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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下臉的侯歡:“……” “師父,我現(xiàn)在正在下山的路上。你說我待會兒該往哪個方向去的好?” 侯歡低聲道:“如此小事你自己抉擇?!?/br> “這樣啊……我一個人走在路上,實屬無趣,就想與師父多聊聊天……” 他的話還未說完,那只小紙鶴就灰飛煙滅了。 但不一會兒,又有一只紙鶴顫巍巍飛了進來。 …… 侯歡一句不回,但麻雀依然樂此不疲,小紙鶴接二連三一直往她房里飛過來。 最后她煩不勝煩,在房門外設下一道禁制,小紙鶴飛不進來了,侯歡才清靜下來,任由門外的紙鶴堆成一座小山。 然而日子清靜沒幾個月,侯歡心念突的一動,意識到她留給麻雀的玉簡被掐碎了。 那是侯歡留給他救命的東西,任他再胡來,也不會拿來胡亂使用。 侯歡立即結束了閉關,喚出靈劍向麻雀所在的方向飛去。 御劍飛了兩天一夜,侯歡才抵達麻雀所在的地方,但因著前方是一片看不透的深深白霧,她只能收回靈劍步行前進。 那是一座山谷。 初入谷內,前路是一片茫茫白霧,令她連腳底下的路都看得不太清楚,更別提山谷的全貌。這里的視線差到只等她撞到前方的一棵樹上,才能知曉此路不通。 霧氣極濃,空氣中帶著一股潮濕的味道。 霧中凈是水汽,因著侯歡周身極低的溫度,她踏出一步,就能聽到一連片滋啦滋啦凝結成冰的聲響。 若是她隨意使用凝霜冰骨,怕是會連自己也不小心被困住。 侯歡收斂了寒氣,目光徐徐在白霧中轉了一圈,身在霧中,一時之間也無法分出個東南西北。 好在她還能感應得到麻雀大致的方向,倒也不擔心這片霧氣會礙事。不過……能將他一個金丹修士困在此處,看來這兒必定有不同尋常的地方。 她隱隱察覺到了此處的詭異之處,雖然并未見到任何的異象,但正因為安靜得太過,萬籟俱寂……才更顯危機四伏。 侯歡神色不變,指間夾了一張引雷符,腳下的步伐不曾停下。 不知不覺的,侯歡明明已經(jīng)走了很長一段路,但她發(fā)覺,自己跟麻雀的距離卻一直沒有接近。 她一直在原地打轉? 就在侯歡這么想著的時候,她眼前的霧氣漸漸稀薄了一些,隱約能看到一米開外的路了。 侯歡慢悠悠地繼續(xù)走了一會兒,突然間一個豁然開朗,她闖入了一片桃林里。 淡淡白霧縈繞其間,纏繞著樹枝,流連過花骨朵,那嫣粉的花瓣含羞帶怯一般,在霧中隱隱綽綽。 這兒猶如世外桃源,一眼看去,極不真實。 不真實到令侯歡感到了一絲眼熟。 而這一絲眼熟又源自于……上一個任務世界里的景象。 侯歡的腳步緩緩了下來,目光徐徐打量著四下,一邊緩慢地行走在其中。 忽然間,她發(fā)現(xiàn)前方不遠的地方立著一道青色的背影。單單只看那一道瘦削而溫雅的背影,一個名字就在侯歡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出來。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侯歡微微瞇起了眼。 那一名男子輕輕壓低了一枝桃花,拈花細嗅淡淡香氣。溫和的眸子微微斂下,嘴畔含笑,分明是心情極好的模樣。 他后知后覺地注意到背后傳來的一道視線,微微偏過頭,就對上了侯歡的視線。他笑了起來,溫雅的眉眼似云霧一般柔和,“阿歡?!?/br> 上一個任務世界的人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是幻境。 這樣的小把戲,侯歡自然不會放在眼里。但是…… 侯歡的目光一深,眉目間攏上一層淡淡的郁色。cao控這一個幻境的人未經(jīng)過她允許,就私自窺探了她的記憶。 她的視線直視著前方那一個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賀宴折下一枝桃花,隨后轉過身,徐徐向她走來。 越來越近了,那張熟悉的面龐,甚至是眼角那一抹淡淡的病色,都與記憶里的別無二致。 他穩(wěn)穩(wěn)停在侯歡面前,嘴角微揚,嗓音低柔而溫和:“阿歡……” 侯歡抬了抬下巴,眉目里不見絲毫情緒,就這樣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他說話。 “我為你付出了這么多,你心里就沒有絲毫的感動嗎?”賀宴的眉目里一如既往溫柔。他舉手將桃枝插入了侯歡的發(fā)鬢,細長的手指緩緩將她滑落的發(fā)絲勾至耳后。 他輕輕嘆出一口氣,“你可真是無情啊,我為了你連性命都丟了,見到了我,你居然還能熟視無睹?!?/br> 聽他說了一會兒話,遲遲沒有開口的侯歡終于說話了,她嗤笑一聲,道:“還以為會有什么精彩的把戲,原來也不過如此。” 話音落下,引雷符一出,一道小臂粗的紫雷轟然而落。賀宴臉色大變,很快抽手一退,那道雷電劈在兩人中間,落了個空。 “對著這一張臉你居然也下的了手!” “那你說說,我為什么下不了手?”侯歡嗤笑道。 為什么? 但凡有人走入他的幻境,他就能探知來者的過往,并從中找到弱點布下幻覺,令人迷失于此。 可以往百試百靈的一招卻在她身上失靈了。 更讓他意外的是,她的過往出奇漫長,甚至是……他才看到一部分,就被迫生生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