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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歸離在線閱讀 - 第274節(jié)

第274節(jié)

    白姝兒早知夜玄殤心意,見他們有話要談,對他嫵媚一笑,帶了子羿與韻兒去玩。韻兒因不愿叫弟弟做師哥,勉強(qiáng)讓步,同意以年齡大小排輩,讓子羿做了師哥。子羿甚是開心,便答應(yīng)陪她去看臘梅。此時雨勢已歇,行營外一片臘梅成林,蜿蜒著轉(zhuǎn)到山坳之后,幽香縷縷,景致天成。兩個孩子牽手來此,一路說笑,一路采摘花朵玩耍。白姝兒既認(rèn)了子羿為儲君,答應(yīng)夜玄殤護(hù)他周全,怕他們有什么閃失,便一直跟隨在側(cè),略施手段,哄得兩個孩子開心不已。

    眼見半日過去,天近黃昏,林中霧氣浮泛,雨意又濃。白姝兒抬頭觀天,一轉(zhuǎn)眼,見兩個孩子往林后跑去,方要去尋,心中倏然掠過一絲異樣,停住腳步,回頭喝道:“什么人?”

    林中暮風(fēng)徐至,吹起薄霧緲緲,一角紫衣飄然閃動,花樹之間現(xiàn)出一人。白姝兒眸心掠過微芒,沉聲道:“婠夫人?!?/br>
    那紫衣人走出花影,露出冷艷的面容,單看眉目雖仍是蝶千衣的模樣,但形貌氣質(zhì)已全然改變,霧氣曼妙,予人妖異詭艷的感覺,“白堂主,多年不見了?!?/br>
    白姝兒冷聲道:“的確是多年不見了。夫人毀約背誓,與我穆國為敵,竟然還敢來項章城,真是好膽量?!?/br>
    婠夫人十年前被子昊擊散真元,功力盡失,后來雖武功略復(fù),卻也用了整整十年時間才重新修回真元,能夠隨心所欲使用巫族蠱術(shù)。九轉(zhuǎn)玲瓏陣發(fā)動之后,血玲瓏輾轉(zhuǎn)為北域所得。她引導(dǎo)含夕利用靈石之力修習(xí)秘法,重現(xiàn)當(dāng)年鬼師之禍,橫掃天下,半年前又重獲金鳳石,借助此物,終于能以蠱尸cao縱異獸,令鬼師的戰(zhàn)力越發(fā)提升得恐怖。

    冷霧幽蕩,婠夫人移步上前,盯著白姝兒道:“我當(dāng)然要來,不來會會白堂主,我如何甘心?說起來,我倒真是低估了你,昨日用琴音與含夕作對的,是不是東帝?”

    白姝兒目中媚光浮沉,微微一轉(zhuǎn),“東帝?我怎么知道呢。夫人都不能確定的事,我又如何知曉?”

    婠夫人面容半隱暗影,依稀透出殺意,“不是你在九轉(zhuǎn)玲瓏陣中動了手腳的話,東帝能夠返生才叫奇怪。莫以為我感覺不到碧璽靈石與黑曜石的靈力,千算萬算,我也沒有想到你會站在他那一邊。你莫非失心瘋了嗎?他可是你的仇人?!?/br>
    事到如今,白姝兒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干脆來個死不認(rèn)賬,悠悠笑道:“夫人說笑了,這事我可當(dāng)真不知道。我還正想請問夫人呢,可是那九轉(zhuǎn)玲瓏陣出了什么差錯?如若不然,便是東帝當(dāng)真好運(yùn)嘍。”

    婠夫人心知必然是她從中弄鬼,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她城府極深,當(dāng)下不動聲色地道:“子嬈那丫頭也回來了,好啊,此番倒遂了她的心意,兩人簫琴合奏好個郎情妾意。聽說她還養(yǎng)了個孽種,我這做外婆的倒是想看看,這孩子長得像誰呢?”

    白姝兒聽著她森然的語氣,暗中警惕,先要設(shè)法將她引開再說,笑道:“夫人想見外孫還不容易,那孩子正在行營中,我陪夫人一起去吧,想必夫人也不想驚動九公主和穆王,對嗎?”

    “你倒識相呢。”婠夫人似笑非笑地道,“怎么,怕未來的穆國太子讓別人搶了先,想借我的手除去他嗎?”

