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年輕男子不緊不慢的冒出這兩個字,所有人大為吃驚,那名少女臉色不由得黯淡下來,在她看來,眼前這兩個男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更傾向于紹巖這邊。 聽到對方要比酒量,紹巖內(nèi)心一陣狂喜,喝酒是他的強(qiáng)項(xiàng),夸張的說,白酒整瓶干都沒事,自從上次在酒館陪劉富舉等茶商喝過一次后,這小子差不多有一個多月沒有沾過酒味,近來正愁著想過過酒癮,想不到此刻在船上竟能遇上這等美事,既能喝酒又能抱得美人,他豈能放過這么好的機(jī)會。 “在下恭敬不如從命。”紹巖謙虛的抱拳道,云云生怕他會飲酒過度而傷及龍?bào)w,慌忙在邊上輕聲勸道:“少主子,酗酒傷身,就讓云云來替您喝?!?/br> 見這丫頭這般關(guān)心自己,紹巖心存感激的朝她微微一笑,若是比武,倒是能讓這丫頭一試,提到喝酒,紹巖敢大言不慚的說,至少目前在古代還沒遇到過對手。 年輕男子不由分說,立即讓店家拿來兩壇女兒紅,蓋子被打開的瞬間,紹巖聞到空氣中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年輕男子指著桌上的兩壇酒,說道:“你我每人一壇,先喝完者為贏?!?/br> 紹巖看著那兩個壇子,每個壇子里面少說也有十幾斤酒,雖說他的酒量夠好,可是這肚子的容量畢竟有限,一下子裝這么多水還不得撐死,紹巖狠瞪那男子一眼,媽的,你當(dāng)老子是水牛啊! “尊駕,請?!?/br> “公子先請?!北M管紹巖心里很不高興,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當(dāng)一次水牛。 “比賽開始!”為求公平,雙方商議讓店家老板出面作裁判,隨著鑼鼓‘當(dāng)’的一聲,紹巖與那年輕男子同時抱起酒壇咕咚咕咚喝了起來,原先那些被嚇跑的客人不約而同的趕來湊熱鬧,云云暗自為紹巖加油,內(nèi)心免不了有些擔(dān)心。 “加油,加油,加油……” 張二、王五二人以及年輕男子的手下不停地在邊上吶喊助威,甚至連四周的客人也都不由自主的加入到了拉拉隊(duì)的行列當(dāng)中。 紹巖大口大口的喝著,由于喝得比較急,好幾次都差點(diǎn)吐了出來,酒水順著他的嘴角往下流,以至將他胸前的衣服全部打濕,相比之下,那名男子起初喝得非常起勁,眼看快到一半的時候漸漸有些力不從心,時快時慢,喝喝停停,并且額頭上汗水直冒,臉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其身后的彪悍大漢見此情況,偷偷拿起一粒小石子對準(zhǔn)紹巖彈去,恰好打在紹巖的膝蓋上,紹巖猝不及防,當(dāng)即跪在地上,眾人大驚失色,不少人以為他會就此敗出。 紹巖深知自己遭人暗算,卻也顧不得去追究對方的卑劣行為,下意識的抬高酒壇,猛地喝完剩下的最后一口酒,舔了舔嘴角的酒水,興高采烈道:“哇,不愧是古代的品牌好酒,聞著舒心,喝著痛快,簡直是人間極品,哈哈哈……” 見紹巖領(lǐng)先喝完那壇酒,年輕男子氣急敗壞的扔掉手中的壇子,只聽‘咣當(dāng)’一聲,酒壇被摔得四分五裂,里面流出至少一半的黃酒。 年輕男子帶著幾分醉意,眼神若隱若現(xiàn)地瞟著周圍的每張笑臉,雙唇微微顫動,卻又聽不清在說什么,紹巖在喝點(diǎn)酒后反而變得更加精神,時不時向圍觀的人群揮手打招呼。 店家當(dāng)眾宣布紹巖獲勝,在場人拍手稱好,他們當(dāng)中年輕的有二十來歲,年長的有五六十歲,活了這么多年,他們還是首次見到這么好的酒量。 云云欣喜不已,緩緩地來到紹巖跟前,拿出手帕為他擦干嘴邊的酒跡以及胸前的酒水,紹巖順勢握著她的雙手,眼睛微微一眨,在她面前炫耀一番,怎么樣?你老公我厲害吧? 賣唱的老者看到紹巖勝出,意味著自已的女兒從此便屬于他,心里當(dāng)然不舍,便二話沒說拉著女兒的手扭頭就跑,紹巖故意假裝沒看見,誰知那名年輕男子突然一聲令下,手下人迅速攔住了父女二人。 見年輕男子對這對父女仍舊不依不饒,紹巖匪夷所思道:“這位公子,你這是干什么?