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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靈根修煉速度本就奇快加之麻雀還是個走完登天梯的,他只要踏準(zhǔn)路子,心無旁騖,速度更是不提,因而侯歡對于麻雀八年結(jié)丹一事沒有感到多驚訝。 金丹之后便是元嬰。 以他的速度,若是沒有遇到阻礙,應(yīng)該也就是幾年的事情。 做得好了自然要嘉賞。 侯歡眼里的笑意深了深,她本想要伸手摸摸他的頭,但一看麻雀如今的身高,她抬起的手就要放下去。 然而不等她手收回去,麻雀自個兒低頭把自己的腦袋放在了侯歡的手底下,還不住往上蹭了蹭,咧開小虎牙笑得燦爛又明媚,“這還是多久了師父教導(dǎo)有方呀?!?/br> 侯歡略一頓,極其順手地把麻雀的頭發(fā)揉亂了。 她借著閉關(guān)的由頭下山十年……要說教導(dǎo),她還真沒有。 她心里拿自己跟老祖宗做了一番比較——或許為師不勤,是雪谷的傳統(tǒng)吧。 侯歡正想著,卻發(fā)覺自己的手讓麻雀拉了過去。他溫?zé)岬恼菩奈罩氖?,指尖還勾人地在她手心里打著圈兒。 侯歡目光一深,面不改色地抽回了手。 麻雀也不失落,他笑吟吟地把自己的手縮回被褥里,開口道:“師父你才剛剛回來,可徒兒我再過些日子……就要下山去歷練了?!?/br> 滄瀾派為期一年的歷練之日又到了。 說到這兒,麻雀頗為惆悵地嘆了口氣,道:“我等了師父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師父回來,沒想到這么快又要跟師父分別了?!?/br> “師父,我若是不在了,你會不會想我?” “不會?!焙顨g淡淡回道。 雖然一早就知道是這么個答案,但麻雀還是被扎了心。他又徐徐嘆了口氣,仰頭望著侯歡時,桃花眼柔柔軟軟地全是不舍,“可是我會想師父啊?!?/br> “歷練一年而已,眨眼即逝罷了?!焙顨g漫不經(jīng)心道,“更何況歷練有助于你修行,你莫要含糊混日子。” “我會勤加修煉的!不過,師父可不可以答應(yīng)我一個小小的條件?” “你下山歷練還跟我講條件?”侯歡瞇起了眼。 麻雀笑道:“我不想離開師父,不如師父跟我一起下山去歷練吧?” “……” 侯歡沒心思再跟黏糊糊的麻雀說話,她一揚(yáng)手,屋里突起一陣凜冽的寒風(fēng)就將他刮出了門外,順帶還將大門給關(guān)上了。 侯歡不理會麻雀,卻也不代表麻雀不會來找她說話一解十年未訴的話。 “師父我一個人下山好怕呀,沒有師父在我恐怕沒辦法完成這次歷練?!?/br> “師父好厲害,師父最棒了,師父不如帶我下山一起去歷練吧?” 接連幾日,那只麻雀都趴在窗口嘰嘰喳喳地叫。 窗臺有道縫,麻雀捧著笑嘻嘻的臉搭在窗臺上,雪色映得他瞳孔干凈又纏綿,視線灼熱到令人無法忽視。 “師父師父,我不在了誰來陪你聊天呀!” “師父真的不會想我嗎?” “我要是離開了師父,心里別提想得多緊。” …… 侯歡聽不下去了,直接一道禁聲訣拍在了他腦門上。 世界總算安靜下來了。 麻雀伸手剛想解掉,就讓侯歡一記眼神瞥得收住了手。 不能開口說話,他頓時蔫了下來,但想到什么,他眼前一亮,向侯歡用力地?fù)]揮手,以期盼她解開那道禁聲訣。 像是有重要的話要說。 侯歡皺了皺眉頭,抬手解了禁制。 一有說話的機(jī)會,麻雀立馬道:“師父!我想到個好法子,即便師父不跟我一起下山,也能天天聽得到我的聲音!” 一聽到這兒,侯歡就知道不是一個什么好主意。 “我們可以紙鶴傳信呀!”麻雀興奮地往窗臺上往前爬了爬,直頂開窗戶,往侯歡房里探進(jìn)半個身子來,“師父師父!你說我這個辦法是不是很棒!” 太纏人了。 他在身邊就這般嘰嘰喳喳,要是天天送紙鶴過來,她哪里還有清閑日子過。 侯歡二話不說再次給他下了禁制,順帶一道寒風(fēng)把窗戶也給牢牢關(guān)上。 然而即便如此,窗戶外那一道灼熱的視線一直不曾挪開。 第96章 懷魂(22) 很快就到了麻雀下山的日子。 歷練并不是一件多復(fù)雜的事情,為了保險,在麻雀下山之前,侯歡給他留下了一枚玉簡。 若是他遇到了什么要命的事情,只要掐碎玉簡,侯歡就會趕過去救他的麻雀命。 瞥見接過玉簡后的麻雀笑得一臉狡黠,侯歡不用想也知道他腦瓜子里在想些歪主意。 她開口道:“這玉簡只能用一次,務(wù)必用在正、途、上?!?/br> 侯歡語氣淡淡,最后三個字卻加了重音。 自己的想法還在肚子里醞釀呢,就讓師父戳破了——果然他們師徒倆心有靈犀啊。 麻雀面上毫無被戳破的羞愧,甚至歡喜更甚。他點了點頭,笑道:“師父且放心,我不會亂用的?!?/br> 一年的歷練時間對于修士而言不過眨眼一瞬,況且麻雀如今是個金丹修士,山下碰不到什么傷及性命的事。 侯歡也沒了別的要交代的,便讓麻雀麻溜地滾了。 麻雀滾得倒是痛快,可侯歡剛回房里坐下,就見到一只小紙鶴頂著狂風(fēng)大雪,顫顫巍巍地抖著小翅膀飛了進(jìn)來。它圍著侯歡小心翼翼地飛了兩圈,又啄啄她的手背,緊接著,那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從紙鶴的小尖嘴里傳了出來:“師父,你能聽到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