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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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放不下面子,就破口大罵起來,說焦洋不過個土包子,暴發(fā)戶的后代,根本沒資格得瑟。 焦洋被戳中了痛處,終于爆發(fā),打了那人一拳,那人更是惱羞成怒,和焦洋扭打起來。 結(jié)果海上風(fēng)浪大,游艇上人又多,焦洋力氣不小,又加氣憤之下,失了理智,出手時也毫不留情,一拳打得那人七暈八素后,又一腳將那人踹下了海去。 那人掉下了海,大概因為和焦洋扭打了一陣,已是力竭,馬上沉了下去。 船上幾個工作人員也趕緊下海去找,結(jié)果連那人的影子也找不到。 焦洋也終于知道惹了禍,乘坐救生船先溜了回來。 可是還沒等他那句話說完,焦大卻一腳踹在他身上,將他踹倒,而后竟一停不停地對焦洋又踢又踹,嘴里也不停罵著:“你個蠢貨,你個蠢貨!” 旁邊的陸伯還有焦二趕緊沖上前去,將焦大拉開。 焦洋惶急之下,又覺得十分委屈,坐在地上叫道:“這不都是你教我的嗎,你不是跟我說做事一定要心狠手辣!” 誰料焦大卻雙目怒睜,掙脫了陸伯和焦二,又一腳將焦洋踢翻,接著狂風(fēng)暴雨般踢打起焦洋來,嘴里又說道:“你個蠢貨,你真是我兒子嗎?” 陸伯和焦二又趕緊將焦大拉開。 焦洋卻跳了起來,也回瞪著焦大,一臉悲憤道:“你以為我喜歡做你兒子嗎?我寧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恐懼,緊張,畏懼,憤怒,諸多情緒夾雜沖擊下,焦洋也終于爆發(fā)。 焦大愣了一下,而后竟沉默起來,臉色也一點點變回平靜。 過了一會,他問陸伯道:“那艘船還在海上嗎?” 陸伯點了點頭。 焦大又看向焦二,說道:“老二,你去處理一下,將那艘船弄沉了,船上的人一個也別放他們回岸上!” 眾人盡皆愕然,連焦二也張大了嘴,傻在那里,渾然沒有反應(yīng)。 “還不快去!”焦大喝道。 焦二回神,忙說了聲是,轉(zhuǎn)頭準備離去。 焦洋卻一臉急色,忙說道:“不行的。他們都報警了,現(xiàn)在只怕警察都已經(jīng)來了!” 焦大微微一愣,而后狠狠瞪著焦洋,指著焦洋咬牙切齒道:“你,你……” 只是半天,他卻說不出句話來,而后竟然喪氣似地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一只手用力地捏著額頭,眉頭緊鎖,臉上竟露出絲痛苦之色。 過了好一會,他臉色才又漸漸平靜下來,哼了一聲,似自言自語道:“心狠手辣?做事不想后果,做了后又沒有及時善后的能力,你憑什么心狠手辣?” 說著,他又站了起來,轉(zhuǎn)身跟陸伯說道:“陸伯,你陪焦洋去那人家里走一趟,不管怎樣,一定要他們答應(yīng)私了。” 接著,他又轉(zhuǎn)向焦二,吩咐道:“老二,你盡快去海邊一趟,統(tǒng)一那些人的口徑,就說船上太擠,那人是不小心掉下去的,他們要多少錢都無所謂,軟的不行就用硬的,具體怎么做,你自己看著辦?!?/br> 不過很快,剛等焦二轉(zhuǎn)身,他卻叫了聲等等,說道:“還是我自己去好了,你陪陸伯一起去那人家里走一趟,帶上錢?!?/br> 焦洋卻鼓足了勇氣,插話道:“只怕,只怕也不行,他爸就是市里的元副市長……” 焦大猛得轉(zhuǎn)身,張大了眼睛,盯著焦洋道:“你說什么?” 焦洋低下頭,吞吞吐吐道:“他爸、他爸就是那元副市長,經(jīng)常給我家找各種各樣麻煩的那個人。我也是想起他爸三天兩頭對付我家,氣惱之下,所以才……” 原來被焦洋推下海的那同學(xué)的父親正是焦家所在柔州市的常務(wù)副市長。 官場也有派系,這個自不用多說,在這柔州市也是也一樣,柔州市政府里鬧得最兇的就是市長和常務(wù)副市長兩派。 而不管怎樣,焦家做為桑南縣乃至柔州市有名的家族企業(yè),在某種程度上,也得選擇陣營而立,而焦家選擇的正是市長這一邊,或者說柔州市市長也是焦家的后臺之一。 正因為這樣,元副市長對于焦家自然很是不滿,對焦家處處針鋒相對。 所以說葉夏和那同學(xué)鬧成如此地步,也并非全是因為剛起的嫉妒,也有背后更深層次的原因。 聽了焦洋所說,焦大臉色也變得有些慘白,極其難看,他指了指焦洋道:“你、你真的好本事……” 既然被焦洋推下海的人是元副市長的兒子,便也完全沒了私了的可能性。 就算焦大手段再厲害,也不可能狂妄到去威脅一個地級市的常務(wù)副市長。 見焦大也似乎沒了辦法,焦洋只覺心中一冷,感到無比絕望,不由自暴自棄似地帶著哭腔道:“殺人償命,我去自首好了……” “閉嘴!”