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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抗日之痞子將軍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黃龍顫著聲對躺在他身邊的游飛低聲說道:“大哥,好險??!”

    “別廢話,睡覺!”游飛轉過身去不再理會黃龍,而他的眼睛也是睜得大大地,以前他自認為自己比別人要狠比別人要惡,可是幾分鐘前兩百號人就那樣完了,兩百多個活生生的人命便那樣完了,這實在是超越了游飛心理的承受能力,看來當官的根本不會拿士兵當一回事這話說的還真他媽的準。

    風悲鳴,躺在空地上的士兵們久久無法入睡……

    第八章 奉命增援

    該死的起床號又響起了,各班班長跳起來,吼叫著用腳將自己班上的兄弟都踢醒。好多士兵都是在凌晨的時候才睡著,可沒睡多久又得起來了,一個個被班長強踹了起來,眼睛都是紅紅的。

    封平這個時候也是來到了cao場,一身軍服筆挺得很,整個人看來精神無比。各連連長指揮著各排將一些殘缺的班給重新編排,像胡衛(wèi)岳他們班那般齊整的班實在是不多見。

    立正,稍息,正步走,站軍姿??菰锏膭幼鳎ξ兜腸ao練一遍又一遍,消磨人的散漫的同時慢慢樹立起來的是機械式的服從。

    游飛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像是讓人給綁住了一般憋地著實難受,而他卻是沒辦法只得苦苦忍受著,他在心里呼喊著總有那么一天自己要當軍官,不再這樣傻傻地cao練。

    上午cao練完之后,下午實彈射擊,最讓游飛感到興奮的是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子彈帶著無限期許射向目標,只覺得通體舒暢。

    就這樣每天重復著同樣的科目,137團的新兵蛋子訓練了九天,不長的時間里讓原本亂哄哄的兩千多人變地稍微有點正規(guī)軍的樣子了,雖然是有了形式,但是要這么一支隊伍上前線,恐怕沒有一個指揮官能夠有足夠的信心。封平也是如此,他期盼著能夠早日收到任務,因為他們休整的時間畢竟有限,如果軍部不派任務下來,交接完彈藥他們就得灰溜溜地返回廣東了。但是他也期盼著時間能夠來得晚一點,畢竟整個團除了警衛(wèi)連外其他都是戰(zhàn)斗力極為低下的隊伍,他有點惱恨為什么不能給自己一支真正的強悍隊伍,那樣他便能夠放開胸懷和敵人血拼一把了,而不用像現(xiàn)在這般窩囊。

    在九天的訓練里,游飛除了覺得受到太多束縛之外,倒沒感到其它不適應,那支中正式步槍他吃飯睡覺都拿在手里,一刻都不離開,每多撫摩一次槍身,對槍的感覺便深一分,胡衛(wèi)岳曾告訴他在戰(zhàn)場上槍是第一生命,槍在人在,槍毀人亡,既然是關乎到自己的小命他又怎么能不在意。

    20日早8點14分,軍部急電發(fā)到了封平手中,“電諭粵第四路軍第11師137團團長封平,137團暫停返粵,火速趕往吳淞口支援第五路軍第87師。”封平顫抖著念完電報上的內容后,高聲喊道:“來人吶,傳令全團緊急集合,上前線殺鬼子去!”

    137團10點從武漢乘船出發(fā),21日中午十一點到達南京。剛下船,他們就上了陸軍部派遣的汽車,車隊緊急運送137團全體到達蘇州,到蘇州用了4個小時。休整了兩個小時,下午五點,部隊出發(fā)經昆山前往太倉,從蘇州到太倉陸渡鎮(zhèn)80多公里的路程,137團走了不到6個小時,終于是抵達了太倉。

    從這里距離吳淞陣地只有不到8公里,夜深寒風起,137團的將士心情復雜無比,將領們興奮莫名,而士兵卻是忐忑不安,腳下發(fā)軟。前來領路的一名87師通訊員正站在封平身邊,通訊員全身的衣服皺皺巴巴,臉上更是黑乎乎地像用碳棒涂過一般。封平讓勤務兵給通訊員喝了口水,通訊員喝完水后將水壺遞還給了勤務兵,抹了抹嘴說道:“報告長官,20日早上六點鐘黃浦江口的日軍船只運送的一撥撥援軍,登陸后對我吳淞口和江灣的陣地發(fā)起了攻擊。鬼子戰(zhàn)艦炮火猛烈轟擊我陣地,之后便瘋了一般往陣地上發(fā)起一波波進攻,我87師損失甚巨!”