    白姝兒掩唇嬌笑,“知我者莫若夫人呢。我們家殿下死心眼,認(rèn)定了那孩子是他的,我礙著他在前,也不好親自動手,夫人來得可正好?!?/br>
    薄暮冥光下,兩人言辭往來,心機(jī)微露,各具打算。這時,林外忽然傳來子羿的叫聲:“姨娘,姨娘,你快去看!山下好像有只還沒有死的怪鳥!”后面韻兒緊跟著叫道:“子弈哥哥,你慢點(diǎn)跑,我害怕!”

    白姝兒心叫不妙,猛一咬牙,揮手向婠夫人拍去,同時喝道:“子弈快走!”

    說話聞,她水袖飄拂,已向婠夫人攻出六六三十六招,皆是大自在四時法中致命的殺招。婠夫人眸中殺機(jī)迸射,拂手應(yīng)招。林中殘花疾舞,霧飛如練,自四面八方向著兩人所在的地方卷來。子羿正和韻兒向這邊跑來,遠(yuǎn)遠(yuǎn)看得目瞪口呆,大聲道:“姨娘!”

    夜霧中,一襲紫衣一道白影飄忽閃動,白姝兒的武功陰柔詭變,一輪快攻之下,將婠夫人迫得暫時難施手腳,回頭叫道:“快帶韻兒去找你娘!”

    子羿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但聽她語氣焦急,回身拉了韻兒,便往山坡下奔去,婠夫人冷喝一聲:“給我留下!”縱身而起。白姝兒長袖拂卷,靈蛇般纏向她足腕,同時笑道:“夫人何必著急,咱們多年未見,且先敘敘舊再說?!眾蛉思蓱勊惺搅鑵?,不得已回身落地,怒道:“你找死!”目中忽現(xiàn)異芒,撮掌如刀,向著白姝兒肩頭劈去。

    白姝兒嬌笑連連,身形如風(fēng),接連避開她數(shù)招搶攻,展開自在逍遙法將她纏住。婠夫人眼見子羿和韻兒就要跑出花林,倏地旋身后退,雙手收向胸前,十指變幻,霧氣中紫衣重重,紛飛飄舉,透出詭譎奪目的幽芒。白姝兒臉上笑容忽然消失,神情凝重。婠夫人指花綻放,樹林四面,無數(shù)金色光點(diǎn)像是從地獄血海中浮現(xiàn),帶著尖銳利耳的厲嘯,向著白姝兒周身射去。白姝兒足尖一點(diǎn),身子輕云般向上拔起。她輕身功夫高明至極,這一縱之勢恍若白練沖天,半空中連轉(zhuǎn)數(shù)周,拂袖擊下。

    “破!”

    隨她嬌聲清叱,林中金光四散如雨。白姝兒擊退對手,身子裊裊向后飄落,甫一落地,卻覺左手指尖一涼,一點(diǎn)金光乍現(xiàn)即逝,隨著她蕩回的衣袂沒入臂彎。一股陰寒莫名的涼意,剎那傳遍整條手臂,白姝兒心頭驟驚,不想婠夫人竟暗中施放毒蠱,自己稍不留神,居然著了她的道。就這片刻之間,寒意襲遍周身,如墜冰雪嚴(yán)冬,婠夫人趨身近前,一掌向她心口拍下。

    白姝兒正以全身功力抵抗蠱蟲入體,勉力揮袖前擊。婠夫人掌力勁吐,一叢金光侵遍她全身,白姝兒渾身劇震,噴出一口鮮血,墜下山坡。婠夫人借著反沖之力,身子飄出花林,一掠數(shù)丈,追向前方兩個孩子。

    韻兒本來被子羿拉著一路狂奔,但她畢竟年紀(jì)幼小,趕不上子羿步子,腳下一絆,摔倒在地。婠夫人凌空撲下,伸手向她后心抓去。子羿眼見韻兒遇險,情急之下合身撲出,叫聲:“韻兒快跑!”自己擋在韻兒身上。婠夫人冷笑一聲,一把將他提起,幾個起落,便已到了數(shù)丈之外。薄霧中,她森冷的聲音遙遙傳來,“告訴那丫頭,想要孩子,便到北域機(jī)關(guān)城來吧!”

