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節(jié)
察哥聞言大喜,心頭的迷霧終于散去,他連連點頭,隨即說道,“好,就這么辦,仁多老弟,這件事就由你去辦,馬上去遼軍那里吧……,對了,一定要秘密行事!千萬不要走漏風(fēng)聲!” 仁多浪遇立刻道,“是,請王爺放心!” 打草谷:遼宋時期,軍隊出征時,“人馬不給糧草,日遣打草谷騎四出抄掠以供之”,這種無專門的后勤保障,靠軍人自籌給養(yǎng),擄掠民間糧草財物的方式就稱作“打草谷”。 成安公主:1105年,遼天祚帝封宗室女南仙為成安公主嫁給西夏皇帝李乾順,兩國聯(lián)姻結(jié)盟。 709,大名府之戰(zhàn)(25) 姚古打了一輩子仗,其中還有數(shù)次是孤立無援的置身于敵軍的層層包圍之中,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他的戎馬生涯一點也不為過,而他能位列如今西北禁軍四大將帥之一,倒也不全是因為他是姚家的代表,也是他一刀一槍拼殺得來的! 熟悉姚古的人都知道,他是西北四大帥中可以說是最神秘難測的一個人,當(dāng)初童貫統(tǒng)領(lǐng)西北十幾年,在西北簡直如土皇帝一般,無論愿與不愿,大多數(shù)西北將門世家都選擇了依附于童貫,或者最起碼也要對童貫客客氣氣,尊敬有加,該給的面子一定會給。 卻偏偏只有他姚古敢跟童貫對著干,具體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姚古那么討厭童貫已經(jīng)沒人知道了,總之姚古可沒少給童貫難堪,但這還不是最讓人驚奇的,以童貫的脾氣他怎么可能放過姚古呢?可事實卻是童貫真的沒有或者說沒能怎樣姚古!姚家雖然多數(shù)受到了童貫的一些壓制,卻仍舊是西北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世家!姚古也位列西北四大將帥之一!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姚古和姚家在西北暗中的勢力是連童貫這等權(quán)臣也要忌憚三分的!所以有人說,低調(diào)的姚家才是所有西北將門世家里實力最強(qiáng)大的一個!而姚古也才是西北的無冕之王! 但饒是如此一號人物,最近一段時間的日子卻是在煎熬中度過的,接連發(fā)生的兩件事快把他給搞瘋了。 先是主帥鄭修年被俘了,急得他真想罵娘,因為他曾數(shù)次勸說過鄭修年,身為主帥一定要以大局為重,不要沒事老往前線跑,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可鄭修年卻不聽,非要去前線親歷親為的視察勞軍,姚古是無可奈何,他就不明白了,為什么大宋就是不信任武將呢?在西北時派去個閹人,在這里又派來個連一天仗也沒打過的書生,有這些人在頭上壓著,就算是本事再大的武將又有什么機(jī)會可以施展才能? 結(jié)果還沒消停幾天,他還沒徹底彌補(bǔ)完因鄭修年被俘所造成的種種后果,卻又出了事,三百名忠心耿耿的親衛(wèi)全部戰(zhàn)死,欽差張叔夜下落不明!那一天當(dāng)他得到這個消息時,據(jù)事后旁邊的隨從告訴他,當(dāng)時他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就像是要殺人一樣! 張叔夜可是個欽差大臣!欽差大臣在誰那里出了事誰就要負(fù)責(zé)!更何況還是在如此敏感與緊要的一個時期!姚古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而等他知道是張叔夜自己違抗了他的命令非要接近前線才出的事時,他更是暴跳如雷!他現(xiàn)在可是總算體會到了為什么說“書生誤國”,一個鄭修年,一個張叔夜,兩個書生不聽他的話豈止是誤國,還會“誤人”,誤的就是他!因為朝廷可不會去管鄭修年和張叔夜是怎樣出事的,朝廷只知道他是副帥,主帥在前線,你這副帥為什么可以在后方?欽差大臣在前線,你這副帥為什么還在后方? 