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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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山后有處平地,不遠處有片紅楓林,此時深秋,遠遠瞧來,當真是明艷燦爛,不可方物。 賀蘭松縱馬飛奔,耳畔只聞風聲,眼前是繁華錦簇,早已忘了昨日痛楚。 衛(wèi)明晅怕他有個閃失,在他身后緊隨著,過了一處山澗,卻見溪邊有兩株**相抱而生,賀蘭松勒馬駐足,手上長鞭一指,奇道:“那是**樹?” 衛(wèi)明晅雖在此處練兵,卻并未來過后山,更沒興致賞林中風景,因此從未見過什么奇花異木,此刻見了那**,倒也覺得奇怪,“正是**樹,不想北地也能有此樹?!?/br> 賀蘭松躍下馬來,幾步走過去,行至樹下仰頭去看,“果真是**樹。不知夏日時會不會開花?” 衛(wèi)明晅跟著下馬,笑道:“明年夏日,朕帶你來瞧瞧,就知道了?!?/br> 賀蘭松展顏道好。他騎了半日馬,已覺疲累,又怕走的太遠,引來居心不良者驚了圣駕,便不再上馬,道:“陛下,你陪我去溪邊走走。” 衛(wèi)明晅將馬兒栓到樹上,自拉了賀蘭松的手,兩人緩緩踱步,渾不在意身后跟著的暗衛(wèi)。 秋日驕陽明媚,落在賀蘭松身上,激蕩起萬千光華,堪比過世上所有風景,衛(wèi)明晅瞧得發(fā)癡,贊道:“瑾言,你可真好看?!?/br> 賀蘭松嫌棄的往溪邊走了兩步,道:“我覺得,陛下是在罵我禍國殃民?!?/br> 衛(wèi)明晅縱聲長笑,“朕覺得你比那些褒姒妲己要美多了?!?/br> 賀蘭松擰著眉道:“陛下愿做亡國君也罷,可不該比我做女子?!?/br> 衛(wèi)明晅見賀蘭松真要惱了,忙收了玩笑之辭,道:“是我?!彼O履_步,對著賀蘭松施了一禮,“我給你賠個不是?!?/br> 賀蘭松一怔,隨即釋然道:“我不怪你,但以后莫再說了?!彼麚P起唇角輕笑,卻又莫名帶了幾分苦澀,心中暗道,我巴不得你做那昏聵的君王。 衛(wèi)明晅自悔失言,見賀蘭松郁郁,心下更是難安,便道:“瑾言,咱們來賽馬可好,從此處往前,沿著溪流,拐到前面的那顆歪脖樹前?!?/br> 賀蘭松極目遠望,果見西南角上有棵歪脖子樹,他想了想身后的傷,自覺贏不了這人,便相當識時務(wù)的道:“我不來?!?/br> 衛(wèi)明晅故意激將,問道:“瑾言怕輸給朕?” 賀蘭松笑問道:“輸了如何,贏了又如何?” 衛(wèi)明晅奇道:“以前不最愛同朕討個輸贏。贏了自然有彩頭?!?/br> 賀蘭松轉(zhuǎn)過身子,一雙桃花眼緊緊盯著衛(wèi)明晅,似笑非笑的道:“我想要的,明晅舍得不給?非要騎馬勝了你才給?”他心中莫名傷悲,他要不到的,即使贏了他,又有何用,何況自初見那日起,他便已輸?shù)囊粩⊥康亍?/br> 衛(wèi)明晅總算察覺出賀蘭松的不對勁,他難得恐慌,一時又猜不透他心思,只好往前兩步道:“舍得,舍得,你要什么都舍得,不騎馬了,我們回去吧。” 賀蘭松暗嘆一口氣,轉(zhuǎn)身去牽了馬,揚聲道:“馬還是要騎的,我正有比賬,要向陛下討回?!?/br> “什么賬?” 賀蘭松不老實上馬,偏要躍起來,用力過猛下,只覺的身后一疼,他雙手握住馬僵,緩了好半晌,方咬牙切齒的道:“若是陛下輸了,今晚可要讓臣睡在上面。明日咱們就再來騎馬如何?” “……” 賀蘭松不待對方答應(yīng),一松馬僵,雙腿在馬肚上輕夾,那馬兒立時便如飛而去,直氣的衛(wèi)明晅跳腳,“賀蘭松,你敢耍賴。” “哈哈,陛下,快上馬啊?!?/br> 衛(wèi)明晅輸了馬,急召舒少君去后山,約莫著要過問是誰送來這匹號稱腳力無敵的黑馬來,賀蘭松取笑道:“敢找舒兄要馬,不是擺明了要輸么?” 衛(wèi)明晅恨的牙癢,卻又發(fā)作不得,只好逮著舒少君去軍營中練兵去了,賀蘭松出了口惡氣,連帶著昨日的不愉都丟到了腦后,他先去御膳房逛了一圈,言道陛下忌口,今晚不許送辛辣刺激之物,慌的御廚們趕緊撤下了滋補湯品,暗罵自己糊涂,行宮里沒有娘娘,怎么還趕著往上送鹿rou羊rou,還是送些敗火的菊花清湯才是。 賀蘭松耍夠了威風,又去藏書閣里拿了本舊書,躲到蔚秀園的涼亭中看起書來,因恒光帝近幾年御駕未曾來此,行宮中便有多處不曾修繕,且此時正值秋季,園中景致破敗,雖賞不得滿園荷柳,卻勝在清幽寧靜,他躲了半個下午,也未見有往來行人。 