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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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江教練,你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抱歉,經(jīng)理,我昨晚落枕了,一個晚上沒睡好。” 歐經(jīng)理嘆道:“今天排練無所謂,但明天領(lǐng)導(dǎo)過來,你可不要再頂著兩個黑眼圈了??!影響形象啊,懂不?” 歐經(jīng)理拍拍手:“好了,各就各位!到大門口,按排好的站位,咱們演練一遍!” 教練們魚貫而出,歐經(jīng)理喊住江琛:“蔡教練怎么又沒來上班?” “他……”江琛想到蔡文強可能來不了,只得找了個理由,“他家里出了事兒,回老家了?!?/br> “哦,難怪。” “經(jīng)理,蔡哥還有年假吧?可以先抵著嗎?” “可以是可以,但他還回不回來,得要給個說法才好,職位可不能一直空著。他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他事兒挺急,走的匆忙,等我聯(lián)系上再問一下?!?/br> 歐經(jīng)理看江琛眼眶都紅了,猜測蔡文強家里發(fā)生了很嚴重的事情。歐經(jīng)理拍拍江琛的肩:“好,你問問,盡快落實一下?!?/br> 排演時,麗麗模仿領(lǐng)導(dǎo),緩步從外面走來。排成兩列的迎賓隊伍作勢撒禮花,教練隊伍整齊鼓掌。 “笑,都笑起來!掌聲再熱烈一點!”歐經(jīng)理巡視著,“對,就這樣!你的手抬高點,對!” 歐經(jīng)理巡到江琛面前,有點無語道:“江教練,你擺出個苦瓜臉給誰看呢?跟領(lǐng)導(dǎo)多大仇???” “啊,抱歉?!苯∨πχ?/br> 麗麗道:“江教練,笑得太僵啦!想點兒開心的事情嘛!看我,像這樣,茄子!” 武羿早早來了,一個人練跑步。江琛一路小跑,跑到他跟前:“不好意思,排演了三次,后來又開總結(jié)會,剛出來?!?/br> “哦,沒事。” “這是你的進度表,你已經(jīng)完成兩個階段的訓(xùn)練,成績不錯,接下來是鞏固練習(xí)。” 武羿接過進度表看了一下,每個項目都設(shè)置了考核標準,武羿幾乎全部達標。 “你挺有毅力,這份成績就是你堅持的回報?!?/br> “謝謝?!蔽漪嗄闷鹈聿敛梁梗_步未停。江琛見時間還早,客戶不多,于是也上機跟他一起跑起來。健身館客流高峰是在下午和晚上,早上客戶并不多。上班族喜歡睡懶覺,休息夠了再來鍛煉。武羿每天早早就來了,來了自覺上機,江琛還是挺佩服他的。 “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堅持鍛煉身體那該多好啊。” “呵,白天閑著沒事干而已?!蔽漪嗾{(diào)了一下強度,問江琛,“蔡哥呢?” “他臨時有事,請假了。” “今早我打他手機,沒人接?!?/br> “可能鄉(xiāng)下信號不好吧?!?/br> “蔡哥回老家了?” “嗯,他家里有點急事,趕著回去處理?!?/br> 武羿時間到了,下機,遞給江琛一個裝滿零食的手提袋:“芥末味的薯片昨晚才到貨,今天貨配齊了,就麻煩你幫忙帶一下吧?!?/br> 江琛沒料到蔡文強還跟武羿訂了零食,只好道:“多少錢?” “蔡哥已經(jīng)付過錢了?!?/br> “好,辛苦你了。”江琛看了一下課程安排,道,“接下來去那邊練。” 