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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極品皇帝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第39節(jié)

    “朕問你們,云云現(xiàn)在何處?”紹巖鄙夷的看著她們?nèi)?,不冷不熱地問?/br>
    素妃、蓉妃相繼搖搖頭,蕭盈盈抬起頭驚訝道:“云云姑娘不是一直伺候在皇上身邊嗎?這賤婢又死哪去了?”

    “賤你娘個蛋。”雖然紹巖知道自己說臟話有失帝王風(fēng)范,但他實在看不慣蕭盈盈那副不拿下人當(dāng)人看的面孔,并怒目而視道:“朕再問一遍,云云現(xiàn)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臣妾真的不知道,皇上,這賤……,云云姑娘從未來過慈慶宮半步,臣妾怎會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見蕭盈盈裝傻的模樣甚是逼真,紹巖一氣之下,狠狠給她一記耳光,淡淡道:“太后給云云一巴掌以示‘懲戒’,朕的這一巴掌是要讓你知道惡人先告狀的下場,你要是再敢撒謊,朕決不輕饒。”

    蕭盈盈捂著紅臉嗚嗚地哭了起來,旁邊的兩姐妹也跟著在一旁抽泣,三人越哭越委屈,越哭越傷心,紹巖見識過她們的演技,懶得與她們糾纏不清,而是讓小順子帶著一幫太監(jiān)到里面搜查,就在這時,郭太后在幾個宮女的陪同下從外面走了進來。

    “皇帝這是做什么?”見蕭家三姐妹跪在地上哭泣,郭太后走到紹巖面前詫異地問。

    紹巖看見老太后就來氣,心想要不是她不分青紅皂白打了云云一巴掌,云云這丫頭也不會無故失蹤,縱然紹巖心中有氣,但在這種場合之下也只能忍著,便道:“母后,您這三個寶貝媳婦的手段實在是太厲害了,她們?yōu)榱藸帉櫍粋€個處心積慮對付云云,如今云云不見蹤影,朕懷疑是她們將云云藏了起來?!?/br>
    “皇帝錯怪你這幾個妃子了。”郭太后邊扶起姐妹三人,邊道:“皇帝有所不知,今天這事都是云云不對,這丫頭性子太烈,推倒了淑妃卻又不肯承認?!?/br>
    紹巖搖頭哭笑,“母后真的相信這些惡毒的女人說的話?也罷,云云在您的眼里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奴婢,哪能跟舅舅的幾位千金相比,不管您怎么看,朕始終相信云云的清白,這丫頭從小就跟在朕的身邊,別人不知道她,朕焉能不知她的為人,這丫頭性情耿直,決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倒是某些人在背后竟耍些卑劣的手段.”說罷,紹巖目光斜視著淚流滿面的三姐妹,“朕再三告誡那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人,朕的忍耐度是有限的,誰要是將朕逼急了,朕難保她下次還會這么幸運?!?/br>
    見皇帝滿面怒光,眼中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氣,三個妃子頓時不寒而栗,紛紛把腦袋垂至胸前,郭太后看著眼前這位霸氣十足的少年帝王,仿佛從他身上看見了丈夫的影子,老太后為東林國有這樣一位敢作敢為的皇帝而感到驕傲,同時也為自己打了云云一巴掌感到后悔,這個時代對女子來說,兩樣?xùn)|西最重要,第一是名節(jié),其次是尊嚴,老太后想起自己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斥責(zé)云云,確實有些欠妥,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她立即發(fā)動身邊的所有下人前去尋找。

    小順子遵照紹巖的指示,領(lǐng)著宮中太監(jiān)搜尋皇宮每個角落,到頭來依然未見云云的蹤影,紹巖心灰意冷的坐在御書房,老太后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頓感慚愧,正當(dāng)母子二人感到一籌莫展之際,小順子興奮來報,說是宮中有人見到云云一大早離開皇宮,老太后當(dāng)即恍然大悟,今天是農(nóng)歷十月初五,十年前的今天,云天林一家三十三口全部喪生,云云在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去鄉(xiāng)下祭奠父母親。