而張叔夜的被俘所造成的影響還不止于此,主帥剛剛出事,朝廷的欽差又接著出事,這要傳出去會讓天下怎么看?他好不容易剛剛安撫了因鄭修年被俘而躁動不安的遼夏兩軍,張叔夜又出了事,他還能怎么去解釋? 所以,姚古一面絞盡腦汁的給朝廷上了一道奏折,想努力把張叔夜的事解釋清楚,減少對自己的影響。一面下令知道張叔夜事的人全部管好嘴巴,絕不可對外泄露任何一點消息! 幸好,張叔夜出事的地方是在一處荒無人煙的野外,而且張叔夜剛來不久,知道他的人還不多,所以消息控制的還算成功,在姚古下令后的三天內(nèi),整個大名府內(nèi)外一點風(fēng)聲也沒有。 但好景不長,就在前兩天,不知哪里出了問題,就如同刮了一股妖風(fēng)一樣,整個大名府幾乎在一夜之間就開始瘋狂的流傳起了欽差大臣張叔夜出事的傳言! 姚古得知后大怒不已,立刻下令嚴(yán)查究竟是誰走漏了風(fēng)聲! 而令姚古想不到的是,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很快就呈送到了他的面前,居然是一疊厚厚的紙,足有數(shù)百張,每張紙的尺寸、厚薄乃至材質(zhì)都完全一樣,而且每張紙上也都印刷著同樣的內(nèi)容,詳細(xì)的記述著欽差大臣張叔夜出事的消息! 據(jù)調(diào)查人員說,這些紙在一夜間灑滿了大名府的大街小巷,如今整個大名府的人幾乎都看過這種紙,他們努力搜集卻也只搜來了這么多,還有更多的仍舊散布在城內(nèi)的邊邊角角里或老百姓的手中。 這下輪到姚古大惑不解了,很顯然,這是一次有組織的行動,目的就是要把張叔夜出事的事弄得滿城皆知! 那究竟是誰會這么做呢? 姚古首先想到的就是賊寇所為,可是賊寇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他們是在炫耀?是在挑釁?還是要故意引起自己這邊的混亂,擾亂人心?亦或是還有什么更大的陰謀? 姚古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那個鄭臨風(fēng)了,自從鄭修年被俘后,他本以為那鄭臨風(fēng)會立刻有什么大動作,但整個賊寇大軍卻更是平靜下來,連往日里時不時的sao擾也沒有了,而這一次那鄭臨風(fēng)卻又大張旗鼓的搞了這么一出,他究竟是在干什么呢? 姚古的直覺告訴他,恐怕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要發(fā)生了,但具體是哪一種事,他卻毫無頭緒,只得下令全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時刻提防著賊寇的動向。 而他也完全沒有想到,賊寇那邊接下來的行動卻只是派來了一個人……。 這一日,姚古正在大名府內(nèi)處理軍務(wù),突然有親兵來報,說外面來了一個人,自稱是大人您在西北的故人,還給了一件信物,說大人您一看便知。 說罷,親兵將一件東西呈送在了姚古的面前。 姚古拿起一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塊銅牌,再把銅牌翻到背面一看,姚古不禁一驚,只見令牌后刻了一個大大的“種”字,他馬上認(rèn)出,這是種家的東西!那個西北種家的東西! 既然是種家來人,姚古自然不能怠慢,立刻下令親衛(wèi)把那人好生迎進(jìn)來,而在等待的過程中,姚古心中的疑惑是一件接著一件。 此次西北軍來這里,因為種師道被俘的關(guān)系,為防種師道與劉法一樣叛國投敵,所以西北軍中并不包含種家人與種家軍,既然如此,種家人為何不聲不響的千里迢迢來這里還找到自己呢?來的人又會是誰呢? 不一會,就見幾名親兵從外面領(lǐng)進(jìn)來了一個一身布衣之人,原來是個壯實的漢子,此人顯然認(rèn)得姚古,進(jìn)來就畢恭畢敬的朝著姚古行了一個大禮,而且從行禮的方式一看就是種家人沒錯,再聽口音,那更是正兒八經(jīng)的萬年地方口音。 但姚古卻愣了一下,因為他只覺得似乎是在哪里見過這個人,有些面熟,卻一時想不起來他究竟是種家的哪一個。 “閣下是……?”