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中年人繼續(xù)道,“那你們知道我們老太太的兒子是誰嗎?” 鄭飛遙遙頭。 中年人這才說道,“我們家主人是陳州團練使,手下精兵數(shù)千,告訴你們是給你們提個醒?!保ㄗⅲ簣F練使,從五品,約相當于少校正團級。) 鄭飛心中好笑,我管你家主人是作甚的,心中卻又一動,暗道這胖總管倒也盡職盡責,果然緊接著便聽中年人繼續(xù)道,“按理說這大過年的,不應該再招呼外人,只不過算你們運氣好,我家老太太可憐你們這些旅客都過年了還回不了家,不忍你們再在外面挨凍,這才同意你們今晚借宿一宿?!?/br> 鄭飛心中大喜,趕緊和朱武等人一起施禮千恩萬謝。 中年人點點頭,說道,“跟我來吧?!?/br> 說罷,轉身進了門,鄭飛三人牽著馬趕緊跟上。 進了院,便有幾個家丁迎了上來,接過鄭飛四人手中的韁繩,牽著馬去了別的地方。 鄭飛看了看這院里,雖然說不上什么富麗堂皇,倒也是干干凈凈、整整齊齊,院子角落還有一大片空地,擺著十八般兵器及一些鍛煉用的石墩子,想來是那所謂團練使的練武場。 四人跟著那中年人往后院走,轉過幾個彎,便來到一排平房前,只見其中一個房間里亮著光,幾名丫鬟和家丁剛剛從里面走出來,見了中年人后恭敬的叫了一聲總管便走了。 那中年人一指那間亮著光的房間道,“你們今晚就住那里吧,過會我會命人送一些吃食過來?!?/br> 鄭飛又連連道謝。 中年人點點頭轉身就走。 王進猶豫了一下,似乎是想看看這個所謂的團練使自己認不認識,便裝作隨口的問道,“敢問這里的團練使大人姓誰名誰?” 中年人頭也不回,邊走邊說道,“我們家主人乃陳州團練使,韓滔韓大人?!?/br> 王進輕輕點點頭,一臉輕松的朝著鄭飛等人搖搖頭,表示不認識,隨后王進便與龐萬春一起進了屋。 朱武剛想進屋,看向鄭飛卻是微微一愣。 只見鄭飛一個人呆立當場,臉上的表情很奇怪。 朱武問道,“鄭兄,你怎么了?快進屋呀.” 鄭飛苦笑著搖搖頭,暗道世界真是太小了,自己居然一頭鉆進了韓滔的家中。 031,韓大娘善心可敬,百勝將卻把人疑 (求收藏,求紅票) 韓滔,東京人氏,官至陳州團練使,武器是棗木槊,人稱「百勝將」,參加朝廷清剿梁山泊的戰(zhàn)役時被劉唐等人捉住,降服于梁山。 這韓滔在梁山上的表現(xiàn)還是比較出眾的,先是隨呼延灼一起以連環(huán)馬戰(zhàn)術大勝梁山軍隊,后又曾于北京一役放箭射傷敵軍先鋒索超,又于東昌府大戰(zhàn)沒羽箭張清。 順帶一提,無論是降服梁山前還是降服梁山后,始終作為呼延灼副將的韓滔,他的武器便是棗木槊,很有可能就是來自北宋開國名將呼延贊(呼延灼祖先)常用的武器棗槊的化身,所以韓滔可說是呼延灼的附屬象征之一,也有傳說他可能是呼延家的徒弟。 鄭飛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借宿人家,居然借宿到韓滔的家里來了。 鄭飛苦笑著搖搖頭,和莫名其妙的朱武一起進了屋,一看屋內禁不住連連點頭。 真沒想到作為一名陌生的借宿旅客,這韓家竟也如此的優(yōu)待,屋內大床上不光鋪著干凈的被褥,更是已經在屋內擺上了一個大炭盆,燒的旺旺的,不多時屋里便已有了絲絲的熱乎氣,看來這韓家大娘的韓大善人的稱號確實不是虛名。 不多時,又聽到敲門聲,開門一看,就見來了一名家丁和兩名丫鬟,都是提著一個食盒,家丁道,“我們家老太太說,大過年的,備了一些粗茶淡飯,請客人用飯?!?/br> 將食盒打來往桌子上一鋪,又哪里是什么粗茶淡飯,卻是有酒有rou,還有兩盤冒著熱氣的餃子。 鄭飛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些感動,這位素未謀面的韓家老太太,確實是一位有著菩薩心腸的大善人呢。 只是有位如此大慈大悲的母親,他的兒子卻在未來清剿方臘的戰(zhàn)役里不幸戰(zhàn)死……。 