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清也考慮到獨立水營的需要，在請示了洪秀全之后，便任命羅大綱為水營正丞相。而平時素不做聲的韋昌輝，則推薦自己的弟弟韋志俊擔任羅大綱的副手。水營大約8000人。

    石達開離開太平軍的時候，給留下了五百桿洋槍，太平軍這一路征戰(zhàn)，能打的還有三百多桿。太平軍見識了洋槍的厲害，也知道洋槍要集中使用，早有專門成立一個火營的心思。現(xiàn)在既然建水營，洪秀全就順勢提出建火營，并推薦自己的妻弟，天慕賴漢英為火營丞相。賴漢英于是掌率火營全部火槍，以及三門西洋炮（六磅炮），500正兵，300副兵。

    長沙之戰(zhàn)，太平軍使用地道火雷攻擊城門，頗有收益。于是專門成立了一個土營，以曾水源為丞相，專管xue地攻城之法?；馉I大約5000人。

    水營、火營、土營三個營的設立，是太平軍的戰(zhàn)法逐漸轉向專業(yè)化和合成化的開始。除此以外，太平軍還開始推行點檢制。

    太平軍本來的軍隊編成，是效仿周禮，一軍13000人左右，下設五師二十五旅。然而，在實際的cao作中，每軍從來沒有超過2500人，一旦有個好漢來投奔，就給他一個“軍帥”的頭銜，有的軍帥甚至下轄只有一百多人。太平諸王、侯深感指揮不便。

    現(xiàn)在在益陽，借著水火土三營的設立，楊秀清也開始整編陸營。也就是說，除去蒙得恩指揮的老營，包括水營、火營、土營在內，青壯部隊，一律采用點檢——監(jiān)軍編制。

    不管隊伍什么來路，一律以人數定編制，500人設一監(jiān)軍，兩監(jiān)軍為一總制，兩總制另加一監(jiān)軍，也就是2500戰(zhàn)士，設一名點檢，而諸王侯就指揮這些點檢。

    對于以前給各大頭目的軍帥頭銜不變，但只是作為一級職銜，不再對應具體的部隊。

    10月4日，楊芳從寧鄉(xiāng)“追至蒼水鋪”，發(fā)現(xiàn)太平軍己經在益陽沿資江兩岸設防，浮橋竣工，舟師嚴整，擺出了臨戰(zhàn)姿態(tài)。出隊接仗，詐敗誘敵。清軍“追至碧津渡”，正覺得手，太平軍三路大軍“取齊，登棉花倉，與陸賈山逼近，施放巨炮”，炮火猛烈，人多勢眾，向陸賈山發(fā)動總攻。清軍.’不能支，遂潰”，丟下了他們的統(tǒng)帥楊芳。太平軍遂聚殲了這支清軍，“乘勢追殺，自三里橋至石頭鋪等處，約斃官兵七八百名”，楊芳年邁，無力逃脫包圍，投河而死。

    清軍在1月6日齊抵寧家鋪，徐廣縉借口清軍“無船可渡，各鎮(zhèn)追剿之軍一時不能繞出賊前”。太平軍“既已擄船，則水路可自龍陽至常德，亦可自湘陰至岳州”。他與向榮均不能斷定太平軍的動向。而且楊芳新死，向榮是廣西客軍，指揮不動湖南諸軍。一時間清軍群龍無首，太平軍得以安然進攻岳州。

    由于水營的組建，洪秀全，楊秀清又放棄了從常德下河南的企圖，重新“首重長江。”

    岳州是兩湖重鎮(zhèn)，為洞庭湖通向長江的鎖鑰，系武漢三鎮(zhèn)門戶。占領岳州，即可直下大江，洪秀全等在全州制定的“首重長江”大計劃則可實現(xiàn)。岳州富庶繁榮，商業(yè)發(fā)達，船只帆概如云，稻米、木材、油鹽等物資均由此集散。而且是清軍晌道要地，府庫充盈，對軍資匾乏的太平軍具有強烈的吸引力。