方才你我比試酒量,你已經(jīng)輸給了在下,按照規(guī)矩,他們二位現(xiàn)在都是在下的人,你無權(quán)干涉他們的自由?!?/br> 年輕男子冷冷一笑,“不錯,本大爺在酒量上是比不過你,但并不等于本大爺就此認(rèn)輸,比酒不行,咱們可以比點(diǎn)別的,總之本大爺不會輕易輸給任何人。” 紹巖哭笑不得,什么叫無恥,這才叫無恥!“那你說吧,你還想比什么?” 年輕男子似笑非笑道:“呤詩作賦!” “呤詩作賦?”紹巖頓時瞠目結(jié)舌,這小子什么都拿手,唯獨(dú)在這方面一竅不通,讓他背幾首唐詩尚且可行,至于吟詩作賦,你就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會寧死不屈。 面對年輕男子的喋喋不休,紹巖倍感傷腦筋,本想求助于身邊的人,哪想到張二、王五等人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一個個像抽了筋似的把頭扭到一邊,云云很想幫他,可惜這丫頭讀書不多,偶爾會寫寫自己的名字,所以只能紅臉以對。 紹巖覺得自己目前的處境非常孤立,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繼續(xù)往前沖,后果便是一敗涂地、自取其辱;二是退出比試,置身事外,任由那年輕男子胡作非為。左右為難之際,他忽而看見那名賣唱的少女沖著自己搖搖頭,好像在說,公子,算了,不要再為小女子爭了,小女子認(rèn)命便是。 第九十八章 一比高下(2) 那少女無奈的表情以及那雙無助的眼神,尤如一條鞭子深深鞭入紹巖的內(nèi)心,媽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狗日的,來吧! 見紹巖沒有說話,臉上還帶著一絲落寞之色,那年輕男子甚是得意,譏笑道:“怎么?尊駕難道怕了不成?” 紹巖不屑道:“笑話,這位公子未免也太小瞧我們這些生意人了,不就是做yin詩嘛,在下奉陪便是?!?/br> “尊駕誤會了,不是做yin詩,是吟詩作賦。”年輕男子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道。 紹巖掩住笑意道:“呤詩就吟詩,敢問公子想如何個比法?” 年輕男子想了一下才道:“這樣吧,咱們先每人做上一首詩,然后由本大爺出上聯(lián),你對下聯(lián),接著再由你出上聯(lián),本大爺來對,直到對方對不上來為止,不知尊駕意下如何?” “這個不難,請公子出題吧,在下洗耳恭聽?!苯B巖表露出一副很自信的樣子,內(nèi)心卻如貓抓一般。 “咱們剛剛比試喝酒,如今照樣以酒為題,以酒作詩豈不快哉?” 快你媽個頭,你哪那么多屁話?紹巖最煩古代那些迂腐的書生,動不動喜歡賣些關(guān)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學(xué)問似的。 年輕男子走到窗前,背著身子仰望蔚藍(lán)的天空,搖晃著腦袋,朗朗吟道:“花間一壺酒,獨(dú)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br> “好詩,好詩啊。” 年輕男子的這首詩贏來了周圍無數(shù)的掌聲,紹巖總覺得這幾句詩句聽著很耳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聽過,卻一下子又想不起來,紹巖摸著后腦勺仔細(xì)一想,不禁恍然大悟,這不是李白的《月下獨(dú)酌》嗎?怎么從這小子的嘴里冒了出來,這年頭流行盜版沒錯,可這完全是兩個世界,正在納悶之際, 年輕男子悄然而至,笑呵呵地道:“輪到尊駕了,請!” 見這家伙笑臉上露出輕蔑之意,紹巖想起了唐伯虎的一首詩,隨口念道:“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fù)日,花落花開年復(fù)年?!?/br> “好詩,好詩啊,真是妙哉?!敝車斯恼品Q好,云云等人雖然不懂詩,只覺得紹巖的詩聽起來非常舒服,紛紛在邊上拍手叫好。 