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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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無可能?!?/br> 三角眼中精光閃爍,蕭侯篤定的說道。 “她縱能瞞過我一時,可如今七八日過去,哼,她就算再狡猾再會演戲,也無法逃過老夫這雙慧眼?!?/br> 想了想,安伯塵也不多言,回身向藏玉廳走去。 “紅拂?!?/br> 安伯塵敲著門,可過了老半天都未見有回應(yīng),安伯塵正欲再說什么,蕭侯已冷笑著走了過來。 “這下你可信了?若不信,你就推門進(jìn)去看看?!?/br> 聞言,安伯塵不再猶豫,正要推開廳門,陡然間想起了什么,猛地收手,轉(zhuǎn)身朝蕭侯道。 “你來?!?/br> “我來便我來。” 冷笑一聲,蕭侯擼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推開門。 “吱呀……” 幾乎同一時間,兩人閃身向后跳去,水盆摔落,兩人互視一眼,又看了看一地黃豆,同時暗舒了口氣。 放眼望向廳內(nèi),床榻正整齊,窗戶大開,紗簾隨風(fēng)搖曳,卻見不到半個人影。 “這下你可信了?” 看向一言不發(fā)的安伯塵,蕭侯陰陰一笑道,滿臉得色。 “身為盟友,暗中另行它事,此女如此可疑,偏偏伯塵對她比對老夫還要信任。嘖嘖,若老夫猜的沒錯,定是伯塵對她的用處日漸減少,她這才另尋它法去了,更有甚者,另尋盟友?!?/br> 直到這時,安伯塵心中方才生出幾絲不安。 蕭侯老jian巨猾,這一言直中要害。 九辰君落入王宮,即便有“離公子”在,想要從君上妃子手中討回送出的物件,也難比登天。誠如蕭侯所言,安伯塵以及墨云樓對她而言除了當(dāng)作匿身之所外,別無它用。若她真去另尋盟友,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此舉必會讓安伯塵的處境變得危險起來。 “你既然早就發(fā)現(xiàn),那定已留下了后手?!?/br> 抬起頭,安伯塵看向蕭侯,故作平靜道。 “伯塵果然聰明?!?/br> 撫摸著胡子,蕭侯揚(yáng)起袍袖,五指張開,現(xiàn)出一只小木盒。 “此乃老夫當(dāng)年行軍時候所用,里面有三張道符,入人衣衫化作無形,手持這法盒,卻能察覺那人方位所在。早在數(shù)日前,老夫便已給那女子種下此符?!?/br> “行軍?” 好奇的看了眼蕭侯,安伯塵雖知這老頭兒非是等閑之輩,卻沒想到他也打過仗,只看他手中那物,便能猜測出他當(dāng)年的地位必定不低。 覺察到安伯塵的目光,蕭侯故作高深的笑了笑,翻開木盒,從盒底彈出一物,卻是一銀針,針尖旋轉(zhuǎn),直指東方。 “看來那位紅拂姑娘跑到東郊去了,嘿嘿,伯塵,你可愿意同老夫去看個究竟?” …… 夜色深沉,安伯塵和蕭侯策馬行于京城東郊。 琉京往東,是將近三十座府城,再往東去便是東海,因此這郊外也是水土豐腴,林木蔥蔥。天色已晚,可在這東郊之地,卻不時有公子哥策馬揚(yáng)鞭,滿臉急切的向林外而去,安伯塵看在眼里,怪在心頭,不由自主的和紅拂女聯(lián)系了起來,心情煩悶。 難不成她真的另有圖謀,瞞著自己,平日里還裝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想到那日霍國公尋上墨云樓,撞破離公子之事,而紅拂女卻不在,安伯塵心中愈發(fā)警覺起來,也有一絲難以道名的失落。 林道盡頭是一座神廟,從外面看去幽暗無光,可廟旁的樹下卻拴著許多匹壯馬,顯然那些公子哥都聚于廟中。安伯塵皺了皺眉,正想拍馬而上,卻被蕭侯拉住。 安伯塵扭頭看去,就見那只木盒上的銀針?biāo)傅姆轿?,正是他們身旁的密林?