    10月12日，岳州知府廉昌率大小官員逃出府城。全城內外驚慌混亂，居民紛紛遷避。

    10月15日，太平軍決定攻城。巴陵知縣胡方谷提前逃跑。中午，太平軍陸師“由南而至”，分三股攻城。駐守此地的湖北提督博勒恭武，當太平軍還在“離城五里之馬號地方”，就全軍自行潰散，逃往武昌，提督帶頭開了小差，城守營也隨即逃亡。岳州“城門大開，無人把守”，太平軍不戰(zhàn)克城。

    攻克岳州后太平軍獲得了資江下游、洞庭湖東岸大批船只，約數千艘。大批水手、船民參軍，唐正才也在岳州入營，被楊秀清委任典水匠，

    唐正才湖南道州人。他在漕運糧船里當水手。當時糧船和鹽船的水手們，給押運的官役弁兵重重的壓迫克扣，他們冒寒暑，犯風波，沿江沿河纖拉船只，長年勞動，鶉衣枵腹，捱饑受寒，對清廷懷有仇恨。他們每年從南到北，成幫來，成幫去，人眾心齊，一呼百應，卻成了很好的團結。

    正才便是他們的一個幫的首領。他驍勇善大刀，在漕運中學得一手搭浮橋的好技術。

    太平軍到岳州的時候，正才等成千上萬糧船水手正聚集在岳州，平等王楊秀清接見唐正才，嘉獎他們說：「兄弟，你們來得正好，圣兵千萬，正要出長江，下江南，你們來立頭功！」封為典水匠，輔助羅大綱管理水營。水營也擴編至12000人。

    同時，沿途會黨、農民紛紛投軍，“及至長沙而上，四府土匪附洪者數萬人?！卑土觋讨傥淦鹆x、瀏陽周國愚起義、枚縣謝友百起義、郴桂焦洪、許月桂起義，紛紛投奔太平軍。太平軍現(xiàn)在軍兵力當在八萬人。陸師除了步兵之外，還有了騎兵。

    太平軍獲得了充裕的軍資。除了糧食、油鹽、銀錢外，新獲的大批炮械、火藥，足資裝備新戰(zhàn)士，所獲糧物則由船只運載。太平軍長期存在的軍資困難初步解決。

    太平軍打開了進人長江、直驅武漢的門戶，“千江健將，兩岸雄兵。鞭敲金鑊響，沿路凱歌聲?！碧教靽鴳?zhàn)爭史上威武雄壯的大進軍即要從岳州開始。

    注：這一節(jié)的事件發(fā)生在左宗棠出吐魯格爾特山口之前，但為了保持敘事的連貫性，放在后面發(fā)。

    另注：太平軍的軍制混亂而復雜，而且太平軍并非本文最大重點，因此加以簡化，直接以每點檢2500來計算。對歷史中太平天國軍制有興趣的可以參看附錄中的《太平天國軍制》

    18分權

    “發(fā)匪留岳州四日。由洞庭湖人江，后隊水師，在林子口、土星港各處搶擄船只。已竄過岳州地面，復奪民舟五千余，遂東下。水路沿岸則有陸師相伴進，發(fā)匪陸路占領城陵磯，控制入江咽喉。水陸并下，前路并無阻攔，勢必徑撲武昌、漢陽等處?！?0月20日，向榮向徐廣縉報告。

    楊芳所部潰散后尚未收攏，向榮身為客軍，指揮不靈，他遂以所部兵少為由，始終與太平軍拉開一兩天行程，從岳州至武昌的進軍途中，雙方沒有發(fā)生過大的戰(zhàn)斗。

    秦定三、李瑞、王錦繡、瞿騰龍等5000余名兵勇在臨湘與向榮會和，向榮手執(zhí)徐廣縉的回書，壓服眾人，總算湊齊一萬五千余人的大隊，迤邐北上，可又苦無船只，只好走陸路，慢慢挪向湖北。

