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盧俊義渾身一震,“你……” 賈氏死死的盯著盧俊義!眼中是豁出去的幽怨與瘋狂,“我為何背叛你?哈哈哈!你還問我為何背叛你?大官人,我嫁給你七八年,你整日不是練習(xí)拳腳便是鉆研生意,又何時(shí)關(guān)心過我?我且問夫君,你可記得我的生日?你可知道我最喜歡吃什么菜?你可知道我最討厭什么菜?你可記得我昨日穿得何種顏色的衣裳?!” 這些話直把盧俊義說得啞口無言,但隨即又怒道,“即便我都不知,我也未曾虧待過你!你每日錦衣玉食又來自哪里?我若整日陪著你又如何得到那些財(cái)富!” 賈氏臉上的瘋狂之色慢慢褪去,轉(zhuǎn)而升起無盡的失望之色,只見她似是看破了一切的冷笑道,“我便知道大官人會這么說……,你可知道……我便是每日吃糠咽菜……也只是想要一個真正疼愛愛我的夫君……你給不了我的,他卻給了我,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時(shí)候,我才有一種真正做妻子的感覺……既然已經(jīng)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們便任你處置吧……!你可以殺了我們,但拆散不了我們的真情……” 就在此時(shí),賈氏懷中的李固突然像是詐尸一般猛地自賈氏懷中挺起身子,接著便強(qiáng)忍著渾身的劇痛一下子又跪倒在盧俊義的身前哀嚎道,“表哥,你都聽到了表哥!是她想要,表弟才……是她勾引表弟的呀!否則表弟哪里有膽子……” “李固!你……”賈氏渾身一顫!滿臉盡是極度的震驚失望之色,眼淚又流了下來,“你不是說……難道連你也是騙我?” 李固似是充耳未聞一般,根本不理會賈氏,只是不停的朝盧俊義磕著頭。 盧俊義看在這一幕,原本憤怒的臉上竟是突然也笑了,他一指賈氏喝道,“賤人!這就是你想要的?哈哈哈!這個王八蛋不過是玩弄你!賤人你醒醒吧!” 賈氏瞬間便似是失去了支柱一般頹然跌坐在地上,垂下頭去,眼淚嘩嘩之下,滴落在她那美麗的胸前。 盧俊義又低頭一看李固,眼中瞬間又升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怒意,正欲再飛起一腳踢飛李固,卻被身旁燕青一把拉住。 燕青小聲道,“主人,我看這廝已受不了主人第二腳了,這廝雖死不足惜,但若不明不白的踢死了他,無論是官府還是家中都不好交待!” 盧俊義皺眉想了想,終于重重一哼壓下心中怒火,便把腳上的力氣收了七八分,依舊一腳踢在李固臉上,卻只是把他滿嘴牙齒踢了個粉碎,李固也一聲痛嚎倒在一旁徹底起不了身! 盧俊義又冷眼一瞧賈氏,滿臉盡是厭惡與惡心,冷哼一聲便往外走去,燕青緊隨跟上。 二人出了屋,盧俊義長舒了幾口氣才覺得胸口的怒意輕了些,他突然問向燕青,“那張紙條……你怎么看?” 燕青立刻回道,“小乙剛剛就在想這件事,不過看來此人不管是誰,都不想讓咱們知道他的身份,其中緣由真是令人費(fèi)解……” 突然!一聲慘叫自屋內(nèi)響起! 盧俊義與燕青一驚,趕忙轉(zhuǎn)身往屋里跑,但屋中的一幕卻令二人呆住了……! 只見李固渾身打著抽搐躺在地上,瞪著死魚般的眼睛拼命拿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但饒是如此,他的脖子依舊在哧哧的向外噴著血,不一會便染濕了身前的大片土地! 而在另一邊,賈氏顫抖的手中竟握著一把滴血的剪刀! 