武羿走在江琛身后。江琛總感覺武羿想問他什么,但等來等去,武羿始終沒有開口。 午休時,江琛去了警局一趟,接待他的警員問了好些問題,例如蔡文強經(jīng)常去什么地方,最近情緒如何……與“信”里面寫的差不多。 江琛感覺這些問題根本無關(guān)緊要。他問警員什么時候可以立案,警員說他提供的材料暫時沒達到立案標準,只說給他做個記錄備案。錄口供時江琛斷斷續(xù)續(xù)地描述,那警員噼里啪啦打字,打出來一份問答式的口供記錄。江琛看了一下,文檔是警員整理好的詞句,大意是江琛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蔡文強失蹤,于是來報案。 “看看還有沒有補充?沒有的話按個手印簽個字?!?/br> 警員整理出來的文檔,平鋪直敘,少了一些語氣詞兒,顯得白開水一般。 “有消息我們會聯(lián)系你?!?/br> “大概什么時候找人呢?”江琛正問著,隔壁來了個大叔,說他那失蹤的閨女找到了。 “我家那不成器的,原來是跟男朋友跑了!” 警員道:“人找回來了?” 大叔道:“她自己回來的。沒錢花了,就想家了,這小崽子!銷案吧,看我回去不打死她!” 警員勸道:“哎,你們這些家長,別動不動就打孩子!你該好好反思一下教育方式才對!” 大叔走了,那警員朝江琛道:“別急,你的朋友,沒準過幾天自己回來了。失蹤又回來這事兒,我們見得多了。我們幫你備了案,有消息會聯(lián)系你?!?/br> 江琛猶豫片刻,開口道:“我覺得……他好像是在家里失蹤的。” 那警員當然不相信,直搖頭:“不可能的!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在家里失蹤呢?他肯定是趁你不注意,出去了!” 江琛走出警局,心里空空的,他終于體會到上一個住戶的絕望了。 江琛在臺階上坐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賀云翔打電話。賀云翔正在給下屬開會,手機靜音了,嗡嗡嗡悶響,他沒理會,直到瞥見來電人的名字,賀云翔接通,拿著手機走出會議室:“喂?江琛?” “賀總?!?/br> “出什么事了?” “沒……沒什么?!?/br> 嗶嗶——嘟嘟——對面馬路塞車了。 賀云翔警惕起來:“你現(xiàn)在在哪里?去外面干什么?” 江琛汗了一下,心道賀總的耳朵也太靈了:“是的,我在外面。” 賀云翔沒吭聲,等著江琛自己交代。 江琛覺得應(yīng)該跟他說一下,于是道:“我剛從警局出來。” “哦?!辟R云翔聽他的語氣,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賀云翔今天來得早,江琛看了看時間,四點半不到。 “事情不多,忙完就過來了。”賀云翔上跑步機,自己調(diào)時間。 江琛有點兒累,坐在旁邊的跑步機上,一抬頭對上賀云翔的視線。 “賀總,我沒事?!?/br> “嘖!”賀云翔別過臉,冷淡道,“誰擔心你了?別自作多情好吧!” “剛搬完一批貨,呵,人手不足,教練來湊。” “瞧你們這身板,不找你們還能找誰?” “江教練!來來來!幫咱們忙掛一下橫幅!”行政部的女孩們拽著一條橫幅,江琛幫她們掛上。 “還有一條,歡迎領(lǐng)導(dǎo)的,就掛那邊吧!”女孩子身高不夠,踮著腳道,“上一點兒?!?/br> 江琛伸長手臂,道:“這高度成么?” “可以可以,就這樣!” 女孩們掛完橫幅,又跑去大門口擺放易拉寶。歡迎領(lǐng)導(dǎo)的金光大字隨處可見。氣球、彩帶、海報。幾個工人正在鋪紅地毯。張教練正在搬一盆巨型招財樹,黃教練拉著載滿貨的拖車往倉庫走??