    湖北由于長沙會剿的原因，巡撫趙柄言手頭不過兩千兵勇，提督博勒恭武跑回來之后，又新幕了近千人。這就是武漢三鎮(zhèn)防御的全部兵力。

    10月23日，太平軍“大隊自陸路至，踞城東缽孟山、洪山、小龜山、紫荊山，向所筑營壘皆為賊有。復圍文昌、望山、保安、中和、賓陽、忠孝、武勝等門”。洪秀全等憑借人數眾多的水陸大軍，以陸路軍駐屯武昌東、南線，“凡東城洪山、南城江岸，遍立柵壘，以阻援師，遂與江上舟船成水陸相輔之勢?！?/br>
    10月24日辰刻，太平軍水師“揚帆徐徐順流東下，須臾盡泊武昌對岸鸚鵡洲”。數千艘兵船出現(xiàn)在武昌江面。武昌城遂被水陸合圍。

    兩岸清軍慌忙“開放大炮，并師船開炮迎擊”，擊沉了太平軍二只劃船。

    面臨太平軍的浩蕩進軍聲勢，未經征戰(zhàn)的趙柄言一籌莫展。“堵守城諜尚屬不敷”，對江漢陽、漢口，“均無兵勇防守，實屬萬分危急”。

    清軍沒有船只和水師，太平軍則有數千船只，江面的控制權已經在太平軍控制之中顯而易見。清軍雖然筑一浮橋溝通武昌、漢陽江面，但無法守住浮橋。在太平軍優(yōu)勢水師與步兵的聯(lián)手強攻下，清軍是很快丟失了這條水上交通線。博勒恭武只能夠在力量極端劣勢的情況下，集中兵力，利用堅城與火力，防御省城。

    太平軍見清軍聚集武昌，江北漢陽、漢口空虛，遂將舟師駛向漢陽江面。漢陽府城“扼束江表，一大別之山，臨高阻深，其勢狹而險固。國家劃郡，與武昌并峙。方七里。鄂州恃漢陽為蔽，漢陽失而鄂不可?！薄?/br>
    但趙柄言已經沒有多余的兵力了，寥寥發(fā)動些民夫，還未上城樓，就一哄而散?？傊泣S玉昆輕取漢陽，升點檢。

    漢口富商，自太平軍出現(xiàn)在武昌江面的時候就“遷徙一空?！痹撴?zhèn)是全國名鎮(zhèn)之一，“為東南通簡”，“百貨山積，萬商云聚”，但無清軍據守。太平軍乘勢亦在10月24日占領這一著名商業(yè)重鎮(zhèn)。當天晚上開始，唐正才帶領水營連夜構筑浮橋，次日天明竣工，武漢三鎮(zhèn)江面交通線迅速溝通，對于圍攻武昌具有重要戰(zhàn)略價值。

    漢陽、漢口的攻克使太平軍處于更加有利的軍事態(tài)勢。武昌江面已為太平軍控制，可以由水上對省城西線展開攻堅，文昌、平湖、漢陽諸門都受到太平軍的嚴重威脅。由于江面交通線被太平軍控制，城內清軍的糧株、軍資補給中斷，十幾萬居民及兵勇的生活資料供應困難，這成為趙柄言等無力擺脫與解決的沉重負擔。

    就在這個時候，向榮率軍趕到了，而曾國藩，江忠源的湘勇并沒有隨后跟來。

    “湖北為四達之區(qū)，自東南而四北，必道湖北，爭荊、襄;自西北而東南，必道湖北，據上游，以臨贛、皖?！痹谔酵跬サ臅h上，楊秀清這樣分析，“武昌為天下重鎮(zhèn)，如吾等破之。北窺荊州，則蜀、豫震動;順流東進，則蕪、皖、金陵一鼓而下?！蔽洳龖?zhàn)役的成敗，關系到未來戰(zhàn)局的發(fā)展。