    紹巖一聽,便不顧太后的再三勸阻,趕緊讓小順子找來一匹快馬,隨后獨自騎馬往云府方向跑去,沒過多久,紹巖策馬來到云府的舊址,此處早已是一片廢墟,地上堆著雜亂的磚塊以及被燒焦的木炭,自從十年前的那場大火后,這里一直保持著原貌。

    第九十三章 突襲江府(1)

    站在廢墟的中央,看著歲月留下的痕跡,紹巖似乎能想像到當(dāng)年這里的盛況,云天林雖為小小的禮部侍郎,由于他對朝廷忠心耿耿,先帝非常器重于他,特賜其一座闊大的府邸,而今這一切都成為歷史。

    紹巖頓感惋惜,與此同時,他的鼻間偶然聞到一股紙被燒著的味道,抬眼望去,卻見那座院墻的后面隱隱約約冒著道道青煙,紹巖猜想一定是云云在給故去的親人們燒紙,于是沿著腳下的廢墟緩緩地向那座殘舊的院墻走去,翻過院墻背后,只見云云跪在一處角落,手里拿著紙錢,正一張張地投入到火堆當(dāng)中。

    這丫頭沒有說話,卻是滿臉帶著淚珠,紹巖見她情緒有些哀傷,便不想去驚動她,而是悄悄躲在破墻后面,準備等她忙完手中的‘活’再去叫她,豈料一不小心踩在一塊破瓦片上,頓時發(fā)出‘咯吱’一聲。

    “誰?”云云來不及擦拭眼淚,立即從地上拾起尚方寶劍繞到院墻背后,一劍搭在來人的肩膀上,喝道:“你是什么人?膽敢藏于此處?”

    見這丫頭頭也不抬就開口斥問,紹巖忍不住想笑,不愧是江湖上的俠客,連說話的時候都這么有型,這ps擺得實在是太帥了,紹巖暗自贊嘆一番,不過剛剛云云出劍的那一剎那,這家伙著實虛驚了一場,他當(dāng)時只覺得耳邊閃過一陣冷風(fēng),緊接著是冰冷的劍貼在自己的脖子上。

    “云云,是我!”

    云云聽到一聲熟悉的嗓門,猛地抬起頭,見紹巖一身素衣站在自己跟前,當(dāng)下扔掉手中的寶劍,吃驚地跪在地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這丫頭一驚一乍的樣子甚是可愛,圓俏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皺紋,明媚的雙眸閃過一絲驚訝,若隱若現(xiàn)的卻又不敢正眼相視,滿臉的淚珠又如梨花帶雨。

    “云云,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拿劍行刺于朕,你該當(dāng)何罪?”紹巖故意輕咳兩聲,板著臉孔道,這小子從小就喜歡捉弄人,尤其是學(xué)校里的那些小美女,要么在她們面前說些鬼故事,要么偷偷抓只蟑螂放到她們的文具盒里,個別膽子小的甚至都會被他嚇哭。

    “奴婢知罪,奴婢該死,奴婢真的不知道是皇上您?!痹圃瓢杨^磕在地上顫顫道。

    紹巖嘿嘿一笑,順手將她從地上扶起,云云把頭埋在胸前不敢吭聲,紹巖微微托起她的下巴,用手拭去她臉上殘留的淚珠,云云臉蛋瞬間泛起紅暈,面對皇帝的突然出現(xiàn),這丫頭又驚又喜,內(nèi)心卻又矛盾重重,她本來打算祭奠完畢便遠離皇宮,一個人過著浪跡天涯的日子,順便查出當(dāng)年縱火行兇的幕后兇手,此刻的她一時之間真的難以取舍。

    見這丫頭滿臉憂慮,紹巖摟著她的香肩,說道:“云云,你我從小青梅竹馬,朕從未當(dāng)過你是奴婢,朕不管別人怎么看,在朕的心目中早已將你當(dāng)成朕生命中的一部分?!?/br>
    “皇上……”云云情不自禁的偎依在紹巖懷里,熱淚早已迷失了雙眼,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朝夕相處,二人彼此都深深愛上了對方,紹巖曾無數(shù)次試著克制自己的感情,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早晚有一天會離開這里,可是他做不到,反而越陷越深。