蛻魝兊牧奶炻?,器材運作的機械聲,工人的吆喝聲,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聊天聲……健身館里熱熱鬧鬧的。 江琛感覺有點兒乏,坐到跑步機上,從兜里摸出一塊巧克力。 賀云翔開口道:“明天是周年慶第一天吧?” “嗯?!?/br> “今晚早點休息。”賀云翔道,“要睡就進你的房間去睡。” 江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昨晚,我也不知怎么的,就在廳里睡著了?!?/br> 賀云翔調(diào)了一下跑步機,道:“在廳里干等著沒有任何用處,他要是能回來,總會回來的。” 江琛鼻子酸了。他不確定蔡文強是出去了還是在家里失蹤的,也不知能不能平安回來。賀云翔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已。賀云翔瞥了一眼什么都寫在臉上的江琛,嗤笑道:“出息!” 江琛吸了吸鼻子,道:“賀總。” “嗯?” “謝謝你的毯子?!?/br> “不客氣?!?/br> “很香,有佛手柑的味兒。是你貼身蓋的么?” “……是又怎樣?”這狗鼻子真靈。 “那味兒挺好聞,讓人感覺非常安心?!苯∪嗳嘌郏蛄藗€哈欠。昨晚他在客廳傻傻地等了一個通宵,如果不是賀云翔給他蓋上毯子,他早就感冒了。 賀云翔跑步期間,江琛坐在賀云翔旁邊打瞌睡,像只無精打采的大狗狗。在其他客戶面前,江琛得強打起精神陪著練,唯獨面對賀云翔,他可以放松一下,偷一會兒懶。 歐經(jīng)理考慮到第二天周年慶典的事情,沒有讓員工加班。臨下班前,經(jīng)理召集教練開會,總結(jié)了一遍慶典流程,并叮囑他們今晚一定要早點兒睡,明天拿出最佳的狀態(tài)迎接領(lǐng)導(dǎo)。 江琛回到住處,往沙發(fā)一躺,想著休息一會兒再做飯,結(jié)果不知不覺睡著了,一睜眼,賀云翔已經(jīng)把一盤子五顏六色的大雜燴端到茶幾上,又捧來飯鍋,道:“起來,吃飯!” 江琛夾菜,嘗了一口:“有點甜,放了糖?” 鹽罐子糖罐子長一樣兒,賀云翔撒了一勺才發(fā)現(xiàn),沒想到臭流氓居然吃出來了。賀云翔冷淡道:“不好意思,把鹽放錯成糖了?!?/br> “沒事,還能將就吃吃。” “……真是委屈你了啊?!?/br> 江琛后知后覺,連忙順毛:“都怪那白糖,磨太細了,跟鹽似的!” 賀云翔頷首:“唔,就是。” 兩個男人簡簡單單吃過飯,江琛洗碗,賀云翔坐沙發(fā)那兒繼續(xù)研究“信”。 江琛端上一盤水果沙拉,用牙簽扎著,遞給賀云翔一塊:“看到哪兒了?” “看一半了,這字真是一言難盡?!辟R云翔抬眼道,“你去哪?” “我……想著先睡一下。” “你往哪兒走呢?” “賀總?!苯≌驹跁块T前,打開門,“如果蔡哥是在他房間失蹤的,沒準會有什么線索?!?/br> “你打算睡他房間?” “嗯?!苯“验T敞開著,坐在蔡文強的床上。他記得那天晚上,蔡文強從書房出來,還幫他關(guān)上了門。那時的時間快到凌晨十二點了。然后他聽見蔡文強“吧嗒吧嗒”拖鞋聲漸遠,似乎是去了洗手間。然后的事情,江琛記不太清楚,他迷迷糊糊好像聽見書房關(guān)門的聲音,“嘭”一聲響。不知是蔡文強回房間了,還是風(fēng)把門吹關(guān)了。 腦子里亂糟糟的,江琛在書房里失魂落魄的地走動著。說是找線索,但他完全沒有頭緒。 江琛心里煩躁,躺床上翻來覆去,賀云翔出現(xiàn)在門外,江琛嚇了一跳,魂魄歸位:“啊……賀總?!?/br> “走?!?/br> “……去哪?” “散步。”賀云翔道。 小區(qū)花園非常大,綠樹成蔭,散步的住戶非常多。 