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關(guān)寶鈴的車己經(jīng)離去了七分鐘,由于大人物的出現(xiàn),我暫時能抑制住別離帶來的傷感,心里的傷痛也稍微減輕了些。 “風(fēng)一一”大人物還要喋喋不休地說教,我舉手阻止了他:“好吧,我再重復(fù)一次,沒有人會動你們所謂的舊神之怒,。不管別人怎么樣,我絕對不插手這件事,并且很快就退出楓割寺,回我自己的尋福園別墅。神槍會的性質(zhì)如何,不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就能下結(jié)論,就像伊拉克戰(zhàn)爭的正義與否,到現(xiàn)在都無法有準(zhǔn)確結(jié)論一樣?!?/br> 我盡量保持最小的動作幅度,以免被隱藏的槍手們誤傷。天井里雖然只有我們兩個,但四周至少有四五十人在盯著我們。 大人物受了挫折,煩躁地解開了西裝的扣子,大聲問:“風(fēng),你到底想要什么?換句話說,到底給你什么,你才可以答應(yīng)幫我們拿到‘日神之怒’?” 日本人里有的是奇人異士,我開始懷疑他一直把取寶的賭注押在我頭上的居心??坌淖詥?,我似乎并不比神出鬼沒的日本忍者們更精明干練,在很多方面,我的能力甚至要比他們更弱一些,比如水性、忍耐力等等。 那么,到底是我身上的哪一種特質(zhì),讓大人物斷定我可以順利攫取到“日神之怒”呢? “錢?珠寶?高官?領(lǐng)土……風(fēng),只要你提出來,這些都不是問題。你所要做的,只是進入那個地方,伸手取寶,我們己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潛艇一一” 突然之間,一陣寒風(fēng)毫無預(yù)兆地卷了過來,直沖進大人物的嗓子眼里,把他下面的話一下子嗆住,而我也在這一瞬間感受到空氣的急速涌動,直撞在我的胸膛上,像是被當(dāng)胸猛擊了一掌,站立不穩(wěn),向后連退了三步。 這真的是一陣妖風(fēng),四面的灌木從、樹枝絲毫不動,只有我們兩個感受到了風(fēng)的存在。 中國的術(shù)士們常說,古井藏妖魂,看來這口“通靈之井”不是那么簡單的,只要站在它旁邊,就能感受到無窮無盡的詭譎氣息。 大人物緩過氣來,連連咳嗽著,顯得頗為狼狽。 “潛艇?什么樣的潛艇?”我對他的話尾頗感興趣。其實在兩次聽到“鮫人雙肺”的話題后,我己經(jīng)想到,可以動用微型潛艇進入水下,效率肯定要比練這種高級潛水功夫高很多倍。 “嗯?什么……我只是覺得水下作業(yè),可能會用到潛艇,不過誰知道呢?”他在故意掩飾,眼底流露出一絲慌亂。風(fēng)把他的頭發(fā)都吹亂了,他取出一柄極短的象牙梳,借著梳頭的動作,進一步岔開了這個話題。 我向井邊靠近一步,凝視著微微動蕩的水面。如果真的可以調(diào)用潛艇,是否就能探索明白“通靈之井”的盡頭到底有什么?即使是一直通向日本海底、通向太平洋深處,最起碼能找到它的盡頭。 潛艇是大海的死敵,因為人類可以借助高性能的潛艇,探索到幽深海底的每一寸秘密。 “很好,既然你們有動用潛艇的計劃,我只能敬待閣下的好消息了。最好能探明‘通靈之井’的一切秘密,免得靠這個來刺激全球游人的好奇心。” 我不屑于知道他要隱瞞的內(nèi)容,日本人與美國人走得這么近,任何軍事武器都可以用金錢換回來,小到手槍匕首、大到飛機航母,應(yīng)有盡有。 大人物干笑了幾聲,把頭發(fā)重新梳得一絲不茍,又笑著撣掉了袖子上的浮塵,仿佛剛剛失言的不是自己,而是毫不相干的某個人。 “轟一一”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驀的響了起來,就在寺門外的盤山道上。 我只耽誤了半秒鐘,然后急步?jīng)_出寺門,站在臺階上。 一股濃煙正從山坳里升起來,頹然地隨風(fēng)飄蕩著,大概離寺門有十公里路程。那應(yīng)該是某輛汽車失事墜崖后升騰起的煙霧,我的頭立刻脹大了十倍,因為剛剛離開楓割寺的汽車,只有載著關(guān)寶鈴的那一輛。 大人物比我晚了一分鐘才出來,手里舉著一個小巧的軍用望遠鏡,邊跑邊向出事地點望著。 “看到了什么?”我用力跺腳,生怕自己的揣測變成現(xiàn)實。不過,真的有汽車墜崖的話,失事現(xiàn)場至少在四十米深的懸崖下面,望遠鏡里是看不到什么的。 果然,大人物一直在不停地搖頭,表示什么都看不到。不過,楓割寺里緊接著響起了直升機的引擎聲,轉(zhuǎn)眼間,一架披著迷彩偽裝的直升機己經(jīng)平穩(wěn)地降落在寺門前。 “風(fēng),我知道,你需要它一一”大人物指著直升機。駕駛員推開艙門,里面還坐著四名精明干練的年輕人,全副武裝,嚴陣以待。 他的善解人意讓我有小小的感動,但我什么都沒說,只是飛身躍下臺階,跳進機艙。螺旋槳軋軋轉(zhuǎn)動著,飛機緩緩升空。從舷窗里下望,大人物沉穩(wěn)地站在寺門前的臺階上,似乎己經(jīng)陷入了沉思。 我心里突然有了不祥的預(yù)感:“車禍會不會跟日本人有關(guān)?”那段環(huán)山路地勢復(fù)雜,任何一個富有經(jīng)驗的司機都會相當(dāng)小心,再說,幾處急轉(zhuǎn)彎的位置,路邊都有水泥墩護欄遮擋,不至于發(fā)生墜崖失事的慘劇,除非是人為的破壞。 思緒突然亂了,最怕翻落懸崖的是關(guān)寶鈴的車子,但事實就是如此殘酷,等直升機飛到濃煙上空之后,我看到公路側(cè)面的懸崖下面,有輛黑色的加長奔馳車底朝天跌落在一片突兀的礁石上,油箱起火爆炸后,只剩下滾滾濃煙。海水不斷拍擊過來,水花飛濺,并且把車子淌出來的汽油一次次拖向海水深處。 那是關(guān)寶鈴的車子,不過礁石上并沒有人影,她當(dāng)然是被困在車里了。 懸崖下只有幾米寬的黑色礁石可供立足,還扔著這輛隨時會發(fā)生二次爆炸的奔馳車,根本沒有可以讓直升機降落的位置。 “風(fēng)先生,我們無法降落,你看怎么辦?”駕駛員摘下耳機,為難地望著我。 我大聲下命令:“準(zhǔn)備好垂降繩索,我馬上下去?!贝藭r此刻,我恨不得下一秒鐘就飛到關(guān)寶鈴身邊。 機艙門打開,我身邊的年輕人迅速拋出繩索,一直垂落向那片礁石從。我?guī)缀醪患偎妓鞯刈ブK子滑了出去,憑借著高明的輕功根底,轉(zhuǎn)眼間便踏在礁石上。 鼻子里聞到的滿是汽車部件被火焰炙烤過的焦糊味,還有人的皮rou燒灼后的怪味,我的心猛然一緊,大聲叫著:“關(guān)小姐,關(guān)小姐一一” 汽車的頂蓋己然變形,深深地凹陷進去,輪胎也早就燒得爆裂,如果不是有撲打過來的浪花淹滅了火焰,只怕此時整部車子都化為灰燼了。 我脫下上衣,纏繞在右手上,用力去拉乘客車門,但車廂大架己經(jīng)變形,門被卡住了,根本拉不動。灼熱的氣浪迎面撲過來,隔著衣服,手掌也能感受到車架燃燒后的余溫。我彎腰向車廂里望著,最先看到的是被薰黑了的關(guān)寶鈴的手,無力地垂落在車窗旁邊。 玻璃己經(jīng)被炸碎,所以我輕易地伸手進入,拉住了她的手,同時再次大叫:“關(guān)小姐,我來救你了!