幾絲涼風吹過,賀蘭松方覺出冷意,他揉了揉眼睛,抬腳要走時,卻見停下立著一人,正仰首看他。 日落西曬,賀蘭松一時未瞧清來人樣貌,但見他衣衫穿著,便知是宋嬰,他忙忙起身,行禮道:“大人?!?/br> 宋嬰嗯了一聲,抬步進了涼亭,上下打量了賀蘭松一眼,目光中皆是審視之意。 賀蘭松被看的極不自在,只好又道:“大人若無事,屬下先行告退。” 宋嬰?yún)s開了口,“趕著回去伺候皇上?” 賀蘭松便如被雷劈了般,直愣愣的立在當?shù)兀X中嘩然作響,一時間竟忘了反駁。等他漸漸清醒了,唇角便漫出苦笑來,如何駁,難道旁人說的不對么。 宋嬰似是猜到了賀蘭松心中所想,追問道:“我說錯了?” 賀蘭松攥緊了外袍衣角,他自那日應(yīng)了衛(wèi)明晅便知會有今日,倒也無可回避,只是宋嬰向來冷冰冰的,從不多說一句,更不愛管人閑事,今日不知何處惹到了他,引得他來奚落,但他敬佩宋嬰為人,平日里又蒙他照料,因此恭謹答道:“皇上在后山練兵,屬下,不是去伺候皇上。” 宋嬰被不輕不重的擋了回來,也不著惱,淡淡的道:“跪下?!?/br> 賀蘭松不敢不從,垂首跪在當?shù)?,恭聲道:“請大人教誨?!?/br> 宋嬰也不瞧他,只看著天邊落日,問道:“賀蘭松,你可知自己的身份?” 賀蘭松不知此言何意,想了想道:“屬下,屬下是御前二等侍衛(wèi)。” 宋嬰嘆道:“原來你還沒忘。”他轉(zhuǎn)頭看向眼前人道:“你御前救駕受了重傷,圣上體恤臣子,將你安置在臨霜殿養(yǎng)傷,現(xiàn)下既已傷勢大好,為何不回侍衛(wèi)處來。你是朝廷重臣,可不是宮里的宦官。” 賀蘭松登時便紅了臉,為何不回侍衛(wèi)處,自是有緣由的,可他卻說不得,宋嬰說的極對,先不說做了佞幸招人唾棄,依著侍衛(wèi)處的規(guī)矩和朝廷律例,他確實滿身皆是過錯,還真是仰仗皇恩得意忘形了,他叩了個頭道:“大人教訓的是?!?/br> 宋嬰知曉賀蘭松秉性,看他認錯,也不愿過多苛責,只道:“明日起,你搬出臨霜殿,陛下那里不用你戍衛(wèi),去松香殿輪值?!?/br> 賀蘭松尚未答言,卻聽身后有人冷冷的道:“宋大人,你的手伸的未免也太長了?!?/br> 話落人到,只見恒光帝面上如罩寒霜,負著雙手緩步而來,宋嬰忙即行禮,賀蘭松卻突然有幾分尷尬,跪在那里轉(zhuǎn)了身子,對著衛(wèi)明晅磕頭,卻不發(fā)一言。 衛(wèi)明晅只看了賀蘭松一眼,便轉(zhuǎn)向宋嬰道:“宋卿,人,朕要帶走了?!毖粤T便俯身去拉賀蘭松的臂膀。 “皇上,不可!”宋嬰搶到前面去,將賀蘭松擋在身后,他對著衛(wèi)明晅叩了個頭,直起身后,義正言辭的說道:“皇上,賀蘭松是御前侍衛(wèi),不宜再居于臨霜殿?!?/br> 衛(wèi)明晅被氣笑了,他指了指宋嬰身后的賀蘭松,道:“即日起,朕便革去賀蘭松一切官職。宋大人,他不歸你管束了。還不起來?!弊詈笠痪鋮s是對著賀蘭松說的。 賀蘭松聽命起身,宋嬰面上一片沉痛,不顧天子之怒,昂然道:“皇上,賀蘭松是可造之材,屈身后宮著實可惜。賀蘭靖大人為國為民,圣上此舉,不怕寒了老臣的心嗎?” 賀蘭松訝然,聽宋嬰口中回護之意,似是猜度他被權(quán)勢皇恩所逼迫,竟是在為他鳴不平,一時又是感激又覺得荒唐可笑,五味雜陳,難以言說。 衛(wèi)明晅喝道:“宋卿,朕的家事,尚輪不到你來過問吧。” 宋嬰半步不退,仍道:“天子何來家事,求皇上三思。” 宋嬰不識好歹,衛(wèi)明晅是早就知曉的,但他秉性正直,往日里他常自忍耐,便也相安無事,今日卻被狠狠戳到了痛處,惱羞成怒之下,氣道:“宋嬰,適可而止。” 宋嬰毫不畏懼,反而膝行兩步,拱手道:“陛下不在乎身后罵名,但賀蘭松救駕有功,您就忍心毀了他前程功名?!?/br> 衛(wèi)明晅冷笑道:“他的事也不勞你費心,你是吃了御史臺的俸祿?” 宋嬰還要再說,衛(wèi)明晅擺手道:“此事不許再提?!彼麘械枚嘌?,一把拉住賀蘭松,出了涼亭,回臨霜殿去了。 ※※※※※※※※※※※※※※※※※※※※ 宋嬰:皇上暴虐荒yin,竟對自己的臣子下手,真是慘無人道,慘絕人寰,我要保護我的手下。 衛(wèi)明晅:我。我。 賀蘭松:該,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