賈氏抬起頭看向盧俊義,眼中全是眼淚,她微微張了張嘴似是想對盧俊義說話,但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終于,賈氏突然抬起剪刀,又笑了,笑得那么的無助與悲涼……。 接著便猛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盧俊義大驚,拔腿便向賈氏沖去,卻哪里還來得及……! 大名府,城東,碧螺茶樓。 在茶樓的一個僻靜的小角落中,鄭飛收回思緒,看著剛剛從外面走進(jìn)來,恭敬的站在自己身旁的龐萬春道。 “事情都辦好了?” 龐萬春回道,“主人請放心,已經(jīng)辦好了,我是親眼看到盧俊義和燕青走進(jìn)那院子我才回來的?!?/br> 鄭飛問道,“沒有被他們二人發(fā)現(xiàn)吧?” 龐萬春回道,“沒有,我完全按照主人的吩咐,用盧家下人的口氣,再用左手寫字,寫好了又給一個小孩十文錢讓他把紙條交給的盧俊義,整個過程我自始至終都未曾露過面。” 鄭飛點(diǎn)點(diǎn)頭,“很好,回去之后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王進(jìn)?!?/br> 龐萬春恭聲道,“是,主人請放心,這件事我會爛在肚子里!” 鄭飛滿意的一笑,站起身來道,“好,走吧,咱們也該回去了,王哥他們該等的急了?!?/br> 說罷,主仆二人便結(jié)了賬走出茶樓,龐萬春先行一步趕去后院牽馬,鄭飛站在門前,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北面,嘴角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幾日之前,鄭飛等人辭別盧俊義之后,原本回到客棧本想歇息一日就帶著岳飛去往下一個目的地,但鄭飛無論怎樣就是是對李固看向盧俊義背影的那個陰毒的目光放不下心來。 那是一道恨不得殺死盧俊義的目光!李固本就是不是個好人,在水滸中與盧俊義的妻子賈氏通jian,以勾結(jié)叛匪的罪名將盧俊義誣告大名府,害得盧俊義做了大牢!這還沒完,二人更是買通獄卒,差點(diǎn)在刺配途中害死盧俊義!幸虧有燕青暗中跟隨相護(hù)才保住了盧俊義一條命! 這李固命中注定會是個要害盧俊義的人! 如今因?yàn)猷嶏w的出現(xiàn),而使盧俊義撤了李固的管家一職,直接提前激化了他們之間的矛盾! 所以,鄭飛在走之前,必須提防那李固與賈氏會不會提前謀害盧俊義! 畢竟歷史的進(jìn)程已經(jīng)改變了,天知道他們二人會不會在日后哪一天突發(fā)奇想,按耐不住而對盧俊義下毒手! 比如給盧俊義的飯菜里投個慢性毒藥啥的,那鄭飛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所以鄭飛便臨時(shí)做出決定,以游玩大名府的名義繼續(xù)留在大名府中,原本是想找個機(jī)會偷偷結(jié)果李固,省去盧俊義日后這一樁禍?zhǔn)拢珔s意外發(fā)現(xiàn)李固與一嬌艷美婦常常偷偷背著盧俊義去一處隱蔽的宅院偷情。 這可是個意外的收獲!那美艷少婦隨后便被證實(shí)就是盧俊義的妻子賈氏! 原來他們二人早就開始偷情了。 可憐堂堂盧俊義,竟是被戴了如此久的綠帽子! 但這也讓鄭飛又心生一計(jì)提前讓盧俊義知曉這樁丑事,至于盧俊義會怎樣處置李固與賈氏那就不是鄭飛所要考慮的了,反正只要盧俊義是個正常的男人,就絕對輕饒不了那二人! 正好可以提前幫盧俊義鏟除了他身邊的兩大隱患!而且還不用自己出手再惹出什么意外之事! 但此事要怎么去做卻必須謹(jǐn)慎一些,鄭飛也絕對不能現(xiàn)身光明正大的去找盧俊義說,“嗨,哥們,你媳婦和你表弟偷情呢,你看這咋整啊?” 