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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一步,你沒有幸福。”他說。 沈廂的處境就像剛剛,她在原地,他替她遮風(fēng)擋雪,她往后退,看似躲開了她,她的生活并沒有因此變得很好,或者只是表面的美好。 寧皓遠一語中的。 他伸手撣掉了她頭頂?shù)难┗?,還有些沾著頭發(fā),化成了水,沈廂站在原地,一時無法說話,往后是她自己選的。 “雪總會停的,明天或許就是晴天了?!彼龔澚藦澭劬Γ坪跻源吮憩F(xiàn)她的樂觀。 寧皓遠拿袖子擦掉了她頭頂?shù)乃?,看她清透的臉,那雙眼睛清澈的就像一彎清泉,叫人無法挪開:“可是你留在昨天了?!?/br> 他的聲音溫潤,直擊她的心房。 雪過幾天會停,可是沈廂卻是一個喜歡停在昨天的人。 “無解的?!彼罱K說了三個字。 她的生活無解,她的愛情無解。 他不容她拒絕,再次牽起了她的手,和她繼續(xù)往前走。 這感覺就像一年前,可是現(xiàn)在他們什么關(guān)系都不是。 沈廂低垂眉,看著淺灰色的湖面,悠遠而寧和,雪飄落在湖面消失不見,遠處的湖面起了一層薄青色的水霧,宛然一副山水畫,她有很久沒有停下腳步來這個世界的變化了。 她就像上了發(fā)條的機器,一直運作著。 “寧總。”她叫他。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過分,可是我想不到其他的人能幫我?!彼Z氣很淡,這一年她想過無數(shù)次,每次想踏進他的辦公室,每次都退縮了,這一次他正好在,她就順帶說了。 寧皓遠像是猜到了她要問什么:“我沒有理由幫你?!?/br> 沈廂仗著他對她還有那么點喜歡,沉聲:“你還喜歡我,這算不算理由。” 兩個月前,他在飛機上對她說的那句話,變成了她的籌碼,她就是這樣一個人,聰明又不知天高厚。 他翹著唇:“你現(xiàn)在是什么?恃寵而驕?” “如果你覺得是,那就當(dāng)是吧?!?/br> 寧皓遠對她的話很受用:“想讓我告訴你,你母親的下落?” 沈廂還沒問,他就知道了,因為她的生活太簡單,就她媽值得她來求他,其他任何事情她都不會來求他。 他們的相遇就是因為她媽,現(xiàn)在的糾纏也是如此。 “我已經(jīng)一年沒見她,我想知道她好不好,她年紀也大了,我不想她大冷天的在某個地方挨凍受餓?!鄙驇@一年也去陵城找過她媽幾次,一些熟悉的地方,以前的老地方,還有梁醫(yī)生那里,她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她媽的任何蹤跡。 他聽著她的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她媽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了,她的思念她的尋找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人不在了就是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 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別的親人了,沒有讓她依賴的對象,只有她一個人,孑然一身,如果有一天沈廂知道了她媽不在了,她要怎么活? 可是事情總會敗露,只是早晚的問題。 寧皓遠轉(zhuǎn)過身,把她拉到懷里,輕輕擁著她,沈廂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抱她,抬起頭,眼神變的溫和,一如當(dāng)初她有事相求的模樣,放柔了聲音:“你幫幫我,好不好?”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這種樣子。 “好?!彼f。 沈廂鼻子發(fā)酸,一年之后,她還是以這種方式來交換母親的下落,雪靜靜的落下,他低頭捧著她的臉,她知道這是他幫她的代價。 冰冷的鼻尖觸著他的臉,他吻她,悠遠漫長,冷風(fēng)吹起她散落的發(fā),他的手扣著她的后腦勺,松柏的雪落下,砸在了他的頭頂,有雪花掉在她的臉上,雪是冷的,吻是熱的,他的另一只手攬著她的羽絨服,將她貼近他。 緊緊地,沒有一絲縫隙,冰與熱的交加,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他給她的體驗從來就是這般無可替代,沈廂迷蒙的眼中是他放大的臉,還有他身后的雪花。 在這天地之間,又只剩下他跟她,木質(zhì)棧道,雪花飛舞。 許久,寧皓遠松開她的唇畔,聲音帶著濕意帶著蠱惑:“你想我了嗎?” 他在引誘她。 沈廂腦子很懵,臉頰紅的快要燒起來,搖頭:“沒有?!?/br> 他挑唇,明知道她在說謊卻不拆穿,啞著聲:“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 沈廂呼吸停滯,她推了他一把:“不好。” 一個吻激起了他的欲望,他感到渾身緊繃,吻她的時候就有了反應(yīng),他對她向來沒有抵抗。 “寶貝兒,換信息總得給我點甜頭?!彼偷驮谒呡p訴,熱氣撲在她的耳根,“一個吻不夠的。” 沈廂的臉紅透了,她往后退卻被他禁錮在懷里動彈不得。 “那我自己找?!彼f。 寧皓遠低頭看著她緊皺的眉頭:“你找得到嗎?” 她找不到。 沈廂沒了話,他低頭:“你不想我嗎?” 他的手擱在她的后腦勺:“寶貝兒,是你先勾引我的,在勾引之前你難道沒想過代價?” 沈廂扭動了一下,他沉了聲音:“別再亂蹭了?!?/br> “那你松開我?!?/br> “我說的條件不考慮一下?憑你現(xiàn)在這樣的找法,這輩子都別想找到你mama?!彼柫寺柤?,“反正咱倆又不是沒有上過床,不過就是互相滿足,有什么關(guān)系,你是成年人,有欲望很正常,我們一拍即合,你還能得到你要的信息,這個買賣只賺不虧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