你還好嗎?”如此緊張的局勢下,我突然想到,如果她的頭發(fā)被全部灼燒掉,所有的飄逸氣質(zhì)就蕩然無存了,個人魅力肯定也會大打折扣。 沒有回音,除了海浪聲,我耳朵里再聽不到別的什么。 我雙手抓住車門框,不顧掌心的灼痛,發(fā)力一扯,咔嚓一聲,把整扇門抓了下來,隨手扔向大海。第二次俯身下去時,我半個身子都鉆到車廂里,摸索到關(guān)寶鈴的雙肩,用力摟住,緩緩地向外拖。 幸好,她的身子并沒有被座位卡住,這也要得益于加長奔馳狹長的車內(nèi)空間。 沒想到會如此輕松地救她出來,更沒想到的是經(jīng)過失事墜崖時劇烈的爆炸燃燒,關(guān)寶鈴的頭發(fā)竟然絲毫沒有被燒壞,仍舊柔順飄逸,包括她身上的狐裘,也是完好無損,真是奇怪之極。 我把她平放在礁石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她只是昏過去了,臉色雖然蒼白,相信很快就能蘇醒過來。 “嘿嘿,她沒事對不對?”有人站在車子的另一邊,苦澀地笑著問,那是白面書生堅尼 我抬頭看看他,他正搖搖晃晃地繞過車子,向這邊走。 “出了什么事?車子怎么會墜崖?司機呢?”我的問題一個連著一個。 堅尼的西裝己經(jīng)被燒掉了半只袖子,焦黑的頭發(fā)上還在冒著青煙,眼神也變得艱澀而呆滯。等他繞過車子,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兩條褲腿都被燒掉了一部分,露出細瘦伶仃的脛骨。 “我不知道……車子行駛到這里,司機突然大叫著踩了急剎車……方向盤抱死,然后車子就沖了下來?!彼焓稚χ约旱暮斫Y(jié),清了清喉嚨,望著關(guān)寶鈴。 司機被擠在座位與方向盤中間,身上到處都淌滿了令人作嘔的鮮血,早就咽氣。 “似乎是有只猴子,從車窗前劃過……我沒太看清,不過,管它呢,只要我沒死,司機死不死無所謂,只要有錢,隨時可以找一百個、一千個司機過來……你又一次救了關(guān)小姐,獎金肯定……” 他腳下一軟,跌坐在礁石上,手又在喉結(jié)上搔了幾下。 “你的脖子上有什么?”我己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己驚駭?shù)恼Z氣了,因為他的喉結(jié)上很明顯帶著一個牙印,只是一個干干凈凈的傷口,并沒有鮮血流出來。 他反手在喉結(jié)上摸索著,拇指壓在那個牙印上,奇怪地自語:“這是什么?這是怎么了?” 海風(fēng)里挾帶著的涼意突然加深了,我拉開纏在手掌里的上衣,給關(guān)寶鈴披在身上。夕陽最后的余暉射在海面上,浮光躍金,千里不絕。 對于一個攝影家而言,這樣靜謐安詳?shù)狞S昏,是個拍片子的好機會,一定會樂不思蜀、喜不思歸,可我知道,昏迷中的關(guān)寶鈴隨時都會有危險,我可不想讓她變成第二個躺在水晶棺材里的藤迦。 直升機停在崖頂?shù)墓飞?,年輕人正在準(zhǔn)備向這邊扔下繩梯。相信憑借他們的幫助,把關(guān)寶鈴順利弄回飛機上不是什么難事。 “寶鈴、寶鈴?”堅尼伸出手,要去摸關(guān)寶鈴的臉,大概是想叫醒她。 “別碰他!”我大叫著腳尖一挑,踢起一塊酒杯大的鵝卵石,嗖地一聲打中了堅尼的肘彎,將他的手臂砸開。 堅尼“啊”了一聲,氣惱地扭頭盯著我,蒼白的臉上,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一樣。 那塊石子上蘊含的力量極大,應(yīng)該己經(jīng)擊碎了他的肘彎骨骼,但他卻并沒有感受到太大的痛苦,一切只因為一一他己經(jīng)中了獠牙魔的襲擊,死亡迫在眉睫,身體痛感也就變得非常模糊了。 