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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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嬈怔住,心念飄轉(zhuǎn),便知他已將魍魎谷中諸般驚險都在含夕那兒問了個明白。原想避重就輕拖延一時,過段時間他說不定便忘了,卻還是小覷了他的耐心和記憶力。他知她不會說,所以并不追問,他更知事情不是她同夜玄殤入谷遇上含夕找到燭九陰,再因王叔和樵枯道長的交情取到蛇膽這么簡單,所以未弄清實情,也從未發(fā)作過。一抬眼,只見他唇角笑容收斂,目光沉沉掃來。在他一動不動的注視下,兩彎密密羽睫細(xì)細(xì)微微地顫了一顫,她垂了眸,站起身,裊裊然對著面前神色清漠的男子低頭,屈膝而下,一字一句都說得柔順:“子嬈知錯,請王兄責(zé)罰,子嬈以后再也不敢了?!?/br> 瑩瑩晶眸里藏著一點流光靈動,這一拜,離司明顯看到主人唇角微微一搐,似是想說什么,生生又忍住。 知她向來肆無忌憚,魍魎谷這樣的險地如今能去,往后就也敢做出別的危險的事,原想借機責(zé)她一番,以防將來真有不測,此時卻自無言。只因話到嘴邊,想不出該責(zé)她什么,她這般低眉認(rèn)錯,卻又究竟錯在何處? 心有所求,必有所患。 他看得到結(jié)果,生死從容,將一切算定謀定此身無畏,卻只怕有那么一天,她所求所愿,畢竟傷痛。 欲要護(hù),偏偏無從護(hù)起,江山天下,護(hù)得了人,卻如何護(hù)得那顆凝雪透冰玲瓏心? 胸口窒痛未及防范,一聲咳嗽沖口而出。子嬈驀地抬頭,見他臉色發(fā)白,只道他是真的動了怒,慌忙道:“子昊,真的是我錯,你別……” 話音未落,子昊一合目,抬手止住她。睜開眼時,只淡淡道了幾個字:“下不為例。”起身而去。 少原君府,重門朱墻燈如火,照見雕樓華臺,殿宇連綿,堂皇不似人間。 一輛華貴的馬車穩(wěn)穩(wěn)停下,善歧在側(cè)翻身下馬,上前請道:“姑娘,可以下車了?!?/br> 繡簾掀動,玉指如蔥,精美的鳳蝶穿花垂玉步搖顫悠悠輕晃在烏發(fā)之側(cè),款款動人,車中美人移步,裊娜而下,扶了小鬟的手對一路護(hù)送的侍衛(wèi)們轉(zhuǎn)眸流笑,往府中媚行而去。 每每奉命行事,善歧已是不止一次去半月閣接這美姬入府,如今走在她身畔,一陣陣似花非花,似露非露的幽香飄過君府美苑月下長廊,有意無意蕩漾在鼻尖眼底,仍叫人一時心猿意馬。 穿花拂簾,半彎新月照見媚影扶疏,白姝兒對皇非起居之處極是熟悉,人未入內(nèi),笑語已嬌軟傳至:“好香的酒氣,公子今夜怎么這么有雅興,得了什么好酒要姝兒來陪?” 室中一張寬大舒適的雕花香榻,皇非手把晶盞斜靠其上,一身錦絲單衣雪色流逸,如玉如月的料子襯著金絲玉帶隨意束起的黑發(fā),不輸王服纓冠的風(fēng)華。聽得白姝兒進(jìn)來,目光未離開面前的棋盤,一枚棋子“嗒”地落入局中,懶懶笑道:“來得這般遲,先罰酒三杯再說?!?/br> 白姝兒媚婉抬眸,忽而見到兩旁站著執(zhí)壺捧杯的女子,面色隱約一變,卻立刻轉(zhuǎn)出笑容:“三杯酒下去,姝兒便要醉得不省人事了,豈不掃了公子的興?