    封平皺起眉頭,急問道:“其他各路援軍到了沒有?”

    “長官,你們團是第一支趕來支援的隊伍,懇請長官快點讓137團的兄弟們進入陣地,鬼子兇得很啊,壕溝里堆滿了兄弟們的尸體,溝里都是血水啊,我們旅都快打到沒人了!”通訊員哽咽道。

    封平拍了拍通訊員的肩膀,沙啞的嗓音劃破寂靜的長空:“全團弟兄,87師的弟兄在前邊等著我們呢,腿腳利索點,小跑前進?!?/br>
    “你當官的有汽車代步,我們這些小卒子卻是腳底皮都磨薄了三寸,居然還嚷著快跑,還讓人活不活呀!”何天豪小聲嘀咕道。

    游飛牙齒咬地咯吱響,腳底恐怕早已經是血rou模糊了,每上前踏上一步,腳底都像被針錐一般地刺痛。“小鬼子,都是小鬼子害的,cao你爺爺?shù)男」碜?,要不是你們老子還美美地呆在家呢!”近幾日來積壓的勞累和苦悶讓游飛將矛頭指向了日本鬼子,他已認定害他成了個兵仔的罪魁禍首就是日本鬼子。

    還有個部位讓游飛感到痛苦的是雙肩,槍抗上肩,長時間的重壓讓他的鎖骨又酸又痛,每隔一刻鐘他就要換肩抗槍,實在是太疲勞了,他恨不得一頭栽下去,這樣便再也不用往前走了。

    游飛轉過頭去看了下他那幾個兄弟,除了肥佬蔣狀和莽漢許志緯二人龍精虎猛,其他三個都是一副衰樣,像要斷氣了似的。

    炮聲轟鳴,槍聲噠噠響著,不由地讓人血液慢慢地沸騰了起來。當137團的人見到尸體和壕溝的時候,他們知道他們已經來到了陣地了。

    游飛這個時候已經是聽不清楚封平的嘶吼命令聲了,他只覺得心跳地特別厲害,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著,精神恍惚間但聽到胡衛(wèi)岳大喝了聲:“一班的兄弟,下交通壕,往東北角19號陣地守衛(wèi)?!?/br>
    一班的人跟隨著胡衛(wèi)岳跳下了交通壕,半米深的壕溝內泥濘濕滑,不出三步便有87師的士兵橫尸溝內,一開始眾人還繞開尸體走,到得后來都是踐踏著死去的戰(zhàn)士的尸體往前行進。

    終于胡衛(wèi)岳是停了下來,這個所謂的19號陣地便是個直徑不過六米的圓型壕溝,戰(zhàn)壕內添滿了尸體,只有一位光著膀子的戰(zhàn)士還活著,黑暗中能依稀見到他緊握著挺捷克輕機槍,鷹隼般銳利的雙眼緊盯前方,整個人便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也不動。

    胡衛(wèi)岳吼道:“大家趕緊清理下壕溝,將87師的弟兄的遺體搬動一下。”說完眾人便七手八腳地將那些未曾來得及清理的尸體稍微清理了下,騰出了些空間。

    搬動完后,游飛饒有興致地走到那名機槍手旁,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兄弟怎么稱呼???我是137團的游飛?!蹦侨司従忁D過頭來,冷滋滋地回道:“丁鉚!”斬釘截鐵般的口吻,其間透著中央軍特有的傲氣,讓游飛聽地是直咬牙。