    行營中早已燃起燈火,夜玄殤與子昊、子嬈把酒敘舊。一日將盡,微雨又至,三人十年來見,如今隔世重逢,坐聽風(fēng)雨,心中都是感慨良多。不過無論如何,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如何應(yīng)付鬼師的進(jìn)攻。

    外面夜雨重重,巡邏戰(zhàn)士的腳步聲不斷傳來。蘇陵與且蘭巡視過各處防衛(wèi),先后來到行營。子昊聽他們詳細(xì)說起鬼師目前的狀況,道:“昨晚你們應(yīng)該也已察覺,血玲瓏落在了含夕手中。因她借助了靈石之力,所以這鬼師之禍較之二十年前皇域所為更加嚴(yán)重?!?/br>
    子嬈亦道:“昨晚在城外接應(yīng)含夕的人是瑄離,獸群中似乎也有靈石的氣息。

    湘妃石已經(jīng)隨皇非之死消失不見,幽靈石仍被鎮(zhèn)在桃林之中,除去我們手中的碧璽、黑曜石和月華石,便只余冰藍(lán)晶、金鳳石和紫晶石。”

    夜玄殤接口道:“冰藍(lán)晶兩年前為我二哥所得,交給了殷夕語保管。紫晶石在我這里,現(xiàn)在姝兒收著昵?!?/br>
    子嬈點(diǎn)頭道:“如此便只可能是金鳳石了。能夠以靈石之力cao縱蠱術(shù),含身壘邊有巫族的人,而且這個人一定是巫族長老級的人物?!?/br>
    夜玄殤輕輕揚(yáng)了揚(yáng)眉梢,抬眸看她,雖然沒有說話,但僅僅一個眼神,子嬈已經(jīng)明白他的意思。婠夫人身在北域一事,夜玄殤早已通過白姝兒知道,但因為子嬈的緣故,所以并沒有對任何人,包括蘇陵他們提起,子嬈修眉隱蹙,一縷矛盾而悲傷的情緒幽幽掠過眸心,隨之化作淺淡的冷意,“又是她,或許我們倆都錯了,當(dāng)初她若真的死在子昊手中,便不會有今天這番禍患?!?/br>
    此時子昊好像卻沒有聽到他倆說話,轉(zhuǎn)頭面向窗外,似是若有所思,子嬈見他神情有異,問道:“子昊,什么事?”

    子昊沒有回答,片刻后突然問道:“子羿人呢?”

    子嬈與且蘭對視一眼,道:“白姝兒帶他和韻兒玩去了,怎么了?”

    子昊微微蹙眉,心頭不知為何掠過一陣強(qiáng)烈的不安,以他的修為與定力,這種心緒波動極為異常,身旁幾人多年來也從來見他如此明顯地表露情緒。就在這時,他袖底的黑曜石,子嬈腕上的碧璽靈石,以及他回來后重新交給且蘭的月華石忽然同時閃現(xiàn)幽微的光芒,仿佛被什么力量所牽引,靈力涌動,流光跳躍。子昊心中不安越發(fā)強(qiáng)烈,竟微一拂袖站了起來,室門突然被人推開,幾人詫異回頭。

    “韻兒!”

    韻兒渾身被雨濕透,哭著撲到且蘭懷中,“娘親,子弈哥母被壞人抓走了,還有白姨娘……姨娘……”她話音未落,燈下青衫一閃,子昊已掠出屋外。

    幾人冒雨尋到林中時,一地殘花零落,白姝兒閉目靠在一棵樹下,周身被暗金色的血芒籠罩,已將白衣染成血色,唯有心口一縷微弱的紫光隱現(xiàn),似乎時刻都會消散。子嬈近前查看她的情況,發(fā)現(xiàn)她被人以掌力重傷心脈,以致毒蠱噬心,若不是靠紫晶石的靈力護(hù)住最后一點(diǎn)真元,此時早被蠱毒侵蝕化身血尸。這種情況已然無救,子嬈收回手,對夜玄殤輕輕搖了搖頭。夜玄殤俯身欲將白姝兒抱起,白姝兒卻轉(zhuǎn)開頭不肯看他,低聲道:“殿下……我有話想對九公主單獨(dú)說?!?/br>
    子嬈微微一愣。夜玄殤沉默片刻,點(diǎn)頭道;“好?!逼鹕黼x開。

    白姝兒身上血光愈濃,子嬈指尖真氣聚攏,化出一朵蓮華覆向她心口,暫時抑制住毒蠱的侵蝕,道:“你有什么話要說?”