姚古客客氣氣的問道。 那人一笑道,“小人卑賤,大人您不認(rèn)得也是自然,小人想請大人回憶一下,兩年前我家大人在西安請大人您吃酒那一晚,那個在堂內(nèi)舞劍助興……,” 話還沒完,姚古就已回想了起來,不禁驚道,“你是……種兄的……?” 那人點點頭,“正是小人,小人鐘林見過大人?!?/br> 姚古點點頭,心中卻已是極為的震驚,因為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種師道的貼身親衛(wèi)姓鐘名林! 半年前,種師道與他所帶的五萬種家軍全軍覆沒于京東路一戰(zhàn),據(jù)說一個人也沒逃走,要么戰(zhàn)死要么做了賊寇的階下囚,連種師道至今也只是聽說是被賊寇俘虜了,但實際上的生死卻始終是個迷,而這鐘林作為種師道的貼身親衛(wèi)自然也不可能逃脫,那他今日怎會來找自己?他又為什么會有種師道的令牌? 帶著一個個疑問,姚古滿眼疑惑的看向鐘林,滿腹疑問卻不知該從何問起,倒是鐘林先有了反應(yīng),只見他看了看左右?guī)酌H衛(wèi),然后又看了一眼姚古,那意思很明顯,是要姚古清退左右。 姚古這下心中更奇怪了,而他當(dāng)然也不會這么做,便說道,“他們都是老夫信得過的人,你若有話但說無妨?!?/br> 鐘林點點頭,這才說道,“我家大人讓我代他向大人您問好。” 此言一出,立刻驚得姚古渾身一震,他瞪大眼睛驚道,“你……你說……種兄他……?” 鐘林點點頭。 是種師道派他來找自己的?種師道不是賊寇的俘虜嗎?他怎么可以……?想及此處,姚古心中猛地一驚,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種師道已經(jīng)……?!他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沉聲問道,“那……種兄現(xiàn)在正在何處?還有,他正在……做什么?” 鐘林面色自如的回道,“回大人您的話,我家大人正在濰州府內(nèi),如今乃是大宋天道軍第十五軍的軍長!” 姚古臉色大變……! 710,大名府之戰(zhàn)(26) (謝謝六三兄與奪命兄這個月的月票,謝謝壓寨兄的蛇年小紅包) “果然如此!種師道果然已經(jīng)投降了!”姚古聽罷,便是他這般人物也不由大驚失色!不過在震驚之余他心中卻又一動,暗道,“如今自己所聽到的可都只是這鐘林的一面之詞,誰知道這是不是賊寇的jian計?種師道這個人自己可太了解了,對國一腔忠心,要他叛國只怕比殺了他還難!” 想及此處,姚古瞇著眼打量了一下鐘林,目光之中散發(fā)著點點寒意,沉聲問道,“鐘林!你如此說……可有何憑證?若沒有的話就是污蔑朝廷大員,就憑這一點,本官現(xiàn)在就可以處死你!” 鐘林立刻神色如常的回道,“我家大人讓我問您一句話,政和元年三月十五日一別之后,大人您是否聽從了他的勸說,把彈劾童貫克扣軍餉的奏折燒掉了呢?” 姚古猛地一驚,立刻相信了鐘林的話,因為那是只有種師道與他才知道的事!看來……種師道是真的叛國了!那他為什么要派鐘林來找自己呢?難道……?! 姚古想到這里面色一變喝道,“來啊,把此叛國賊寇給我拿下!” 左右親衛(wèi)立刻上前拿住了鐘林,鐘林卻面色如常的看著姚古,一副早已料到的樣子。 姚古朝著鐘林冷冷喝道,“既然種師道已經(jīng)叛國,那他派你來找老夫莫不是要老夫也跟他一樣叛國投敵?告訴你,你找錯人了,老夫……,”. 鐘林搖搖頭打斷他,“大人您想錯了,我家大人知道大人您對大宋赤膽忠誠,所以并不曾要我勸大人棄暗投明?!?/br> “那你來是做什么?”姚古不由一愣,而且一聽“棄暗投明”這四個字,姚古就知道恐怕種師道已經(jīng)鐵了心不愿再回歸大宋,這讓他更加疑惑了。 只見鐘林正色道,“我們統(tǒng)帥要我知會大人一聲,我們已經(jīng)從鄭修年和張叔夜的嘴中知道了趙桓‘聯(lián)金滅遼抗夏’所有的一切計劃,并且還從他們二人手中掌握了足夠的證據(jù),如今我們已經(jīng)把那件事告訴了遼、夏兩軍,他們也都相信了?!?/br> 姚古聽了這話驚得差點就從椅子上摔下來! 鄭修年一直以為整個大名府與前線全軍只有自己才知道趙桓的絕密計劃,但事實卻是,其實姚古也知道! 