    “傻大個”!游飛心里暗暗咒了句。表面上他卻是笑容滿面地說道:“原來是丁鉚兄弟,幸會?!倍°T白了游飛一眼,什么話都沒說。

    “游飛,你個廢柴在呢喃什么,噤聲!”胡衛(wèi)岳又嘶吼了起來。

    游飛悶悶地將手中的槍揣在懷中,疲憊不堪的身體挪了幾挪終于是換了個較舒服的姿勢,nongnong睡意襲來,游飛很快便打起了呼嚕來。

    “大哥,大哥!聽,前邊好象有人在喊來著!”游飛身邊的蔣狀出力地推著游飛。

    被蔣狀推醒的游飛窩著一肚子的火,一個大耳光就往蔣狀腦后抽去,啪地聲打地蔣狀眼冒金星,剛要訓斥蔣狀一番的游飛卻是忽然被那凄慘的求救聲給震住了!“排~長!班~~長,救救俺……”零星的槍炮聲已經停息了,寂靜的夜空中如此凄厲的呼救聲聽來更是讓人心揪如焚。

    游飛恨恨道:“那些當官都死哪去了,就這么看著自己的弟兄在前面哀號嗎?”

    “那些個人是三個小時前未從前方陣地后撤的傷兵,晚上天這么黑沒人能去接他們回來,唯有讓他們留在那了,哎!”丁鉚長嘆了口氣。

    雖然知道丁鉚的話是實情,但是游飛心里依然是憤憤不平,他重重地哼了聲道:“拋下自己手下弟兄自己卻安然逃掉的長官都是畜生,都他娘的該去喂槍子。”

    早已領教過游飛張狂的胡衛(wèi)岳早已是見怪不怪了,他裝作未曾聽到。而丁鉚卻是深深地被游飛的話所觸動,凝神深望著游飛。

    正當游飛焦躁煩心的時候,隨著幾聲槍聲的響起哀號聲戛然而止,之后一切再次如故,大家能夠猜測地到這是那些落下的兄弟是自己給了自己一槍。死在自己的槍口下,很屈辱也很無奈,但至少,他們能夠告別那無窮無盡的痛苦折磨。

    黑暗中傳來胡衛(wèi)岳的輕嘆聲,兩行熱淚從蔣狀的眼眶涌出,他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fā)出嗚咽之聲。其他人靜靜地沉默著,游飛出力地搓著手中的中正步槍,鋼牙鎖緊怒目圓睜,莫名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起。許志緯拿起身旁的大砍刀,就著隨手揀來的糙石就磨了起來,沙沙的磨刀聲回蕩在夜空,縈繞在一班戰(zhàn)士的心間。

    封平將自己的部隊上的人補充到陣地上之后,便由人領著來到了259旅的指揮部。

    說是指揮部,其實就是在棵大樹背后挖了個兩米深的方坑,頭無片瓦遮掩。為了避免暴露目標,油燈包了好幾層紙,只透出十分微弱的火光。一個少將正打著燈全神凝聚地看著桌上的戰(zhàn)地圖,他便是87師259旅旅長易安華。

    封平來到后易安華才收回目光,放下油燈朗聲道:“這位想必就是137團的封平兄了,能這么及時來支援我們,實在是萬分感激呀!”易安華快步迎上了封平,兩雙血性男兒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借著微弱的光線封平能夠見到易安華刀削般俊朗的面容,封平暗道中央軍中將領都是英正容貌的傳聞果然不假?!白约倚值?,何必客套。”封平爽朗地說道。

    聞言易安華哈哈大笑,甚覺二人脾性相合,也不再客套,拉著封平到地圖邊討論起明日的布防來。璀璨星空下,兩位中華熱血少壯軍人仔細的研討著,肩上背負著國土的守衛(wèi)之責,背負著大上海千千萬國人的生死存亡,他們又豈敢有絲毫的懈怠。

    與此同時,日軍主攻259旅所守陣地的是日陸軍第七集團軍王牌師第十師團下屬的步兵第九旅團。第九旅團的指揮所由軍用帳篷搭建而成,其內明如白晝,高高掛起的地圖前第九旅的指揮官長瀨次郎拄刀而力,他正滿臉怒氣地盯著一個打著大紅叉的點,那個小點便是他所要拔掉的259旅守衛(wèi)陣地。

    長瀨次郎身后站著一位年輕的旅團參謀長小澤武平中佐,年僅二十五的小澤武平畢業(yè)于東京帝國大學東亞軍事戰(zhàn)略科,入伍僅三年便爬至中佐的位置,毫無背景的坂本田做事謹慎老辣,在圍剿東北游擊隊的戰(zhàn)役中屢立戰(zhàn)功,乃是軍部公認的將才。