我判斷得沒錯,齒痕、像猴子一樣快速飛過的影子一一這些都是獠牙魔出現(xiàn)后留下的痕跡。 他的手又一次摸向喉結(jié),含混地叫了一聲:“好冷……”陡然,鮮血箭一樣從他的喉結(jié)位置射了出來,一直噴出兩米多遠,落在赤裸的車輪上,冒起一陣怪異的青煙。 從繩梯上滑落下來的兩個年輕人沉默而冷靜,緊貼在我身后,他們的右手里都握著一柄黑沉沉的手槍,指向堅尼。 “我……好冷……好冷……”堅尼猛的抬起頭,身子僵直地挺著,而后突然躺下,不再有任何動作。 他死了,死在獠牙魔的襲擊之下,但我不明白,他與關(guān)寶鈴?fù)谝粋€車里,他死了,關(guān)寶鈴會不會也成為獠牙魔的犧牲品? 十分鐘后,我們把昏迷的關(guān)寶鈴與死掉的堅尼同時送上了直升機,掉頭向楓割寺方向飛過去。 關(guān)寶鈴靠在我懷里,雙眼緊閉,神情平靜安詳。還好,她的脖子上并沒有什么牙齒痕跡,我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一旦她發(fā)生什么事,大亨怪罪下來,楓割寺又得面臨一場劫難。雖然我對成為楓割寺的領(lǐng)袖極力推脫,卻不想讓神壁大師在天之靈感到難過,讓楓割寺受外人欺負。 從半空里俯瞰楓割寺,亡靈之塔更顯得突兀挺拔,牢牢占據(jù)了寺里的中心地位。又一次,我看到了谷野的冥想堂,那個古里古怪的白房子。既然說過自己不再插手“日神之怒”的事,就索性誰都不必理會了,更談不上去跟谷野神秀交流。 直升機落地之后,我抱起關(guān)寶鈴,一直奔向我住的那個小院。走到一半,小來便迎了出來,像他那么機靈的人,不會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風(fēng)先生,象僧一直在屋里等你,不知道要做什么?”小來忙里偷閑地匯報了這一句。 我大步跨進小院,才不理會象僧要做什么、說什么,現(xiàn)在我眼里只有奄奄一息的關(guān)寶鈴,其它什么都顧不上。 關(guān)寶鈴住過的屋子,滿室都是淡淡的名貴香水氣息,讓人精神一振。 我把她放在床上,還沒來得及為她脫掉鞋子,她便呻吟著醒了過來,低聲叫著:“什么東西?那是什么東西?”聲音驚恐萬狀,不能自抑。 她的臉非常蒼白,牙齒緊咬著唇,又黑又大的眼睛用力瞪著,視線直勾勾地向著正前方 屋子里什么都沒有,除了最簡單的床、桌子、椅子,就只有無處不在的昏黃暮色了。我開了燈,希望燈光能把她的恐懼沖散。 關(guān)寶鈴扭動脖子,慢慢環(huán)顧室內(nèi),最后視線停留在我臉上,久久地凝視著,目光由驚恐、駭然一直轉(zhuǎn)變?yōu)闇睾?、平靜,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只能默默地走過去,讓她伏在我肩膀上,盡情地大哭,把心里的郁悶發(fā)泄出來。并非每一個人都能失事墜崖而不死的,這是一件撞僥幸的事,毫無規(guī)律性可言。無論如何,能歷盡波劫而后大難不死的,都是這個地球上的最幸運的人。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堅尼死了,聽他的描述,好像是幻像魔又一次出動了!”我拍著她的肩,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己經(jīng)被眼淚打濕了。 “我看到猴子,從車窗邊飛速掠過?;蛘卟皇呛镒?,是另外一種快速移動的灰色的東西,毛茸茸的,比動物園里的猴子體型要小一些。司機踩剎車,堅尼發(fā)火大叫著‘撞死它,,然后我就昏了過去。” 她的心情己經(jīng)放松下來了,不好意思地笑著。關(guān)鍵時候,她陷入了昏迷,也錯過了空中飛車的難得體驗。 燈光均勻地鋪散在墻壁上,一對準(zhǔn)備剛剛生離死別的男女,突然間又坐在了一起,緣分這東西也真是奇妙。 “那是獠牙魔,堅尼喉結(jié)上的傷痕就是獠牙魔留下的,幸好,你身上沒有,靜心調(diào)養(yǎng),很快就沒事了?!蔽液鋈恢g想通了,獠牙魔是化為女孩子迷惑男人,借以實施殺戮;關(guān)寶鈴是女的,當(dāng)然不會對獠牙魔具有吸引力。 關(guān)寶鈴認認真真地聽著,微微側(cè)著頭,長睫毛不住地撲扇著,讓我?guī)状瓮浟艘獢⑹鱿氯サ膬?nèi)容,只想這一瞬間擁她入懷。 第二部 古寺冥夜 第一章 來自五角大樓的最新消息 “風(fēng)先生,要不要通知十三哥跟霍克先生他們?”小來謹慎地詢問著。 大人物的屬下都己經(jīng)消失了,這里根本不需要他們的幫助和窺探。我只想跟關(guān)寶鈴靜靜地坐一會兒,珍惜著難得的別后重逢,哪怕只是分開了二十分鐘時間。 電話就在桌子上,我略想了想,撥了蕭可冷的號碼。 她的聲音很平淡,帶著莫名其妙的感傷:“風(fēng)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我溫和地低聲回答:“小蕭,我想請你來寺里一趟。蘇倫說過,我可以無條件地信賴你,就像相信她一樣,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br> 蘇倫來了又去,似乎并沒有給我太大幫助,而我身邊的小來目光不夠長遠,無法成為稱職的幫手,所以想來想去,只有蕭可冷能擔(dān)當(dāng)起這個角色。 蕭可冷笑了:“風(fēng)先生,能得到您的信任,不勝榮幸,但我總覺得咱們之間有某種隔閡,特別是安子的死,更加速了這條鴻溝的形成。這個時候留在您身邊,會不會給關(guān)小姐造成誤會?” 一提到關(guān)寶鈴,她的口氣立刻充滿了酸酸的味道,不知是不是在為蘇倫打抱不平。 聽筒里傳出的聲音很大,關(guān)寶鈴自然聽得一清二楚,忽然低聲輕嘆:“對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會給你帶來那么多困擾一一” 她的睫毛又一次輕輕撲扇著,像是停歇在草尖上的精致蛺蝶。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小蕭,過來再詳談吧,我需要你的幫助?!?/br> 蕭可冷輕輕答應(yīng)了一聲:“半小時后到,蘇倫姐有新資料帶給您,正好一起送過去?!?/br> 收線之后,關(guān)寶鈴垂著頭,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那位蘇倫小姐,就是你在沙漠里一起出生入死的紅顏知己嗎?據(jù)我所知,還有一位埃及的女將軍,叫做鐵娜的,也是你的好朋友對不對?” 她慢慢抬頭時,燈光一點一點照亮了她雪白的臉頰,像是經(jīng)典的電影慢鏡頭,讓我的呼吸又一次變得不自然起來。她是那么美,不食人間煙火似的,純潔得像一塊亙古不化的冰,足以令任何男人動心。 “對?!蔽抑肋@樣的回答同樣能令關(guān)寶鈴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