原來,即便趙桓答應(yīng)割讓給西夏的西北十二州中并不包含姚家的地盤,但姚家作為西北主要將門世家之一,與其他將門世家可以說是唇亡齒寒,于公于私,他們對此也是極為的反對,并且還與其他世家形成了一個暗中的聯(lián)盟,打算跟朝廷就此事抗?fàn)幍降住?/br> 所以出于無奈,趙桓便暗中把自己的真實計劃告訴了姚古,而體會到了趙桓的良苦用心之后,姚古這才答應(yīng)來給趙桓當(dāng)這個差,為此,他還承受了來自西北其他世家包括姚家內(nèi)部的巨大壓力,西北軍民甚至都在背后罵姚古是賣祖求榮,是大西北的叛徒!姚古的聲望一落千丈!偏偏姚古又不能把實情說出來,只能常常用“忍辱負(fù)重”四個字來支撐自己,希望可以早日實現(xiàn)計劃洗脫罵名。 而在趙桓告訴姚古那件計劃要他早些準(zhǔn)備出征的時候,鄭修年還沒有被選作大軍的主帥,加之趙桓特意囑咐姚古絕不可把那件事往外泄露半句,所以即便后來他與鄭修年見了面,出于謹(jǐn)慎他也沒向鄭修年說起過那個計劃,鄭修年也出于同樣的謹(jǐn)慎沒有在姚古面前表露出絲毫的異樣,所以在這種陰差陽錯的情況下,兩個人都以為整個大軍只有自己才知道最終的計劃,也一直都在彼此揣著明白裝糊涂,也正是因為如此,當(dāng)鄭修年被俘后,姚古除了擔(dān)心鄭修年會泄露一些軍事機(jī)密,卻從未擔(dān)心過那件事也會泄密。 但現(xiàn)在,姚古聽了鐘林的話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原來鄭修年也是知情者,更令他驚訝的是,居然張叔夜也是知情者,他也立刻就相信了鐘林所說的一切,因為他也沒辦法不信了,這么機(jī)密的事除了他們告訴賊寇,否則賊寇又怎會知道呢? 姚古目瞪口呆的看著鐘林,煞那間一股無盡的寒意瞬間籠罩住了他的全身,他很清楚,遼、夏兩軍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三國的同盟可以說瞬間土崩瓦解!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遼、夏兩軍必然大怒,他們會把槍頭調(diào)轉(zhuǎn)過來朝向自己! 如此一來,整個戰(zhàn)場的形勢將瞬間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宋將遭到遼、夏與賊寇大軍至少百萬人的進(jìn)攻!可自己手中只有三十萬人,而能一戰(zhàn)的卻只有不到二十萬人,自己能抵擋得住嗎?!難道真是天要亡大宋了嗎?! 嗯……不對……! 姚古不愧是大將,立刻就從極度的震驚與恐懼中反應(yīng)過來,他看著鐘林平靜的有些怪異的表情,心中瞬間升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對賊寇而言,他們既然已經(jīng)告訴了遼、夏兩軍,那他們?yōu)槭裁从謥砀嬖V自己呢?如今唯一還蒙在鼓里可只有自己一邊!對賊寇來說,他們秘密與遼、夏兩軍約定好,三軍里應(yīng)外合,再對自己發(fā)動突然的攻擊豈不是更好?定能一舉擊敗自己!大宋也絕對再沒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可他們?yōu)槭裁床贿@么做呢? 姚古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死死盯著鐘林,沉聲問道,“你們……想做什么?!” 就只見鐘林一字一句慢慢道,“啟稟大人,我們……想議和!” 議……議和?! 姚古瞠目結(jié)舌,只覺如同聽到了什么天書夜談一般! 這怎么可能?如今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的可是賊寇,賊寇不趁著有遼、夏兩國五十余萬大軍相助來滅掉大宋,卻要主動提出議和?! 但“議和”這兩個字卻是的的確確從鐘林的嘴中說出來的,又讓姚古不得不信,不過他也明白,賊寇不是傻子,他們之所以愿意這么做,一定是因為這么做可以得到一個比擊敗自己更大的好處! 