    白姝兒睜開眼睛道:“子羿被婠夫人帶去了機(jī)關(guān)城……我不知道她為什么這樣恨你,但你見到她,千萬……千萬莫要再手軟?!?/br>
    子嬈聽到“婠夫人”三個字,魅眸幽幽,寒意展流,“多謝你提醒,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她。”

    白姝兒心口的紫光越來越弱,已全靠蓮華之術(shù)支撐,慢慢道:“我說這話并非為你,你也不必謝我……你若要去機(jī)關(guān)城,他必定舍命相陪,我只是不愿他因此……身陷險地……我以前雖有算計你的時候,但時至今日,卻也無愧于你,你我兩不相欠……”

    子嬈此前已從且蘭口中得知她十年前所為之事,若非她設(shè)法周旋,子昊絕不可能生還人世,低聲道:“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在靈陣中安放了月華石,你我舊怨,早已一筆勾銷?!?/br>
    白姝兒喘息道:“你若當(dāng)真謝我,便殺了我……我白姝兒生來不受人擺布,死也絕不任人為所欲為?!?/br>
    此時紫晶石的微光已經(jīng)全然被血色吞沒,子嬈知道再過片刻,她的意識便會為蠱蟲全然控制,屆時只會死得更慘,點(diǎn)了點(diǎn)頭,抬手按上她心口,輕聲道:“你可還有話要對他說?”

    白姝兒微微笑道:“我跟了他十多年,一點(diǎn)也不后悔……他這一生已經(jīng)休想忘記我,這就夠了……不要讓他見到我死后的樣子?!?/br>
    子嬈道:“好,我答應(yīng)你,他只會記得你最美的模樣?!?/br>
    白姝兒含笑合目,子嬈輕聲一嘆,掌心真氣微吐,一重七彩光芒如水沖流。白姝兒心脈俱毀,香消玉殞,體內(nèi)毒蠱亦隨之灰飛煙滅。

    子昊等人分頭追尋婠夫人與子羿未果,這時都已回到此地,眼見此景,心下無不黯然。子嬈謹(jǐn)守承諾,以焰蝶之術(shù)將白姝兒尸身焚化。微雨霏霏,花林香殘,一縷幽魂,輾轉(zhuǎn)隨風(fēng)而去,唯余片片落花,飛舞人間。夜玄殤自始至終沒有轉(zhuǎn)身,抬首向天,雨光自峻冷的面容滑落,墜入黑暗之中。

    第八十二章 幽魂艷蠱

    北域機(jī)關(guān)城。曼殊花開,千年如血,在陰冷的夜霧之間搖曳飄蕩。月色如晦,深夜中不時響起異獸凄厲的嚎叫,曾經(jīng)睥睨天下的繁華國都,如今森然陰暗恍若鬼域,竟連一絲活人的氣息也無。

    機(jī)關(guān)轉(zhuǎn)動之聲自地下隆隆傳來,一座金色的官殿前,地面似是從中分開,升起一個半丈見方的平臺,含夕與瑄離出現(xiàn)在大殿中央。殿中豢養(yǎng)的一只金猊見主人歸來,縱身撲上前來迎接。含夕艷眸一挑,揮手抄起旁邊一條金鞭,沒頭沒腦地向著金猊身上抽去。那異獸體型巨大,性本兇殘,但在她面前卻如小貓小狗一般,絲毫不敢反抗,直被打得遍體鱗傷,翻滾哀叫?,u離在旁看著,眼見這金猊便要被她打死在鞭下,忍不住道:“夠了,別打了?!?/br>
    他伸手去握鞭梢,含夕猛地轉(zhuǎn)身,忽然反手—鞭向他臉上抽去。瑄離猝不及防,鞭梢擦著面頰飛過,幸而他身法極快,側(cè)身閃開,不然一鞭抽實,非得皮開rou綻不可,怒道:“含夕!你干什么!”

    含夕森然喝道:“你們誰敢擋我,我便殺誰!”

    瑄離皺眉道:“你最近怎么了?睥氣越發(fā)乖戾,做事也絲毫不顧后果,這次若不是我強(qiáng)行帶你回來,你還要繼續(xù)大開殺戒,項章城中那兩人,是那么好對付的嗎?”