為何? 對一個男人而言,什么是最可悲的? 答案莫過于被戴綠帽子。 對一個男人而言,什么是最最可悲的? 答案是被戴了綠帽子還被人給知道了。 所以,像這種極度不光彩甚至是奇恥大辱的事情,誰碰見了也不好開口去告訴那個可憐的綠帽老兄,你告訴了人家,人家說不定不會感激你,還會羞愧于自己的丑事被你知道了。 這便是鄭飛為何要偷偷安排龐萬春用這種隱蔽的法子告訴盧俊義他的老婆與李固正在偷情的原因。 這好人……有時(shí)候也是真不好當(dāng)呢! 181,別大名又去滄州,又一拜再結(jié)金蘭! (求收藏,求紅票,謝謝) 鄭飛和龐萬春回到客棧時(shí),魯智深與王進(jìn)正依舊在客棧的后院教著小岳飛功夫。 眼見鄭飛二人進(jìn)了院,三人立刻迎了上來。 魯智深走到近前便對鄭飛笑道,“我說兄弟啊,你和龐老弟最近這幾日整日里神出鬼沒的,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鄭飛一笑,“哥哥忘了?小弟此行便是受在東京那位馬大人所托來北京幫他辦一些零碎的事情,咱們得了他那么大的幫助,自該盡心盡力為他辦好?!?/br> 魯智深點(diǎn)點(diǎn)頭,“那是自然!那位趙大人真是夠意思,若不是他的話,林老弟說不得便毀在了東京府牢之中!對了,事情可是都辦好了?若要用到灑家的地方兄弟盡管開口!” 鄭飛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哥哥放心已經(jīng)都辦好了,咱們明日便能離開此地了。” 小岳飛趕忙問道,“鄭師父,咱們要去哪里呀?可是要去你們常說的那個岐山嗎?” 鄭飛對著小岳飛一笑,“岐山要去,卻不是現(xiàn)在,咱們先去滄州見一個人。他叫做柴進(jìn),乃是天下聞名的一個大人物,若說起來,咱們這大宋的江山還是開國皇帝從他祖上那里‘拿’過來的呢。” 小岳飛驚道,“?。磕撬M不是很吃虧?” 眾人聽了都是一笑。 鄭飛笑道,“當(dāng)然很吃虧了,不過皇帝老子也覺得讓他們家吃了那么多虧有點(diǎn)不好意思,所以對他們家特別的好,什么吃的穿的用得都不讓他發(fā)愁,他現(xiàn)在的日子,只怕過得比那皇帝老子還開心呢!而且他的家中還有很多武藝高強(qiáng)的人,你想不想去看看?” 小岳飛立刻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然想去!”像他這般年歲的少年,哪一個又能閑得???如今一聽可以去一個從未去過的地方去見一個如此神秘的人物,自是極為的開心和憧憬。 鄭飛一笑,便抬頭看看天道,“今日時(shí)辰也不早了,你去把這一身臟衣服換下來再洗個澡,明日咱們一早就出發(fā)!去吧!” “好的!”小岳飛說罷先是分別恭敬的朝著魯智深幾人施完禮,這才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鄭飛看著小岳飛越發(fā)抖擻的背影,嘴角又是微微一笑,直到看著小岳飛進(jìn)了屋這才轉(zhuǎn)頭來,見有魯智深在場,心中一動便對王進(jìn)說道,“王哥,此去滄州約莫需要幾日?” 王進(jìn)略一沉思便道,“行得快些,約莫四五日便能到。” 鄭飛點(diǎn)點(diǎn)頭,“咱們明日便出發(fā)去滄州拜訪一下‘小旋風(fēng)’柴進(jìn)柴大官人,諸位兄弟今夜都好好歇息一番,從明日起還要趕幾天路呢?!?/br> 眾人都點(diǎn)點(diǎn)頭,也一起朝著房間走去。 夜深了,王進(jìn)和龐萬春在屋中正準(zhǔn)備睡下。 