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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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箏笑著將大姐兒領(lǐng)到身前摟著,開口言到:“無妨的,大姐兒很乖巧。”說著又轉(zhuǎn)向大姐兒:“好姑娘,先隨你奶娘回去,免得你娘親擔(dān)心,明兒回了你娘親再來嬸娘這里玩兒好么?” 她溫言勸告,誰知一直都十分乖巧可人的大姐兒卻突然尖叫了起來:“我不回去!三酥這里好,有好吃的好玩兒的,還有三嬸兒陪我,娘親只會叫我賠錢貨!”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童言無忌,在場的三個大人卻著實尷尬了一把,如箏也不好多說,只是低頭哄著大姐兒,蘇有容便起身對于氏說到:“如此,便讓大姐兒再玩兒一陣子,你回去告訴大嫂,稍后我親自送她回去?!?/br> 大姐兒聽自家三叔吐了口兒,一雙大眼睛瞟來瞟去地看著奶娘,小手還死死拽著如箏的裙子。 那于氏看實在是帶不走大姐兒,又得了蘇有容的保證,便也福身應(yīng)了,退出了寒馥軒。 于氏一走,大姐兒臉上才露出了笑顏,又纏著如箏要吃的,如箏喂了她幾塊糕點,又生怕她吃多了積了食,便讓秋雁熬了山楂酪來給她吃,大姐兒瘋玩兒一通,終于在如箏懷里沉沉睡去,雙手還緊緊抓著她的衣袖。 蘇有容進(jìn)屋拿了張小毯子把她裹了,慢慢接過來看著,輕嘆了一聲:“這么好的姑娘,又聰明,又漂亮,長得神似大哥……她也忍心說得出這種話?!?/br> 如箏也點了點頭,給大姐兒掖好了毯子:“大嫂是想差了,子嗣總會有的,女兒卻是娘親最貼心的人,何苦……”她抬頭看看蘇有容,從他雙眸里看到了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眼神,nongnong的柔柔的,卻不同于看自己時的那種火熱,她心里一動,嘆到: “夫君,你很喜歡孩子吧?” 聽她這么一問,蘇有容還沒回過神兒來,笑著點了點頭,又趕緊抬頭看著她:“不過,我不著急?!闭f著嘿嘿一笑:“咱們早晚也會有自己的寶貝兒的,若是個女孩兒,一定把她當(dāng)公主那樣養(yǎng)著!” 如箏陪著他笑了笑,心里卻帶了一絲愧疚,見蘇有容抱著大姐兒起身,便趕緊把荷包和彩珠鏈子塞在大姐兒懷里,又讓秋雁拾了籃子糕點跟著,往雅菡居去了。 一晃天氣轉(zhuǎn)涼,蘇有容慢慢地又忙了起來,好在大姐兒自那日起便常常跑來,有時候奶娘跟著,有時候卻是獨自一人,問了于氏,卻說是吳氏應(yīng)了的,大姐兒來了幾次,如箏和她逗趣閑談時,才知道大姐兒居然還沒有閨名,四歲了還只是大姐兒大姐兒的叫著,忍不住心酸喟嘆,她看著院子里開的很好的桂花,突然想到了桂花又叫仙香,便和大姐兒商量在寒馥軒便叫她仙兒。 大姐兒開心地一蹦老高,如箏又趕緊叮囑她在外面可別說三嬸娘給取了名字,小仙兒人小鬼大,點頭仔細(xì)應(yīng)了,童言稚語聽的如箏一陣愛憐。 如箏愛憐仙兒,卻也知吳氏不是什么省油的燈,猜想著她可能是想借仙兒和自己拉近關(guān)系,甚至可能會有別的什么因子在里面,故而雖然舍不得仙兒,卻也時時小心,每日到了時辰,便會讓雪纓早早迎在她的方向,親自抱過來。 