不如先讓姝兒替公子斟酒賠罪?!碧肿耘匀×擞駢?,目光掠去,“喲!公子府中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這容貌身段,可真真招人憐愛呢!” 皇非一抬頭,伸手?jǐn)埩怂^來:“紫衣的叫攏月,原是宮中女吏,本君喜歡她害羞時的模樣,昨日向王后討了入府。絳衣的叫召玉,卻是大王賜下的,原本還有一人,不過回來路上湊巧被左營禹將軍看中了,本君欠禹將軍一頓酒忘了還,只好忍痛割愛。” 白姝兒陪他飲一杯酒,眼角斜斜掃向兩個女子,含嗔流怨地道:“怪不得公子一連幾日都不去半月閣,原來家中另有了新歡?!?/br> 皇非低頭看她,興味十足:“新歡不如舊愛,來,幫我看看這盤棋?!?/br> 白姝兒就勢偎在他身旁,端詳那棋局,看來看去,卻只搖頭:“楚都誰人不知公子棋藝非凡,姝兒哪有能耐解公子的局?公子莫要難為人家了?!?/br> 皇非目光在她臉上一轉(zhuǎn),悠然以指叩案:“此番你可猜錯了,這棋局是別人設(shè)了要我解的,很有些意思。我是在想,就此趕盡殺絕呢,還是再玩幾手解解悶,一時間竟有些拿不定主意?!?/br> 白姝兒將眼梢媚媚地掠他,軟語動人:“要姝兒說,怎么都一樣,反正都逃不出公子的手心嘛!” 皇非仰首而笑:“哈哈,說得好!”此時忽聽外面善歧稟道:“公子,北邊來信?!?/br> “拿進(jìn)來吧?!被史撬砷_懷中之人,白姝兒迅速和侍立在旁的召玉對視一眼,目含疑問,卻礙于屋里還有攏月在,一時不方便說話。透過錦繡畫屏只見皇非接過善歧奉上的一卷密信,拆看之后轉(zhuǎn)身進(jìn)來,隨手放在書案上,就著硯中香墨抽紙潤筆,三言兩語寫罷回信,重新封在密卷中?!凹纯趟突?,不得有誤?!?/br> 善歧領(lǐng)命而去,皇非揮手令攏月和召玉一并退出,步至榻前,含笑打量燈下的白姝兒:“酒色新霞上玉肌,幾日不見,越發(fā)迷人了。” 白姝兒軟袖一飄,一雙玉臂水蛇般纏住他脖頸,盈煙鎖媚的眼中春色橫生:“比你新得的人兒怎樣?” “你說呢?”酒盞擲開,皇非反手擁她在榻,半醉半醒的目光,卻似一眼便看盡那輕娟薄紗里誘人的妖曼,柔軟的蛇腰糾纏上來,女子細(xì)細(xì)嬌喘,恰到好處地迎合、輾轉(zhuǎn)、挑逗…… 錦帳飄垂,金燈玉影照畫屏,一室暖浪,云雨浮香。 “公子。”白姝兒柔若無骨地依在皇非肩頭,皇非微闔著眼靠于枕上,撫弄著她滑膩的香肩,絲衣半敞,更襯得姿容風(fēng)流。 “唔?!?/br> “聽說西山寺有兩株異種雪曇,每逢朔月花開,香怡靈臺,美奐絕倫。姝兒一直想去觀賞,卻都沒有機會?!?/br> 但凡得盡歡愛,女人總會適時提出些小小的要求,皇非唇邊飄出笑意,懶怠抬眸:“這有何難?你若喜歡,明日我便命西山寺主持將那兩盆花送去半月閣?!?/br> “公子!”白姝兒急急嗔道,“雪曇花乃是佛前圣品,姝兒哪敢如此褻瀆,但求一觀足矣。只是夜黑路遠(yuǎn),總難成行,不知今晚公子可有興致?” 妙目盈盈誘他,殷殷相待?;史强№盒τ娚钗叮鋈粨P聲吩咐:“善歧,備車馬,本君今晚陪白姑娘夜游西山寺?!?/br> 府中御者侍衛(wèi)一陣忙亂,片刻之后,白姝兒隨少原君登車而去,臨去前對隨后侍奉恭送的召玉丟下了暗暗一瞥。 金月如鉤,花木影深。赫連侯府中燈火未熄,一道人影越過回廊,閃身入室。 “侯爺!” 赫連羿人抬頭,看清來人面目,頓時起身:“是你!” 燈影下,原在少原君府的侍女召玉一身夜行黑衣,身段窈窕纖美,曾受過特殊訓(xùn)練的微笑端雅中不失柔麗,舉手投足別具風(fēng)韻,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心動。她看得無人,上前對赫連羿人拜下:“召玉恭喜侯爺!” 赫連羿人皺眉道:“今日得知你和青屏兩人被大王賜給了皇非,不能隨侍君側(cè),本候正為此心憂,何喜之有?” 召玉眼中蕩過一笑,自懷中取出一折密信:“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皇非生性風(fēng)流,這次雖無意中破壞了我們原先的計劃,使我和青屏無法接近大王,但堂主卻棋高一著,侯爺看過這個,定會轉(zhuǎn)憂為喜?!?/br> 赫連羿人展信而閱,金紙墨書,筆鋒崢嶸,上面赫然竟是宣王與少原君的密約。 第41章 第九章 曲嶺峽,一道深澗奔流洶涌,自亂石嶙峋的山口直瀉而出,一路南下,形成深流廣闊的灃水連接楚江,自此以西,乃是峰巒疊嶂的穆國山川,東面卻是沃野起伏的楚國大地。 整個曲嶺峽唯有一條道路通往楚穆國界、灃水之畔,一隊人馬正沿依山而開的羊腸險路緩緩前行。這一行人皆是墨色底袍,外結(jié)銀白武士服,袍甲上的虎紋裝飾表明他們不同尋常的身份,就連座下駿馬亦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駒。 快要行出山峽,為首之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到隊伍中心,對一人稟道:“殿下,再往前便入楚國國境,我們今晚可以乘船改走水路,明日即可到達(dá)楚都?!?/br> “派人先行安排,務(wù)必在天黑前登船?!蹦侨丝慈ゲ坏饺畾q年紀(jì),深目薄唇,面貌英俊,一身純白輕袍軟甲繡以精美的白虎紋飾,側(cè)佩金鞘長劍,神容威武,說話時難掩頤指氣使,顯然一向慣居高位,若非閃爍的目光總令人感覺有些陰沉不定,倒是頗具霸主之像。這正是當(dāng)今穆王長子,現(xiàn)在國中獨掌大權(quán)的穆國太子,夜玄御。 楚王此次為賀含夕公主及笄廣邀賓客,所請嘉賓除九夷族且蘭公主外,皆是諸國年輕顯貴,或已登基為王,或正身為儲君,無不在本國權(quán)重勢威,一言九鼎,其中宣王姬滄、昔國蘇陵、柔然族王子萬俟勃言都在受邀之列,太子御更是座上貴賓。 如此盛會,風(fēng)云群聚,楚國王妹及笄待嫁,必將對九域局勢造成不小的影響,太子御斷無缺席之理,臨行前挑選這六十名白虎禁衛(wèi)隨行,沿途復(fù)有穆國軍方調(diào)兵護(hù)送,眼見快到楚國,方傳令軍隊歸營。此時放眼前方,峽谷口遙遙在望,天色漸暗,山中猿啼聲聲,飛鳥絕跡,一片蕭厲森然,不由一夾馬腹,命道:“加速前行!” 身前侍衛(wèi)剛剛領(lǐng)命,忽然感覺周圍傳來一陣強烈的震動,身下坐騎長聲嘶鳴,雙蹄猛地離地,幾乎將他掀下馬去。緊接著前方轟然巨響,幾塊碩大的山石自崖頂墜落,眨眼間便將道路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