年輕男子見紹巖更勝一籌,心里很不是滋味,趾高氣揚(yáng)的接著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br> “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紹巖偷偷一樂,幸虧老子背的詩夠多,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 年輕男子臉色有些難看,氣呼呼道:“尊駕果然是才華橫溢,本大爺真是佩服,接下來由在本大爺出上聯(lián),你可聽好了?!?/br> “公子您請!” “抽刀斷水水更流?!?/br> “舉杯消愁愁更愁?!苯B巖搖頭苦笑,我日,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呢,這么簡單的接龍游戲誰不會,看來老子今天是穩(wěn)cao勝券。 “小酌令人興奮?!?/br> “狂飲使人發(fā)瘋 。” “合家共飲一杯酒 ?!?/br> “百卉同迎四季花 ?!?/br> “借酒澆愁愁難解 ?!?/br> “以酒助興興更濃 ?!?/br> …… 年輕男子一連出了好幾個上聯(lián),紹巖一一對答如流,在場人無不為紹巖喝彩,云云微笑朝紹巖豎起大拇指,賣唱的少女更是對他刮目相看,心中贊道,這位公子不僅相貌英俊,文采更是了得。 見年輕男子橫眉怒目的瞪著自己,紹巖悶哼一聲,跟老子玩你還嫩了點(diǎn),“這位公子還有何上聯(lián)?大可逐一念來,看在下可否對上?” 年輕男子輕蔑一笑:“你別得意得太早,不管你出何上聯(lián)都難不倒本大爺,盡管道來便是?!?/br> 紹巖不慌不忙地端起一杯酒先敬在場所有客人,然后一飲而盡,笑道:“在下的上聯(lián)是‘合家暢飲新婚酒’,公子請對下聯(lián)。” 年輕男子被難住了,趕忙拉了拉身邊那名彪悍漢子的衣襟,那漢子低頭輕聲道:“公子,小的翻過詩集,沒有看到過這句,怕是這小子臨場發(fā)揮的吧?” 年輕男子惱羞成怒地將他推到一邊,紹巖見他遲遲對不出下聯(lián),嘖嘖笑道:“公子若當(dāng)真對不出倒也無防,只須將這對父女放了。” 年輕男子很不服氣地道:“你這哪里是什么對子,本公子為可從未聽過?” 廢話,讓你聽過了,老子還玩?zhèn)€屁呀,紹巖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拉著云云的手,笑盈盈地回頭道:“公子稍安勿躁,這下聯(lián)就是‘夫婦同吟比翼詩 ’”云云的俏臉上頓時撲滿紅霞。 “對得好,對得好,這位客官相貌出眾,文采更是斐然自如?!笨腿藗冑澆唤^口,掌聲越來越熱烈,紹巖無比自豪地朝他們揮揮手,恬不知恥地笑道:“哪里哪里,讓各位見笑了,為了感謝各位對在下的大力支持,在下在此免費(fèi)再為大家附上一首?!?/br> “好!”眾人異口同聲道。 見年輕男子眼帶兇光,紹巖心頭一樂,別以為會念幾首詩,老子就怕了你,老子要讓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無恥。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边实竭@里,紹巖深情注視著那名賣唱的少女,矜持片刻道:“不知這位姑娘,今年芳齡幾何?我欲為你癡狂,又恐草包惡霸,從此糾纏不清?!?/br> 一首源自蘇東坡的名詞,紹巖自認(rèn)為改得狗屁不通,但在這個時代卻堪稱經(jīng)典佳句,眾人齊聲稱妙,那名少女聽得臉頰陣陣發(fā)燙,心里對紹巖的敬佩又多了幾分,眨眼之間,紹巖逐漸由一個普通商人轉(zhuǎn)變成了一位學(xué)識淵博的大師,看來一個人要想出名不單要臉皮厚,胸中還必須有點(diǎn)墨水才行。 年輕男子見眾人都站在紹巖這邊,縱然心中有氣也不好表露出來,只好灰溜溜地帶著手下人離開了這里。 賣唱父女總算松了口氣,在此期間,老者也想通了,與其將女兒推給那位氣焰囂張的富家公子,還不如讓她跟著眼前這位一表人才的少年商人。 “方才多謝公子搭救,小老兒在此謝過公子?!崩险哒f著便要朝紹巖下跪,紹巖急忙將他扶起,爽朗笑道:“什么謝不謝的,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凡稍有些良知的人都會跟我一樣。” 