    于是，楊秀清要求：“以奪取武昌為第一要務。”

    “可是，”洪秀全說道，“向榮那妖賊，已到武昌郊外的長虹橋。向榮這廝，狡如狐，滑如鼠，屢戰(zhàn)屢敗，卻潰而不散，從廣西一路糾纏到湖北，著實討厭，我聽說他現(xiàn)在只有不到兩萬人馬，不如乘機了結了他。平等王，你看呢?！?/br>
    “對，乘著向榮勢單力孤，就此結果了他吧?！辈弁躐T云山也說道，“向榮這廝十分狡猾，還需平等王九千票親自去對付他?！?/br>
    “那武昌這邊怎么辦？林鳳翔，李開芳帶領九個點檢，曾水源帶領土營，羅大綱的水營，都已經布好了陣勢?！?/br>
    “武昌不用擔心，林天威，李天毅，帶領的都是廣西老兄弟，一路來打老了仗的?！瘪T云山慢慢說道。

    柳葉飛聽到這話，心里一動，抬頭看了看洪秀全。大伯禮璽天德面沉似水，看不出在想什么。

    太平軍自起兵以來，雖說大政方針由康股瑞斯決定，但在軍事指揮上，一直有楊秀清，蕭朝貴決定，蕭朝貴戰(zhàn)死以后，則基本由楊秀清在軍事上負責，也就是說，所有有指揮權的侯，都在實際上聽命于楊秀清。

    這時候，就聽見馮云山繼續(xù)說道：“武昌城里才三千清妖，平等王親自對付，是殺雞用牛刀了。林鳳翔！”馮云山突然一聲大喝。

    林鳳翔身為有投票權的侯，一般不做聲，但聽到馮云山叫他的名字，便器宇軒昂的站出來：“屬下在?！?/br>
    “林天威，你能在十日之內拿下武昌么？”

    “以十打一，這還拿不下，那不如回家抱孩子?！绷著P翔大聲說。

    “林鳳翔一個人，這也太輕敵了?！睏钚闱逭f道。

    “平等王說的是。李天毅，羅天勇，曾天秀，你們協(xié)同林天威，十日之內拿下武昌，敢不敢立軍令狀？要不，讓平等王辛苦一點，先滅了向榮，回頭親自攻打武昌？”

    “何饒平等王大駕，我等愿立軍令狀，十日之內不下武昌，提頭來見?！崩铋_芳說道。

    “好！”洪秀全贊嘆道：“加林鳳翔為殿前正丞相，李開芳為殿前副丞相，兩人同為先鋒，帶領所部兩萬人，會同水營、土營，合攻武昌?！?/br>
    眾人大聲應諾，楊秀清正待阻攔，洪秀全說：“投票吧?！?/br>
    楊秀清看看眾人躍躍欲試的樣子，笑了起來：“看大家這興奮勁，不用投票了，就這樣吧?！?/br>
    “請平等王調兵遣將，以殲滅向榮。”

    楊秀清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天昌曾立昌聽令，你帶左一，左二點檢，前往長虹橋炮臺，正面據守，天定吉文元……”

    19建衙

    26月凌晨，大降濃霧，江面城頭霧氣籠罩，一片黑暗，“咫尺不辨。”清軍已經緊張了二晝夜，此時正“倚城而臥”，僅有少數鄉(xiāng)勇巡守。太平軍襲用永安、長沙經驗，“乘霧放毒煙”。攻城突擊隊，“皆涂面，豎錐羽”，攜帶云梯潛行，逼近小東門城垣。之后在昏黑濃霧中，迅速“群乘梯上”。