這一日午后,如箏備了仙兒喜歡的糕點等著,不多時便看到雪纓抱著仙兒急匆匆趕過來,手里還拿著什么,如箏見她神色不對便對著浣紗使了個眼色,浣紗會意拿了糕點引著仙兒進(jìn)了屋,雪纓才福身到: “小姐,今兒奴婢到院子里迎仙兒小姐,卻看到她拿了塊點心邊走邊吃,奴婢見于奶媽也不在她身邊就多了個心眼兒問是誰給的,仙兒小姐卻說是您的丫鬟給的,奴婢便趕緊將點心騙了下來……” 聽了她的話,如箏心里一驚,趕緊叫了秋雁和她娘柳氏過來仔細(xì)查看那糕點,柳氏一番查看,又拿銀針試了試,卻是無毒,她想了想,眼神一動輕輕掰開了那糕點,眾人定睛看時,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那糕里深深埋著三根極細(xì)小的繡花針,好在大姐兒只是咬了幾口,還沒有咬到有針的地方。 如箏想了想,便進(jìn)了堂屋,保險起見給大姐兒喂了些濃茶,又待了大半個時辰見她無事,才放下心來,申時二刻,如箏看時辰差不多了,便照例讓秋雁收拾了點心,讓浣紗拎了,又拿帕子裹了那塊有針的糕,親自抱仙兒進(jìn)了園子,她平日里也是隔三差五地便會親送她回去的,倒也不怕招了別人的眼。 一路走走停停的,如箏倒是問清了糕點的事情,本來心里便有了些計較,此刻就更確定了,也不多逛,快步帶著她回到了雅菡居。 待如箏細(xì)細(xì)向吳氏說明了午后的事情,吳氏心里也是一驚,要知道她雖然不甚疼愛大姐兒,可現(xiàn)下這個姑娘卻是她唯一的倚仗,吳氏也是心思剔透的人,當(dāng)下便和如箏約定,日后定然上心讓人送大姐兒到寒馥軒,如箏見她似是明白了,便笑著起身告辭。 回去的路上,浣紗略帶隱憂地問如箏,唯恐吳氏不相信自己主仆的說辭該如何,如箏回頭看了她一眼,笑到: “咱府這個大少夫人,雖然說不上坦坦蕩蕩,卻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我無須演這么一出賊喊捉賊……”她看了松濤苑方向一眼:“此番人家的計策,莫說是沒成,便是成了估計大嫂也不會完全信是我做的,不過我的名聲在府里可就多少都要壞幾分了,人家也就遂了愿?!彼@么說著,進(jìn)了寒馥軒的大門,末了又抬頭冷笑一聲:“你看著吧,大嫂手段高明,遲早能查出是誰干的……呵呵,還真是個不怕死的貨?!?/br> 翌日府中一片風(fēng)平浪靜,便如從沒出過這事情一般,如婳撒出去人手打聽,得來的消息卻是兩院一片安寧,大姐兒還是不時便到寒馥軒玩耍,她忐忑了幾日,便也放下了,想著許是小孩子貪玩兒,弄丟了點心也未可知。 深秋,日子一日涼似一日,大姐兒漸漸來的少了,終于在接近中秋的時候,被吳氏拘在了院子里,如箏雖然舍不得,卻也怕再有人利用她栽害自己,乃至傷了無辜的孩子,便忍著難過,心里更加期盼著能有自己的孩子。 轉(zhuǎn)眼進(jìn)了仲秋,國公府也忙碌期中秋佳節(jié)的家宴來,廖氏得了老太君的令,此番倒是不敢再給如箏如婳派什么活計,只是叫了大房和三房兩位夫人參詳著cao辦了家宴。 到了中秋節(jié)這一天,全家人早早地就聚在了花廳,老國公和老誥命打扮一新,看著滿桌兒孫笑的合不攏嘴,酒過三巡,老國公贊了幾個兒孫有出息,又著意點撥了幾句,眾人起身應(yīng)了,剛坐下,旁邊老誥命卻是輕嘆了一聲: “只可惜,團(tuán)圓佳節(jié)卻是難聚齊,清言和海納在邊關(guān)苦寒之地駐守,也不知有沒有月餅可吃……”她轉(zhuǎn)向張氏,嘆道:“海納若是在此處,在算上當(dāng)初沒序齒的那個孩子,我就能看到四個孫兒嘍。”一句話,說的張氏表情尷尬,只是唯唯稱是。 如箏心里卻是一沉:若說老誥命提起長房父子二人是埋怨張氏吳氏不知足逼走自家夫君,那特特提起當(dāng)初夭折了的那個孩子……卻又是為何? 但此時卻不是多想的時候,她也只得按下心思,同眾人一起勸解了老太君幾句。 