    “武平君,坂本順少將已經向旅部下了死命令,必須以最快的時間除去259旅,讓集團軍順利挺近上海灘。你覺得我們明天應該怎么做?”長瀨次郎陰聲道。

    小澤武平用力點頭應道:“嘿,尊敬的坂本順少將的命令是必須無條件執(zhí)行的,作為大日本帝國的精銳之師,與戰(zhàn)斗力低下的支那軍隊相比我們擁有絕對的優(yōu)勢?,F(xiàn)時支那軍隊的銳氣尚在,他們正如同急待尋人拼命的瘋狗一般等著我們,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切斷其余增援部隊,只以炮火轟炸其陣地,259旅的支那軍隊一定要會失掉銳氣的喲,到時旅團便能夠非常順利地干掉259旅的喲?!?/br>
    “八噶!對付懦弱的支那軍隊不需要這么浪費精力,只要狠狠地攻過去,那些東亞病夫死啦死啦的喲!要想打擊他們的士氣,有的是辦法,我們不是還有一千多人的俘虜嗎,明早將他們趕在前邊,這一千個支那俘虜便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盾,嘎嘎!”長瀨次郎獰聲笑了起來。

    小澤武平皺緊了眉頭,沉聲道:“大佐閣下,那些俘虜都是平民的喲,我們這么做是否有損大日本帝國的武士尊嚴!”

    “武平君,你的迂腐!我們要的便是勝利,占領支那的國土便是我大日本帝國軍人最高的榮譽所在,是對天皇陛下最高的盡忠方式。那一千個支那人,他們能夠為我大日本帝國傾占支那作出貢獻,那是無量的功德,你的緊記,仁慈的不要,仁慈是軍人的毒藥!”長瀨次郎高聲地訓斥起小澤武平來。

    雖然心中對長瀨武平所說不以為然,小澤武平口中依然大聲應道:“嘿,大佐大人!”

    長瀨次郎滿意到點著頭,他滿布血絲的兩眼閃過寒芒,他的腦海中已經開始浮現(xiàn)大日本帝國占領上海灘時的情景,想著想著他全身都激動地顫抖了起來。

    第九章 第一滴淚

    天微亮,蟄伏了一宿的鬼子便動起來了。

    飛機呼嘯著在天空盤旋,炸彈密集地轟炸著88師的防守陣地。漫天塵土飛揚,掀起的泥土蓋地人是灰頭土臉。

    像所有守土將士一樣,一班戰(zhàn)士都是飽受招待。煙塵消散后,游飛便按捺不住地高聲罵道:“狗日的,大清早就擾你游爺爺?shù)暮脡?,干死你家老母!?/br>
    游飛身邊的丁鉚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沖著游飛是大搖其頭,游飛見著后怒道:“喂,傻大個,你頭搖地跟晃尿壺似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對兄弟我有意見,是的話你丫痛快地說出來,別憋著,那多鬧心呀!”說完游飛也不待丁鉚應話,轉個身就解開褲衩撒起尿來。

    丁鉚看地是瞠目結舌,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

    游飛那幾個兄弟也是毫無顧慮地原地小解,這時一顆炮彈落在了陣地前沿,轟地一聲巨響炸地游飛幾人是齊齊仆倒在地上,游飛見到尿濕的褲衩火起三丈,一把抓起旁邊的槍就拉栓對著鬼子的陣地放了一槍,游飛齜牙吼道:“小鬼子,老子和你杠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cao你老母!”