焦大卻勃然大怒,突然喝道。 焦洋也不由打了個激靈,頓時止聲。 旁邊的焦二嘆了口氣,小心翼翼說道:“也沒有其它辦法了,我看元副市長那里還是要走一趟,另外只能在法院判決的時候盡力爭取了。阿洋也是大意失手,說不定只判個幾年就夠了……” “幾年?”焦大卻惡狠狠地看向焦二,說道:“你以為那姓元的肯善罷甘休?就算是幾年,你以為我焦家還有時間等上幾年?” 焦二頓時語滯,低下頭不敢再說,暗地里卻腹誹既然都沒辦法了,還能夠怎么樣,而且他也忍不住有些不滿和憤懣,因為從焦大的話里可以聽出,焦大明顯沒想過要把這焦家交給他焦二。 焦大說著,卻突然臉色微變,而后轉(zhuǎn)頭看向葉夏。他緊緊地盯著葉夏,眼神十分的奇怪。 焦二他們也十分奇怪焦大為什么在這個時候會去盯著葉夏看,連葉夏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陸伯疑惑之余,卻似猜到了焦大在想什么,臉色不由大變。 焦大則朝葉夏點了點頭,說道:“你過來?!?/br> 葉夏愣了愣,還是走了過去。 當(dāng)葉夏走到焦大跟前,焦大卻突然拍了拍葉夏的肩,嘆了口氣道:“看來現(xiàn)在你有真正的用場了?!?/br> “老爺?!”陸伯卻一臉急色,上前一步,叫道。 焦大卻不理陸伯,又跟葉夏道:“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事,現(xiàn)在盡可以跟我說?!?/br> 葉夏卻是莫名其妙,疑惑不解,不知道焦大什么個意思。 那焦二卻也理會過來,哦了一聲,指著葉夏道:“噢!我知道了……” 說著,他竟嘿嘿笑了起來,一邊得意洋洋地看著葉夏。 這陣子,戒戒接二連三地讓他觸到霉頭,他對于戒戒還有葉夏也是厭惡之極,巴不得看到葉夏倒霉。 葉夏也終于感覺到一些不對勁,問焦大道:“你什么意……” 只是他還沒說完,忽然感覺到一股麻木感自肩上襲向全身,瞬間,他整個身子都變得麻木,感覺渾身疲軟無力,好像身體里的力氣突然被抽光了一般,他整個人也軟軟地倒了下去,倒在地上。 葉夏驚駭之下,想要出聲詢問,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嘴巴也是沒了知覺,竟不能開口說話。 雖然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但他感覺身體卻不像他自己的了,就像成了那種只留意識的植物人一般。 在他倒地后,焦大轉(zhuǎn)過身,一臉平靜對焦二說道:“老二,搜下他的身,把他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毀掉,換上焦洋的?!?/br> 焦二應(yīng)了聲是,而后來到葉夏邊上,將葉夏的皮夾、手機還有葉夏母親那張照片等東西搜了出來。 焦二看了看葉夏皮夾里的身份證,還有葉夏母親那張照片,也沒怎么遲疑,嘿嘿一笑,雙手一真揉搓,葉夏那個皮夾還有他母親那張照片竟然紛紛變成了黑灰。 而后,他又從焦洋那里要了焦洋的身份證還有學(xué)生證等一些東西,將這些東西塞進了葉夏的兜里。 第二十九章 山重水復(fù)疑無路 等焦二那里處理完,焦大又對焦洋說道:“回你的房間去,這陣子不準出門一步!” 焦洋在明白焦大的安排之后,感覺重獲新生似的,人也有些恍惚和虛脫,在焦二跟他要身份證和學(xué)生證時,也是乖乖地拿了出來,沒有半句疑問。 聽到焦大叫他回房間后,他如釋重負,低頭走出了房子。 不過走到門口,他還是轉(zhuǎn)頭看了躺在地上的葉夏一眼。 只是他也就此而已,沒有更多的想法。焦大曾跟他說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次他只想著能夠解決了此事,不用他承擔(dān)干系是再好不過,至于其它的,他也根本沒心思去想。 葉夏到時候是生是死,或者會被判個幾年,他也懶得去關(guān)心,反正一切都有焦大在安排。 焦大則又對焦二道:“老二,你給焦洋安排一下,過幾天讓他去國外避避風(fēng)頭。” 焦二應(yīng)了一聲,便也走了出去。 接著,焦大又轉(zhuǎn)向陸伯,指了指地上躺著的葉夏說道:“陸伯,給醫(yī)院打個電話,把他……焦洋送醫(yī)院去?!?/br> 只是陸伯卻站在那里不動,也久久沒有回應(yīng)。 焦大面無表情地看了陸伯一眼,說道:“陸伯,你還有話說?” 陸伯看了地上的葉夏一眼,嘆了口氣,而后對焦大說道:“老爺,我看這件事情還是我來處理吧?姓元的那里我去跟他說,我一定會擺平這件事的?!?/br> 他的語氣懇切,話里也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看向葉夏的眼神里也帶著一絲不忍。 