老太君自舒心地笑了笑,剛要招呼兒孫們吃菜,旁邊蘇百川卻起身笑到:“祖母,您感嘆府里人丁不旺,孫兒倒是有個好消息要稟告二老?!?/br> 聽了他的話,老誥命面色一喜,卻是看了如婳一眼,燈影下卻是看不清楚,如箏坐的離如婳近,此時看著她卻似也是吃了一驚的樣子,當(dāng)下心里便是一動,果不其然,蘇百川接著說到: “孫兒新收的通房月兒已經(jīng)有喜了,特向祖父祖母報喜。” 他一言出口,滿座眾人都是靜了靜,如箏斜眼瞟了瞟如婳,果然見她雖然是面帶微笑,一副大度的樣子,臉色卻已經(jīng)白了。 想想前世也是這般,嫡房嫡孫的第一個孩子,卻是庶出…… 還是老國公老誥命先回過神兒來,雖說不是嫡子,但沉寂了許久的國公府里終于又要迎來一個孩子,卻也的確是件大喜事,當(dāng)下便笑逐顏開地贊了幾句,又讓人到前院賞賜待月。 按照慣例,通房有喜是要提拔做姨娘的,如箏想到這一層,卻難免為待月?lián)模纯磁赃叺娜鐙O,目光中卻是閃過一絲狠戾,別人看不出,她是同她斗過多少個回合的,自然知道如婳肯定也是想到了這一層,準(zhǔn)備將待月攬到院子里,再出手對付了。 有了這個好消息打底,家宴眼見是吃的歡樂了些,只是私下里幾家歡喜幾家愁,卻是無人過問了。 ☆、219、中秋(下) 219、中秋(下) 待宴席散了,如箏和蘇有容回到寒馥軒,夫妻二人品著茶歇了一會兒,蘇有容便又一頭扎進(jìn)了書房,如箏則招了浣紗進(jìn)了里間,將待月有喜的事情細(xì)細(xì)地同她講了。 浣紗自咬唇思忖了一陣子,言到:“小姐,奴婢有個想法不知對不對……”如箏示意她說下去,浣紗又到:“奴婢覺得,四小姐定然是容不下待月肚里這個孩子的,等她做了姨娘,進(jìn)了松濤苑……” 她沒有說完,如箏便點頭笑到:“你說的不錯,不過我卻是想要保這個孩子。”她拿起旁邊小幾子上一個青玉的福祿萬代把件,輕輕摩挲著:“即便不是為了對付如婳,光是為著老太君期盼子嗣的心情,我也要想法保下這個孩子?!?/br> 浣紗點了點頭:“小姐慈心,也是待月的福分了,那么奴婢……” 如箏擺了擺手,笑到:“不急,她也不是傻子,你瞧著吧,過不了幾日她定然會給咱們遞話兒,到時候你就找個無人的好時機,將她引來見我,我自有主張?!?/br> 不多時,蘇有容也忙完了公務(wù),夫妻二人梳洗了躺在床上,如箏想著家宴時心里的疑問,便轉(zhuǎn)過身問到:“子淵,今日祖母說的,大房夭折的那個孩子……” 蘇有容見她這么問,知道她定然也是聽出了什么端倪,當(dāng)下轉(zhuǎn)過頭言到:“你也聽出祖母的意思了……說到大房這個孩子,按排行應(yīng)該是我們的二哥才是,當(dāng)年他的夭折,還是一段沒解開的公案呢……”他轉(zhuǎn)過身又掀了如箏的被子鉆進(jìn)去,如箏聚精會神地聽他講,也懶得跟他計較,索性找暖和偎在了他懷里:“嗯,我聽著呢?!?/br> 蘇有容輕輕撫著她的背說到:“當(dāng)年這個孩子,不是大伯母懷的,伯父在成親前便有一個通房,也不是很寵,只是資格老了,成親后就抬了姨娘,倒是十分老實本分的,當(dāng)年大伯母生了大哥之后,那姨娘已經(jīng)有些年紀(jì)了,又不得寵,大伯母一直也沒把她當(dāng)回事兒,誰知道大哥才一歲多的時候,這個姨娘竟然有喜了,當(dāng)年據(jù)說祖父祖母和大伯父也是很高興的,可是不知怎么的,自從這個姨娘有了喜,院子里就開始不干凈,鬧這個鬧那個的,攪得人們?nèi)杖招捏@膽戰(zhàn),那姨娘也開始生病,我聽周mama說,當(dāng)年是請過和尚道士什么的,也沒管用,誰知道是鬼,還是人……” 