江琛與賀云翔漫無目的地走著,遇上岔路就走,一路繞,繞到了北門那方向。賀云翔坐在長椅上,江琛坐他旁邊。 人工湖波光粼粼,有魚躍出水面,“噗通”一下又鉆進水里。 “這兒的環(huán)境真好?!辟R云翔說。 “嗯,挺好的?!苯炱饾L到腳邊的小皮球,輕輕拋給小孩兒,“嘿,接好!” 小孩兒帶著皮球跟著伙伴們嘻嘻哈哈跑了。 輕風(fēng)吹拂,送來幽幽桂花香。江琛閉著眼,聞著花香,聽著樹葉唦唦,覺得自己平靜了不少。江琛本以為賀云翔會跟他聊起“信”里面的事情,沒想到賀云翔一聲不吭,不提“信”,也不提蔡文強。江琛這才意識到,賀云翔是帶他出來散心,讓他放松一下。 江琛有點感動:“賀總,謝謝你?!?/br> 賀云翔裝傻:“謝什么?” “就是……” “……”→_→ “咳,沒什么?!?/br> 賀云翔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開口就道:“崔志峰,我在外面散步呢!” “喲!跟老婆散步?。∧氵@冰山男也太浪漫了!” “冰山個毛!” “行行行,你是火山男。方案有一點改動,你回去給電話我!” “好,知道了。” 江琛道:“急事?” 賀云翔道:“不急?!?/br> 兩人繞過人工湖,慢悠悠地往回走。一路無話,回到住處,賀云翔進房間打電話,江琛把自己的被子枕頭搬到書房,決心在書房里過夜。 書房的風(fēng)更大,呼呼地往脖子里鉆。江琛打開書柜翻了翻,又打開蔡文強的背包翻了翻。他盼著蔡文強能留下一點紙條或者提示。 賀云翔打完電話出來,問他有沒有找到線索。 “沒有?!苯@氣,“賀總,我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那天晚上沒有鎖大門,我也不確定蔡哥是不是真的一大早出去了。” 賀云翔把大門反鎖,道:“以后每天記得鎖門,萬一我不在了或者你不在了,還能給對方留個提示?!?/br> “賀總,你不怕嗎?” “我在外面的時間多,根本沒有遇上信里寫的事情?!辟R云翔拿著“信”進書房,坐在床沿。 一陣穿堂風(fēng),書房門“嘭”一聲關(guān)了。 “問你一些事兒?!辟R云翔認真道,“你是不是聽見了,或者看見過一些情況?我們一條條來確認一下,例如,信里面寫的,鐘表的聲音?” “鐘表聲倒是有,不過,那并不能算是什么事兒。”江琛從柜子里找出盒子,打開,拿出hello kitty鬧鐘,“那嘀嗒聲,是這鬧鐘發(fā)出的,當時它里面裝了電池,可能接觸不好,忽然響起,然后拍一下又不響了。” 說著,江琛拍了一下。兩人盯著鬧鐘,幸好鬧鐘沒有動靜。江琛拆開擋板,里面是空的,沒有電池。 沒有電池,當然不可能響。 江琛道:“吶,看吧,也不是什么……” 賀云翔忽然比劃:“噓!” 江琛不說話了。 門外,某種聲音隱隱約約地響起。 “吧嗒”,“吧嗒”,“吧嗒”…… 拖鞋拍地的聲音。 蔡文強在門外緩緩走過。 江琛一下子彈了起來,大喊:“蔡哥!” “等等!”賀云翔連忙抱住他,“不對!” “蔡哥!蔡哥回來了!” “我已經(jīng)鎖了門了!”賀云翔的話讓江琛愣了一下。 “除非我們從里面打開,否則,外面就算有鑰匙也開不了!”賀云翔道,“再說,蔡哥根本沒帶鑰匙!” 江琛瞪大了眼。 賀云翔緩緩松開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江琛捏緊拳頭,又松開,捏緊了,又松開。最后下定決心,手放到了門把手上。 外面已經(jīng)安靜下來。 蔡文強,你是不是正站在門外? 江琛深吸一口氣,一下子打開了書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