    含夕聞言大怒,鞭下一道靈力透出,那金猊慘叫一聲,斃命當(dāng)場,瞬間化作一團(tuán)焦炭?!澳阒朗钦l在項章城?我絕對不會聽錯那琴聲,是他,是東帝!他竟然沒有死!他竟然還活著!你為什么不讓我殺他報仇?”她艷麗的面容之上滿是戾氣,竟看得瑄離一陣心驚,頓了一頓,方道:“你要報仇,也得從長計議,既然知道對手是東帝,便更應(yīng)該謹(jǐn)慎行事,否則仇還未報,只怕先送了自己性命?!?/br>
    此時含夕眼中卻突然掠過一陣迷茫,喃喃道:“我要報仇,我為什么要報仇?他是誰?我為什么要?dú)⑺??”她手中金鞭落地,身子晃動,抬手接著胸口,道:“好難受……我要報仇……報仇……”

    瑄離心中一軟,搶前扶住她道:“含夕,你究竟是怎么了?哪里覺得不舒服?”

    含夕在他懷中微微發(fā)抖,忽然間抬頭尖嘯,滿臉都是痛苦之色。瑄離看見她眸心縷縷血芒閑現(xiàn),心驚不已。含夕面露狂亂,叫道:“我要報仇!為什么要報仇?為什么?”

    “因為他該死,他害得你家破人亡,孤苦伶仃在這世上,你殺他報仇,豈不是應(yīng)該的?”殿外突然響起一個冷艷的聲音,婠夫人手提子羿緩步而入,走到她面前微笑道:“好孩子,你是太累了,才會一時想不明白。聽我的話,去好好睡一覺,只要你用心修習(xí)我教你的術(shù)法,很快便可以手刃仇人,大仇得報了?!?/br>
    她的聲音輕如綺夢,柔靡動聽,含夕看到她,似乎漸漸平靜下來,秀眸之中卻籠者一層極輕的霧氣,越發(fā)幽美動人?,u離見她情緒十分異常,轉(zhuǎn)頭道:“夫人,含夕最近有些不對勁,是否那功法出了什么岔子?”

    婠夫人柔柔說道:“不礙事,她之前練功急躁了些,在項章城又被東帝琴聲所傷,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你送她去休息吧,晚上我親自助她行功,不會有事的?!?/br>
    瑄離擔(dān)心地看看含夕,見她倚在自己懷中,面露倦色,或許當(dāng)真是因內(nèi)傷的緣故,才會如此反常,又見婠夫人手中的子羿,問道:“夫人怎么帶了個孩子回來?他是誰?”

    婠夫人冷冷一笑,隨手將子羿丟到那金猊的尸骨旁邊,“這是那丫頭的孽種,東帝和穆王都拿他當(dāng)心肝寶貝,很快便會點(diǎn)兵來救他了。咱們在項章斗不過他們,但若來了這支崤城,縱有百萬大軍也枉然。待我把這小孽種制成人蠱用來守城,哼哼,豈不是有趣得緊呢?”

    瑄離抬眸道:“夫人想引他們強(qiáng)攻支崤,決一死戰(zhàn)?”

    婠夫人道:“北域很快便是隆冬了,有你在這里,他們?nèi)粢粫r半會兒攻不下這座機(jī)關(guān)奇城,冰天雪地中,又還能堅持多久?”

    瑄離比時一心都在含夕身上,隨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要徹底擊垮兩國聯(lián)軍,怕還是得等含夕恢復(fù)功力。我先陪她進(jìn)去,其他事情晚些再與夫人商量?!?/br>
    婠夫人目送他二人離開,眼中依稀閃過異樣的微芒,而后將目光轉(zhuǎn)向昏迷不醒的子弈,語氣中透出森冷無情的恨意,“當(dāng)年你生生奪走了我女兒的性命,如今,我也要讓你嘗嘗失去孩子是什么滋味,我要讓你親眼看著自己骨rou魂飛魄散,讓你親手,送他上路。”

    當(dāng)晚初更時分,婠夫人進(jìn)入密室助含夕行功,這些年來,她從不許有人在含夕練功之時打擾。瑄離之前也從不干涉含夕修習(xí)巫族心法,但他近來察覺含夕的情緒十分異常,夜里獨(dú)坐靜思,越想越覺不對,幾經(jīng)思量,起身往密室方向而去。