聽他這么說,如箏也明白了,這種事情明擺著就是后宅傾軋,后面的事情不聽,她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蘇有容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后來那個姨娘懷的孩子不足月就出生了,剛出生一點兒氣息都沒有,穩(wěn)婆一通鼓搗才好歹哭了幾聲,卻是一直渾身青紫,不到一個對時就夭折了,后來那個姨娘也受不了瘋了,自然也是沒了活路……”他輕輕吐了口氣:“聽周mama說,當(dāng)年祖母也曾大肆查過,但卻毫無頭緒,也就只能這么揭過了,因為那個孩子夭折的太快,又有些不祥,故而也沒有上族譜,如今家里的老二也就還是松濤苑那位……” 如箏聽他說完這些,心里也是一陣寒冷,當(dāng)下又往他懷里縮了縮:“那個孩子,太可憐了……” 蘇有容攬住她的肩膀說到:“是啊,所以說嫡庶相爭是這后宅不安穩(wěn)的根源,若是沒有妾室,沒有庶子,那里還有這等打壓暗害的骯臟手段,反過來說,若是主母大度,強忍了,又難免寵妾滅妻,即便是男人是個明白的,就真的一點嫌隙都沒有了么?”他低頭看看如箏:“什么妻妾和睦,娥皇女英的,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如箏在他懷里點了點頭:“夫君所言極是?!狈蚱薅艘粫r無語,又聊了幾句閑話便慢慢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果然不出如箏所料,沒有幾日待月就找了個機會拉住浣紗哭訴,浣紗便按如箏的意思,尋了個如婳不在府中的時機,將待月帶到了寒馥軒。 待月剛一進(jìn)里間便跪在了地上,哭著求如箏救命,如箏低頭看看她,心里暗嘆了一聲,言到: “我也不是你的主子,你不必行此大禮,更何況你如今已經(jīng)是兄長的侍妾,有懷著身孕,我可當(dāng)不起你這樣一跪。”說著便讓浣紗去攙她,誰知待月卻跪伏在地上,死死的拉住如箏的裙擺:“小姐,奴婢求小姐救命,奴婢搬到松濤苑短短幾日,少夫人她已經(jīng)給奴婢飲食里下了幾次紅花,若非奴婢小心……小姐即便不念當(dāng)年主仆一場的情分,也請慈心為府里的子嗣著想,救一救奴婢吧!” 如箏冷眼看著她,心里升起一絲煩氣,當(dāng)下冷冷開口到:“若是為著你,我自然犯不著趟這趟渾水,你若真要我救你,就止了哭,給我坐到一邊去,不然現(xiàn)在就走!” 聽她這么說,待月趕緊擦干了眼淚淚起身,垂首抽泣著,如箏又讓浣紗給她搬了小杌子坐著,才開口言到: “你也不必害怕啼哭,一會兒我就讓浣紗送你回去,你照著我說的話做,我保你跳出松濤苑這個火坑,如何?” 她一言出口,待月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趕忙點頭應(yīng)了,如箏又跟她細(xì)細(xì)叮囑了一番,便讓浣紗小心送她回了松濤苑。 待浣紗走后,如箏讓院子里的小丫鬟請了崔mama過來,對著她笑到:“奶娘,我有一件要事,要請奶娘親自出馬幫我辦……” 崔mama見她說的嚴(yán)重,也趕緊肅容聽著,如箏自打開妝臺,從下層拿出一個小箱子,掏了身上的鑰匙打開,取出一串檀香木的佛珠遞給崔mama,崔mama也認(rèn)得那串佛珠,卻是當(dāng)年崔氏結(jié)下的善緣,當(dāng)下便問到:“小姐,您是要去求……” 如箏笑著點了點頭:“正是,奶娘您明日就出府,別用府里的車,讓張叔陪您悄悄去一趟寶象庵,見到神尼便說是我相求,讓她屈尊……打一次誑語?!闭f著便細(xì)細(xì)叮囑了崔mama一番。 