿著毛巾幫她揉干著頭發(fā),剛洗完的青絲熏染了淡淡的山茶、橙花與薄荷的香氣,混合的香味層層如水般漾開,讓人聞著極為舒服。 “大小姐,怎么不搬到儲香樓去,國公爺命人把樓修得頗為富貴堂皇呢?!卑兹镉幸稽c不解,順手拿過一邊伺候二等丫頭白梓手上的混合精油為她揉上發(fā)尾。 她叫習(xí)慣了大小姐,西涼茉也不去糾正,就由著她這么喚。 “富貴堂皇卻并不是我們的地方,倒不如這院子來得舒服,遲些日子再說罷?!蔽鳑鲕蚤]著眼淡淡地道。這小院子也早已修繕擴(kuò)建了三間房子,環(huán)境并不見得就比儲香樓差。 “大小姐,今日是您的冊封賀宴,奴婢把衣服都準(zhǔn)備好了?!毙绿岚紊蟻淼亩妊绢^白香從屋子里出來恭敬地道。 “恩?!蔽鳑鲕渣c點頭,起身進(jìn)屋更衣。 出門的時候,她忽然頓住了腳步,看向何嬤嬤笑了笑道:“嬤嬤就不要跟我去了,看著院子罷,總覺得這日子里一切太過平靜,如果有人想要生事,選這日最合適不過了。” 何嬤嬤果然是宮里出來的妙人,最能領(lǐng)會主子的心思,所以那日大開殺戒,在闔府上下面前立威,她一眼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配合得極好。 何嬤嬤了然地點頭,正要說話,卻忽然被送著她們出來的白嬤嬤打端。 “大小姐前面的事更多,何嬤嬤見多識廣,必定有助于大小姐,這院子有奴婢在,奴婢不會讓這院子出事的?!卑讒邒咝Φ溃抗饫飬s有著奇異的堅持。 西涼茉定定地看著白嬤嬤一眼,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白嬤嬤卻只笑著沒有說話。 片刻后,西涼茉淡淡一笑:“好,既然嬤嬤愿意幫著茉兒守院子,就仔細(xì)著些?!?/br> “是?!卑讒邒叩?。 何嬤嬤看了她一眼,銳光一閃,隨即也面色如常里跟著西涼茉離開。 文章正文第四十六章冊封宴血案中 今日靖國公府邸席開十臺,男賓女眷各五臺,來的都是與國公府邸素有往來的官員家眷,還有皇親貴戚的女眷,以及西涼茉從來沒有資格見到過的西涼世家之人,連家主都派了他的嫡媳攜著一對嫡出的雙胞胎女兒過來,賓客們帶來了流水一般的貴重禮品。 西涼茉透過珠簾子看著香云齋的內(nèi)院里衣香鬢影,美人如玉,言笑晏晏,遠(yuǎn)處是男人們在外院水榭里各自坐下高談闊論。 她唇角勾起一絲嘲謔的弧度:“熙熙攘攘皆為利來,接踵摩跟接為利往?!?/br> 白蕊看向西涼茉,有些奇怪:“大小姐,我們?yōu)槭裁匆谶@里聽墻角,我看三太太在那里面已經(jīng)吩咐她的丫頭碧桃催了好幾次要我們出去呢!” 三太太黎氏接了掌家大權(quán),這幾日忙得焦頭爛額,又要熟悉庶務(wù)又要cao辦宴會,第一次掌家很是緊張,還明著暗著發(fā)落了好一些原來二夫人的人。 西涼茉嘆了口氣,忍不住又那手指點她的額頭:“你這丫頭,我不是說了一個合格的心腹丫鬟要少問多看么,我在這里不看看里面的人什么德行,傻傻出去不撞到人家刀子口上么?” 白蕊還是有點懵懂的模樣但卻不再開口問,只直勾勾地打量著香云齋內(nèi)的眾家小姐夫人,西涼茉無奈輕笑,算了,這小丫頭還欠磨練,但難能可貴她有一片赤誠忠心。 西涼茉繼續(xù)望向簾子內(nèi),因著她所在的位置還放了一株皇帝賜的碩大瑪瑙雕石榴花,其他人很難注意到這里還站了人。 正巧,西涼世家本家的兩位小姐正走到石榴花前欣賞著著珍品,雙胞胎一個jiejie喚作西涼嫵,一個meimei喚作西涼煙,姐妹倆唯一的區(qū)分就是眼角下都有一點小小紅色淚痣,jiejie的在左眼,meimei的在右眼。 這一對姐妹花不若其他貴女一般偏愛鮮艷顏色,織錦袍子。 她們都穿著一色的淡月色繡百蝶穿花半臂,淺紫云縐紗寬袖上裳,下面是同色百褶裙,腰上墜著九環(huán)玲瓏宮絳翡翠墜子,就是頭上也只是一套一模一樣的珍珠頭面,看著極為飄然嫻靜,容貌也是溫柔雅致,觀之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