鄭飛收起思緒,與朱武等人一起謝過家丁和丫鬟,送他們出了門,便圍桌在桌前一起舉杯道,“過年好!” “朱兄,人家如此款待咱們,咱們去道個謝吧?!编嶏w問向朱武。 朱武點點頭,“當去,當去?!?/br> 說罷,四人起身整理了一下服裝,便出了門去往院門口走去。 此時一名家丁剛好路過,見了鄭飛四人微微一愣。 鄭飛施禮道,“請問小哥,韓家老太太住在哪里?我們想去道個謝?!?/br> “哦,”那家丁恍然大悟道,“你們就是今日來借宿的客人吧,請隨我來?!?/br> 說罷家丁便領著鄭飛等人往后院走去。 轉過幾個彎,便來到一個大房子前,屋內燈火通明,不時有歡聲笑語傳出。 家丁停住腳步轉過頭來說道,“我進去通報一聲,請稍等?!?/br> 鄭飛點點頭。 那家丁進去了沒一會便走了出來說道,“我們老太太有請?!?/br> 鄭飛四人立刻跟著家丁進了大堂。 鄭飛一進屋往里一看,就見里面正擺著一個很大的酒桌,一名身穿黃色綢緞的白發(fā)老婦端坐正中正含笑看著這邊,老太太的左邊坐著一個一身便服的男人,三十來歲的樣子,長的魁梧有力,絡腮胡,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看便是行軍之人。老太的右邊則坐著一名少婦,容貌嬌美,正在給老太太夾菜。 鄭飛知道,這老太太應該就是韓家老太太,那男子定是他兒子百勝將韓滔了。 正在此時,鄭飛與韓滔的目光恰巧一對,鄭飛發(fā)現(xiàn)韓滔先是打量了自己一下,接著又看向王進等人,似乎是皺了皺眉。 鄭飛心中一動,這韓滔身為團練使,平日里應該沒少做過諸如剿滅山匪,緝拿重犯的事,莫不是他有敏銳的職業(yè)嗅覺,聞出了朱武和王進、龐萬春身上的彪悍氣息? 鄭飛趕緊低頭領著朱武等人幾步上前沖著老太太和眾人彎腰施禮道,“承蒙韓大娘及諸位收留,又熱情招待,我等感激不盡。祝韓大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br> “好好好,”韓大娘慈眉善目的說道,“身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你們這些旅客實在不易,老身不過是做些能做的小事罷了。” 說罷,韓大娘又吩咐道,“快給幾位上座?!?/br> 鄭飛可不敢在這里久坐,再者人家一家人大過年的自己一幫外人湊什么熱鬧,趕緊擺手道,“不不不,不用了,我們就是過來道個謝,韓大娘一年歡度佳節(jié),我等就不打攪了。” 韓大娘笑著點點頭,鄭飛終于松了一口氣,剛和朱武等人往后退了幾步正欲轉身離開。 突然聽到一聲喝道,“慢!” 鄭飛一驚,抬頭一看竟是韓濤所喝。 鄭飛等人只得停住腳步,鄭飛偷偷一看旁邊的朱武,便見朱武沖著自己使了個眼色,再抬頭一看,那韓濤正離席往這邊走來,到到近前開口便問向鄭飛,“你們是哪里人氏?又是要到哪里去?” 鄭飛恭敬回道,“回稟大人,我們來自渭州,這是要去定遠縣探親。” “探親?”韓滔道,“此去定遠還要數(shù)日,你們早不去晚不去,連年都沒趕上,有這種探親的嗎?” “這個……”鄭飛回道,“本來是計劃的好好的,還能趕在過年前到達定遠,誰料在少華縣那里遇到了一次匪亂,這才耽誤了數(shù)日?!?/br> “你臉上的傷是怎么弄的?你這年紀輕輕怎么一身的匪氣,還有你,居然還穿著道袍,道士也要探親嗎?”韓滔沖著王進、龐萬春喝朱武連連發(fā)問。 鄭飛面色一變,暗道不好,眼看王進等人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正在此時,突然聽到老太太有些生氣的說道,“滔兒!” 韓滔面色一僵,轉身恭敬的回道,“娘,什么事?” 鄭飛一看韓大娘,便見她有些生氣的說道,“人家出門在外,有什么不想說的也是正常,你這是干什么?” 