翌日午后,崔mama自寶象庵返回,告知如箏寶象庵主持靜塵法師聽聞如箏是為了救一條無辜性命,已經(jīng)應(yīng)下了她所求之事,如箏這才放下心,叫了雪纓進(jìn)來詳細(xì)地布置了一番。 兩三日后的午夜,國公府內(nèi)一片寂靜,突然松濤苑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驚破了靜謐的夜空,一時間松濤苑風(fēng)燈高懸,各院派去打探或是問候的丫鬟紛紛匯聚了過去。 直到第二日清晨,人們才知道那一夜松濤苑竟然是鬧了鬼,神出鬼沒的鬼魅不但驚了新孕的月姨娘,也驚了二少夫人林氏,好在二少爺蘇百川當(dāng)晚留宿在了外院,倒是沒有被驚擾。 老太君聽說是精怪之事,愣了愣便勃然大怒,直教人徹查,卻查來查去并無什么線索,月姨娘便一日見似一日地憔悴了下去。 此時觸動了老太君的忌諱,一向慈和的她竟是連番將廖氏和如婳叫去敲打提點,便是如箏請安時,都趕上了好幾次。 直到小半個月后,一日二門上來報,說是京師最大的庵堂寶象庵的主持清塵神尼來訪,老誥命一向是最信神佛的,更何況此時府中有事,趕忙讓人將清塵法師請了進(jìn)來。 法師一身素灰僧袍,對老誥命合十為禮:“阿彌陀佛,施主有禮了……” 老誥命與神尼寒暄了幾句,便說到了府上的怪事,清塵法師微微一笑,言到:“貧尼此次出來化緣,正是因為經(jīng)過貴府,看到府內(nèi)似有異象,才貿(mào)然拜訪的?!?/br> 老太君聽她這么一說,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請她到了松濤苑,細(xì)細(xì)說明了情形,她們這一來,倒也驚動了主屋里的如婳和蘇百川,二人匆匆到了院內(nèi),卻被老太君伸手阻了,讓她們站在一旁等著,法師要了待月的生辰八字又掐指一算,對著老太君笑到:“施主,此事卻是無妨,貴府姨娘八字太輕,生來便是容易沖撞到鬼神,此時有孕精神不濟,便更是如此,這松濤苑靠北,正是各路神明過路之地,她留在此處,難免會沖撞到神明鬼怪,自然便會受驚,依貧尼看……此事卻是不難,只要讓她搬到一個貴府內(nèi)取中之處,最好是能接近施主您的院子,這樣躲開神明過路之處,又能得您二位福澤深厚的長輩之庇佑,自然便是無妨了。” “居中之處……”老誥命沉思忖了片刻,對后面侍立的蘇百川說到:“你那藏書的蕉聲閣,我記得到是還空著,那小樓離春暉園不遠(yuǎn),又是在后院居中之處,正合神尼所言,我看不如便讓她搬到那里去住,畢竟還是子嗣重要?!?/br> 老誥命發(fā)話了,蘇百川哪有不依的道理,當(dāng)下便點頭應(yīng)了,又叫了丫鬟們?nèi)ラ_蕉聲閣打掃,準(zhǔn)備天黑前就讓待月住進(jìn)去。 老太君這才略放下心,又請清塵法師到主院用茶。 如婳看著院子里來來往往忙碌著的丫鬟,自將一塊上好秋綾紗的帕子幾乎絞碎,卻也無法,只得到里間床上躺著生悶氣,慢慢回過神兒來,才覺得事情不對,便走起了心思。 晚間,待月搬到蕉聲閣的信兒傳到了寒馥軒,如箏聽說老太君派了得力的mama掌管蕉聲閣的事務(wù),當(dāng)下心里又是一嘆:看來老太君除了相信神鬼之說,對防人也是十分上心的。 遠(yuǎn)遠(yuǎn)看著南面蕉聲閣的方向,那種久違了的隔世之嘆重又浮上了她的心頭,同樣的專寵,同樣是哪個溫暖又華麗的小樓…… “蕉聲閣么?呵呵……”她輕輕笑了一聲,本以為會自滿的心,卻被自嘲的情緒侵占,冷不防身后一雙手臂環(huán)了上來,蘇有容伏在她耳邊笑到:“怎的,對那個丫頭還是耿耿于懷的?