    時值朔月,天地晦暗,無色無光。含夕練功所在便是原來宣王居住的琉璃花臺,此時被婠夫人封閉,任何人都無法出入。但瑄離當(dāng)年為算計宣王,暗中在琉璃花臺設(shè)計了幾條密道,就連婠夫人和含夕亦不全然知曉,輕而易舉便進(jìn)入其中。

    昔日奢侈豪華的宮殿如今冰冷陰森,瑄離甫一入內(nèi),便感覺到一種詭邪的氣息,眉梢微蹙,閃身趨向大殿西側(cè)的密室。他輕功高明,聲息全無地來到窗下,隱住身形,通過縫隙向內(nèi)看去。室中沒有燃燈,但卻透出陣陣幽亮的異芒?,u離悄眼看去,心中微微一驚,只見婠夫人盤膝坐在一張玉床之上,手捏法訣,而她面前的含夕竟然未著衣衫,長發(fā)輕散,站在一叢血芒之中。

    血光明暗不休,在她身上流動,那姣好的胴體在妖艷的色澤之中仿若一尊美玉琢成的雕像,如此妖嬈動人卻又顯得詭異莫名。隨著婠夫人指尖法訣變化,含夕身子徐徐旋轉(zhuǎn),慢慢地,便有無數(shù)金色光點(diǎn)自黑暗中升起,像是繁星布滿了夜空,片刻之后,那些若有若無的幽芒附到含夕身上,令她凝脂般的肌膚呈現(xiàn)出一種邪異的金色,又似有什么東西自她五官七竅滲入,那雙美麗的眼睛,便漸漸透出艷戾的血光。

    瑄離隱約感覺不對,此時婠夫人輕輕抬手,道:“去!”含夕身子凌空翻出,揮掌拍下,黑暗中趴著的一只白虎狂吼一聲,腦殼震裂而亡,旁邊一條巨蛇被驚動,吐著信子盤旋而起。含夕微微后退,信手在空中一招,那倒斃的白虎竟猛地躍出黑暗,呼嘯著撲向那巨蛇。室中血雨腥風(fēng),吼叫之聲連連,不過片刻,那巨蛇破猛虎撕作兩段,眼見不活,而猛虎亦被蛇身緊緊纏住,很快動彈不得。

    婠夫人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輕招手,含夕自那廝殺血泊之中抽身退回,幽幽落向她身邊。婠夫人抬手撫摸她的長發(fā),笑道:“好孩子,真乖!我以九轉(zhuǎn)靈石之力替你脫胎換骨,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可以不用玉簫,便能同時控制所有鬼師,比起那些沒腦子的蠱尸來可要強(qiáng)得多了。”

    含夕伏在她腿上,轉(zhuǎn)頭看著仍在地上翻動的蛇虎,嚴(yán)重空蕩縹緲,漠然如同死物。婠夫人手掌按在她頭心,那烏黑的長發(fā)也似梭血芒浸染,縷縷流動不息,“就算是歧師那個老家伙,也不可能制出這么完美的蠱物?!彼嗽斨约旱慕茏?,揚(yáng)唇笑道:“不枉我十年來一點(diǎn)點(diǎn)地調(diào)教,現(xiàn)在你可算是我巫族最厲害的一具人蠱,不但能干,而且聽話。我知道你心里有恨,那便盡管恨吧,只要你將他們?nèi)細(xì)⑺?,那從此以后天下便是我巫族的了,哈哈!?/br>
    她一邊說著,一邊得意地大笑?,u離在外聽得怒火中燒,方知含夕早已被她用蠱物控制,成為她手中的傀儡,心情震蕩之下,無意撞中窗欞。婠夫人霍地轉(zhuǎn)頭,“誰!”

    瑄離長眸微冷,破窗而入,一掌向她背后劈下。婠夫人旋身而起,回手跟他對了一掌,借力向側(cè)飄開?,u離伸手抱起含夕,將一件紗衣罩在她身上。婠夫人眸光一寒,“是你?”

    瑄離掌下兵刃出鞘,斜斜一指,“我早知你野心不小,卻沒想到你竟對她下此毒手,果真最毒婦人心?!?/br>
    婠夫人冷眼打量他二人,倏然笑道:“你現(xiàn)在知道,不嫌太遲了嗎?本來我還因這機(jī)關(guān)城想留你一條生路,難道你現(xiàn)在便想與我作對,自取滅亡?”