    “云云,答應(yīng)朕,永遠不要離開朕好嗎?”紹巖心底暗誓,哪怕自己將來要回到未來,也要帶上她一起走。

    云云深情地點點頭,“云云答應(yīng)皇上,永遠不離開皇上。”說罷二人緊緊抱在一起。

    良久,二人走出這塊廢墟,云云回過頭的瞬間,仿佛看見了昔日的云府,那是一座豪華的宅子,里面花團錦簇各色各異,丫環(huán)家丁們忙忙碌碌地走來走去,父親手里拿著一本詩集在教一個八歲的女童念詩,而那個女童正是自己,儀態(tài)端莊的母親為了鼓勵她好好念詩,便在邊上剝些花生放在她的嘴里,在她的記憶里,父親永遠是那張嚴肅的面孔,母親則是一位溫文爾雅的美婦人……

    看著眼前的一縷縷幻像,云云的雙眼濕潤了,待她轉(zhuǎn)身之際,卻見紹巖向她遞來一包花生,云云欣喜不已,她從小就喜歡吃花生,每次父親教她讀書習(xí)字,母親都會拿些花生放在她桌前。

    “朕知道你喜歡吃花生,所以剛剛路過集市的時候,順道買了些,這家賣的炒貨還挺香,你嘗嘗看?!苯B巖邊說邊剝了一顆花生送到云云的嘴里,云云也剝了一顆放到他嘴里,二人相互交替,宛如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兩口。

    “對了,云云,你知不知道當(dāng)年是誰負責(zé)你父親的這樁案子?”紹巖隨口問道。

    云云失望地搖搖頭,“我那時候才八歲,自從那次火災(zāi)后,太后就派人將我接近宮中,至于宮外的事我一概不知?!?/br>
    “原來是這樣。”紹巖摸著腦門冥思苦索道:“朕對十年前的記憶也很模糊,朕私底下也曾問過刑部的江貴祥江尚書,他表示當(dāng)年未曾接手過這樁案子。”

    “這就奇怪了,像這么大的案子,地方官員根本無從插手,按理說當(dāng)由刑部直接參與審理,為何江尚書會如此說?”云云在一旁不解道。

    “你的意思是他在撒謊?”說到這里,紹巖猛然大呼一聲,“壞了?!?/br>
    云云驚奇道:“皇上您這是怎么了?”

    “沒時間和你解釋了,我們邊走邊說,走,跟朕先去個地方?!闭f著紹巖立即爬上馬背,云云緊緊坐在他的身后,兩手抱緊紹巖的腰部,不禁俏臉微紅,心里美滋滋的。

    二人馬不停蹄地直奔刑部衙門,云云為免紹巖暴露身份,于是搶在前面向衙役亮出尚方寶劍,并讓他們速速進去通傳刑部尚書江貴祥,殊不知衙役的答復(fù)是,江貴祥昨夜在府中突然暴斃,二人大驚失色,隨后立即馬頭來到江府,剛到門口就聽到里面?zhèn)鱽黻囮嚳蘼?,紹巖二話沒說就往里走去,只見江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穿著喪服,院里院外皆掛起了白色飄帶,到處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紹巖對江貴祥的突然死去感到很意外,他剛才之所以反應(yīng)這般強烈,那是因為他曾私底下詔見過江尚書,希望從他嘴里打聽一些關(guān)于云府一案的訊息,可是那江貴祥卻是一問三不知,反倒主動提出告老還鄉(xiāng)念頭,紹巖看他神情異常,猜想這其中必定有難言之隱,因而并未準許他的請求,想不到才隔了一夜就發(fā)生這樣的事。

    “你們兩個是什么人?”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紹巖和云云,廳堂中走一個兇神惡煞的胖大漢,但見他年紀三十有余,滿臉的橫rou,怎么看都不像是剛死過人的表情。