    胡衛(wèi)岳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開口喊道:“游飛,安靜點,再亂嚷嚷老子斃了你?!?/br>
    這要是以往有誰敢這么和游飛說話,他非得沖上去找那人拼命不可,可是現(xiàn)在他不能這么干,因為他已經是身在軍中了,這么些天來他沒學到些什么,但卻知道了什么叫做紀律。

    “飛機之后是野炮,再接下來鬼子的步兵就該來了,來吧,小鬼子!”丁鉚打開保險,緊握著槍把,眼神犀利地盯著前方。

    “新兵蛋子,都給我聽好嘍,記得我以前教過你們的,首先你們要知道五十公尺有多遠,然后便要判斷你前面的鬼子距離你有多少個五十公尺,都給我判斷準確了,然后給老子瞄好了,往死里打,我要看到的是鬼子腦袋開花,不是要你們的槍都往人縫中打,都他娘的聽清楚了沒!”胡衛(wèi)岳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

    “是!”眾人齊聲應了起來,包括丁鉚在內。在這個小陣地上,胡衛(wèi)岳便是最高指揮官,他丁鉚自然視其為自己的長官。

    游飛端槍趴著,卻是突然緊張了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游飛居然是手心直冒汗,丁鉚沉聲道:“緊張了吧!”

    “誰緊張了,我,我正興奮著呢,巴不得小鬼子早點出來給我當活靶練練我的槍法,以前光打木版,憋悶!”游飛嘴硬道。

    “專注,放輕松,這樣你才能擊中你的目標。打其中一個鬼子的時候最好是能以旁邊幾個鬼子作參照,這樣才能打地準?!倍°T淡然道。

    這次游飛不再頂嘴了,而只是默默地聽著,默默地記在心里頭。

    過了會,終于是能夠見著人影從遠方的地平線處出現(xiàn)了,慢慢地人影由小黑點慢慢到變大了。等到人慢慢地走近的時候,有望遠鏡的指揮官首先是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是栓成一條鏈狀的老百姓,且是一群老弱婦孺為主的人墻,在他們的身后是貓著腰的日本兵。

    同樣發(fā)現(xiàn)了這個狀況的易安華和封平一臉悲憤,封平一口鋼牙咬地咯吱響,怒吼道:“畜生,畜生!”

    易安華更愿被一把鋼刀架到脖子上也不愿意面對這種狀況,小鬼子步步逼近,而他們卻又是不能夠開槍,從來未曾有過的無力感從易安華的心頭生起。

    鬼子越走越近了,距離最前沿的陣地只有八百公尺遠,戰(zhàn)士們已經是能夠見到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像牲口般被驅趕著慢慢往前走。所有的戰(zhàn)士都驚呆了,他們靜靜地等候著,等候著他們的指揮官作出決定,不管是什么決定他們都得執(zhí)行,只因他們是軍人。

    便連自認是無惡不作的游飛七人也是對小鬼子令人發(fā)指的行為感到萬分的悲憤,游飛咬牙咬地牙齦出血,血就著唾沫往下咽,血腥的味道,是的,他的腦海只有一個聲音,那便是他要殺人,要滅了小鬼子,碎其尸飲其血方能消他此時滿嗆的怒火。

    沉沉的氣氛壓在陣地上每一個將士的心頭,那感覺讓人異常地難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距離越來越近了,七百公尺、六百公尺、五百公尺……隨著距離的拉近,同胞的容顏也更加清晰了,那消瘦的臉頰,無神的雙眸讓人不忍睹,但是戰(zhàn)士們必須得看,這是種殘酷的折磨。

    “安華兄,你倒是拿個主意,現(xiàn)在已經是只有三百公尺的距離了,我們不能讓他們再靠近了,否則這陣地就該讓給小鬼子了!”封平急道。

    易安華只能是苦笑:“封平兄,難道你要我讓弟兄們開槍嗎,對著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開槍?黃埔軍校的課堂上我沒學過作為一名軍人在面對這樣的情況下我該怎么做,但愿這世上有個人能教教我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做!”

    封平沉重地嘆了聲,如果要做決定的人是他,他應該也是無法做出決定的。

    人墻依然在慢慢地向前移動著,守衛(wèi)在陣地上的戰(zhàn)士都是萬分緊張,且惶恐不安,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而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可能會有什么好的結局。時間慢慢地流淌過去,距離一點點地壓縮,很快地便會有變故發(fā)生,他們的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長長的隊列中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大娘突然跪在了地上,像是有默契一般周圍地人也是紛紛往地上跪去,少不更事的孩童見著大人這般做也是跟著蹲了下來。一時間排在日本兵前面的人墻消失地無影無蹤。

    暴露了的日本兵見著出現(xiàn)這么個情況,紛紛用腳踹著賴在地上的百姓,更有甚者用槍托猛砸。以往在他們眼前的“癆病鬼”這個時候卻是如鋼筋鍛造的一般,捱著毒打愣是一聲不吭。

    長瀨次郎從望遠鏡中看到了這一切,當下氣地呱呱大叫:“八噶亞路。傳令,將那些病夫通通的處決,一個不留!”