    巡守鄉(xiāng)勇“見有花面二人登城”，以為天兵殺到，“大呼驚退?！笔爻乔遘姀膲糁畜@醒，“急將木石擊下，槍炮繼發(fā)，聲震屋瓦?！碧杰姽允艿阶铚?，遂實施火力轟擊，“火箭、炮矢雨至?！鼻遘娂泵Α耙运垱_之”，破壞太平軍的火力掩護。太平軍無法登城，攻堅失利，撤離城垣。在賞銀刺激下，兵勇出城掩擊”，但遭到太平軍狙擊，參將羅兆元、紳士夏維禎斃命。日出時戰(zhàn)斗結束。趙柄言、博勒恭武驚魄始定，宣布大捷，“賞兵勇各銀一兩，共賞銀三千兩?！?/br>
    在試探性攻擊之后，曾水源帶領土營將士開始施工，挖掘隧道。東門外長春觀一帶最先開鑿。博勒恭武大為驚恐，下令城軍于“九門近門隙地掘坑，深四尺許，上橙巨瓶，使警者更番臥其中。”也是采用地聽法，以探測隧道的施工方向。并且，遣練勇縫城襲擊長春觀外的施工地區(qū)，但遭到太平軍掩護部隊的反擊。

    隨后幾日，太平軍的進攻一直小打小鬧，直到11月2日“夜四鼓金，賊掘文昌門地道，既達城下。墻足有大木樁排立極堅，賊以巨斧伐之，登登有聲?！眡ue地攻城的主要戰(zhàn)術準備已完成

    11月6日。黎明，洪秀全、楊秀清下令爆破，太平軍發(fā)動總攻，轟塌文昌門，一舉攻克武昌省城。

    土營將士點燃導火線，三處隧道同時爆破。城中只聽得“大聲震動，文昌門城頹二十余丈”。城上“守兵四繼逃竄”，太平軍攻城突擊隊“數十人先登，見無御”，擔心清軍設伏，“不敢驟人?！彼臁罢匈N大呼”。

    林鳳祥率所部一軍“蜂擁而上”。諸軍“繼之復四圍乘梯攻人”，迅速控制文昌、平湖兩門城垣。林鳳祥在文昌門缺口見清軍毫無反擊，游移未進。其時，武昌城內天地會信徒聞風前來接應與向導，林鳳祥即率部沖人城內，榮立攻克武昌首功。李開芳等相繼人城，肅清殘敵，勝利已成定局。

    而在林鳳翔等人攻克武昌的同時，楊秀清帶領大部與向榮等在長虹橋，洪山一線展開一場劇戰(zhàn)，雖然沒有如先前計劃的那樣聚殲向榮，但也將其重創(chuàng)，擊斃總兵王錦繡。

    林鳳祥等攻取武昌、肅清殘敵后，即在城內稍加布置，迎接諸王由漢陽移駐省城。平等王駐藩署，博愛王駐督署，自由王駐臬署，護法王駐學政署。均“以黃紙貼大門首，朱書‘某王府’;大堂書‘某王殿”’。又將撫署改作天王宮殿，“以黃紙貼大門首，朱書‘天朝門’，大堂書‘天朝殿’。11月17日，太平軍“令民間掃雪”，迎接天王與諸王由漢陽渡江人武昌城。太平天國正式確立對第一座大城市的統(tǒng)治。

    太平王庭康股瑞斯發(fā)出安民告示，城市秩序基本安定之后，護法王柳葉飛提請王庭，請男女合營。

    根據太平天國既定軍事編制，入館者實施男女分行。女館專設女官管理，禁衛(wèi)森嚴，各街設有巡查，對jian穢者嚴懲不貸，堅決保護婦女的安全和利益。此外，還有老人館、能人館，分別收容年老和殘疾的拜上帝居民。入館后，生活資料由圣庫統(tǒng)一支給。人們過著艱苦的軍營生活，“每館日發(fā)油一杯，人各發(fā)谷三合?！?/br>
    太平軍的女館、老人館等，統(tǒng)統(tǒng)交給老營，由老營丞相蒙得恩管理。青壯得以獨立出來，卸下負擔，專心作戰(zhàn)。這在長期行軍中是必要和有效的措施。