/br> 相視一眼,安伯塵和蕭侯都是一臉古怪。 撥開樹林,安伯塵方邁前一步,身軀一顫,面色陡變。 目光所及,就見一衫裙紗垂掛于枝頭,素白無暇,正是今日紅拂女所穿。 “嘖嘖,沒想到你的小情人不但棄你而去,還獻(xiàn)身給了那些公子哥。” 看向神色復(fù)雜的安伯塵,蕭侯眸里浮起一片陰翳,幽幽說道。出乎他意料之外,沒過多久,安伯塵漸漸恢復(fù)了平靜,抬起頭看向他道。 “蕭先生多想了?!?/br> “哈哈哈,既然伯塵不見黃河心不死,不如進(jìn)廟一看?” “有何不可?!?/br> 思索半晌,安伯塵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努力佯裝平靜,可繃緊的臉卻被蕭侯看得明晰,當(dāng)下冷笑一聲,率先策馬向神廟駛?cè)ァ?/br> 世間雖無神仙,可匡人卻信奉神仙,因此這等仙廟神廟也隨處可見,名號都是依托一方山河故神所取,和道符的稱謂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就比如琉京郊外這座神廟,名曰涂山神君廟,卻因在江南之地有狐仙傳說,古書記載,狐仙聚眾舞于涂山,前朝于此立廟,并由君王親提廟名。 翻身下馬,心急之下,安伯塵連馬都忘了拴,徑直走入神廟。 廟內(nèi)幽暗黑寂,可安伯塵剛走進(jìn),就覺有些古怪,轉(zhuǎn)眼后,一抹火光亮起,無數(shù)雙隱沒在黑暗中的眼睛向他看來,安伯塵心中微懔,只覺后背冷颼颼一片。 定睛看去,安伯塵這才發(fā)現(xiàn)這廟里坐滿了人,粗粗一數(shù)少說也有三四十人,皆是身著錦衣羅衫的公子哥。 “安小哥?” 耳邊傳來驚疑聲,安伯塵轉(zhuǎn)目望去,就見一個豐姿卓越的公子站起身,有些驚訝的看向他。 那位公子安伯塵也認(rèn)識,是琉京兩大世家之一馬家的嫡長子,馬家是馬妃的娘家,原先便為琉國重臣,馬家女兒入宮后更是風(fēng)光一時,族中之人氣焰更是囂張,可再怎么囂張面對離公子也得客客氣氣。 “原來是如今墨云樓的大紅人,安伯塵,不知安小哥來此有何貴干?” 另一人走了出來,年紀(jì)約莫十七八歲,身形頎長,乃是琉京另一大世家的嫡長子,名叫厲霖,從小習(xí)道,在京城一眾世家公子中極賦聲望。 從前這些公子哥遇上離公子時,對于跟在公子身邊的安伯塵都是不理不睬,可近十日里,街市中偶遇,這些身份崇高的貴公子或多或少都會點(diǎn)頭致意,卻因琉京的公子哥富家子們都知道了,離公子遣散眾仆僮,只留下安伯塵一個,且對他另眼相待,墨云樓多半事宜都由這個方才十四歲的少年人cao辦。 火燭幽幽,余光中,安伯塵就見廟首那尊神像后飄過一縷裙紗,轉(zhuǎn)瞬不見。 二話不說,安伯塵上前一步,就要向神像走去。 “安小哥你這是作何?” 厲家公子橫出一步,伸手將安伯塵攔下。 “伯塵來尋人,還望諸位公子借個道。” 安伯塵沉聲說道。 琉京的公子哥們都聚于此處,而那個心意莫測的紅拂女也躲在此處……莫非果真如蕭侯所言,她打算和琉京的公子哥們結(jié)盟?也是,她本來就是來自司馬門閥的大小姐,找這些公子也在情理之中??墒?,一來墨云樓中的秘密會因此暴露,若是離公子之死被琉人得知,自己定會成為眾矢之的。二來,為何她這些日子還要傳授我道法,難不成是想以此來掩耳盜鈴? 不行,我得找她問個清楚。 安伯塵心情復(fù)雜,僵著臉,不管不顧的沖了上去,剛邁出兩步,就被厲霖推了出去。 “給你點(diǎn)好顏色你還真開起染坊來了?安伯塵,你只是一賤奴而已,快不快滾,莫要污了本公子的手!” 蹭蹭后退,直到門邊,安伯塵方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右手無意間落到那根七尺長的木栓上。 四指包裹,食指輕扶,鬼使神差般,安伯塵翻手抽出木棍,挽了個槍花,收于身后。 月光灑落神廟,青衫少年腳踩明暗交際之地,手持長棍,抬起頭,平靜的看向一廟琉京公子。 