    紹巖趕忙上前拱手道:“各位不要誤會,我們二人剛巧路過此地,本想到府上討杯水喝,卻見貴府正辦喪事,我們這才順道過來拜祭一番?!?/br>
    胖大漢哼聲道:“你蒙誰呢?我就不信這天底下有你這么好的人,看你們這樣子,一看就知道是過來找麻煩的?!?/br>
    胖大漢話音剛落,府中其它下人紛紛從地上站了起來,緩緩向二人走去,云云見勢不妙,欲要拔刀自衛(wèi),紹巖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第九十四章 突襲江府(2)

    見府中下人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紹巖靈機一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失聲痛哭,“恩師啊,學(xué)生離京尚且一月有余,想不到上次一別竟是訣別,您怎么就……?您一生坦誠待人,學(xué)生銘記于心,學(xué)生不辱恩師栽培,此番中得榜眼,特帶內(nèi)人一同前來探望您老人家,可是您……”

    紹巖哭得很有勁,比那些下人們的假哭更為真實,云云不禁掩唇輕笑,在聽到紹巖將自己喚作內(nèi)人時,這丫頭不由得臉頰微紅,心里卻是很甜,于是跟著跪在地上‘哀傷落淚’。

    見紹巖‘夫婦’哭得很傷心,那些下人們都停下腳步,胖大漢如釋重負嘆了一口氣,還道是什么人,原來是老爺生前的學(xué)生。

    “這位公子既是老爺?shù)膶W(xué)生,剛剛卻又為何不直接相告?”胖大漢好奇道。

    紹巖想了想,含淚道:“恩師生前告誡學(xué)生,讓學(xué)生將來做一個好官,恩師在朝中位居二品尚書,他不希望因為我是他的學(xué)生而惹人誹議,因此學(xué)生每次過來探望老恩師,都會裝作陌生人,以討口水喝為由去見恩師。”

    “這么說倒也合情合理,老爺是不想讓你沾上他的關(guān)系而平步青云,一切全得靠你的真才實學(xué),老爺為了你這個學(xué)生也算是用心良苦啊?!迸执鬂h語氣變得很和善,隨即走過攙起紹巖夫婦二人。

    “榜眼爺,榜眼夫人,若是您二位不嫌棄,請先到廳前稍坐,小的這就去稟告夫人?!迸执鬂h恭敬地道。

    “那倒不必,在下看完恩師就走。”紹巖見胖大漢滿臉狐疑,趕緊補充說道:“這位大哥,實不相瞞,在下這次回來本想見見恩師,不想他已仙逝,在下作為學(xué)生,希望能在恩師下葬前再見上最后一面,勞煩大哥通融一下。”

    “這……?”胖大漢猶豫片刻,說道:“榜眼爺,請恕小的愛莫能助,老爺?shù)墓咨w已經(jīng)蓋上,況且這時候去開棺恐怕有所不妥,萬一讓夫人們知道的話,小的怕是擔(dān)當(dāng)不起,若是榜眼爺堅決想看的話,請容小的先進去稟報夫人一聲,您也知道,這種事情小的實在做不了主?!?/br>
    日,這家伙說了這么多屁話不就是不想讓老子看嗎?切,老子想辦的事情哪次不能得手,紹巖故作絕望的癱倒在地,只聽‘咣當(dāng)’一聲,胖大漢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邊有一塊金光閃閃的元寶,少說也值個五六十兩,便趁周圍人不注意悄悄地蹲了下來,紹巖見有機可趁,立即湊到他耳邊道:“兄弟幫幫忙,在下來一趟京城不容易,區(qū)區(qū)幾個銀子算不了什么,只要您讓在下見上恩師一面,在下定當(dāng)重金酬謝?!闭f著又從懷里掏出五十兩。

    胖大漢兩眼發(fā)直,這家伙在江府當(dāng)差,一年到頭下來也才二十兩賞銀,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眼下看到這么多‘酬勞’,就算讓他陪棺材里的死人睡上一夜都不成問題。

    在胖大漢的幫助下,紹巖及云云二人頭戴雞尾冠,手持桃木劍,臉上畫著符印,整個一副巫師的打扮,此刻,江貴祥的兩位夫人正跪在靈堂前綴泣,見胖大漢領(lǐng)著兩位身著奇裝異服的陌生人到訪,那位年長的夫人愣道:“江管家,這兩位是?”