    瑄離冷冷道:“你莫要忘了,在這機(jī)關(guān)城中,沒有人能殺得了我天工瑄離。宜王和少原君做不到,你也一樣做不到?!?/br>
    “是嗎?”婠夫人聲音轉(zhuǎn)柔,變得旖旎萬端,“但我偏偏知道有一個人,一定能要了你的命?!彼p輕嬌笑,媚視煙行,“含夕,你說是不是?”含夕幽幽轉(zhuǎn)頭望著瑄離,瑄離見她眼中血芒一閃,心生警兆,但卻為時已晚。含夕本被他緊緊護(hù)在懷中,此時忽然抬手,猛地向他心口插下。瑄離雖已有防備,避開要害,亦被她手指刺入胸前,伴著一叢鮮血向后飄出。

    “含夕!”瑄離手捂?zhèn)?,踉蹌落地。婠夫人柔聲道:“我本還想讓你們倆多溫存幾天,現(xiàn)在你要找死,我也沒辦法了。好孩子,給我殺了他?!焙Μu離的叫聲充耳不聞,足尖輕輕一點(diǎn),臂上輕紗向他罩去。

    瑄離被她一招重傷,接連躲閃。含夕臂上赤紗飛舞,飄忽不定,不斷向他周身要害攻擊?,u離雖不通異術(shù),但武功原本較她為高,即便是重傷之下,拼死一搏,兩人至少也能戰(zhàn)作平手。但他自十年前一見含夕,無端鐘情,這些年相守相伴用情愈深,如何又對她下得了殺手?只守不攻,頓時落在下風(fēng),疾聲叫道:“含夕,你不認(rèn)得我了嗎?”

    含夕此刻心神已被婠夫人全然控制,誓要將瑄離親手擊斃,忽然縱身飄起,長聲急嘯。整座支崤城中隨之響起萬千異獸的厲嚎,瑄離臉上色變,殿中豢養(yǎng)的數(shù)只猛獸已經(jīng)迎面向他撲來。

    含夕cao縱異獸攻擊瑄離,跟著手中聚起一道血芒,直向他頂門擊下。瑄離翻身滾出,避開了她致命的一擊,但重傷之后身法稍緩,竟未能避開猛獸利爪,背后再遭重創(chuàng)。他連叫數(shù)聲,終知含夕意識已失,如此下去,今日恐怕要喪命在她手底,袖底暗器發(fā)出,連殺數(shù)只猛獸,猛地看向婠夫人,“你會為今天的事后悔!”他話語中充滿了森寒的怨恨,揮手擋開含夕一掌,身形疾閃,向著殿外撞去。

    含夕拂衣追出,外面群獸涌至,瑄離在落地的剎那足尖一沉,金石地面上突然出現(xiàn)一條暗道,當(dāng)猛獸撲至?xí)r,地底機(jī)關(guān)連響,他已瞬間消失無蹤。

    子羿被擒后的第三日,穆昔兩圍聯(lián)軍到達(dá)支崤城下。寒風(fēng)如刃,將數(shù)萬戰(zhàn)旗扯得獵獵作響,對面曾經(jīng)雄視北域的機(jī)關(guān)奇城高聳入云,無邊無際的曼殊花仿佛是從地獄深處漫出的鮮血,伴著迷霧重重,令這百里城池顯得森然猙獰,陰暗恐怖。

    子嬈與夜玄殤縱馬來到一處山崖上,遙望城中情況,卻只見一片愁云慘霧,除了不時沖天尖鳴的怪鳥,竟連一個守軍的影子也沒有,子嬈擔(dān)心子羿安危,眉尖微蹙,默然不語。夜玄殤在她身旁勒馬,道:“放心吧,子羿既然是我穆國的儲君,必得天佑,他一定會平安無事?!?/br>
    子嬈微微轉(zhuǎn)頭,看向他道:“你在人前說的話,總有你的用意,現(xiàn)在只有你我二人,我應(yīng)該能聽到實話了吧?!?/br>
    夜玄殤笑了笑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br>
    子嬈抬頭凝望長空,道:“夜玄殤想要的,是絕對的自由?!?/br>
    夜玄殤笑道:“十年前他與我以江山為約,這些年我信守諾言。待平定北域,子羿順利登上王位,也該換他辛苦一番了吧?!?/br>
    子嬈道:“你要走了,對嗎?”

    夜玄殤道:“怎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