焦大卻看著陸伯,眼神又犀利起來,一字一句道:“你怎么擺平?” 陸伯輕笑一聲,說道:“姓元的雖然能量不小,可他終究不過是個普通人,這些年之所以敢不停找焦家麻煩,也是因為不知道焦家真正的實力,我想如果讓他知道的話,他也未必不會答應(yīng)私了。” 焦大卻也輕笑了一聲,笑聲中卻帶著絲不屑,他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看著陸伯道:“萬一他知道了我焦家真實情況后,卻還是不肯答應(yīng)呢?想必到時候他也會動用他手上一切的力量打壓我焦家!好,就算擺平他這么個副市長并不難,但是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你能肯定其它幾家不會趁機插手此事?就算姓元的到時候肯答應(yīng),只怕其它幾家也不會讓他答應(yīng),尤其那煙家,還有煙家背后的勢力,很有可能會以姓元的是副市長的身份為借口,進來干涉。為了這么件事,讓我焦家露出這么大的破綻,你覺得值得么?” 陸伯語滯。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這些道理,他看得也未必不比焦大清楚。只是,看著地上無辜的葉夏,他也難忍同情,以致沖動。 焦大卻又笑了笑,接著繼續(xù)說道:“蠱有蠱道,官有官路。蠱門中的事,就該用蠱門中的方式解決,生意上的事,就該用做生意的方法解決,官場上的事,就該用官場上的方法解決。這些年,姓元的不停找我焦家的麻煩,只是他根本動不了我焦家,我也懶得跟他一般計較。否則,他還能活到現(xiàn)在?” 最后,焦大又看著陸伯,說道:“陸伯,這些道理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因為很多都是你教我的。我也知道,你是舍不得這孩子??墒侨绻漳闼f的去做,變數(shù)太大,焦家將要付出的代價也可能會很大。你也知道,我做事不喜歡有超出我掌控的變數(shù),就算焦家和其它幾家終將有清算的那一天,但這也要由我自己來安排,現(xiàn)在卻還不到時候。 陸伯,你在我焦家呆了快有五十年了吧,我也不想強迫你,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我焦家和葉夏之間孰輕孰重?好,就算這命題不成立,就算葉夏對于你來說也很重要,但對我焦家來說,他就這么點價值。如果你執(zhí)意要用你的方式解決這事,我也不阻攔,只是希望你能夠多為我焦家考慮考慮。” 陸伯全身一震,愣在那里,而后,他露出一絲苦笑,苦澀道:“老爺,您多慮了,我生是焦家的人,死是焦家的鬼,斷然不會做對不起焦家的事。那我先帶葉……帶焦洋出去了?!?/br> 說完,嘆了口氣,而后扶起葉夏,走了出去。 之后,葉夏便直接被送到了桑南縣人民醫(yī)院。 葉夏雖然身體難以動彈,也說不了話,不過對自己身邊發(fā)生的事情還是知道的。 他被送到醫(yī)院后,醫(yī)院里的醫(yī)生卻檢查不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醫(yī)院甚至還特為此成立了一個專家組,只是一群醫(yī)生診治了半天,還是毫無頭緒,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葉夏的體征,包括心跳,血壓等等都是正常的,唯一奇怪的就是葉夏像個植物人一樣,一動也不能動。 最后在縣醫(yī)院醫(yī)生的建議下,葉夏又轉(zhuǎn)去了市醫(yī)院。 只是到了市醫(yī)院,結(jié)果仍是一樣。 市醫(yī)院甚至又從省城請來了幾個名醫(yī)為葉夏診治,可是所有的醫(yī)生對于葉夏的‘病情’都是毫無辦法。 接下來幾天,焦大也來看過幾次,裝了裝樣子。 其間,柔州市公安局的和檢察院的幾個工作人員也來過兩次,見葉夏這般樣子后,最后給葉夏辦了取保候?qū)彽氖掷m(xù)。 甚至在第二天,連那元副市長也親自來醫(yī)院看過,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還仔細詢問了幾個主治的醫(yī)師,最后失望和失落離去。 幾天過去后,葉夏病房里越來越冷清,除了看顧他的醫(yī)生和護士,平常再無人來看,倒是市局幾個工作人員,幾乎每天都會跑來看看,大概也是因為元副市長特意叮囑過,只是他們大多看了一眼,看到葉夏仍‘昏迷’在床后,便馬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