第035章 夜斗神廟(下) 打量著煞有介事的安伯塵,廟內(nèi)的公子哥們先是一怔,隨后放聲大笑,前俯后仰,此前的肅穆而神秘的氣氛蕩然無存。 “怎么,你一個小仆僮還想對本公子動刀動槍不成?” 厲家公子看向安伯塵,冷笑著道。 “這廟里只有狐仙上人以及我等公子,容不得閑雜人等,更別說你一賤奴。還不快滾!” 賤奴…… 往日若被人稱為賤奴,安伯塵定會忍氣吞聲,不言不語。然今時不同往日,他雖不知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有多大多驚人,可自打公子死后,這十多日來,安伯塵的心境已然突飛猛進(jìn),表面看上去仍是個老實(shí)巴交的小仆僮,可潛藏在骨子里的不甘和不屈正飛速滋長著。 他踏上修行之路,為的就是掌握自己的命運(yùn),他被出身所限,起于微末,可在少年人的夢里,又有誰不想如戲文里那般,成就一世英豪之名,便連這個誰也瞧不起的小仆僮也暗暗幻想過。 目光一寸寸的掃過那些錦衣華扇的公子哥,廟宇幽暗,火光搖曳,恍惚間,安伯塵只覺得他們變成了一只只攔路虎,匍匐在自己的前行之路上,張牙舞爪,面目猙獰。 幸好,在安伯塵手中還有一條長棍。 修習(xí)槍道,七天里夜夜槍不離手,眼下抓起這栓門的長棍,再看向那群出言譏諷的公子哥們,一種無比奇妙的感覺從安伯塵心底生出,長棍在手,即便面對一廟的王公貴族之子,他也毫不畏懼。 腳踩月光,緊握長棍,安伯塵眼底閃過一絲火光,卻是如有神助般,在這一刻初悟了“人借槍勢”的道理。雖是槍術(shù)一道中最為淺薄的道理,可他方才修習(xí)了七日槍法,能有此番際遇和他每夜五千次出槍的勤奮修行不無關(guān)系。 “肅靜!勿要驚擾了狐仙大人!” 眼見厲霖回頭喝斥向那群公子哥,安伯塵微微皺眉。 狐仙? 轉(zhuǎn)瞬后,安伯塵便將心頭的疑惑按下,此時他只想去找紅拂女問個明白。 “安伯塵,你當(dāng)真敬酒不吃吃罰酒?” 看向持棍而立的安伯塵,厲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漸漸的,嘴角浮起玩味之色。 和琉京大多數(shù)公子哥不同,他厲霖算是比較有志氣的異類,從小修習(xí)道技,擅使雙锏,他能清楚感覺到安伯塵身上那絲若有若無的氣勢。雖然微不足道,可在這偏安一隅的琉京,公侯子弟大多走馬斗犬,玩耍享樂,幾無用心修煉之輩,如對面小仆僮般,一棍在手全身氣質(zhì)大相徑庭者,少之又少。 因此,即便安伯塵修為低微,仍將厲霖的興致挑起,只覺有些技癢。 墨色的銅锏從袖中滑落,厲霖邁前一步,上下打量著安伯塵,半晌道。 “看來安小哥備受離公子青睞,還修煉起槍法來。你想過去也行,只要能戰(zhàn)敗我……放心,本公子我只出一锏。” 話音落下,安伯塵沒有說話,只不過包著棍尾的那四指更緊了。 厲霖開口的那一瞬,安伯塵就覺他似乎變了個人般,輕佻的公子氣質(zhì)一掃而空,卻又生出一股莫名的氣息,向他壓來,壓得他好生難受。 安伯塵并不知道那就是戲文中所說的戰(zhàn)意,可隱隱感覺到,若他再這樣拖下去,到最后定會心生怯意,恐怕連這木棍也提不動了。 咬緊牙關(guān),安伯塵不再猶豫,抬起木棍,右手緩緩轉(zhuǎn)動。 下一刻,安伯塵低叱一聲,棍平臂直,連于一線,猛地向前邁出腳步,棍尖三尺宛若一條疾躥的毒蛇,直奔厲霖而去。 初時厲霖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可那一槍扎出,宛若毒蛇出洞,渾圓的棍尖直取他的中丹田,毫無半點(diǎn)曲折,厲霖這才心生警覺。 這一刺雖粗陋,可沒有上萬次錘煉無法完成,上萬次的出槍,只練這一招,即便無法深諳內(nèi)中精髓,可也能將這一刺練得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