    胖大漢道:“回稟大夫人,他們是城外終南山上的兩位驅(qū)魔法師,是專程趕來為老爺作法事的?!?/br>
    “法師?我們何時請過巫師?”二夫人詫異道。

    見大夫人一臉怒氣,紹巖向前跨了一大步,兩手握緊桃木劍柄,雙目緊緊注視著擺放在靈堂前的那口壽材,嘴里口嘰里咕嚕念著咒語,“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來顯靈,急急如律令!”一劍扎在壽材上。

    兩位夫人大吃一驚,云云搬來一壺酒倒灑在棺材上,紹巖再次默念咒語,拿起桃木劍在蠟燭邊緣轉(zhuǎn)了幾圈,然后吹滅蠟燭,如此反反復(fù)復(fù)。

    “他們這是要干什么?”兩位夫人面面相覷道,江管家慌忙上前道:“二位夫人稍安勿躁,這兩位大師號稱是半個神仙,別人請都請不來,他們聽說老爺生前為官清廉,所以都甘愿免費為老爺做場法事?!?/br>
    江管家將紹巖教他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說給二位夫人聽,二位夫人聽后很是滿意,相繼跪下感謝菩薩。

    見兩名老婦人沒有離開的意思,云云假裝一不小心將酒水灑在她們身上,兩位夫人頓時惱羞成怒,江管家賠笑道:“二位夫人還是先避讓一下吧,兩位大師不喜歡作法事的時候有外人在場。”

    兩名老婦人沒好氣地哼聲離去,江管家也離開了房間,整個靈堂就剩下紹巖和云云二人,云云將門掩得死死的,之后準備跑去開棺驗尸,紹巖走在她前面前豎起食指輕‘噓’了聲,云云會意的點點頭,便跟在紹巖身后躡手躡腳地走到棺材邊上,紹巖仔細打量著這口棺材,總覺得它與普通棺材沒什么兩樣,于是伸手摸在棺材蓋上,順著上面往下探索,直到蹲下身子才發(fā)現(xiàn)棺材的底部留著七八個小孔。

    紹巖頓感納悶,自古以來,人們都嫌棺材密封性不夠,哪還會有人在棺材上面放孔的?這不明擺著吃飽了撐的,紹巖小心翼翼地將手貼在那幾個小孔上,手心卻能感受到一股微微的熱氣,紹巖大膽斷定,棺材里絕非躺著一具死尸,而是一個大活人,為了證實自己的推測,他讓云云找來一支蠟燭,并將蠟燭的火心熏著那幾個小孔,剎那間,只聽棺材里傳來一聲尖叫:“唉呀,燙死我了,夫人快救命啊。”

    二人立即打開棺材蓋,趴在棺材邊俯身望去,卻見里面躺著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者,此人正是東林國的刑部尚書江貴祥。

    江貴祥見為自己開棺的是兩個陌生人,而且還是巫師打扮,心頭不禁一愣,還以為是兩位夫人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去找人做法,為免這兩名巫師受驚,江貴祥嘿嘿笑道:“兩位莫要害怕,老夫幸得兩位做法,所以才能轉(zhuǎn)生?!?/br>
    紹巖暗笑,心想這老家伙真會裝,明明是裝死,卻把‘起死回生’的功勞都歸功于兩名巫師。

    “江尚書別來無恙吧?”云云走過去,笑著摘下頭上雞尾冠,除去臉上的涂料,江貴祥這才看清那張臉,面色頓變道:“你……你不是皇上的金牌近身云云姑娘嗎?你怎么?”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什么金牌近身了,而是朕的云妃。”說話的瞬間,紹巖早已卸去身上所有的裝束,江貴祥一眼認出對方是當(dāng)今的皇帝,嚇得趕緊撲在地上,顫顫道:“微臣江貴祥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起來吧,朕沒興趣再聽你演戲?!?/br>
    “皇上恕罪,微臣確非有意欺瞞?!苯F祥整個身子都趴在地上,顯然是驚慌到了極點。