無妨,她自過她的日子,如今已經(jīng)跟咱們無關(guān)了……” 雖然說得不是一件事,但他這句“無關(guān)”還是驅(qū)散了如箏心里的陰霾,正是如此,她與她,今生今世便再無關(guān)聯(lián)了,何止是待月一人,還有如婳,還有…… 如箏搖搖頭,揮去了腦子里的亂麻,回頭對著蘇有容笑了:如今和自己有關(guān)連的,就只有眼前的夫君,只有他一人…… “子淵,你餓了吧,我讓她們擺飯可好?” “好!”眼前人爽朗的笑容,終于覆掉了她最后一點無奈。 ☆、220、冬至上 松濤苑的風(fēng)波終于過去,安國公府也消停了下來,侍妾月兒搬進(jìn)了松濤苑再也無法伸手的蕉聲閣,不過如婳倒是因禍得福,月兒有孕,蘇百川也只得常居主院,雖說還是到兩個姨娘房里多些,不過十日里也總有一二日是要宿在正房的。 各院瞄著老太君的安排,都明白兩位老人家是極其重視這個妾室這一胎,紛紛送禮道賀,如箏也派浣紗撿了個沒人的時候去了,卻是告訴待月,自此與她再無瓜葛,各保平安。 浣紗回來,告訴如箏待月哭的很厲害,如箏只是淡淡一笑,看著窗外凋零的木葉說到: “自此,世間再無待月,有的只是月姨娘而已,你記著……”浣紗默默點了點頭,和如箏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一絲嘆息。 幾日之后,如箏在抄手回廊里遇到了自春暉園請安歸來的如婳,本想點個頭就告辭,卻被她攔在了狹窄的回廊里: “弟妹留步”她皮笑rou不笑地屏退了丫鬟,對如箏說到:“我倒是要贊一聲弟妹好手段,居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將月兒那個賤婢扶持到如此程度?!?/br> 如箏帶著一個恭謹(jǐn)?shù)匦θ萏ь^看了看如婳:“二嫂說笑呢,月兒得寵是她自己的福氣,也是二嫂你大度賢惠,于我何干,當(dāng)年她雖然是我的丫鬟,可我早已把身契給了你,從此她禍福榮辱,便都系于二嫂你之手,我怎有本事置喙于你院子里的事情?她沖撞了神靈,得神尼點撥,老太君憐惜,是她自己的福澤,又與外人何干?” 如婳聽她言之焀焀,心里升騰起一股怒火:“住口,你休想混過去,誰知道她是不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探子?!那賤婢仗著長得有三分像你,又學(xué)了你的做派,在院子里狐媚惑主……” 如箏聽她說的難聽,當(dāng)下也冷了臉色:“二嫂!”她一聲斷喝,驚得如婳愣了愣,如箏沒有給她回神兒的時間,開口言到:“我勸二嫂還是謹(jǐn)言慎行,剛剛那些話不過是二嫂的臆測,待月當(dāng)初離了我的院子,不是我強塞給二嫂,而是二嫂你帶人來向我討了去的,我一沒有時間教唆她什么,二也沒有攥著她的身契命脈,何來安插一說,至于她入了主子的眼,我一個隔房的妯娌卻是不好說什么,我只奉勸二嫂一句,事已至此,賢德總比好妒強,她不過是個妾室,二嫂卻是正妻,若是因為一個小小的侍妾失了大家主母的風(fēng)度,不過是丟兩府的臉面罷了,二嫂請恕弟妹忠言逆耳?!彼p笑一下:“再者說,待月當(dāng)初叛了我,雖說我對她沒什么恨意,但也絕談不上還顧念舊情,她好與不好,我冷眼旁觀已是厚道之舉,怎會出手相幫,二嫂想想也明白的?!?/br> 如箏看著如婳眼里雖然還有怒氣,卻也現(xiàn)出一絲活動之意,當(dāng)下又小聲笑到:“為人母者,總是最重自己的子嗣,若是孩子被人陷害,想來是會傾盡全力報復(fù)的,二嫂不能不當(dāng)心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