突然,門被推開了,走進(jìn)來一人,原來是鄭飛。 王進(jìn)和龐萬春趕忙起身相迎,走到近前卻見鄭飛居然是一臉的肅穆之容,二人都是一愣。 接著就見鄭飛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道,“臨走之前還有一事要拜托王哥與萬春?!?/br> 王進(jìn)趕忙道,“主人還有何事盡管吩咐便是。”龐萬春也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屋內(nèi)的氣氛頓時(shí)隨之一緊! 他們跟了鄭飛這么久,極少能見鄭飛會如此嚴(yán)肅的來吩咐他們二人做事,立刻便以為鄭飛深夜來找所要辦的事定是極為的隱蔽與重要! 只見鄭飛點(diǎn)點(diǎn)頭,卻是正色道,“我希望,從今天開始王哥和萬春再也不要稱呼我為主人了?!?/br> 王進(jìn)和龐萬春先是一愣,馬上反應(yīng)過來都是一驚,二人趕忙跪倒,王進(jìn)急道,“主人,可是我們二人做了什么錯事惹得主人生氣?” 龐萬春也急道,“是啊主人,萬春哪里做得不對請主人明示!” 鄭飛嘆了口氣,伸手扶起二人,“王哥,萬春,我鄭臨風(fēng)無德無能,卻承蒙你們二位誓死追隨,我能有今日這般成就,全是仰仗著諸位兄弟的幫襯,而此其中又是你們的幫助最為重要!我心中感激之情已無以言表!長久以來咱們雖以主仆相稱,但我從心底卻從未有過輕視王哥半分的念頭!我雖深知王哥與萬春對我的情誼,但如今咱們既然已經(jīng)得了岐山,一番事業(yè)正是大有作為之時(shí),全山上下皆喚兄弟,卻唯有你們和朱武對我以主仆相稱,咱們四人心心相印自不必多說,我只怕別的兄弟會因此輕視了你們!從今日起,我愿正式與王哥和萬春脫了這主仆的名分,從此只做生死兄弟!請你們一定答應(yīng)我!” 王進(jìn)和龐萬春對視一眼,這才明白鄭飛的意思,眼中都是閃過一絲感動之色。 王進(jìn)正色道,“當(dāng)日若不是主人相救,我王進(jìn)早已化作了西夏大漠一縷冤魂,便是老娘也要暴尸戈壁死無葬身之地!不瞞主人,當(dāng)日我只是想暫時(shí)追隨主人,待日后尋個機(jī)會報(bào)了大恩再自行離去,去那東京汴梁與高俅老賊同歸于盡!但……直到與主人您相處之后,我見主人是有大志之人,這才逐漸堅(jiān)定了追隨之心,而且,自行和主人開始行走天下,這些日子過得真是痛快!我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我,我只知道,我跟你這主人跟得痛快!我以前不后悔,以后也不會后悔,請恕我不能答應(yīng)主人!” 龐萬春立刻接口道,“師父如此,我也如此。師父不如此,我也要如此!請恕萬春也不能答應(yīng)!” 這二人一番話直把鄭飛聽得無比感動,不過……今晚鄭飛是下定了決心!這件事絕對不能再拖了! 鄭飛想定,往后退了一步,突然雙膝一彎竟跪在了王進(jìn)和龐萬春的身前! 王進(jìn)和龐萬春大驚,趕忙上前攙扶鄭飛,卻是怎么也拉不起他來,只得也一起跪在了鄭飛面前。 鄭飛正色道,“王哥,萬春,你們今日若不答應(yīng)我,我便再也不起來了!你們知道我的性子,我說到做到!” 說罷,鄭飛身子一沉便跪拜在地! 王進(jìn)和龐萬春彼此對視一眼,終于一嘆也是朝著鄭飛跪拜下去。 三人一起跪拜著彼此,誰也沒有相讓。 但僅過了一會,突然聽到一聲極其輕微的哭泣聲響起。 王進(jìn)和龐萬春一愣,二人抬頭一看,竟是鄭飛的肩膀在微微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