    “江大人,你假裝暴斃就是欺君,按照東林律例,理當(dāng)凌遲處死。”云云板著臉道。

    江貴祥跪在地上大呼饒命,紹巖微微一笑:“江愛卿,既然你都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朕就暫時放過你這次,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br>
    “微臣叩放皇上隆恩,萬……”

    “行了,朕這次微服出宮,希望你不要太招搖?!苯B巖平心靜氣地扶起他,爽朗說道:“朕此番前來主要是為了云天林那樁案子,朕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朕?!?/br>
    江貴祥愁眉不展道:“皇上,微臣該說的都已向您表明,微臣當(dāng)年未涉足這件案子,微臣真的不知情?!?/br>
    “很好,你不想說,朕也不逼你,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你欺瞞朕在先,朕現(xiàn)在就判你斬刑,云云?!?/br>
    “在?!?/br>
    “尚方寶劍侍候?!?/br>
    第九十五章 重返南梁(1)

    “是!”

    云云持劍走到江貴祥面前,江貴祥不禁魂飛魄散,慌忙雙膝伏地道:“皇上饒命,確非微臣不想說,而是此事事關(guān)重大,縱然微臣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妄言?!?/br>
    紹巖從他的神情和語氣中看到一絲恐懼,料想這家伙不僅知曉整件冤案的實情,而且這位幕后策劃者身份尊貴,絕不是一般人,紹巖想來想去,腦海中不由得浮出郭威的那張陰險的笑臉,是他?一定是他,我怎么這么笨呢?早該想到是這家伙干的。

    云云聽到案件有所眉目,頓時激動不已,眼角處忍不住閃爍著興奮的淚花。

    紹巖見江貴祥全身瑟瑟發(fā)抖,便隨口說了一句:“江大人只管放心說來,朕恕你無罪,另外,朕希望你能記住,朕才是當(dāng)今的天子,倘若有人在背后玩些旁門左道,不管他的位置有多高,權(quán)力有多大,朕隨時可將他繩之以法,古語有云,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絕不會姑息養(yǎng)jian?!?/br>
    江貴祥為官多年,辦事能力非常一般,但對察言觀色卻極為擅長,他自然能聽出皇帝的意思,事到如今皇帝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自己再守口如瓶,丟了性命事小,欺君乃是滅九族的大罪,他不想因為自己而牽連府中上下四十余口人。

    “皇上,微臣若交待實情,可否請皇上饒過微臣的家眷?”

    “正所謂坦白從寬,只要你將案件的始末告訴于朕,朕既不會追究你的罪名,也會赦免你的全家,君無戲言!”在以往宮廷劇中,紹巖極為憎恨那些不合理的法制,什么‘一人坐牢,全家連坐’,什么‘誅連九族,滿門抄斬’,這些法制在他看來實在是太過殘忍。

    “微臣代全家叩謝皇上隆恩。”江祥貴朝天子磕頭叩拜,然后走到門邊將房門掩實,緊接著來到紹巖身邊,恭敬道:“皇上,此案……”話剛說了一半,只聽外面響起江管家的聲音,“王爺,兩位巫師此刻正為老爺做法事,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nèi),還請王爺留步?!?/br>
    “混帳。”門外傳來郭威的罵聲,“你這狗奴才,本王是‘閑雜人等’嗎?江大人與本王交情非淺,如今他撒手仙逝,難道本王過來祭奠一下都不行嗎?”

    “王爺恕罪,要不這樣吧,請容小的先進去與兩位法師商量一下?看看他們能否速速結(jié)束法事?”江管家驚恐道。

    “本王才不管他什么狗屁法師,你要是再敢阻攔本王,小心本王砍了你的腦袋。”郭威憤憤道,江管家一聽要砍自己腦袋,連忙規(guī)規(guī)矩矩地退到一旁,霎時間,郭威一腳踹開廳堂的大門,卻見江貴祥笑盈盈地迎面走來,“不知王爺駕到,下官有失遠迎?!?/br>
    郭威面帶怒氣,賊眉鼠眼看了一下四周,不屑地問:“不是說有兩位法師在為你作法嗎?他們?nèi)四???/br>