姚古再次努力壓下心中極度的震驚,朝著幾名親衛(wèi)一揮手,他們幾個就立刻放開了鐘林。 鐘林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重新抬頭看向姚古,仍舊是神情自若,就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也像是……一副吃定了姚古的樣子! 姚古慢慢說道,“鐘林,你們不要把老夫當(dāng)傻子,就算遼夏兩軍相信了你們,老夫手中也還有二十萬西北軍,這二十萬人都是鐵打的漢子,等老夫把一切的實情都告訴他們,他們一定會堅定的與老夫站在一起,老夫也會抱定與大名府,與大宋共存亡的決心!你們想進(jìn)攻大宋,除非從老夫和西北軍的尸體上踏過去!現(xiàn)在你告訴老夫,你們到底是想要老夫答應(yīng)你們什么條件?” 鐘林點點頭,滿臉肅容的說道,“大人,我也是西北軍的一份子,我相信大人您所說的每一句話,西北軍沒有孬種!” 姚古冷哼一聲,“哼!你知道就好!” 鐘林繼續(xù)道,“大人無需懷疑,我們統(tǒng)帥派我來就是要告訴大人,我們是真的有心議和!因為……,” 姚古心頭一動,不由屏住呼吸仔細(xì)聽去。 只聽鐘林一字一句道,“因為……咱們都是漢人!” 姚古沒想到聽到的居然是這句話,他愣愣的看著鐘林一時忘了反應(yīng)。 鐘林沉聲道,“我們的統(tǒng)帥告訴我們,天道軍是漢人,宋軍也是漢人,漢人再怎么打也是一家人自己的事,無論最終是宋軍擊敗了我們,還是我們擊敗了宋軍,勝利者永遠(yuǎn)也永遠(yuǎn)都是漢人!漢人無論再怎么兇,也不會想著殺盡漢人。就像我們,我們天道軍是為了天下百姓才反抗的大宋,我們也從不以屠殺宋兵為樂,因為那也是我們的同胞!我們每攻占一塊地方,也不會做出絲毫奴役與壓迫百姓之舉,因為那都是我們的同胞!” “但契丹人與黨項人卻不一樣,他們是外族,他們時刻覬覦著我們的土地,想要奴役我們的百姓,掠奪我們的財富!” “誠然,如果我們和他們聯(lián)手,的確可以一舉擊潰大宋,但那樣一來,就不知會有多少土地要淪陷于遼、夏兩軍之手,我們不會屠殺宋兵,但他們會!我們不會屠殺百姓,但他們也會!” “同時,接下來得到消息的遼、夏兩國也勢必要進(jìn)攻你們的河北與西北,你們的兵力都在這里,你們拿什么阻擋他們?所以你們必敗!而一旦那樣,又不知會有多少宋兵同胞會被屠殺,又會有更多的土地與百姓要淪落到他們手中,遭受他們非人的奴役!” “我們統(tǒng)帥不忍心這么做,他說,這樣的勝利就算得到,也上對不起祖宗,下對不起后代,將會成為千古的罪人!” “所以,我們統(tǒng)帥派我來問一問大人您,一家人打仗,卻要引來外族屠殺自己的同胞,這么做究竟值得嗎?” 姚古呆呆的看著鐘林,不只是他,就連那幾名親兵也都是一臉的動容! 不待他們回答,鐘林繼續(xù)道,“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從現(xiàn)在開始,宋軍與天道軍停止一切交戰(zhàn),然后兩軍配合,把遼、夏五十萬大軍全部消滅在這片戰(zhàn)場上!讓他們有來無回!” 姚古大驚失色,看著鐘林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鐘林繼續(xù)道,“事成之后,一年內(nèi),我們可以保證不會進(jìn)攻你們,讓你們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和力量阻擋來自遼、夏兩國的報復(fù)!” 姚古剛要說話。 鐘林卻又接著說道,“當(dāng)然,大人您可以拒絕,我們統(tǒng)帥也說了,為了百姓,他才愿意給大宋這樣一個機(jī)會,可如果你們拒絕,那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和遼、夏兩軍滅掉你們。而你們究竟是想離開被滅,還是可以再次得到珍貴的一年時間,全憑你們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