老者將少女推到紹巖身邊,不禁釋然道:“小老兒與小女相依為命,這么多年來走南闖北到處賣藝,為的就是能過上一天安穩(wěn)的日子,如今天下不太平,我們父女倆一路漂泊在外,期間也沒少受到那惡霸的欺負(fù),小老兒想過了,公子若是不嫌棄,就讓小女以后跟在公子的身邊,窮人家的孩子懂事,小女妙善什么事都會做,就請公子收下她吧?!?/br> 那位叫妙善的少女打心眼里敬佩紹巖的本事,對于父親的決定自然沒有抗議,微微朝紹巖作揖道:“公子大恩大德,民女無以為報(bào),民女愿此生為奴為婢報(bào)答公子的恩情?!?/br> “恩情?”紹巖笑著道:“我只是做了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你們千萬不要誤會,我并沒有要你們報(bào)答的意思,況且我身邊也不缺人手。”這倒是句實(shí)話,雖然紹巖對這漂亮姑娘有些好感,但此番南行是以救人為已任,其它事情還真沒敢去想。 “公子莫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賣藝的窮苦人?”老者問道。 紹巖連忙說道:“這位老伯說哪里話?我怎么會看不起窮人呢?俗話說富不過三代,那些有錢人大都是貧民出身,有什么資格對窮人另眼相看?” 第九十九章 懲治惡少 紹巖從小就是一個孤兒,自從八歲那年父母死于車禍,他便在世人的冷嘲熱諷中度過了整整十七年,這十幾年來與伯父二人過著一貧如洗的日子,紹巖當(dāng)然能體會到窮人的苦處,當(dāng)一個人走到窮途末路的時候,他需要的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而是盼望著能與家人過著幸福太平的日子,哪怕是短暫的片刻,因?yàn)橹挥性诖嘶A(chǔ)上才敢奢求其它,因此他能感受到老者此刻的心情。 這位面帶慈祥的父親老早就有將女兒送入豪門的想法,只要東家人好,就算讓女兒到人家家里為奴為婢也總比常年流落在外要強(qiáng)出百倍,然而這么些年來,他見慣了那些為富不仁的嘴臉,有錢人不僅眼光高而且心胸非常狹窄,但此刻紹巖的出現(xiàn)讓他看到了希望,老者一生閱人無數(shù),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看錯人。 “既然公子也這么說,那就請公子收下小女,小老兒在此感謝您的大恩大德?!崩险呱钌畹爻B巖作了一個揖,未等紹巖表態(tài),老者回頭緊握著女兒妙善的雙手,老淚縱橫地道:“善兒,都怪爹沒用,讓你小小年紀(jì)跟著爹到處漂泊,爹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死去的娘,爹如今也老了,怕是走不動了,你從今往后要好好伺候這位公子,知道嗎?” 妙善乖巧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丫頭年紀(jì)不大,似水的雙眸卻帶著談?wù)劦谋洌坪跄芸赐敢磺?,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甚至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 老者的一番話感動了在場每一位客人,紹巖見云云躲在一旁悄悄落淚,不禁想起一句話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大家同為苦命人,能幫就幫吧,本著這個念頭,紹巖只好勉強(qiáng)答應(yīng)收留那位叫妙善的丫頭,老者喜出望外,趕忙拉著女兒向恩人下跪叩謝,云云見身邊又多了個姐妹,頓時欣喜不已,立即上前拉著妙善的手,彼此間并以姐妹相稱。 見這兩個丫頭聊得很投機(jī),紹巖甚感欣慰,每次做好事,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他都會覺得心理很舒服,這時,那位老者走到妙善身邊,將手里的二胡交于她手中,囑咐她以后要好好保管,然后趁紹巖等人不注意,突然掉頭飛快地往外直奔而去,只聽‘撲通’一聲,接著響起有人驚叫的聲音,“不好了,有人落水了,不好了,有人落水了?!?