韓大娘身邊的少婦也說道,“夫君,大過年的你就別惹娘生氣了,哪有那么多賊人要你去抓呀,就算是賊人,這個時候也都回自己家過年去了,誰還在外面亂跑呢。” 韓滔嘴唇動動,想說話又咽了回去。 韓大娘繼續(xù)道,“你知不知道娘為什么每日吃齋誦佛、多行善事?還不是因為你殺孽太重,娘只能求佛則多給你消消業(yè)!” 說罷,韓大娘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才轉頭歉意的對鄭飛等人說道,“讓諸位受驚了,老身萬感愧疚,諸位請回去歇息吧?!?/br> 韓滔聽了嘆了一口氣,終于不管鄭飛三人,又回到桌邊坐下。 鄭飛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趕緊沖韓大娘施了一禮,四人便出了大堂順著原路開始往回走。 剛剛那家丁送鄭飛等人到了院門口就回去了,鄭飛四人進了屋,剛一關上門,龐萬春就道,“剛剛真是好險,誰料到那韓大娘的兒子竟如此較真?!?/br> 王進也點頭道,“沒錯,剛剛我看他已對咱們的身份有了懷疑,主人,你看咱們……?” 鄭飛看了看朱武,朱武微微點頭道,“事不宜遲,速速離開此地!” 鄭飛心中一嘆,真是沒料到這韓滔會如此這般,起身道,“走!” 032,鄭屠等連夜欲逃,卻偶遇賊人來襲 (求收藏,求紅票) 夜深了,剛剛熱熱鬧鬧的鞭炮聲也靜了下來,外面一片寂靜。 只見鄭飛等人的房間里一片漆黑,但房門卻突然悄悄打開了,接著便探出了一個黑乎乎的腦袋。 那人先是往外一看,又一聽,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這才迅速閃出屋來,身形極快的一閃,幾個快步便沒入墻下的黑暗之中沒了蹤跡。 房門便再度關上了。 黑暗之中,鄭飛只聽王進壓低聲音道,“主人,讓萬春出去探探路,找找馬匹,等他回來咱們就走?!?/br> 鄭飛微微點點頭,嘆了一口氣。 只聽朱武問道,“鄭兄何故嘆氣?” 鄭飛苦笑一下,也不知朱武能不能看得清,心中暗道還能為啥,還不是因為陰差陽錯遇到韓滔,卻不但沒能成功和韓滔扯上些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關系,反而還要被他大年三十晚上給嚇得落荒而逃。 鄭飛故作輕松的說道,“沒什么,對了,朱兄你看這韓滔這人如何?” 現(xiàn)在鄭飛已經開始習慣性的想聽取朱武的意見。 “他?”朱武略微沉思一下便道,“我觀此人心思縝密、觀察入微,想來治軍也應不錯,就是不知武藝如何?!?/br> 朱武略一停頓,似乎是笑了一下,玩笑似得又問鄭飛,“怎么?鄭兄喜歡這人?又想結交他?” 鄭飛苦笑著搖搖頭,“結交他?咱們都快被他給嚇得尿褲子了還敢結交他?今晚咱們要能順利逃離此地,別明日被人家給‘收了’就是萬幸了?!?/br> 朱武卻道,“鄭兄此言差矣?!?/br> 鄭飛一愣,暗道朱武莫非是有什么主意?趕緊道,“請朱兄明示?!?/br> 朱武道,“鄭兄可還記得我們少華山三人是如何結交史進兄弟的?” 鄭飛道,“記得,史進捉了陳達,朱兄使了苦rou……” 鄭飛說到這里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朱武的意思,接著道,“朱兄的意思是,是人就有弱點,只要投其所好,就有機會……?” 黑暗之中,只見朱武點點頭,“沒錯,我剛剛觀察,那韓滔的弱點就在他的娘親身上,若要我去做,不出三日,我必叫那韓滔俯首稱臣!就算做不到,他韓滔也再也做不得那團練使,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咱們走!” 雖然屋內一片漆黑看不清朱武臉上的表情,但朱武話語里的陰冷的氣息卻不禁令鄭飛心中一驚! 鄭飛趕緊道,“韓滔他娘?那位大娘可是位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