    望著歇斯底里的長瀨次郎,小澤武平暗暗地搖頭。

    命令很快地傳達至前方,得到命令的日本兵不再客氣,槍口對準那些跪在地上等候處決的一般老百姓就是一陣掃射。

    凄烈的慘叫聲無情地敲打著守土將士的心臟。

    血映紅了天,刺痛了陣地上守衛(wèi)將士的心。

    游飛只覺雙耳中滿是凄烈的喊叫聲,激蕩回轉揮之不去。掌心狠力地搓揉著槍托,槍口瞄準鬼子,手指扣住了扳機,心中只想著要滅了前方的畜生。

    胡衛(wèi)岳抬手往臉上抹去,手上滿是淚水,才發(fā)覺自己滿臉都是淚水,抹干臉上的淚痕,胡衛(wèi)岳不再胡思亂想,戰(zhàn)場上不允許有眼淚的出現(xiàn),那只能讓你變地懦弱,一名士兵所要做的就是把對手消滅,然后像狗一般地活下去,這個道理他早已曉得。

    鬼子這個時候已經距離前沿陣地只有兩百公尺的距離,丁鉚將輕機槍的槍托貼緊在腮邊,輕聲道:“小鬼子沖到一百公尺以內后貓著腰往前行進,根本不用把槍貼腮瞄準,平端著三八大蓋射擊也是一打一個準。所以新人,你的頭還是伏低點好!”游飛白了丁鉚一眼,粗聲道:“大個子,管好你自己吧,老子運氣一向都好,沒那么容易嗝屁。”

    何天豪這個時候在戰(zhàn)壕內貓著腰,將死去的87師士兵收集來的鋼盔在土壘上頭每隔一段距離就擺放上一個,胡衛(wèi)岳見著了怒聲罵道:“何天豪,搞個鳥呀,老實給我呆著。”

    何天豪嘴角一撇,怪聲怪氣道:“我在設置假目標,日本仔的子彈往這些頭盔上飛,不就不會往弟兄們頭上飛了嘛!”

    “古靈精怪!”胡衛(wèi)岳低聲喃喃了句,便不再去管何天豪了,任由他胡鬧去。

    游飛正前方盡是慢慢前行的鬼子,他咽了口口水說:“怎么還不開槍,當官的都嚇傻了嗎?奶奶的,成天講什么分進合擊,現(xiàn)在卻是像跟木樁似地杵著,這和扒光衣服等著人上的**有什么不同!”

    一旁的丁鉚扭頭看著游飛緊張地額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滴,好笑地搖了搖頭。

    終于槍聲響了起來,陣地上的槍支吐著火舌往日本兵的人堆中噴去,噠噠的槍聲吵地人心還真是煩悶,游飛也不待多瞄便扣下了扳機,也不曉得是不是自己打中,反正自己瞄的那鬼子確實倒在地上像灘泥一般。

    狂喜涌上心頭,游飛手上飛快地拉栓退殼,然后再瞄準下一個目標,這次終于是能打上高矮肥瘦的活人了,游飛越打越興奮,當子彈穿過鬼子頭顱的一剎那間他只覺得全身一陣激爽,如同上窯姐時般痛快。此時他已經全然不記得方才百姓被殺時的悲痛,只是陷入殺戮的極度快感之中。

    堅守陣地的259旅在昨日消耗了大量的彈藥,人員也傷亡不少,然而經過一夜時間之后火力卻是反而比昨天還要猛烈,鬼子還未來得及有心理準備,已經是讓壓制性的密集火力掃掉了一大片。

    挺著大肚腩的長瀨次郎見到損傷這么大,不由地心中赤痛,他臉上的贅rou跳動著,沖旁邊的小澤武平怒聲呵斥道:“武平君,支那的有援軍。你的偵察工作做的極為糟糕,今天的進攻失利你必須負上全部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