/br> 紹巖面色立變,趕緊跑了出去,卻見那名老者已經(jīng)跳入江中,瞬間被浪花卷得無影無蹤,原本不平靜的水面再次泛起層層波紋,妙善見父親跳河自盡,頓時趴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打從她懂事的時候開始便一直與父親相依為命,如今父親無故拋棄自己,怎叫她不傷心。 大家都不理解老者為何會有這種輕生的念頭,不禁為他感到惋惜,但在紹巖看來,老者這么做其實(shí)是不想拖累女兒,老者知道女兒孝順,決不忍心拋下父親一人流浪在外,眼下只有自己撒手而去,女兒才會了無牽掛地跟在紹巖身邊,雖然這種做法有些偏激,甚至有些愚蠢,確能充分體現(xiàn)出父親對女兒的那份慈愛,紹巖站在護(hù)欄邊上,仰望高空輕嘆了一口氣,忽聽身后傳來嘻笑怒罵的聲音。 “喲,干嘛這么想不開呀?好端端地跳什么河呀?這老頭盡敢情是瘋了吧?” 眾人回頭望去,只見剛剛與紹巖比試的那位年輕男子,帶著一幫人似笑非笑地從后面走了出來,其身邊的彪悍漢子陰陽怪氣的嘲笑道:“公子,這老頭可真夠蠢的,若然他將女兒送給公子,哪會淪落至此,這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別人?!?/br> “嗯,你說得對,本大爺好心好意幫他們,誰讓這老家伙腦子一根筋,偏偏把女兒送給他。”年輕男子沖著紹巖冷冷嘆道:“唉,這年頭好人難做噢,你越做好人,人家越對你有戒心,本大爺就不明白了,本大爺有哪一點(diǎn)比不上這小子?!?/br> “這小子哪能跟公子您比???您是什么身價,他又是什么身價,您和他簡直是天壤之別?!北牒吩秸f越有勁,年輕男子露出一副快活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道:“說得不錯,待本大爺回去后重重有賞?!?/br> 那漢子一聽有賞,心中好不快活,“謝謝公子?!?/br>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地說著風(fēng)涼話,這對剛剛失去父親的妙善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小丫頭傷心欲絕地趴在地上失聲痛哭,云云怒氣難忍,揮出手中的劍直指著年輕男子等人,恨不得將這兩個人碎尸萬段,張二、王五及四大高手紛涌而上,彪悍漢子帶著手下迎面走來,眼看雙方即將展開一場殊死搏斗,紹巖立即挺身走到最前面,彪悍漢子見他面帶兇光,才沒敢繼續(xù)上前。 年輕男子臉上泛出一絲輕浮,“怎么著,尊駕這架勢難不成是想和本大爺較量較量?如果真是那樣,本大爺?shù)故菢芬夥钆??!?/br> 紹巖冷冷笑道:“聽這位公子無所謂的語氣,好像平時很喜歡在外面惹事生非,您以前是什么樣的人,在下管不著也不想管,只是您的剛才之舉,請恕在下不敢苛同?!?/br> “此話何解?”年輕男子不冷不熱地看著他。 “您覺得當(dāng)一個人死了,再在他的尸體上踹上幾腳有意思嗎?” “呵呵,尊駕說話可真有趣?!蹦贻p男子笑道:“本大爺也要看心情,心情好的時候,哪怕死的人與本大爺非親非故,本大爺也會考慮將他風(fēng)光大葬,心情不好的時候,哼哼,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本大爺也要掘地三尺將他拉出來鞭尸?!?/br> 見對方在說到‘鞭尸’二字時,表情變得兇神惡煞,紹巖毫不懼色,淡淡一笑:“言下之意,這世道根本就沒有王法可言,凡事都得依著那些當(dāng)權(quán)者的性子,只要他們高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算你聰明!”彪悍漢子不容年輕男子開口,搶在前面插話道:“什么王法不王法的,在我們西楚國,我們家公子就是王法?!?/br> 紹巖猛然一怔,原來這幫家伙是從西楚國來的,不過從他們說話時的驕橫神態(tài)來看,顯然不是些普通人,有可能是哪位達(dá)官貴人家的公子哥,又或者是王孫貴族,紹巖冷哼一聲,老子才不管你們是什么身份,今天撞到老子手里算你們倒霉,紹巖本不想惹事,但聽說對方是西楚人,心想陪他們玩玩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