    柳葉飛請求男女合營，就是說現(xiàn)在已經安定了，再分營，阻斷夫妻以及其他的家人團聚，有礙人倫，也不利于安定軍心民心。

    博愛王馮云山不容自己發(fā)明的男女分營制度受到挑戰(zhàn)，當庭訓斥柳葉飛。

    柳葉飛是有備而來，他首先分析了長期分營的壞處：

    其一，它違背了中國人民社會生活傳統(tǒng)。民間很多傳統(tǒng)的道德規(guī)范都是圍繞家庭長期形成的。拆散和廢除家庭，無疑嚴重沖擊與破壞了社會的生產、生活，有違民間傳統(tǒng)道德。因而，引起群眾的惶恐和厭惡，容易失去民心，使農民政權孤立起來。

    而且，清廷從中找到廠攻擊太平天國、煽動群眾不滿情緒的有利借口，對未來革命發(fā)展十分不利。

    其二，從后果上看，太平天國如果在武漢三鎮(zhèn)仍舊延續(xù)這一政策，把三鎮(zhèn)人民強征入伍，而且全家從軍，雖然部隊人數急劇擴展，但是，這些市民從未經歷戰(zhàn)陣，不少人帶有游民或市井習氣，還有一批地主富豪，仇視天國。太平天國不加甄別，一概裹脅，實際降低了農軍素質，將會引起大逃亡。

    接著，他又提起了另一個話題:“天王，天姊洪宣嬌和天忠李秀成的婚事，我已經幫天王問過了秀成，秀成他是愿意的。您看，奪了武昌，建了王府，是不是喜上加喜，就把婚事辦了?！?/br>
    當初洪秀全問起這件事的時候，是在私下里和馮云山，柳葉飛商量的。眾人心里都明白，這是天王籠絡勢力的手段，馮云山覺得至少要等一年服喪，而柳葉飛則表示先問一問李秀成。

    “這個，和禮法么？”馮云山問。

    “自然是不違反《神經》的?！绷~飛回答：“天王，這婚事您當初跟我提的時候，我可就幫您留心了，日子我也占卜過了，這三天，都是吉日，如果這幾天不辦，說實話，這兵荒馬亂的，又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br>
    柳葉飛這話很清楚，這婚事是天王你催著我辦的，你可不能把話吞回去。

    楊秀清道：“我們起事以來，一直都有老兄弟故去，秀成完婚，添添喜氣也好，恭喜天王了，秀成，站出來，給天王磕頭?！?/br>
    馮云山面色陰晴不定，按說這是洪秀全的家事，他不能阻攔，但現(xiàn)在辦喜事的話，男女分營還怎么執(zhí)行呢？

    “婚事就這么定了，男女合營……，投票吧。”洪秀全說。

    眾人大喜，太平軍初起，還講究上下一心，同甘共苦，諸侯們也很久沒和自己妻兒老小團聚了。投票的結果顯而易見。

    通過合營的決議之后，馮云山面色不豫，柳葉飛說：“天王，我們已得大城，我請博愛王專管民政，以天豫胡以晃，陳承熔、林紹璋、李春長等為春夏秋冬丞相，輔佐博愛王。請博愛王早日升殿，料理民生?！边@算是確認了馮云山料理民政的權力。

    “好！”洪秀全很贊嘆柳葉飛知機，“有反對的嗎？”

    當然沒有反對的，馮云山謙虛了幾句，這事就算定下來了。

    “清兵圍困甚急，也請平等王升殿，安排大將，部署防務?！?/br>
    “那是自然?！焙樾闳f道，“以秦日綱為天官正丞相，輔佐平等王，總理軍務，每日到平等王殿差遣。平等王，抵御清妖，就全仰仗你了。殿前，水、火、土諸丞相，也要到殿。不得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